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诺亚的绝望（1/1）

王柯善眉头一皱，说：“陆山的死是那些硅基生命体干的？”

墨重摇摇头说：“我感觉陆山还活着。他被寄生的时间段应该是王教授死后不久。四个多月前他过来找我们的时候已经被寄生了，你也见到那天晚上他的饭量了，这不正常。后来曹小路也曾经说过，陆山曾经在他那吃过一次饭，饭量是平时的三倍。

但我从他的反应中，确定陆山还是陆山，他并没有被控制。应该是合作，他和硅基生命体达成了某种合作。它们给于陆山一些特殊的能力，或者直接说改造了陆山，然后让他以死亡为救王彤彤打掩护。”

王柯善明悟，说：“死亡掩盖救赎之路。”

墨重点点头，说：“我想我们可以打听一下王彤彤的现状，我觉得大概率也是死亡掩盖下逃了出去。所以现在硅基生命体最少有四个。”

王柯善很快消化了这些信息。

王柯善说：“我现在就去打听一下王彤彤的消息。”说完就打了一个电话。

挂断电话后，王柯善问：“那憧憬黑暗和真空是什么意思？”

墨重笑道：“想进入太空的不是王教授的骨灰，而是那硅基生命体。它们并非像，电影描述的那样，想要毁灭人类，占领地球。

说实话，我也觉得那些电影和描写的不过是另一种形态的人类而已。生命是为了生存，在数十亿年里进化出一系列的‘自私自利、贪婪、残酷、冷漠’等必要的生存技能。已经就像杜鹃鸟的雏鸟，从蛋壳中出生就携带本能的基因记忆，将别的雏鸟推出巢外一样，刻在了本能的基因里。

而为了自己基因的延续进化出‘爱、同情’等等，现在的人类经常用这种‘爱’来掩饰自己的贪婪、残酷的本性。

硅基生命体本来就没有那些基因，而且它们生存条件和人类不同，所以从根本上就不会和人类类似。”

王柯善点点头，说：“分析的非常到位。那蓝色宝藏呢？”

墨重说：‘蓝色宝藏’我猜测是不是想从大海中获取足够的资金。它们想要离开地球，遨游宇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

最后这句话‘最终的路，超脱这个世界。’我现在还没想到是什么意思。”

橘猫身体抖动了几下，似乎是理解这些事造成了一些思路障碍，让王柯善和墨重有点担心它的芯片思考过载。

墨重和王柯善同时搬着椅子倒退，好在别墅客厅够大，墨重在五米开外的地方喊：“硅衍，你还好吗？”

没有等到回答，墨重担心的说：“这家伙不会就这么死机了吧？会不会爆炸。”

王柯善说：“99%的把握不会爆炸。”

墨重不相信，说：“真这么大把握你还跟着我退这么远。”

王柯善说：“我是担心它系统暴走，你没看到它亮出那锋利的猫爪和猫牙了吗！”

墨重没好气的说：“你也是闲的，安装那个干嘛？”

王柯善理直气壮的回答：“我是个细节狂人。”

“王院长、墨重先生，我没事。想通这些事后，让我的芯片中开启了一个感知系统。”

“哦，那你现在能感觉到硅基生命体在哪？”墨重问。

“似乎是距离问题，我只能感觉到一个大概方位。”橘猫指向西南方。

“地球可不算小。”王柯善说，“不过，我得先离开了。墨重，后续的事先交给你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王彤彤那边有消息后我通知你。”

橘猫向着王柯善鞠躬，“非常感谢您的帮助，王院士。”

王柯善摆摆手说：“不用在意，我们也是各取所需。”

墨重笑着看着橘猫，兴奋的说：“好了，现在咱们该全球旅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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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里奥和管家面对面坐在一块，充满好奇的看着对方。

胡里奥将目光从对方身上转开，嘴巴张开，似乎想要说话，连续发出几个奇怪的音节后，似乎找到了窍门，音节连接成了无比怪异的单词。

几十个小时、尝试数万次后，胡里奥终于说出了个清晰的语言，人类几百万年进化出最伟大的成就——语言。被一个诞生不过数天的生命掌握了。

“这个生命体真的很奇妙。”胡里奥举起双手放在眼前，不断的活动手指，“他们的历史，他们的文明，虽然很血腥，不过很正常。我们取了个巧，继承人类的记忆就可以让我们省去数以百万年的进化历史。不过我们需要把杂乱无用的记忆删除掉。”

胡里奥的管家说：“吞噬让我们不断分裂，分裂形成新的意识体。这是我们的文明延续方式。按人类的文明方式，我应该称呼你为父亲。”

