第17章 谷神不死谓玄牝（1/1）
稻田里，金黄的稻谷轻轻摇曳，像海洋的波浪一样在夜风中起舞。在月光的照耀下，稻田散发出淡淡的稻香，这是秋天的气息，充满了丰收的喜悦。那些已经收割的稻谷，在田野里被整齐地堆成一座座小山。
村庄上空飘着几缕淡淡的炊烟，那是村民们正在烧着木材和稻草烹饪晚餐。那是一种特别的香气，它带有家的味道，温暖而安心。不时有犬吠声和孩子们的笑声从村庄深处传来，给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
月色朦胧的夜晚，溪山附院后山的花园中有两人围坐在熊熊篝火旁，火光在他们的脸庞跳跃着，照耀出了他们那闪烁着疲惫又带有几分温暖的眼神。只见左边的那人头戴青狮冠、一身的锦衣华服，而右边的那人却是头戴儒巾、一身白衣胜雪，原来中山大公爵跟端木赐在年终大考结束后便一直没有离开书院而是在书院后山的小溪中抓鱼，这一抓便忘记了时间，于是二人便决定在这儿烤个鱼顺带着叙叙旧。
端木赐说道：“你说你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都没变，别人是外出一千里好事做了一马车，你是外出一千里人心买了一马车，平原君之心，路人皆知唉。”只见中山大公爵拿起下午在小溪中抓到的鱼说道：“子贡，你是知道我的，对于权力我并不留恋，我除了带兵打仗也没有别的爱好了。对于一个从小生在战火里长在战火里，从刀山火海走过来的人来说，安全感是我最缺乏的东西。曾经我爹跟我说只要保着主公造反成功，咱们家就能过上风平浪静的日子了，可是当打下了天下最后发现这庙堂里的风浪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不是今天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明天西风压倒了东风，如果不在朝中安排一些我自己的人，我又如何能自保。”端木赐道：“多闻阙疑。慎言其余。则寡尤；多见阙殆，慎行其余。则寡悔。你现在的心魔有点严重，千万不要走上极端。”听闻此话，中山大公爵那充满着野心的双瞳突然变得落寞了起来，一种深深的孤独感从他的眼底涌现：“子贡，你知道吗，最是无情帝王家，这地压根就不是人待的！好人也早晚会被人逼疯。”端木赐道：“那不如你把官一辞，跟我一起去找夫子修道算了。”随后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笑了笑。
忽然烤鱼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与篝火的木质烟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香气，那是大自然的馈赠，原始而又诱人。热气腾腾的肉质在火苗的炙烤下滋滋作响，油花在肉面上微微跳动，像是在献上一场视觉的盛宴。“鱼肉都要糊了，你俩吃不吃了，不吃给我。”话音刚落，从竹林蹿出一位少女从他们的手中抢过烤鱼，只见她的面容清新秀美，双目犹如明月在夜色中闪烁，一身雪白色的长裙与这夜色格格不入。端木赐见状直接转过身对着中山大公爵道：“喏，你你现在明白了我也啥要带着你抓了一下午的鱼了吧，你不是一直想见见我的前女友吗？这不，闻着味儿就出来了。”
只见的少女三下五除二吃光了两串烤鱼，随后轻轻一运气两汪清泉从她的掌根部流出将她沾满了油污的双手清洗的一干二净：“你少来，端木赐，咱俩已经结束了。另外，还有，你俩一会儿有空不？”中山大公爵拍了拍手起身道：“走！”端木赐诧异地看了看这俩人：“走啥走啊，走哪去啊，玲珑。”原来这少女就是秦政跟张浩天的班主任，恐龙老师。只见中山大公爵剑眉轻轻一挑：“有美女相邀，干什么我都成。”只见刘玲珑皱着眉头严肃的说道：“你俩别闹了，今天的年终大考是不是都看了，一个七岁的孩子能拥有这么炉火纯青的太极功夫，你们不好奇吗？”只见端木赐微微一笑：“害，这有啥好奇的，咱们在书院的时候，不净是这种奇葩吗，估计是哪个世家大族从小培养的公子呗。”