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们怎么做？（1/1）
翌日，司零依旧像往常一样上课时听课，下课时爬在栏杆上俯看小剧场。
第三节课下时，她感到肚子有些不舒服，然后走向厕所。
司零不紧不慢的穿梭在走廊里，一路上依旧有不少人侧目，但她仍旧仿若未察，早已习惯。
她下了楼，从柳树下穿过时，一阵微风袭来，似爱人轻抚一般拂过她的脸庞。
司零微微皱眉，眸瞳幽深，看不出什么表情。
就在她走至厕所时，一道若有若无的哭声传入她的耳中。
她漫不经心的掀起眸。
在她的正前方，一个女生跪趴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周围陆续从她身边经过的人。
她咬着唇，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捂着左脚。
许久，她漫无目的的眼睛终于锁定了目标。
她可怜巴巴的眼神落在清冷的少女身上。
“同学，我的脚崴了，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眼神有些空洞，令人发毛。
而周围陆续进出厕所的人，就仿佛看不到她一般，视若无睹的从她身边经过。
司零走上前，淡漠的眸子里印着趴在地上的女生。
女生的眼睛微微亮了亮，她伸出了手。
眼前清冷的少女并没有伸出手，她淡淡的看着她，眼中仿佛没有什么事能激起她的情绪。
“你的哪只脚崴了？”
趴在地上的女生似乎没有料想到她会问这个，她停顿了一下说：“右脚。”
眼前的人冷冷道：“那你捂着左脚做什么？”
女生一愣，泪珠挂在脸上一时没有掉下来，她捂着左脚的手也松开了。
路过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司零。
她全当做没看见，最后低头看了一眼女生，然后迈开脚从她身边跃过走向厕所。
待她进去后，许久女生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时，正巧有一个女生径直走了过来。
她竟然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女生站直后看了她一眼，慢慢消失了。
女生浑身一激灵，奇怪的看了一眼周围。
可是什么都没有。
当司零回到教室时，她发现角落里有一道视线盯着她。
她抬起头看去，却只看见一个男生背对着身站在墙角。
上课铃响了，她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所有人都坐好了，除了那个男生。
历史老师走了进来。
他像是没有看到那个男生一般说：“将书打到38页，我们继续昨天的内容。”
司零瞥了一眼那个男生，低下头将书翻到了38页。
她一个人坐，没有同桌，坐在了靠着窗户的位置。
因为听说这个位置死过人，再加上司零能看见鬼，所以没有人和她做同桌。
此时一阵风吹了进来，吹起了覆盖在她后颈处的发丝。
一双冷手抚上了白玉般的脖颈。
司零浑身一哆嗦，瞳孔一缩，转头朝身后看去。
身后的女生正低着头勾画，她的同桌正在摆弄手中的笔。
似有所感，女生抬起头。
“有事吗？”
“没事。”
司零恢复了之前的神色，淡淡道。
她转过头去，手抚上后颈，许久才放下去。
身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少女雪白的脖颈。
下课后，教室里就剩下了五六个人依旧坐在位置上。
那个男生走到了她面前。
男生长相清秀，戴着一副黑色眼镜，他的脸色异常苍白，眼底的黑眼圈十分严重。
司零散漫的叩着手指，淡淡的目视前方，仿佛看不见他。
男生伸出苍白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后趴在了她的桌子上，靠近她，吐出了一口冷气，发出瘆人的声音。
“嗬，同学，你能看到我吗？”
见她没有回应。
他的头咔嚓一下就折了下来，他慢慢悠悠的将头摆正，一双眼睛木木的盯着她。
他又问：“同学，你能看到我吗？”
“嗬，嗬。”
见她依旧没有回应，眼睛直视着前方，似乎真的看不见。
他满脸失望地回到角落，然后渐渐的消失了。
司零看着它消失，然后默默收回了视线。
这时，一男一女拉拉扯扯走进了教室。
女生满脸不耐烦，她用力的甩开男生的手。
男生重重的摔在了门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动。
女生见几人看向他们，急忙抓起男生的领子，怒目着恶狠狠的低声警告：“陈言，我再说一遍，陈晚的死跟他没关系，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你也休要再提以前的事了。”
男生正是昨天找她的陈言。
他此刻泪流满面，“我说的是真的，晚晚在死的前几天说她见到他了。”
“晚晚她的身体很健康，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死了呢？一定是他来报仇了。”
“住嘴！”
女生瞪大了眼睛，漂亮的脸扭曲起来。
“她陈晚每天在酒吧鬼混，谁知道她是不是早就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病了，你在这里蛊惑什么人心？”
陈言哑了语，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女生。
“徐一甜，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况且当初还是她…”
“你闭嘴！”
这一声怒吼，全教室连带外面的人都听到了声音。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
徐一甜瞪了他一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恰好上课了，陈言也只好落寞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节课是政治课，政治老师是一个非常有气质的美女。
她右手夹着电脑走进来。
目光扫视了一圈就室内说道：“昨天布置的任务应该都完成了吧？课代表下课就收上来。”
教室里顿时一片哀嚎。
她翻了一个白眼，“好了，上课，都将你们的档案拿出来。”
然后她背过身捣鼓电脑。
弄好PPT后，她转过身来，脸色沉沉，“今天我们谈一个沉重的话题－－校园欺凌。”
座位上，陈言和徐一甜变了脸色。
徐一甜的脸色铁青。
陈言扭头看向她。
见他看向自己，她的脸色更加阴沉。
看着他们铁青的脸色，司零扣着手指，垂着眼眸，不知想些什么。
这时，老师将PPT打开，里面出现了近几年来十分恶劣的校园暴力的照片和案件。
司零一张张看过去，最后在一张血肉模糊的图片上定格了视线。
图片中的人似乎是一个男生，他上身穿着白衬衫，但白衬衫被血水染得猩红。
少年的脸被划的面目全非，露出的半截胳膊伤痕累累，足以让人想到他生前遭受到了怎么样的磨难。
图片下方并未标出少年的名字，但是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并且是两年前发生的事。
见到这张照片，徐一甜的脸色更加青了。
“大家遇到校园欺凌时，你们会怎么做？”
教室里瞬间沸腾，所有人就像小学生上课时回答问题一样，你一句我一句。
其中一个人说：“那肯定是要找父母啊，多简单。”
其他人也附和的说什么找老师、警察。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陈言沉着眸说：“要是我，我可能比较冷血，选择漠视。”
这句话一出，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漠不关心，高高挂起。
这是当校园暴力发生在身边时，人们普遍的做法。
因为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当遇到这种事时，第一反应就是又不关我的事，这种事又不会进局子，就算进了，万一等出来后报复自己怎么办？干嘛要没事给自己招惹麻烦？
所以就没有人去揭发这种行为。
角落里，一个女生打破了平静。
她的语气十分缓慢平静，“我认为该去反抗，让那个弱小的人用法律保护自己。”
这个女生是班上最安静，最胆小的，吸引不了其他人的目光，换句话来说是一个透明人。
政治老师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