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伤心地海参崴 朝军命悬一线 五哥复仇(1/1)
我琢磨着,今天这晚上的招待该如何进行。五哥那边早就将车门子给拉开了,温州庄也没客气,直接就钻进了车厢里,小茹子和孩子从另外一侧也钻进了车厢。
这天晚上发生的事,我将在以后的章节里专门开辟一个专栏去讲。那个专栏的题目就是《温州庄和五哥的那些年》,如果有机会,我会在在专栏里专门精彩开讲。不过,那天晚上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温州庄早年的时候也是个热血青年。在他十八岁的时候,只身一人,独闯赌坛,他的腰间别着的竟是九节钢鞭。那个钢鞭,我只知道后来三姥爷用过。我曾经问过三姥爷,我说,三姥爷您老人家的九节钢鞭,我挺喜欢。三姥爷说啥都没有给我,还说这是个故人给我的,我可不能转给别人。
我不知道那个故人是谁,今天我想,那个九节钢鞭也绝不是温州庄的,或许是他的师傅的一个传承,也有可能他是故意献给了三姥爷投诚。但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当年,在满洲里的火车上,一伙打劫的车匪路霸,三姥爷一招制敌,让温州庄拜在门下,这当然是前话。看到我以前的文章的朋友们,肯定是有过那段回忆,后来这个九节钢鞭是怎么跑到三姥爷的手里,我无从而知,也不想打听了。反正,在那天晚上的饭局里,肯定是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反应,以至于第二天,温州庄就和五哥搂脖子跨腰地出现在娱乐城啦。
那天气氛非常地融洽,三姥爷也在。可能也是为了缓解曾经给温州庄带来的痛苦,三姥爷跟我说,酒店的主体部分交给五哥经营,地下一层和一层的酒吧,电玩城就给温州庄吧,尤其是电玩城,温州庄和小茹子整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说,三姥爷听您老人家的,谁让您是太上皇了。我感觉自己有点贬低他的意思,这一丝念头刚刚划过我的脑海,我赶忙把自己放回去。
三姥爷只是呵呵地笑。他把小茹子拉到身边说,小茹子,你和孩子如果能投我这里,说明你是看得起我。这几年,你们两口在山东捡破烂,说句心里话,就是个历练,磨磨心,我送你们个产业。挣了算你们的,赔了算我的。
说完,三姥爷瞅了瞅我,我嘿嘿一笑,有钱大家赚,谁都一样。
三姥爷说,我大外孙子算是没看走眼,你这就对了。温州庄无论是在俄罗斯还是回到国内,无处都在想着发挥点自己强项,就是一直没有机会,游戏厅就是你的了。
温州庄脸上一点喜悦的心情都没有,倒是小茹子喜笑颜开。这个温州庄,总是有满腹心事,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着什么。我跟温州庄说,我有句话在先,咱们可是做正经买卖的,要是我发现有点纰漏,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当然是话里有话,我想温州庄那是一个多聪明的人,不可能听不明白。只见温州庄只是淡淡地一笑,阿弥陀佛,看来我是无法回头是岸了,黑哥。说完,手指头食指和中指来回地交叉,又用手背捂了捂嘴,撇了撇。我知道,他是在和三姥爷用他们自己那一套交流,我插不上嘴,更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在交流什么。只见三姥爷忽然开怀大笑,温州庄一副不懂装懂的样子,一仰脖子,问,我有种还想喝二两的感觉。
我说,酒店里就有啊,就是这个点去不去呢,另外三姥爷早就戒酒多年了,他要是为你开了戒,那敢情好了。
正说着,五哥过来了,早就准备了庆祝的红酒,满杯的那种。五哥是要把红酒喝成啤酒的那种感觉出来,早就按耐不住。
我万万没想到,朝军子在海参崴还是出事了。
有一伙子俄罗斯小崽子给朝军子撂倒了,朝军子挣得钱被洗劫一空,好在小命还留下了,不过朝军子已经被折腾得五迷三道的,说起话来颠三倒四。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传到沈阳。那天晚上,我正在和五哥在包房里喝酒,五哥气得五雷豪疯,发誓要给朝军子报仇。可能是酒精太上头,他激动地抄起茶几子上的酒瓶子往地上猛劲一摔,酒瓶子啪地一声被摔得稀巴烂,把唱歌的小妹给吓得直接瘫坐到了地上。我听到五哥在喊,操TM的三膀子,我招你惹你了,你这是赶尽杀绝啊!从今天开始,我与你不共戴天,我就是再进监狱一把,也要废了你。
