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睡眠障碍（1/1）
[啪的一巴掌，“你个贱货敢威胁我？”，脸被扇得火辣辣的，“我只是想要十万而已，你至于打人嘛！”，是心虚的感觉，“我一块钱都不会给你！”，“不给拉倒！”转身想走，“还想走？”被一把拽了回来“你觉得我会给你机会出去害我吗？”，奋力挣扎“我不会说的，放开我！我开玩笑的！”，“开玩笑？我觉得一点也不像开玩笑！”。被拽进浴室，浴池出水口哗哗的流，是自己刚刚给他放来泡澡用的，浴池边墙上贴着小小的广告牌‘满竹汤泉’。“救命啊！呜呜呜......”脑袋被按到了水里说不出话，憋不住气了，拼命把自己撑起来想呼吸，还没来到及换气又被特别大的力量给按回水里，喝了好几口，好难受，鼻腔好酸胸腔好胀，喘不上气了......]
柏乐喘不上气发出痛苦的声音，宇文香被吵醒，看到他脸涨得通红，感觉很痛苦一副就快要往生的样子。
“喂，醒醒，醒醒！”宇文香吓得起身喊他，怎么晃都没反应，难道是药效太猛醒不过来？情急之下一巴掌扇过去“啪！”
“啊！”柏乐弹了起来，满脑门子汗，瞪大眼睛拼命喘气！
“你没事吧？”温柔且充满关怀的语气。
“你说呢？老子差点嗝屁！”整个人都不好了，心想以后这种事还是少干，容易把命搭进去，瞄到旁边装尸体的黑袋子，本能的扭过去去看，“啊！”
宇文香忘记把袋子拉上，柏乐一回头对上陈昕的遗容，吓得一脚踹出去。
“你干嘛！”宇文香赶紧检查尸体有没有受损，还好只是被踢歪而已。
“我还想问你拉开干嘛啦！吓死我了！”心脏都要跳飞出来了，慢慢扶着墙站起身，“我不行了，我要回医院，不然我就要往生了。”
“帮我把她抬回冷库，我送你回医院。”
“行！”他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所以你刚刚那样是看到了吧？”
“看到了......”
柏乐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喝水试图压惊，今天的信息量属实有点大。
“怎么不开警车？”两人在路边等网约车。
“警车又不是我买的想开就开。快说你梦里看到什么了？是石耀辉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事情应该是这样，陈昕跟石耀辉要十万块掩口费，石耀辉不愿意，然后就说拍了对他不利的证据，原以为石耀辉会妥协，没想到把自己小命给搭进去了，红颜祸水啊~”
“果然是他！什么证据？”
“不知道，陈昕手机里有什么线索没有？”
“陈昕的身上跟家里都没发现她的手机，应该是被石耀辉处理了。”
“哦，对了，案发地点应该是一个酒店，蛮高级的，我好像看到了‘满竹汤泉’几个字。”
宇文香赶紧掏出手机：“把你说的那几个字打出来！”
柏乐刚打完字，网约车就到了。
“师傅，麻烦城中医院。”
“师傅，去满竹汤泉酒店！”
“不是送我回医院吗？”
“帮人帮到底嘛......一会请你吃早饭！”宇文香眼巴巴的看着柏乐。
“行行行，别这样看着我，我发怵。”柏乐回避眼神看向窗外，感觉整个人累坏了，睡了跟没睡一样，一个劲的打哈欠，却又睡不着，眼光光到天光。
到了酒店，宇文香出示证件，根据法医推断的死亡时间调取了访客记录跟监控录像，果然发现了石耀辉跟陈昕在案发时来过这里。大堂经理带他们进到石耀辉当日所住的套房，映入眼帘的便是梦里熟悉的场景，柏乐皱眉，巡视了房间一周后走进浴室，宇文香跟在其后不敢打扰，等着他主动吱声。
“是这了！”他笃定的眼神向她望去！
等的就是这句话！宇文香立马打电话通知鉴证科支援，这次石耀辉跑不掉了。