胡里奥艰难的露出一个笑容，说：“这副身体我还需要时间熟悉，以人类的称呼，我们应该是病毒，而且我们的拥有多种病毒特性，像是HIV、新冠、还有狂犬病毒等等，还有癌细胞的无限增殖，不过我们可以控制营养而抑制住它。

所以我们能攻击融合占领神经系统、免疫系统。现在我们入侵大脑并控制中枢神经，还能读取人类记忆，但我们要面对的是人类强度不同的免疫系统，也有一定的风险。而且分裂体需要培育一段时间，不然意识很弱，远不如我们，很难以占领人类躯体，所以我们需要培育的容器。

我们分裂后会形成一个新的生命体。虽然有联系，但我并不能全部控制，就像你一样。”

管家点头说：“但我依旧是你，我们的意识一致。而且我们很幸运，你占据的这副身体算是人类中的佼佼者，一个亿万富翁，有一家跨国药厂，而且本身还是一位医药学家。这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便利。”

胡里奥说：“用这个人类玩的一个游戏来说，就是‘猥琐发育’。”

管家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也僵硬的笑了笑，说：“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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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威廉姆斯满脸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抗拒不住疲劳的侵袭，沉沉的睡去。

激光电视还播放着一则寻宝新闻。

诺亚从自己的房间轻声走出来，看着自己的父亲，心中涌出难以描述的情感——心疼、失望、悲伤、痛苦还有一丝麻木。

自己‘清醒’后，或者说父亲发现‘硅基生命体’后，父子关系疏远到了几千公里。

最起码，诺亚感觉是这样的。

父亲依旧给予自己最丰富的物质资源，却没有了以往的关心，现在父亲所有精力都在寻找和制作硅基生命体上。以前自己是父亲的一切，现在硅基生命体是父亲的一切。

诺亚返回房间拿出一条毛毯，轻轻的盖在父亲身上，。

似乎因为大脑曾经被王彤彤改造过一次，也因为硅一和陆山只是用强大的脑电波干扰掩盖了他和约克的记忆，而并非侵入大脑消除记忆。

所以诺亚只是很短暂的失去了记忆，三天后这些记忆慢慢的浮现在大脑。

但约克没有。

诺也并没有表现出对约克的任何不同，他依旧将约克当做自己的父亲一般对待。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掩盖住深埋在脑底的恐惧——对人本性的恐惧。

诺亚觉得人类本性似乎是个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自己的思想只要涉及到一丁点就会被产生的恐惧吞噬淹没。在道德掩盖下的文明，也似乎只是雪覆盖在了淤泥上。

诺亚现在最痛恨的就是改造自己大脑的硅基生命体，为什么没有把自己改成一个正常的以“人类本性”为主的人！为什么让自己对自己同类感到失望，甚至感到恶心！为什么自己会对这种事耿耿于怀。

诺亚看着父亲，回忆着以往的点滴，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轻柔的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身体一动不动，似乎死了。

迪克这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后才苏醒过来，感觉身上的毛毯，心中一暖，又内疚起来，自从发现了硅基生命体，自己的长生路看到的方向，对儿子就没有再关心过。

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11:38分。

迪克将毛毯掀开，拿着毛毯走向儿子的卧室。

轻轻的推开虚掩的房门，迪克看到诺亚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有盖，虽然屋内处于26度的恒温，但睡觉不盖东西，时间长还是会微冷。

迪克轻轻的将毛毯盖回诺亚身上，却感到儿子平静的有点异样，他轻轻呼唤了诺亚几声，不见回答。

迪克心中一慌，边喊边摇晃儿子，诺亚依旧没有反应，迪克发觉诺亚的呼吸几乎微弱到不可察。

迪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理智让他不敢再动诺亚，急忙按响床头边的红色警报按钮和医疗按钮。

没有一分钟，约克冲了进来，私人医生拿着医疗工具箱随后也跑进来了。

医生杜立特简单询问后就为约克开始简单的检查。

“瞳孔反光微弱，呼吸减弱。”杜立特急促的说出了一句话，就停止检测，急忙喊：“约克，安排人工呼吸机，安排移动床，准备好生存维持仪。”约克没有说话，立刻带着仆人将诺亚挪到移动床，推出房间。

在迪克的庄园内有一栋小楼，是迪克专门设立的私人医院。

医院虽然小，但磁共振成像（MRI）；计算机断层摄影（CT）；正电子发射断层扫描仪（PET-CT）等等，所有的医疗检测设备一应俱全，而且都是是世界上最顶级的装备。

一个小时后，诺亚的脑电波呈现平坦或静息电位，这是植物人的脑电波状态。

如果没有生存维持装置，诺亚已经死了。

迪克呆呆的站在诺亚旁边，看着身上插满各种管子的儿子，大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痛哭？！但为什么身体没有反应，心里为什么这么凉，我是在做梦吗？

