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爱予所有，恨可索命（1/1）
针对丁安妮的案子，三队长一大早就召集大伙儿开会。
“一个个无精打采的，都醒醒！开会了！”陈队举着文件夹给了桌子两巴掌，“说说！这两天你们都查到什么了！”
“报告！我先来。”张让顺手投影了监控录像，“住在该小区的一名中学生向我提供了线索，小宝是知道自己母亲死亡之后才离家出走的，该学生称碰见小宝的时间是万圣节当晚7点多，这是保安室调的监控，十一月一号万圣节当天下4点，拍到了小宝从电梯离开，以及在公园逗留到7点多从大门跑出小区的监控画面。”
“4点？尸检也是说死亡时间是一号下午4点到晚上10点，按你这么说，算上清理现场的时间，小宝和凶手岂不是打过照面了？居然能活着跑掉？”石磊仰靠在椅子上，斜视瞥了他一眼。
“没错，问题就在这，根据该学生的口供，她说亲耳听到小宝说‘我妈妈死了’，如果是真的，要么当时小宝误以为他妈死了其实没死透，要么死亡时间有问题。不然就是这个学生记错或者说谎了。”
大伙儿若有所思，陈队若有所思：“你一会联系法医，要求二次尸检。”
“好的。”
“石磊你呢？”
“没什么特别的线索，这是走访十一层居民的口供和来访者的口供，我复印了几份大家帮着参谋参谋。”
随后将复印件分发给各位。
“宇文？”陈队点名。
“我觉得......很奇怪......”
宇文香这两天一直没从上官医生的口供绕出来，老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哪儿怪？”
大伙儿都好奇的侧过身子。
“有点乱，你们帮我分析一下，丁安妮的精神科医生说！（拔高音量，起强调作用。）一年前安妮就诊被诊断为抑郁症和被害妄想症，后来！治疗后病情就好转了。然后！最后一次复查是八月份。但是！医生又说，最后一次复查时，觉得丁安妮对她老公有些排斥，感觉是害怕他老公。但但但是！他不太确定，因为丁安妮之后便没再复诊了。可是！以往的就诊和复查并没有给医生丁安妮特别害怕蒋振杰的感觉，只是觉得有人要害她，在镜子里看到带血的字，感觉被跟踪被监视之类，没有特别针对蒋振杰，医生觉得也自己的诊断是没有问题的。那么！问题来了，我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又说不出是什么问题。”
“......”都沉默了。
“感觉我脑子嗡嗡嗡的”老张摇了摇头，拿起水壶，今天泡的是蜂蜜水，喝一口压压惊。
“你可以......再说一遍吗？”张让炯囧的大眼睛，不灵不灵的看着她，表示也没听明白~
“......，我放弃挣扎，一会口供也给你们印一份”
“你们语文都体育老师教的吧？”陈队清了清嗓子，迅速转移话题，“小宝怎么样了？”
“一直持续在看心理医生，正常的交流没什么问题，提到父母就闭口不谈还会发脾气，医生说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精神焦虑，破案急于求成可以尝试催眠，但是这么做对孩子副作用太大，所以目前还是以交流引导为主。”
“嗯。”老张认可，“不能为了破案伤害孩子。”
“没错。”陈队对了下表，“时间不早了，我简单汇报一下蒋振杰问讯的情况，他坚决否定自己家暴，我们也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与本案有关，但是他对小宝的反应很可疑，所以宇文！如果心理医生那里有进展一定及时汇报。”
“是！”宇文香如有所思，“陈队，我想重回案发现场看看。”
“很好，你们几个学学人家的工作态度！”这话是指着石磊说的，“你跟张让怎么回事儿？感觉你俩这几天不太对劲。”手指头在他俩之间来回的比。
见状，一个个看热闹的都憋着不笑出来。
“没事......”石磊心虚的看着张让。
他就坡下驴：“我也没事。”
“既然没事，你俩这几天负责跟踪蒋振杰！”
陈队明显是故意的，想把这俩货凑一块儿，让他们自己把矛盾解决咯。