刘玲珑摇了摇头道：“问题来了，这个秦政家里的背景我调查过极为普通从小跟奶奶相依为命，而且他成天就是睡大觉，白天睡，晚上也睡，作为教了他一年的老师，我可以肯定地说道，这小子功夫的来历很怪。”话音刚落，端木赐直接起身接过话：“是啊，这个小子确实很奇怪，今天比赛的时候我默运元神去他的元神之海指导他的时候，险些把我自己给整虚脱了，这元神强度没有一两百年练不出来。”还没等话说完，中山大公爵跟刘玲珑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仿佛是在说七岁小孩之间的战斗你都要帮着作弊，还要脸吗。端木赐赶紧解释道：“咳咳，那啥，诲人不倦吗，我这做老师的职业病，我觉得玲珑说的很对咱们去这孩子家里悄悄看看，万一不小心抓到个大天才呢。”话音未落便化作一颗流星向远方飞驰而过，只见刘玲珑摇了摇头：“白痴，你知道他家在哪儿吗？”随后便同中山大公爵腾空而起向秦政的家飞去。
……
一片宁静的山谷之中，万籁俱静，三道身影静静的望着这一切。
端木赐挠了挠头说道：“要不咱们去找个酒馆喝两杯算了，这都盯了一个时辰了，人家孩子就是天才不行吗？”只见在他身旁的少女给他递了个白眼道：“你不觉得反常吗？如果说这孩子是白天睡觉，晚上苦练能有这么精纯的太极功夫倒也合理，白天不练，晚上也不练这得是什么样的天才？”端木赐接着说道：“所以你是怀疑他被某位寿元将近的老前辈夺舍了？”刘玲珑点了点头：“我正是有这种顾虑，如果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出现了这种草菅人命的邪魔外道，我们就必须得为民除害。”中山大公爵道：“这就是你们儒家所说的当仁不让吧。”忽然只见在秦政睡觉的房子中，一缕元神冲天而起，端木赐直接大惊道：“我靠！这晶莹玉润、光华四溢的元神，澎湃的精神力如同大江东去滔滔不绝，我的元神都没能进入到这有形有质的境界！”刘玲珑道：“一个七岁孩子的元神能比肩玉神境圣人！”端木赐道：“这羊驼是七岁？你管这叫七岁？”刘玲珑嫌弃地看了一眼他道：“七你妹啊，这明显是别人夺舍了，抓紧上啊，控住这元神看看还能不能挽回！”
话音刚落，端木赐的双瞳瞬间变得深邃漆黑，仿佛与这夜色融为一体。他突然面朝天空中高悬的明月行了个大礼，神秘而庄重。瞬间，一把长弓无由出现在他手中。当他搭箭弯弓时，身后五道异彩光环缓缓浮现。它们按照金、木、水、火、土的顺序排列，仿佛在诠释一种神秘的规则。两朵精美的兰花在他脑后缓缓绽放，鲜艳的颜色与月华交相辉映，端木赐淡然地抽身于清冷的月光之中，一支裹着九道奇异符文的长箭便出现在他手中。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毫无阻滞。此刻，那缕元神即将消失在天际。端木赐瞄准目标，以无比的决然和精准，将那支长箭射出。那箭矢带着无尽的力量，犹如脱缰的野马，汹涌澎湃，直扑向远方的目标。
突然之间，微风轻轻拂过，带起了一阵凉爽的轻风，借着这股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竟凭空出现在虚空之中，只见他身着半黑半白的道袍，衣袂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仿佛与世隔绝，超脱尘世。他那深邃的眼神，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散发出充满智慧的光芒。他那挺拔的身姿，就如同一棵千年古松，稳固而坚毅。当箭矢即将追上那缕元神之时，老人的身影微微一晃，便出现在箭矢的落点之处。只见他轻轻一抬手，那枝箭矢就像老马识途那般，温顺地落入他的手中。老人的神态自若，没有一丝费力的痕迹，仿佛这就是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那位老人端详着手中的长箭，冷冷地说道：“儒家的天人十三书，好久没领教了啊。”他话音刚落，突然伸手在空中画了几道符箓，然后以符箓裹住长箭，向端木赐三人掷去。“好小子，敢对我的徒儿动手，你也吃我一箭！”这一下，天地间突然风雷大作，那枝被老人掷出的长箭，犹如一条狂暴的巨龙，带着灭世之威，向端木赐等人呼啸而来。