清晨的阳光刚刚填满这座小城，路边的小贩跟沿街的小店纷纷忙碌了起来，还有早起晨练的跑步路过的、刚下班满脸疲惫回家的、遛狗买菜的大娘、运送垃圾的环卫工人。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咬一口肉馅饱满流油的包子，眼前的生活气息，让柏乐些许怀疑天亮前所经历的，一切在这一刻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一会还要赶回警局处理石耀辉的案子，等你吃好我叫车送你回去医院，事情处理完我再去找你，昨天的事记住，保密（毕竟查案的方式有违纪律）！”
“知道了，叨叨叨的没完了你。”柏乐也不想参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更不想太多人知道他能‘通灵’，万一被抓去做研究还得了。
“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抢你功劳嘛，毕竟是你破的案子。”宇文香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好大喜功之人，绝不能因此被人误会。
“安啦，帮我把案子解决，赔偿款到位比什么都实在。”
“了解。”
回到医院病床上等护士到点输液，隔壁床病人见其晚出早归的，问他干嘛去了，只好敷衍说回学校了。赶巧今天医生来查房，基本的问诊跟听诊后，翻阅了一下病例跟复查报告，指标恢复得很好，但是......为什么看着那么疲惫？医生疑惑的瞅了一眼柏乐。
“你昨晚没睡好吗？”医生问道。
“做噩梦了。”柏乐觉得这个回答挺合乎实际。
“昏迷醒来后就经常这样吗？”
回想了一下，好像除了前天在海边是正常睡着外，其他几次都在‘通灵’：“经常。”
“有可能是创伤应激，一会护士给你挂个号，到精神科检查一下。”
“额，好。”
打完点滴，拿着挂号单来到7楼精神科，估计这里是病患最少的门诊了吧？心想去会会精神科医生也不错，看看专业人士怎么分析我这个情况的。
转过回廊，导诊台空无一人，候诊区意想不到的居然有好几拨人，不算陪同的，粗略估计也有七八位患者，还不算已经进诊室的，这年头大家精神压力这么大的吗？
抬头看了一眼导诊显示屏，‘临床心理门诊’、‘综合门诊’、......、‘学习困难门诊’，我去，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学习不好也是精神病？后面细想，好像有一种病叫读写障碍，突然也理解了，不自觉叹气，活着真累。
等了一小会，临床心理门诊号就轮到自己了，推门而入，迎面相视的不是医生，而是一个面色发黄骨瘦如柴的女孩，嘴里嘟嘟囔囔，拼命挣扎意图逃脱，是被父母跟实习医生架出来的，两人直接怼脸差点就亲上了，把柏乐吓得一哆嗦，赶紧让出条道来。
“好家伙差点亲我嘴上，怎么回事？”一边往诊室里走，一边回头瞅。
“网瘾犯了呗。”医生习以为常，看上去十分冷淡。
“看着未成年吧？”八卦之心在燃烧。
“好了，那是病人隐私别问了，你什么情况？”医生语气持续性冷淡。
柏乐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试探性的问医生：“你觉得人能看见鬼吗？”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撞鬼属于精神分裂症或者妄想症。也可能是做了亏心事。”
好家伙，幸好没跟医生说自己能跟死者连线，不然落个精神分裂症的名号还怎么在社会上混。最后医生的诊断是创伤后应激反应引起的睡眠障碍，开了些情绪舒缓安神的药跟安眠药罢了。
回到住院部把报告交给护士后便独自去到一楼食堂。
打完饭刚坐下，第一口菜还没进嘴手机就响了。
“柏乐！干嘛呢？”林瑞喆在电话那头问。
“我在食堂吃饭啊。”
“陈皓让我问你陈昕的案子有后续没有？”
“这你得问警察，问我干嘛？”
“我们不是关心你还能不能通灵嘛！”
“不能。”刚看完精神科，一想到自己可能被当神经病就不想承认了，六根清净。
电话那头明显有些扫兴：“那你啥时候回学校啊？”
“快了吧......”
