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线人，毛资（1/1）
“找个地方聊聊？”杨帆和毛资两人站在街道旁边，杨帆率先开口说道。
方才他们两个要帮忙收拾餐具，包出名死活不让他们动手，两人拗不过他，只好先告辞回家了。
“好，就去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经常去的那个烧烤摊吧，顺便喝点啤酒，有点口渴了。”毛资建议道。
两人步行十分钟左右便来到了烧烤摊，他们点了一些烤串，拿了几瓶啤酒，然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了。
“毛子！说实话，我很羡慕包子，虽然平平凡凡，但是仔细一想，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包子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不在了，两父子相依为命靠着养鱼卖鱼为生。他们从来都没有失去过本心，反而脚踏实地的去做自己最擅长的东西。”
杨帆停顿一下，他看着毛资，似乎在等待毛资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可是毛资没有说话，沉闷地喝着酒。
“我今天特别开心，看到包子这样通过自己的努力开创了自己独有的瘦身鱼专卖店，看到他因为心善而终于抱得美人归，从中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就是只要坚守心中的那一分信念，终有一天能够看到晨曦！”
杨帆拿着酒杯，一边小口地喝着，一边缓缓说道，似是自言自语，可听在毛资的耳中却是意有所指。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杨帆看着着毛资，认真地继续说道：“还记得你说的那句话吗？毕业的时候你说过的那句。”
“条条大路通罗马？”毛资愣了愣神，试探性地问道。
在他记忆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句话，因为当时的这句话确实是对高考落榜之人的最好安慰。
“条条大路通罗马也好，条条马路都有马也罢，其实道理都是一样。包子的那条路真的通向了罗马，你的呢？你的路步向了深渊，你知道吗？条条大路都有马也没错，但是马也有分好与坏，一旦你骑错了马，它一样会把你带向一条不归路。”杨帆没有再说下去，平静地看着面前的毛资。
毛资坐在那里，不停地为自己倒酒，喝了又倒，倒了又喝，最后干脆拿起啤酒瓶直接喝了起来。杨帆的一字一句就像重锤一样，砸在他的胸口。
“其实我也有想过不再干下去，但是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虽然很多事情我没有直接参与进去，但是我也有份参与运营，我昧着良心做过很多亏心事，我死不足惜，但是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有我的苦衷，我放不下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妹妹。如果我死了，我很难想象她以后的日子会过得怎么样，她还很小。”毛资一边喝酒一边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杨帆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毛资也停了下来。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如果现在给你一个脱身的机会，你要吗？”杨帆认真地说道。
他想了很久，说服毛资当线人是除掉人间天堂的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而且这个也是挽救毛资的唯一方法。
“我要怎么做？”毛资下意识地问道。
“你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我，最好提供一些有力的证据，等事情了结之后，我想办法争取免去你的一切罪行。”杨帆说道。
毛资彻底沉默了。
他无罪释放的话还可以带着妹妹隐姓埋名，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他有罪的话，哪怕只判入狱一个月，那也是宣判了他的死刑，他知道那些人一定会想办法在监狱里下手把他杀死。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毛资陷入沉默的时候，他电话响起来了。
“你好！请问你是毛小柔的哥哥吗？”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你好！我是毛小柔的哥哥，有什么事情吗？”毛资听出了另一头的声音有点着急，没有任何隐瞒的回答道。
“你快点过来杭市人民医院吧，小柔她刚刚从三楼掉下来了，伤得很严重。”电话另一头的人带着哭腔说道。
“砰！”
毛资的啤酒瓶从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发生什么事了吗？”杨帆看出了毛资的异常，开口问道。
“我妹妹出事了，现在人在杭市人民医院。”
毛资一边说着一边买单，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一起朝着医院赶去。
半小时后，杭市人民医院的一个重症监护室里面，毛资眼眶通红地看着病床上面脸色苍白如纸的妹妹，他双手紧紧地握着。
“杨帆！你说这个是对我的报应吗？可是这报应为什么不落在我的身上？为什么不落在那些人的身上？”
毛资崩溃了，他双手抱着自己的头，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们刚到医院就从毛小柔的一个室友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原委。毛小柔的另一个室友因为服食了毒品产生了幻觉从三楼往下跳去，当时只有她一个人在旁边，她为了救人紧紧地拉住了室友的手，最后因为体力不支反而被跳楼的人拉着掉下去了，她的室友因为头部先着地，当场摔死了，而毛小柔则是掉到了她室友的身上，全身多处骨折，头部重创，陷入了昏迷。
杨帆看着奔溃大哭的毛资，心里很不是滋味，毒品终究是害人的东西啊。
“杨帆，你会帮我吗？”毛资突然抬起头看着杨帆哽咽地说道。
杨帆缓缓蹲坐在毛资旁边，一只手搭在毛资的肩膀上轻轻吐出三个字：“一定会！”
毛资平复了一下心情，理了理思绪之后开始慢慢地讲述他这两年以来在丁氏集团接触过的东西。
毛资刚刚进丁氏集团的时候是从低做起的，先是在征地买地那里帮忙打下手，后来慢慢取得了信任，随着他接触的事情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要，他也逐渐知道了一些内幕，原来丁氏集团和国家土地资源管理局有勾结，他们通过国家土地征收给出的价格补偿和丁氏集团给出的买地价格差来赚取暴利，这样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把当地人民的大部分补偿给吞没了。