刘玲珑和中山大公爵见状，赶忙四散逃开，想要避开这不可一世的长箭。然而，端木赐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在长箭即将飞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突然恭敬地跪在地上，向着老人高声呼喊道：“师爷，饶命啊！”他的声音在空气中久久回荡着，下一秒那枝势不可挡的长箭瞬间化作一道道月光消散在空气之中。这一刻，整个天地都恢复了平静，只留下老人的笑声在虚空中回荡。而那位仙风道骨的老人也不见了。
见危机已解，刘玲珑迅速飞至端木赐身前，疑惑道：“你刚才管那老人叫师爷？是什么意思？”端木赐轻轻一笑，将手搭在中山大公爵的肩膀上，悠然道：“走吧，咱们三人去找个酒馆，今晚真是多虑了。那小娃娃简直就是天选之人。”刘玲珑继续追问：“那老人究竟是什么人？”端木赐回道：“是我们的师爷啊。普天之下，还能有谁能在轻描淡写间接得住我的九符箭？而接过后，又能在须臾间以道家风雷二符施展天人十三书反击的？”中山大公爵接话道：“能轻易挡下你这位傲世大宗师的全力一击，那位应该已步入了神圣境了吧。”刘玲珑闻言，瞠目结舌地问道：“该不会就是那位隐世多年的鲲鹏祖师吧？他老人家现在不仅现世了，还重开了山门！”端木赐点了点头，淡然道：“现在你应该明白人家娃娃的武功从何而来了吧？下次你见到那小娃娃时，记得叫声师叔。”刘玲珑忙道：“别贫嘴了，走吧，去喝两杯。”话音刚落，三人便向远方的天空飞驰而去。
……
白云深处白云观，白云观内长生殿。
一个晶莹玉润的元神正满脸兴奋地向自己的老师分享着喜悦。只见秦政一边说话一边比划着今天用出的招式说道：“师父，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强，对手都可厉害了，一个手中的劈挂掌刚猛凌厉，一个手中能放电，一直追着我绕着演武台跑，然后我一个野马分鬃，再一个云手把那个使劈挂掌的赵大鹏给打服了，再后来……”
只见鲲鹏祖师慈爱地看着秦政说道：“所以练武之道要知行合一，只有经过反复的实战才能把自己的所学融会贯通。”秦政乖巧的点了点头：“师父，今天比武的时候我见他们的手中都能聚气，可羡慕了，你啥时候也教我聚气呀。后面我跟卢千钧对打的时候即使我使出太极拳的云手一直在以缠丝劲化解他的攻势却还是被他的掌心雷劈的手疼，要不是有位前辈及时用元神传音提示我让我想办法进入到之前天人合一分出黑白二气的状态，我就输定了。”鲲鹏祖师心里暗自想着：难怪呢，今晚会有人来自己宝贝徒弟的家中蹲守，想必那个用元神传音的前辈就是那个儒家的小子了，不过，虽说秦政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先练气，但总归要教他点防身、养生的功法，要不以后遇到这种会法术神通的对手，没有气来帮忙抵挡总归是吃亏的。
鲲鹏祖师道：“政儿，为师决定今晚授你运气的法门。”秦政大惊：“啊，师父，我们直接跳过了聚气境吗。”只见鲲鹏祖师微微一笑：“你想说老师之前给你讲过修行共有九重境界，从聚气境开始一重一重往上逐步修炼的对吗？”秦政点了点头，鲲鹏祖师道：“修行这么愉快好玩的事情，都被儒家的那个书呆子搞坏了，精、气，神从来是三位一体，不分先后，只是他儒家的法门需要以那书生意气打底方能往下修炼，就定下了那修行共有九道关，而我道家修行向来都是想从哪儿开始练起就从哪儿开始练起。”秦政道：“师父，师父，那我们就练运气，之前您讲过咱们道家的正统练气法门叫浩然正气，一会儿您教我的是不是它呀。”只见鲲鹏祖师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我有一气可以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名曰玄牝绵绵，今天便授与你。”当玄牝绵绵四个字落下的时候，秦政只觉得天地间一片空旷，仿佛自身已置身于那万千星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