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在山中，大畜（1/1）
乔松和诸葛青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半夜才结束。
在亲身体验过对方的武侯奇门与离乱手之后，两人就找了间客房，开始了除了吃喝拉撒就闭门不出的长谈。
第三天早晨，乔松走出客房，梳洗了一番之后向诸葛栱说明了诸葛青接下来要闭关一段时间的事情，并提出告辞。
诸葛栱表示知晓的同时，出于担心乔松的安危，提出送乔松前往机场，却被乔松拒绝。
半小时后，尚在与族老讨论诸葛青要闭关多久，此次有多大收获的诸葛栱收到消息——
乔松在兜兜转转绕了一大圈，连废三十一人，随后打车前往机场，现在应该已经上了飞机了，而航班的目的地……并非句容。
闻言，诸葛栱与众族老交换了一个眼神。
“接下来的异人界……要热闹起来了啊。”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接下来的时间里，乔松简直就像是在旅游一样，沿着大江南北一路走下去，看似只是拜访了各地的门派，实际上每次都会废掉一群觊觎通天箓的异人。
随着被废的异人越来越多，异人界对此事的讨论度也越来越高，窦乐都为此给乔松打过好几通电话了。
然而不到半个月后，乔松的事情就被另一件事压了下去。
龙虎山的张天师……下山了！
似乎是为了对全性此前攻山的行为做出报复，张天师身边只带了一个弟子，却在下山的第一天，就杀了四名全性。
四名全性的死亡不算大事，然而这背后透露出来的意味却让了解到这件事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果然，第二天，张天师丝毫没有返回龙虎山的意思，反而又杀了七名全性，其中有一人甚至是当街被杀——死于天雷之下，引起了当地的一阵骚动。
“窦叔，您这就是难为我了，老天师的想法，我上哪知道去……那哪儿能一样啊，我废的又不全是全性，况且他们都是主动找上我的，又不是我找上他们……嗯……”
乔松换了只手拿手机，抬头望天，
“估计就是之前龙虎山的事儿，惹老天师生气了吧，后山宫观几乎被焚毁了一大半，天师度也被打断了，这事儿闹得……嗯嗯，我……唉，我尽量吧，不过您也别抱太大期望……好，我试试，嗯，挂了。”
挂断电话，乔松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
“田老爷子没有死，甲申之乱的秘密也没有泄露，老天师为什么还是下山了？而且还提前了……”
“之前占了一卦，天在山中，是大畜卦。以小阻大，以阴畜阳，为止为养，当伺机而动，则能功成……难道这就是机会？”
嘀咕了几句，乔松把最后一铲土填上，压了压实，就拨号给了老天师。
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通……咦，秒接？
“喂？”
……
“臭小子！我让你去劝劝老天师，你倒好，怎么也开始杀人了？！”
窦乐“砰砰”地拍着桌子，朝着电话另一头咆哮。
“咳咳，窦叔，您可别诬赖人啊，我都是正当防卫的。总不能他们要杀我，我却只能留手不是？”
正拿着手机和窦乐视频的乔松摊了摊手：
说着乔松一偏头，一道拳影擦着他的脑袋而过。
窦乐一下坐不住了：
“你在和人交手？那还接我的视频？你先打着……”
“没事儿没事儿，有人偷袭，我这边很快就好了。”
乔松一边与对方交手，一边和窦乐说话，随后窦乐就看到屏幕的视角高高飞起，似乎是乔松将手机抛了起来。
“噗嗤——”
看到屏幕上一闪而逝的画面，窦乐皱了皱眉。
下一刻，手机回到了乔松的手里：
“窦叔，您继续说。”
“你把他杀了？”
“是啊。”
“……”
窦乐目光微沉，刚才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他如果没看错，那是金刚宗的一位宿老，如今算算都快一百岁了。
金刚宗专擅外功横练，不同于寻常门派越老越强，能活到这把年纪，这位在金刚宗都算高寿了，还能剩下几分实力？又怎么会想不开独自一人千里迢迢去偷袭乔松？
诸般思绪在脑海中闪过，窦乐开口时说的却是：
“之前让你去劝劝老天师，哪怕不成也摸一摸老天师的想法，有什么收获吗？”
“能有什么收获啊……都没和老天师说上话，是赵道长接的电话。”
乔松叹了口气道，
“赵道长转告说，老天师让全性付出代价就会回去了。”
“付出代价？”
窦乐想了想，之前公司总部召集十佬开会，十佬都表示不愿出手。
其中主要原因就是老天师这次师出有名——都被全性打上山门了，总没有因为人家是张天师就不让人家报仇的道理吧？
“那么，老天师要做到什么程度呢？总不能一直杀下去……”
“这我哪知道啊。”
乔松耸耸肩：
“窦叔，好像又有人来了，先挂了啊。”
窦乐看着回到聊天界面的屏幕，忍不住感到有些头疼：
“这小子……悠着点啊。”
乔松现在在做的事情，瞒不了多久的，当年的人能活到现在的，大多都是一方大佬了，到时候要是联起手来……
窦乐却不知道，他现在考虑的都是小事了，更让他头疼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
挂了视频的乔松看向前方，十几名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朝他的方向走来，一直到距离他二十米左右，这群人往两边散开，露出一个满头白发、有些矮胖的老者。
在老者的身后，则又跟了三个比他稍年轻些的白发老人。
怎么说呢……有种乡村版教父的感觉。
“就是你小子传信，来约战老祖宗的吗？”
一名中年人上前一步，抬手指着乔松喝到。
“……”
乔松看着他们，回忆了半天：
“您哪位？”
“你——”
那中年人一噎，老者微微抬手，中年人立刻退了回去。
“是你让小栈的人给我送的信，难道你还想否认吗？”
看着乔松，老者沉声道。
“哦，那倒不是，只不过……”
乔松掏出一张地图，这是从江湖小栈买到的，名单上的那些没有门派归属的散人如今所在的位置，
“在这附近，我一共约了七个人来着，您老是……张顺？田三？冯……”
“老夫是田三。”
田三面色阴沉，眼皮止不住地狂跳。
他这边还小心翼翼地带了一帮子人来呢，谁知道乔松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哦，是田老啊，久仰久仰。”
乔松一边客套着，一边用指甲在地图上“田三”的标注上掐了一下，随后看了眼标注上的小字，
“当年参与杀害郑子布全家，不过没有查到之后有什么其他劣迹……是良心不安吗？也罢，就废你一人的修为吧。”
将地图收起，乔松大步朝面露惊骇的田三走去，说话间，仿佛一轮昊日在原地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