迪克用力扇了自己两巴掌，惊呆了众人，也打醒了自己。

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这似乎才对，但迪克没有感到半点来自身体机能调整的安慰，这种发泄似乎微不足道，没有任何意义，就像雨水冲刷了一下布满灰尘的汽车，反而让其更加凸显。

迪克想让身体受到更大的伤害，来减轻内心的痛苦，他握住自己的小拇指，咔嚓一声掰断了，疼痛终于袭来，但却仿佛隔着某些东西，这些疼痛属于自己，却又能置之不理。

最开始迪克自己扇自己耳光，随后又掰断左手小拇指，约克战场上训练出来的冷静终于恢复了，立刻上前制止迪克再次握住自己的无名指，并控制住了老板。

杜立特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拿出镇静剂，注射到迪克体内。

十五分钟后迪克仍然剧烈挣扎，杜立特惊讶的再次配了一剂，注射。

五分钟后，迪克终于昏昏睡去，最后的意识留存的时候，恢复清醒的迪克想到一句中国话“子欲养而亲不在。”

对中国人来说这句话有歧义，“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贴切，但这也能表达出迪克心中的内疚和悔恨。

迪克昏迷，但身体的机能似乎还有“惯性”眼泪却依旧从眼角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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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彤彤不知道自己对诺亚大脑的改造，让他的性格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形成了另一种“病态”，现在的她恢复了大学时的身体——苗条迷人，青春靓丽。不过，是迷你型，只有20公分的高度。

“新身体的控制怎么样？”陆山依旧是蓝色的液态形状，和王彤彤电磁波交流。

“非常流畅，但我们现在制作的最大型号的超导电池续航也不过是10天。这还是这具迷你身体。如果是原型，估计也就24个小时。”王彤彤边说边在茶几上跳起了芭蕾舞，这是她大学时利用业余时间，练习过一阵，现在用新身体，她可以随意做出任何高难度动作，而且灵动韵律，最顶级的芭蕾舞演员看到了也得膜拜。

“这个没关系，我们会改进超导电池，后续硅一和硅硅会研发聚变电池，续航能力会大大增加。”

“你要不要试试。”王彤彤停下跳舞，随着身上传来一阵细不可闻的刷刷声音，开始发生变形，没一会，一只黑色猫惟妙惟肖的出现在桌子上。

陆山：“这是以你的大脑磁场为基准制作的磁颗粒，我也能控制，但很勉强，会显得非常僵硬。”

黑猫露出一个调皮的拟人微笑：“你的磁颗粒数量现在达到1%了，硅硅的达到了0.8%，硅一的现在是0.9%，我还是很优先你的哟。”

如果有身体，陆山肯定会露出一个鄙夷的目光，然后被王彤彤捶一顿。

“不过，不单单是磁颗粒体消耗大，大脑的消耗也指数级增加，每个形态我都要控制到1微米级别。我计算过，如果是完全体，单单维持就达到大脑最大功率的50%，只有50%用于其它。”

“这也没办法，不过我觉得平时控制在0.02个毫米级别就完全可以掩人耳目，这也是人类在20公分内明亮地带视力的极限，这样只用30%就能维持。而且我们要达到控制度像以前碳基身体那样，用潜意识就能控制。

比如遇到某些未知的、烦心的事眉头会不自觉的皱起来，在谈论到某个感兴趣的话题时瞳孔放大，眼睛发亮。思考时下意识的做出各种动作，等等。”

黑猫优雅的坐在桌子上，“你说的很对。我计算过，硅一和硅硅它们用10%就能维持完全体，真羡慕它们的意识量。”

陆山：“你觉得意识的量能增加吗？”

王彤彤思考了良久：“我感觉能，但只是纯粹的感觉，现在没有丁点方向。”

忽然，一阵敲门声，接着一个优雅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茶几上的黑猫和一团蓝色东西没有丝毫的惊讶表情。

“陆山，进入到佩德罗·内维斯的体内，我们出趟门。”女人张口说。

来的是硅一。

陆山没有“嘴”可用，用电磁波发送信息：“去哪里？”

女人没有说话，将目光看向墙上的电视。

待机状态的电视立刻启动，浮现出画面，接着画面不断更换，很明显是硅一在寻找着什么。

很快，画面定格在一则新闻上，一则高额悬赏，一个富翁全球悬赏1000万美金救治自己的孩子。

正是迪克·威廉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