征地上面有了这个关系的存在，很多事情都好办，接着丁氏集团就在郊区低价收了一片土地建成了现在的人间天堂作为他们的大本营，而当中产业囊括了黄、赌、毒。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批女人，她们在各个方面都非常老练，春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后来她们慢慢地已经满足不了客户的需求，为了吸引住更多的客户，春姐提了一个意见，就是设局来坑骗一些年轻的女子，这些受骗的女子都是大学生居多。这些女子刚骗回来，有些为了钱也愿意做任何事情，不愿意的就关在地牢里面遭到各种虐待，直到她们愿意出来接客为止。
赌博方面，杨帆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了，除了黑拳之外，还有其它形形色色的玩法，金额之大让人瞠目咋舌。
毒品方面，他们刚开始是不碰的，后来尝试了一下经营，就再也收不了手了，见识到这方面的利润高得离谱之后，他们干脆自己搞起了制毒。他们通过买地那方面的便利在偏僻的山区里面低价购买了一块山地，表面上是建造药材加工厂，实际上里面是一个制毒厂，包有财的渔场也就是这样受到了无妄之灾。
“所有相关的官方部门都被丁氏集团买通了，想把他们搞垮，谈何容易。”毛资颓废地说道。
“丁氏集团短短两三年之间就能做到这个程度，而且还能够让官方的一些高层妥协，他们竟然有那个能耐？”杨帆疑惑地问道。
要知道哪怕是官方部门的内部也有争斗的，他只要买通一方，另一方就会抓住机会把对方拉下马，然后自己就顺理成章地成为绝对的话事人，只是目前看来，官方部门内部好像也没有什么动作啊。
“他们？就凭他丁氏？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丁氏背后还有首都赵家的影子，这次赵飞龙亲自过来，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办。赵飞龙就是昨天我说的赵大少。”毛资不屑地说道。
杨帆恍然大悟，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能说得通了，原来这件事情还牵扯到了首都的赵家，赵家到底是什么底细？杨帆若有所思地揉了揉太阳穴。
“对了！我之前在一个地方听到一个受害者家属说，他的老婆和孩子都不见了，丁氏集团对女子有需求我是知道的，但是小孩呢？他们要小孩干什么？”杨帆忽然想起回杭市的那天在天桥看到的那一幕，随即问道。
“这个事情，我倒是还不清楚，不过我记得人间天庭的地下三层有专人守门，我没进去过，难道。。。。。。”毛资和杨帆对视一眼，没有说下去。
“杨帆，如果我死了，答应我，帮我好好照顾我妹妹，我这辈子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她了。”毛资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别说傻话，你不会死，你会亲自看到小柔醒来。”杨帆轻声安慰道。
杨帆也是感叹世事的无常，或许真的当灾祸降临到自己的身边的时候，很多事情才能大彻大悟吧。
“我明天回去想办法去摸一摸地下三层的底吧。”毛资突然说道。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毛资也很想快点把人间天庭除掉，这个地方多存在一天，杭市这个地方都不知道要多出多少无辜受害者。
“一切都要小心而为！不要冒进！安全第一！小柔醒来之后最想第一眼看到的人一定是你！”
杨帆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毛资的肩膀，缓步离开了病房。
医院门口，杨帆上了一辆出租车，他一上车就皱起了眉头。
“首都赵家？所有部门都不敢动的存在，又有谁能够跳过所有部门的高层向首领那里求助？除了杭市那两位还有谁能做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啊！”
杨帆缓缓地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再去想这件事。
此时人间天庭最顶层的总统套房里面正有一个年轻人和一个中年人在对话，年轻人气质出众器宇轩昂，中年人则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可他与年轻人对话的时候总是微微低头，一副恭敬有加的模样，显然是地位比年轻人矮了一大截。
“丁大威！你听清楚了，这是我赵家第一次和岛国人合作，不允许有任何失误，如果这次的事情搞砸了，小心你项上人头不保。”年轻人声音寒冷地说道。
“赵大少！您请放心，这批货我已经命人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命令，没有人可以靠近半步。”中年人微微躬身地保证道。
对话的这两人，正是首都的赵飞龙和丁氏集团的话事人丁大威。
“嗯！要是这次合作成功了，岛国那边的人会暗中支持我们赵家。两年后就再次大选了，我们要尽可能地得到更多的支持，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当然，这次交易达成之后我会记你一功，等我们成功获得大选的胜利之后，说不定你丁大威就可以一跃成为杭市的一把手呢。”赵飞龙微微一笑，给丁大威画了一个“大饼”。
作为大家族的少爷，恩威并施这种手段算是玩得很娴熟了。而这种手段，对于一些有野心的人来说总是百试不爽。
“谢谢赵大少的提携！小人一定会竭尽所能把事情办好。”丁大威闻言大喜，连忙躬身致谢道。
丁大威如今在杭市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但是这毕竟都是些黑暗层面的东西，要是赵飞龙真的能把他捧上了一把手的位置，那时候他黑白两道都说了算，他就真正的成为了杭市的土皇帝了。
“对了，赵大少，今天晚上有几个刑警伪装潜入了我们这里，其中有一个女的自称首都过来的，当地的我们可以拿主意处理掉，但是这个首都来的，我们不敢动。您看。。。。。。”丁大威忽然想起今晚的事情，他觉得有必要提及一下，毕竟是首都那边过来的人。
“噢？首都来的女刑警？等等！”
赵飞龙脑海想起昨晚在地下擂台那里远远看到的那道倩影，忽然他眼睛一亮，难道。。。。。。
“带她上来给我看看！”赵飞龙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吩咐道。
丁大威很快就带上来一个昏昏沉沉的女人，显然是被下了迷药。当赵飞龙看清面前女子的容颜的时候，先是一呆，随后狂喜！
“哈哈哈！丁大威！你真是我的福将！你总是能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快把她给我放到那个房间里去！然后你先下去吧！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准许，谁都不准踏入这个房间。”赵飞龙哈哈大笑地说道。
丁大威看到赵飞龙这个兴奋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女人对他的重要性，他这种人精最擅长就是察言观色，他没有多问，照着赵飞龙的话去做完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