晓得内情的人都憋出了内伤，一场比赛输不起引发的矛盾，说出去笑死人。
面色铁青的石磊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我照顾一下老人，老张留在局里复查监控跟口供看有没有线索遗漏，跑外勤的事儿都让小年轻去吧。”陈队投递出了那充满关切的目光。
“我真谢谢您啊！”老张的白眼快翻出天际了。
“哈哈哈哈！”惹得大伙儿一阵爆笑。
案发现场（小宝家）
“怎么样，老办法，吃不吃药？”宇文香果不其然的又把柏乐招来了。
“吃药吧，最近睡眠不是很好。”说着从包里掏出几个药瓶。
“这么多药？你没事吧你？”
“没事，老毛病了，过段时间就停药了。”面对宇文香的担忧，柏乐打哈哈躲避过去，“是这间吧？”
鬼门关走一遭回来的他，毫不避讳的躺在丁安妮被害房间的床上，不紧不慢的扯过被子给自己盖肚子上。
“我先睡咯，麻烦给我点一份烤苕皮跟杂酱面，谢谢！”俩人互相麻烦着对方，也习惯了这份不客气了。
半个来钟后，安眠药便起效，柏乐昏昏欲睡。
梦里
[我与蒋振杰起了争执，他骂我是荡妇，说我下贱，生的是野种！与其说是俩人在挣扎，不如说是我单方面的被辱骂、殴打。不经意间，我发现小宝站在房间门口，透过半掩着的房门窥探着里面发生的一切。蒋振杰的一拳一掌我难以招架，他甚至拿脚踹。连滚带爬，我狼狈的上前推了下半掩的门，反锁，将小宝阻挡在外，不想吓坏了孩子。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勒住了我的颈部，我透不过气，本能的想抓住脖子上的东西让自己喘气，可是他真的好用力好用力......]
被困在梦境中的柏乐，殊不知宇文香正在翻他的背包，她悄咪咪的取出刚刚他吃的药，看着说明书研究了半天，掏出手机对着瓶身拍照，便又放了回去拉上拉链。
“扣扣！外卖！”，宇文香开门接过外卖，香气扑鼻。
眼瞅时间还早，拎着吃的坐床边独自享受了起来。
此刻正通灵的柏乐，被勒的透不过气，双手掐着自己的颈部，在窒息的边缘徘徊。
几次通灵之后，宇文香已经习惯了他这种要死要活的德行，右手举着烤苕皮，边啃边用左手去扒开他掐住自己的手，确保他不把自己掐死就行了。
她吃饱喝足，柏乐也消停没动静了，嘬了嘬手指上的香料，从袋子里挑出一根苕皮摆在他鼻腔下。
他闻到了香味儿，无意识的嗅了嗅，鼻翼不停挑动。
再回首，他的眼睛已经睁得大大的了，张开嘴一口咬了上去。
“嗯！不错！还加了折耳根！”然后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残渣掉在床上都顾不上，反正也不是他的床。
“看到什么了？”
“不告诉你。”嘴里嚼着食物还忍不住调皮一下。
宇文香也不甘示弱，拎走剩下的炸酱面跟烧烤：“不吃算了。”
“吃！吃！吃！我开玩笑的！”命中下怀，这招可把柏乐这吃货给急坏了。
“说不说？”她以为自己拿捏住了。
没想到柏乐眼珠子滴溜一转：“你给我我就说，不给我我就不说~”
“吼！你小子。”只好将外卖撂在床上，“信不信我尥蹶子给你一屁股？”
“嘿嘿！”
柏乐与死者丁安妮的连线，证实了蒋振杰无疑就是凶手，而小宝是目击者，但是通灵不能成为证据，小宝也受到了严重的心理创伤无法做出口供。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丁安妮的死亡时间，如果能证实死亡时间在更早之前，便能推翻蒋振杰的不在场证明。
俩人在屋内巡视翻查了几圈，并未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干嘛呢？”
宇文香盯着空调发愣。
“你觉不觉得这个空调是高科技智能？”
柏乐不屑的瞅了一眼：“他家一屋子都嘛高科技，你看那电视、电灯、还有厨房，还有那个能洗屁眼儿的马桶，好家伙。”
“也就是说，这个空调应该是可以远程操控的？”
她若有所思。
“说不定整个屋子都能远程操控~”
慢着！柏乐似乎也反应过来了，俩人大眼瞪小眼。
“你的意思是？”