那天晚上,我也喝了稀巴烂,一点理智都没有了,说什么也要把三膀子给卸吧喽,给他五马分尸。我只知道,我搂着小妹唱着《我不做大哥好多年》,离梦想就差一那么一寸。小妹吓得一个劲地给我倒酒,我非得给五哥点首歌,叫《监狱风云》。五哥像个麦霸,紧紧握着麦克,跟公主大声吼着,要像周润发一样的眼镜装酷。我喝得晕头转向,酒精的刺激下,我满脸火辣辣的。我想起和朝军子一起在赤塔,风风雨雨的日子,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那些年,是三姥爷领着我们几个年轻的小崽子闯天下,我们一起吆五喝六,别说是满洲里,就是俄罗斯海参崴,我们怕过谁?现在还轮不上个野路子欺负我,在我脑袋顶上拉屎。
五哥打电话给黄毛,舌头都硬了,大概意思是让那个小兄弟,去把藏在夹柜的尼泊尔弯刀送过来,五哥要跟三膀子做个了断。那把弯刀是在吉隆口岸弄得,好不容易才运到东北。我只在一次烤全羊的时候只见过一次,五哥说得给弯刀喂点血,要不然寒光都没了。
自打三姥爷有病这战,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激动过了,尤其是一听到去打架,像狼闻到了血的味道,全身都兴奋,跟打了鸡血一样。我大声地喊,回家取护照,收拾完三膀子,咱们杀向俄罗斯。
很快黄毛就到了,身后面还跟着一帮在饭店里的小兄弟们,手里面除了铁管子就是角铁,大家嗷嗷地就像一群吸血鬼。黄毛的后面,我看到了久违的身影,竟然是一瘸一拐的温州庄,很明显他也在喝酒,醉醺醺的。
我大声地喊,老温,快把满洲里火车的雄风拿出来,咱们给朝军子报仇去。
温州庄说,我也要给朝军子报仇,让那个三膀子败坏我的名声。
我说,对,把三膀子给干废了。
五哥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摞子大票,给每个小妹都分了。眨眼间,这群小妹们不见了身影。一群骚狐狸 ,五哥骂道。五哥身后跟着黄毛,这小子在监狱里已经是五哥的小跟班,简直就是五哥的翻版,打起架来不要命,更是忠心耿耿。五哥让他往东,他不往西,五哥指南他不向北。
没一会儿功夫,我们这帮人就到了三膀子的场子,门外头养了两条大狼狗,嚎叫着狗仗人势。那个一只眼的管家从门里头窜了出来,像那条狼狗一样,大声地骂着大晚上的找死啊。黄毛身手敏捷,早就从大铁门上爬了上去,一铁棍子给那条狗熄了火。那个管家一看,来了个不好惹的,赶紧招呼上房里的保安。只听五哥说,一只眼,爷爷我还不认识,赶快让三膀子出来。那一群兄弟们早就把大铁门给撂倒了,剩下的那只狗早就不知道了去向。
一见到这个阵势,尤其是五哥满嘴的酒气,一只眼早就吓得堆衰了,满脸堆笑,五哥五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黄毛上去就给一只眼一个脖绺子,一只眼嗷地一声,院里的保安早就跑没影了。
五哥说,少....少说...说废话,办正事。
一只眼说,五哥,老板不在,真的不在,老板去俄罗斯了。
这不说不要紧,一说去俄罗斯啦,我一下子就对上了,肯定是三膀子干的。我有点嗑吧,我问,是不是去海参崴。一只眼一看人多势众,连连点头像鸡啄米。我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只听五哥喊道,兄弟们,把玻璃全给我砸喽。一声令下,这帮下手没深没浅的毛头们可算是开了锅,只见他们前后左右,钢管三角铁一阵乱抡,没一会儿的功夫,三膀子的场子就变成了拆迁地破烂地。一只眼嘴还硬,等三膀子回来非得找你们算账。
黄毛一看大家都砸完了,正愁没地方去砸呢,得了,就砸这个一只眼吧。五哥第一个出手的,再加上黄毛,一顿拳打脚踢。温州庄在外围喊道,别打了,五哥,别出人命来。
五哥哪能住得了手,我正好在五哥后面,连忙一把将五哥抱住。好在我人高马大,五哥也是喝多了酒,我从后腰一把将五哥举了起来。五哥在空中一个劲地蹬着腿,我说,再打就出人命啦!
