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仇不共天,血性男儿孙仲谋(1/1)
建安九年(公元204年),注定又是一个充满杀戮的一年。这才新年刚过,诸侯们便都迫不及待地开战了。
关东的陶应在忙着征伐辽东。
西凉的马超在忙着夺取韩遂死后留下的地盘;蜀王刘禅的手下大将文聘、张任、颜严在打败尤孟之后,又攻入牂柯郡,与牂柯太守高定展开鏖战。
而在这诸多的战场中。
打得最惨烈的。
还是曹操的汉中阳平关之战!
由于战略空间受到陶应的挤压,曹操不得不考虑将西凉和巴蜀做为自己的战略纵深。
这是大战略。
当初秦始皇能灭六国而一统天下,可不仅是拥有关中八百里秦川沃土,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拥有了汉中和巴蜀。
巴蜀和汉中合称为益州,都盛产水稻,被称为是“天府之国”。
而秦国的国策,便是以巴蜀和汉中之粮,养西凉、关中和并州强兵。正是因为定下了这样无比正确的国策,才有了强大的先秦,为秦始皇统一天下奠定了经济和军事方面的基础。
而现在,曹操在军事、经济导等方面已经全面落后于陶应,不得不在面对陶应方面,全面收缩战线,由战略进攻转为战略防守。
想要与陶应抗衡,就必须将关中、西凉和巴蜀连成一块。而欲取巴蜀,必先取汉中,因为汉中是巴蜀北边的门户。
原本的历史上,邓艾入蜀不经过汉中,走的是阴平道。但是阴平道的入口在哪里?
在西凉!
阴平道的入口在西凉武都郡,那是马超的地盘。何况,在原的历史上,诸葛亮在阴平道的摩天岭和出口江由县,都安排了守军,是诸葛亮死后才被撤去驻军的。
所以,汉中是曹操的必取之地。
阳平关再险也得攻,死再多的人也得打。这一打就打了半年多。死伤了两万多军队,外加从周边山区抓来,充当攻城炮灰的三万多羌人和氐人百姓。
不过,阳平关在魏延的守卫下,依旧稳如泰山。
曹操心中焦急,决定采取野蛮的办法……用土山推进,将山谷填满,将几十米高的关隘填平。
这是一项非常艰巨而危险的打法,因为关隘两侧的山腰上的关墙上,都可以向山谷射箭和用投石车投石。不死上几万人马,根本不可能完成这件事。
而就在此时,司马懿来到了阳平关外。
在看到阳平关的防御之后,司马懿对曹操道:“大王,堆土成山之策,在这个山谷中并不可取。因为随着春天到来,山顶的冰雪融化,山谷必成泥泞之地。若再堆以松土,则形同沼泽。”
“吾岂不知!”
曹操苦笑道:“只是别无他法,只好出此下策,或者……现在做好准备,等到夏、秋季节就可以了。”
这是想打持久战了。
也表达了曹操对汉中不死不休,势在必得的决心。
司马懿闻言,又道:“此关不宜强攻,或可智取。”
“何以智取?”曹操问道。
司马懿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说了三个字……“孙仲谋!”
……
数天之后,正在汉中褒中县镇压五斗米道的孙权军营中,来了一位自称“故友”的中年人。
孙权让人迎进中军大帐,却不认识。
本想驱逐出去。
但见此人相貌堂堂,一脸富态,气宇不凡,便耐着性子问道:“足下何人,为何冒认孙某故人?”
那中年人施了一礼,很是感慨地说道:“仲谋弟是不记得为兄了啊。这也难怪,当年见你时,你才三岁。如今时隔十九年,仲谋弟早非昔日幼童了。”
孙权仔细想了一下,还是记不起来这人是谁。
毕意那时只有三岁,哪里能记得这么多事情。便又试探着问道:“那么……兄长是……?”
那中年人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某家河东卫凯,今年二十有九,与令兄伯符同岁,当年同在雒阳时,与伯符兄相熟,堪称知己。
可叹世事无常,伯符兄何等英雄,竟然英年早逝。卫某每当忆起当年雒阳少年旧事,常彻夜难眠,慨叹不已。”
原来是卫凯。
这人孙权倒是听孙策说起过。而且,这人还真与孙策有些交情。
当年孙坚随朱儁去西凉征羌时,就将家小放在雒阳。而同为世家子弟的卫凯和卫仲道等人,都与孙策交情不错。
想到这里,便也叹了口气道:“愚弟家门不幸,遇上陶氏狗贼,母丧兄死,孙氏一族早已凋零。卫兄还记得昔日交情,权不甚感激。”
说罢,便让人摆酒,与卫凯畅饮。
饮至半酣,卫凯试探着问道:“权弟可还曾想过复仇?”
“何曾不想!”
孙权将酒爵重重地放在桌上,狠声道:“吾母亲,还有……对吾极好的胡叔叔,以及兄长,从兄、族兄、叔父、舅父、义兄等等,数十至亲皆为陶应所害!
孙家在江东数十年苦心经营的基业,如今也是荡然无存。
此后这十几年,孙某东躲西藏,多次遭到陶应的寒鸦司追杀。直至此前不久,还有寒鸦司黑卫潜入军中,若非亲卫冒死相救,几为所害。
孙某与陶应,血仇不共戴天!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报仇雪恨!
此生便是不死不休,若不能手刃仇人,吾又怎么对得起兄长,又怎么对得起母亲……”
说到伤心之处,孙权忍不住放声大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孙权喝了点酒,一时难以自制,想起背负的滔天血仇,竟然在卫凯面前哭得如同一个孩子一般。
这也难怪。
毕竟,这么大一家子都被陶应害死,而现在自己又实力不足,眼见报仇无望,又怎不让血性男儿泪眼汪汪!
卫凯见状,也在一旁陪着孙权流泪。
直到过了很久,等孙权已经安静下来了,才轻轻地说道:“陶应势大,要报血仇谈容易!”
孙权闻言,也是唉声叹气。
卫凯将酒爵放在桌上,欲言又止。
沉吟片刻,才轻声说道:“愚兄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