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同床共枕（1/1）

方染冉想说的可不是这个，但顾博完全不开窍，也只能由她来提。

“本宫之意，是想告知你，本宫与圣上一母同胞，姐弟情深。外界传言均是恶意揣测，驸马万不能被人迷惑。”

顾博这才反应过来方染冉的用意，当即跪在方染冉跟前，说：“殿下放心，臣效命于朝廷，以圣上和殿下为主，不会听信旁人的中伤之言。”

“好了，起来吧。我们之间，不必行如此大礼。”方染冉扶起顾博坐在自己身边，又提起另一件事。

“王姑娘倒是个巾帼英雄，不该被埋没在后宫之中，只是她的身份注定了她要经历诸多困难。我也希望她能得偿所愿，但到底还是要委屈她入宫。”

方染冉不再自称“本宫”，顾博也便不再拘束。

“殿下也是无奈之举，方才所言也未曾诓骗她。朝中局势，想来王太尉也清楚，早日向圣上投诚，才是出路。”

方染冉释然一笑，又道：“你倒是会哄人。只是有一事，我还要向你坦诚。”

对着顾博疑惑的眼神，方染冉深吸一口气，道：“圣上给你我二人赐婚，是为了王姑娘。今年上元灯节时，圣上对王姑娘······一见钟情，但打听到你和王姑娘的婚约，便只好放弃让她入宫的想法。之后却意外在殿试时发现我很······欣赏你，便在琼林宴时顺势赐婚······”

殿试由皇帝考察众贡士，但方旻尚未亲政，便由方旻和方染冉共同主持。

方染冉越说，顾博的神色便越发古怪，待方染冉略显心虚地说完后，顾博轻咳一声，说：“我本就是要与王姑娘退婚的，这倒是无所谓。只是——圣上既然心悦王姑娘，王姑娘一旦，圣上又岂会轻易放她离开。殿下就不担心圣上事成之后反悔，将王姑娘一辈子关在宫中？”

方染冉见顾博果真没什么不满，这才稍微放下了心，听闻此话，轻轻叹了口气，说：“我也担心此事，但如今也别无他法。这世上，只有圣上能真正实现王姑娘的心愿。若最后圣上果真不守承诺，我到时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助王姑娘顺利脱身。”

顾博没再多说什么，此等大事，他一个驸马都尉操心也无用。顾博看了看窗外，天光已暗，月影显现。

“天色已晚，殿下早些歇息吧，臣告退。”

“欸，天都黑了，你莫非还要回清露阁去？今日就在此歇下吧。”方染冉拉住顾博的衣袖，仰着头看着人说道。

顾博低下头，正巧与方染冉对视。听到此话，一时慌了神，敛目避开，不敢直视她的目光，耳朵尖也微微泛红。

“这、这不合适吧，臣还是回自己的住处······”

方染冉撇嘴，哼笑一声，说：“有什么不合适，不是你之前说要留在此处的？”

顾博想起之前跟着方染冉进来时说的蠢话，更是羞赧，磕磕绊绊答道：“臣、臣冒犯，殿下恕罪。”

方才谈话时好不容易不见外了，如今又恢复这样子，方染冉更无奈了，撇着嘴佯装失落道：“哎，驸马看来是对本宫心怀芥蒂。成亲那日，本宫喝多了，连洞房花烛都错过了。隔日驸马便搬去了清露阁，如今本宫亲口挽留，驸马都不愿留下，看来是真的厌恶本宫。”

“臣绝无此意，殿下误会······”方染冉这话说的，倒像是顾博因为她睡过了洞房花烛生气搬走似的，可事实分明就是她生气让人搬走的，如今倒还倒打一耙。

方染冉才不管他的否认，掩面转过脸，故作伤心的模样，继续说道：“也罢，谁叫本宫和圣上拆散了你的姻缘，你怨恨本宫也是应该——”

“殿下说到哪里去了？殿下既然愿意臣留在此处，臣便随殿下心意好了。”顾博虽看得穿方染冉的把戏，但也拿她无法，只好无奈答应留下。

方染冉这才笑了，连忙叫来候在门外的锦月给顾博添置被褥。

······

翌日，方染冉在紫宸殿提起王若颜之事。

“陛下，王姑娘昨日因选秀之事，亲自找到臣府上来。我与其商议许久，王姑娘爱戴圣上，答应臣会尽力说服王太尉，站在陛下这一边。”

“如此正好，有了王太尉助力，李氏便不足惧，皇姐真是大功一件。”

方旻听到此消息，抑制不住地高兴。

“但——臣还有一事要求陛下。”方染冉放下研墨的手，跪在地上道。

方旻皱起眉，拉起方染冉，说道：“皇姐不必如此，你我姐弟，有何事不可直说？皇姐所求，但凡朕之所能，朕必然竭力而为。”

方染冉轻轻笑着，说：“谢陛下。臣昨日和王姑娘畅谈一番，相见恨晚，很是投机。但想到自己利用她拉拢王太尉，对付李氏，便心生愧疚。陛下可否答应臣，事成过后，若王姑娘想离开皇宫，便如她所愿？”

方旻听闻此话，先前的热络一下散去，神色也变得淡淡，面无表情地问道：“怎么？王姑娘她，不愿入宫？”

方染冉咬牙，低着头解释：“王姑娘并非对圣上不敬，只是臣怜惜她。她是将门女子，幼时在塞北长大，从小便想驰骋沙场，只因女子身份，受诸多束缚。如今不过想日后随父亲去塞北了却一生，却因臣之谋算卷入漩涡，还愿意不计前嫌相助圣上，实在是赤子之心，令臣汗颜。臣······对不起她。”

方染冉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方旻的神色。

方旻沉默许久，紫宸殿中并无宫人侍奉，全都被方旻赶了出去，此刻寂静得可怕。

方染冉知道方旻心中纠结。

毕竟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人，若要就此放弃，实在有些不甘。但，他身为皇帝，天下之主，怎能因儿女私情停滞不前？

方旻抿唇深思片刻，嘴角扯出一抹笑，道：“皇姐善心。外公常说，朕是万民之主，受天下人供奉，便要视百姓为亲子，忧百姓之忧。王姑娘深明大义，朕记在心里。如此有功之人，不过一个心愿罢了，朕自然不会为难，皇姐放心吧。”

方染冉惊喜地谢恩：“陛下圣明。”

此事便算解决了，王若颜日后想来不会像原著一般被困在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