我相信一定是三膀子支的招儿,一只眼管家报警了。警察到来之前,我和五哥在黄毛的掩护下,从后面的水池旁边沙土道上溜跑了。有几个兄弟没那么幸运,被逮进了拘留所。我们趁着黑天,跑到了酒店里,歇歇脚。黄毛让剩下的兄弟赶紧过来给倒点热水,给五哥和我压压惊。我喘着气,五哥和我一样呼哧呼哧地喘着,好像我们刚刚跑完马拉松。
我赶紧和三姥爷通个气,不知道是谁早就和三姥爷报告了,他对所有这些了如指掌。三姥爷说,大外孙子啊,你和老五赶紧收拾东西,往满洲里那边避避风头,把黄毛带上,这个小伙子经得起考验。酒店这边的事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
我知道三姥爷有路子,正在琢磨的时候,局里的内线来消息,说区局长带队马上就要对这个酒店突击排除嫌疑人,而且还要查封这个酒店。这个三膀子看来还真不是好惹的,这是要与我不共戴天啊。我跟五哥说,这个老哥是在与我为敌啊,他也不看看马王爷三只眼。我把这事和三姥爷说了几句,三姥爷说,你们就放心吧,局里这边我手里还有王牌,不到关键时刻不用。其实,我和五哥现在很危险,随时都有被抓进去的风险,三姥爷的意思我也明白,想让我和五哥出去躲一躲。
看来我是低估了三膀子的实力,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是在布这个局,就等着我们上船。换句话说,还真有点像在城市围援打劫,其实事先早就踩好了点。
不想惹更多麻烦,我按照三姥爷的吩咐,收拾家当,连夜往北站跑。五哥和黄毛跟着我,像逃难一样,大包小裹。
朝军子和阿廖莎从海参崴回到了赤塔,阿廖莎说 ,老公,孩子都这么大了,有点钱咱们够花得了,别这么拼命。
朝军子刚刚从那场抢劫中恢复过来,虽然受点皮外伤,毕竟还是被吓着了,好在这些年一直都在外面混,皮实,精神也恢复的不错。朝军子说,阿廖莎,好日子是打出来的,这口气要是咽下去,以后还能有咱们好日子吗?事如果不平,道永远都走不过去。
阿廖莎没理会朝军子,独自回房间淌眼泪。
赤塔的根据地还在,几周以后,我和五哥很快就在赤塔与朝军子会齐了。我一看到朝军子这状态,感觉还行,不是想象之中的那种疲惫样。朝军子还像以往那样义愤填膺,我告诉他先不要动气,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别为一时的义气误了大事。我把黄毛介绍给朝军子子,告诉他这个小弟是五哥在狱中的小跟班,为人两肋插刀,讲义气,放心。说句题外话,把黄毛从满洲里带出来可是费了不少周折,这小子文化程度不高,什么手续都没有,别说出国,就是在满洲里都呆不住。还是在远东跑物流的牡丹江三瘸子给牵的线,找了几个那边的朋友想的办法,总算有个眉目。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我没有说什么,接着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