“你有没有听过，空调制冷可以延长尸体的死亡时间？”
宇文香一副充满睿智的眼神。
“我知道，降低腐化速度嘛~电视剧看过，但是真的行得通嘛？”
柏乐还是挺疑惑的，这是空调又不是冰箱。
解剖室
宇文香回到局里直奔法医科。
根据法医的二次尸检，没有其他特别的发现，除非有外部因素干扰，否则死亡时间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宇文香的空调制冷来延长尸体腐坏速度的说法，法医表示在空调的低温环境下存放几天，死亡时间最多延长几个小时，何况一周后我们就发现尸体了，撑死不超过6小时，除非放冰箱里。
而且就算蒋振杰这么做，警察到达现场时，空调是关闭的，发现死者的房间内，体感温度和屋外差别不大。
也就是说，如果是通过远程操控室内家电，除非家里有监控甚至小区的道路或者电梯监控他都能看到，给了蒋振杰合适的时间远程关空调、开窗通风。
刑侦技术科的人那天并没有发现现场有摄像头，贸贸然找蒋振杰对质要求查他的手机，对方一定不会同意，还会打草惊蛇。
这时候，宇文香想到了另一个人，柏乐的好兄弟，网络高手卢子升。
案发现场（小宝家）
柏乐的办事效率没得说，一句宇文香请吃大餐，第二天一早，包括卢子升在内，全寝室的人都来了。
看着四个男生在屋外，姗姗来迟的宇文香提着一大袋早餐，想打扁柏乐的心都有了，无奈自己有求于人，这个月的工资怕是保不住了。
“来啦！”柏乐不客气的接过早餐，“开门啊！”
“7872395，密码。”
“咔”的一下门开了，一拥而入。
“这就是传说中的命案现场？会不会有鬼？”陈皓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环抱双臂搓了搓自己，“感觉我脊梁骨发冷。”
“瞅你那尿性，太菜！”
卢子升人精话不多，找到路由器，电脑放边上就开始工作了。
柏乐赶忙拉过凳子递上早餐：“大神，请坐！请吃早餐！”
“瞅你那尿性！”陈皓一脸鄙夷。
刚要进屋的宇文香被林瑞喆拦在了屋外，小声的暗示想跟她单独聊聊，并轻拉上门，不想让其他人听见。
稀里糊涂的宇文香被带到了走廊转角处：“怎么了？”
“柏乐昨天是不是又来通灵了？”林瑞喆单刀直入。
“是啊，怎么了吗？”
瑞喆叹了口气，为了好兄弟的身体考虑，就让他来当这个坏人吧。
“其实柏乐之前已经康复停药了，睡眠情况也和大伙差不多，自从上次跟你去上山通灵查连环杀人案后，回去好些天一睡觉就惊厥，有一次还漏尿了，严重影响他白天上课，后来去了医院又开了一堆药回去吃才好点。”
宇文香傻眼：“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难道看不出来？这傻小子喜欢你啊！”林瑞喆真的服气了，“每次你找他，他都开心的不得了，哪怕旧病复发都无所谓，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些。”
宇文香内疚的说不出话。
“昨天你又带他通灵！你们警察没有他是破不了案吗？如果你也喜欢他，那我无话可说，那是我兄弟，但是如果你不喜欢他，麻烦你不要为了破案升职利用他，好吗？”又是沉重的一口气叹出，“你好好想想吧。”
“我没有在利用他！”她心里堵得慌，脱口而出的这句话，也是她发自内心的独白。
留下宇文香独自在走廊，他摇了摇头，往案发的屋子走去。
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见卢子升自个儿在客厅操作电脑。
踱步到他身边，电脑屏幕一堆程序编码根本看不懂，从袋子里取出一杯豆浆，插上吸管，选个了酸豆角味儿的包子大口咬下去。
含糊不清的问道：“那俩货哪儿去了？”
“在厕所里玩智能马桶。”
“这俩傻小子，太二了。”林瑞喆有脸说别人，没脸说自己，“什么智能马桶我也去看看。”
于是乎屁颠屁颠的小跑进厕所，随之传来没见过世面的感叹：“我靠！好高级啊！”
卢子升都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