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担忧与摊牌（1/1）
“圣上今日之举，也太惊世骇俗了！”
晚宴过后，朝臣三五几个结伴出宫的路上还不忘谈起今日晚宴上的事。
“有什么好惊骇的，不就是宠陈德妃了一点吗？”
“这哪是一点啊！这是下王家的面子给陈德妃立势呢！”
“诶，你说，皇后殿下和王太尉居然毫不生气，还真是好脾性。倒是王太常，吹胡子瞪眼的，哈哈哈哈，可乐死我了。”
两个王霄叫不上名的臣子小声议论着，还以为旁人听不见，连王霄从旁经过都未注意。
“哎，你们俩啊，长点心吧，王太尉都听见了！小心头上的乌纱帽不保！”陈辰走到两人身边，叹气道：“皇后殿下的闲话也敢说，你们胆子还真大！”
“哎，陈兄，不，陈大人！你家出了个做皇妃的女儿，可是一飞冲天了啊！哈哈哈哈到时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同僚啊！”两人对着面前的好友调笑道。
陈辰扯了扯嘴角，轻松应答：“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是嫁给皇家，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次面，就是见了面我也得对着自己女儿称臣。”
说到此处，还摆出一副失落的模样，惹得两人面面相觑，只好安慰人道：“这……嫁给皇家养尊处优，看今日的情形，圣上也甚为看重德妃，总归比嫁给这外面哪家男子洗手作羹汤来的好。今日是大喜的日子，陈兄你可别坏了兴致。”
“哎……”陈辰叹了口气，转瞬又笑道：“可别担心我，方才你们说的起劲时，王太尉正正好经过你们身边，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哈哈哈哈哈！”
嘲笑过后，陈辰迈着轻快的步伐悠然离去，徒留两人惊愕站在原地。
“这老陈！我就多余担心他！”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早让你管好自己的嘴了！现在惹了太尉大人不快，咱俩这命还保得住吗？”
看似没心没肺的陈辰，漫步走回家中却忧心忡忡的模样，惹得陈夫人都多看了几眼。
“郎君怎的了？莫非是今日皇宫中出了何事？”
是宓儿出了什么事？陈夫人想到这个可能性就惊慌不已，慌张凑到陈辰身边，急切问道：“哎呀，你倒是快说啊，宓儿怎么了？是惹了圣上不快还是如何啊？”
“夫人！夫人别急 宓儿没事，圣上对宓儿很不错。我这……就是舍不得宓儿而已。”
“你这人，吓死我了！”陈夫人不满地轻轻推了陈辰一把，却没推动，还被人揽在了怀里。
“好了，别担心，天家还能亏待你女儿不成？睡觉！”
就势躺在了床上，嘴上安慰的人的陈辰却睡不着，夫人早已安睡，他却满怀忧虑。
今日大殿之上，圣上看似给了恩荣，却实则把宓儿和他们一家人当靶子，他还好，不过一个芝麻小官，没谁在意。
但宓儿身处深宫，除她之外，皇后和其余两妃均是世家贵女，要是被人联合针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圣上再宠爱她，也没有日日管着后宫的道理，更何况，圣上对宓儿不过利用罢了，又怎么会有心留意她在后宫的处境……
光是想想，陈辰都觉得陈宓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但……宓儿向来聪慧，接到封妃的圣旨时不需点拨便明白圣上的深意，想来，应当有所准备吧？
……
椒房殿中龙凤花烛劈里啪啦燃烧着，床前挂着百子帐，床上铺着百子被，寓意皇室兴旺、子孙昌盛。
方旻和方染冉分别后，撂下朝臣径直回了后宫。
“恭迎陛下！”坐在床前的王若颜站起身来行礼问安。
方旻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轻轻将人扶起，“皇后不必多礼。”
方旻一步入椒房殿，宫人便奉上食物，两人象征性尝了尝，圆了风调雨顺、福泽绵长的寓意。
而后宫人举着托盘走上前来，拿起剪刀便要剪下两人的头发，却被方旻抬手止住。
迎着王若颜略带诧异的眼神，方旻从宫女手中拿过剪子，亲自在王若颜发尾处剪下一缕发丝，又随手将自己背后的头发转到面前来随意一剪，用红缨绑在一起后交给身边的宫女。
王若颜看着面前之人，想到接下来的事抿紧了唇，犹豫不决。
分明之前在大殿之上，陛下还一副偏宠陈德妃的模样，现下又对她颇是温柔，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若颜心中暗自思忖，这副模样落到方旻眼中，再结合选秀时皇姐所求之事，方旻很快便能明白王若颜的心思。
“时辰不早了，皇后，我们该歇息了。”
王若颜惊了一瞬，眼中露出些紧张害怕，看得方旻忍俊不禁。
“怎么？皇后有话要说吗？”方旻挥手示意宫人们都退下，玩笑般询问开口。
“啊······妾没、没有。”王若颜扯着笑，满脸紧张地说：“陛下说的是，时辰不早，确实该歇息了。”
方旻当真笑了出来，“皇后可跟我听说的那个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不太一样。”
“陛下······说笑了。”王若颜听到“女中豪杰”四字，略有些低落，无奈答道。
看着王若颜轻浅的笑和低垂着的眉眼，方旻心下叹气，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有多勉强，难道朕就这么让她难以接受吗？
······罢了，反正也答应了皇姐，要放她离宫的。
“皇后放心，你入宫是帮了朕，朕感激不尽。选秀时，朕就答应了长公主，等朕加冠亲政后便让你自行决定去留，朕不会逼你。”
“陈德妃······是朕选定的继后，当然，再如何也越不过你去。朕和长公主还有端王调查过她的人品，想来不会恃宠生娇，与你为难。但倘若她真对你不敬，你自可行使皇后之权。”
“在朕加冠前，还要劳你打理后宫了。”
方旻笑着说完这些话，王若颜已然惊得愣在了原地，半晌说不出话。
“朕想起紫宸殿还有要事处理，不知几时能完，皇后先行歇着吧，不必等朕。”
方旻没等她反应，歉意说完便转身欲走。
王若颜连忙行礼相送：“恭送陛下。”
行至门口，方旻突然又转过身，吓得站在原地目送的王若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疑惑地望着他。
“无事，只是想说，明日还有的累，皇后还是早些歇息，养精蓄力为好。”
王若颜露出了一整日以来第一个舒心的笑，道：“谢陛下关心，陛下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