警方那边已经逮捕石耀辉，这货死活要等律师到场，律师到场后讯问了整整三个小时多，面对酒店监控录像中，陈昕只进不出的画面，石耀辉回答得吱吱呜呜，说自己毫不知情，律师依旧努力在为其辩护。
一直消磨到下午，检验科将死者陈昕肺部积液和酒店温泉水成分比对报告送过来，老陈接过化验报告甩在了他们面前，质问石耀辉，宇文香女汉子的气质配合老陈老狐狸的心理攻势，讯问可以说是咄咄逼人，气势上压的石耀辉当场破防，承认自己对卢子升（眼镜男）的寻衅滋事、故意伤害，以及对柏乐和陈昕的一切罪行供认不讳，律师也无能为力了。
根据石耀辉的口供，警方最终找到了用来搬运陈昕尸体的行李箱，为了伪装成溺水身亡，石耀辉并未连同行李箱一起丢下海，而是将陈昕尸体单独抛下，行李箱扔到了别处的垃圾站。
结果可以说是大快人心，宇文香做到了答应柏乐的事（赔偿款跑不了了），也圆满完成了见习期间的第一个刑事案，老陈特别满意，逢人就夸自己的徒弟厉害，可把宇文香美坏了。
‘石耀辉认罪了，已经移送起诉，明天出来庆祝一下吧，我请你吃饭’，忙完案子准备回家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宇文香第一时间给柏乐发微信。
‘好。’柏乐躺在病床上几个小时了，明明昨天折腾一晚上感觉特别累，但就是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那些乱七八糟被害的画面，这次不是做梦，是自己脑子控制不住的瞎想，看到宇文香的短信，内心才稍微踏实一些，‘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会相信我说能跟鬼连线？昨晚还冒那么大风险做那种事？你就没怀疑过我可能是个神经病吗？’
‘一开始确实觉得你是神经病，后来去医院找你，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开始相信你说的。’宇文想了想，‘小时候我爸跟我说过，人死了以后，意识会停留在人间，直到躯体火化后才慢慢消散。’
‘你爸为什么跟你说这种话？（柏误以为她爸死了）’
‘我爸是入殓师。’
‘难怪你看到尸体那么淡定，原来是遗传。’
‘去你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唠着，直到宇文香到家准备洗漱时，已过凌晨，放下手机依旧睡不着，隔壁床新来的大胖子睡的口水都快滴出来了，呼噜声高低跌宕，本来就难以入眠的柏乐被他的鼻鼾搞的心浮气躁。
医生说安眠药必要时才服用以免产生依赖性，柏乐自个儿也不想吃，坚定是隔壁的胖子太吵，导致他不能好好睡觉，于是乎爬起来把胖子给摇醒让他不要打呼，要求胖子等他先睡着再睡。胖子困成那个鬼样子，才没心情搭理他，敷衍的说‘好’，翻过身又睡着了，庞大的体格子，翻个身床都嘎吱嘎吱的叫。
柏乐回自己床上躺好，刚闭上眼睛，“gou......hu......gou......hu”，呼噜声如雷贯耳，一浪更比一浪高，听得人百抓挠心，感觉有一群蚂蚁在身上爬，捂着耳朵在被窝里挣扎了一会，忍无可忍又坐了起来，斜过眼，恶狠狠的瞪了隔壁的胖子一会，翻身下床，又把胖子给摇醒，“喂！你打呼噜吵得我睡不着！”，胖子明显不耐烦了，半眯着眼坐起来骂骂咧咧了几句又躺下继续睡了，那一瞬间，柏乐特别想拿枕头把这家伙闷死。
站在胖子床边，持续深呼吸了一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跑去护士站要求换房，不给换就跟那个胖子拼命，在他的百般折磨后护士终于妥协了，柏乐这才满意的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换去其他房间。
刚装好衣物准备离开，大胖子的呼噜声突然从很有节奏的起伏中戛然而止。他心想：“我去！咋没声了？这货不会窒息了吧？”，赶忙打开手机电灯，俯身凑到胖子面前，盯着看了一会，见胖子脸憋得通红，好像换不过来气的样子，心想不妙！
结果，还没来得及起身去按护士铃，“hu......gou!”，一口臭气直接呼到了柏乐的脸上，熏得他干呕，头也不回的跑出去，必须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胖子没憋死他就先被折腾死了，保命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