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 章 幕后交易（1/1）
杨帅在家只待了三天
他决定提前去富江，摸摸富江所辖的各区县的情况。第四天一大早，他电话通知许铮和韩贝贝在他家门口集合。
“怎么去呀杨主任，这么远？”
贝贝发愁
“一会儿咱坐三轮车去汽车站坐班车，一路走一路看风景！”
许铮逗他
“我不要坐三轮，这么大个纪委书记也不怕人笑话，干脆骑自行车去算了，那看风景不更方便！”
贝贝撇嘴
“别逗她了你就，车马上就到了！”
果然，还没三分钟，一辆奥迪驶到了三人面前。
“许铮，你个大坏蛋！”
贝贝想去挠许铮，忽然想起杨帅在旁边，赶忙换了语气。
“许铮，不可以这样欺负我哦，我比你小，你是哥哥呢，是不是？”
许铮疑惑的看着韩贝贝，这人性格变这么快？
卢书记听杨帅汇报说想提前去富江，要摸一摸富江四区三县的情况。他很高兴，小伙子果然有主意。先摸摸情况发现问题可以提前整改。上班后两眼一抹黑，如果只听别人介绍情况当然不如提前调研一下。
卢书记大力支持，他命令小车班挑最好的车和最有经验的司机借给小帅使用。
司机还把杨帅的新工作证也捎来了，只见上面印着：富江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书记：杨帅。
经过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几个人终于驶入富江市界。进入富江的第一个县叫黑土岗县。
县城内大多是六七十年代建造的四五层高的楼房，街道两旁甚至还有平房瓦房的存在。这样的县城很少见，就算是西部不太发达的地方，县城也比这里要强上许多。
车子按导航的指引渐渐靠近县府附近。这时，一个三层楼房引起了杨帅的注意。只见楼房的外面排着一个长长的队伍，他们似乎手里都拿着一个卡片模样的东西。队伍移动非常缓慢，一些排队的人甚至排到了机动车道上。
杨帅让司机把车停下，他想去看看究竟这些人在排队干什么。
“同志，你办什么业务，你拿着这卡片还印着单位名称，干什么用的！”
“我来办营业执照。这个卡片用处大了。拿着这张卡片排队到前面交五十元钱，然后才能办理业务！”
“万一丢了呢？”
“怎么会丢呢，我这手不离卡片，万一丢了还要去补。这样一个卡片，十块钱，等补完以后再排队就更不知道啥时候才能排上队了！”
“这到是个新鲜事儿，没听说过还能这样办事的。这么多单位在一起办公，不用说，这是政务办事大厅喽！”
“是我们黑土岗县综合办事大厅。你不是本地人吧？这样办事儿已经半年多了，不但要花钱这还耽误时间呀。你看这队有多长，看着就心焦！”
那你们就不会去上级反咉反咉问题？
“怎么会没有人反咉问题，没人管呀！这个单位踢给那个单位，到县政府去问，连领导你都见不到，慢慢的就这样了。心里再不舒服，事儿总得办吧！”
杨帅看了看队伍，正要回车上去县府了解这件事情，一个小伙子走了过来。
“哥们，办啥事儿？，想办的快点不想？”
“还能办快点？”
“能呀，只要五百块，包办包快！”
杨帅笑了，这办事大厅都有黄牛了！
“我想办个营业执照，今天能办成不能！”
“半小时给你搞定！”
杨帅吃了一惊
“那名小伙子见杨帅面有疑虑之色，低声对杨帅说：别想着排队了！一个单位只办前五十名，你排到地方也不给你办，要不然能排这么长队伍！”
杨帅决定花五百元去探探虚实，他拉了一下那个办营业执照的人，附耳说：
“你的营业执照我花钱帮你办，你就说我是你表弟！”
这人有点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要不相信我现在把钱给你，你只要说我是你表弟就行！”
那人点头同意
杨帅对黄牛说
“这是我的表哥，他家里条件不好，做生意都是借的钱。办执照的钱我替他出，我得跟着你们去才放心，万一你是骗我们呢！”
“没问题，我办事你俩放心，从开始到现在，我还从来没有办不成的事儿，走，你俩跟我来！”
杨帅偷偷把手机调到录像功能，跟着黄牛往楼里面走。走进办事大厅，又走到走廊尽头上了二楼，在一间没有挂标示牌的房间停了下来。黄牛敲了敲门：
“是我，开门！”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只见屋里有六张办公桌。只有一张桌子空着，其余桌子上全是一摞摞的资料，堆的得有三四十公分高。屋内电脑、打印机等办公用品齐全。屋里还有一个年轻人在整理资料。
“办什么业务？”
中年男人问
“哦，我表哥来办营业执照！”
“交钱！”
中年男人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杨帅从兜里掏出钱数出五百元递给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拉开抽屉扔了进去。小伙子熟练的在一摞资料里拿来一张营业执照，放在一个打印机里。中年男人问了办执照的都需要什么业务，法人代表姓名，然后在电脑上操作了起来。不到五分钟，拿出执照，又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公章盖上。
“可以了！”
杨帅说了声谢谢，就和那个办执照的人一块出了门。
“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估计今天还办不成事儿！”
“没事儿，你不用谢我，我还要谢谢你呢，不说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再见了！”
办事大厅外已经没有人了，看看时间原来已经快十二点了。回到车里，贝贝问：
“刚才看见你和两个人去办事大厅了，干啥了去！”
“哦，去了解点情况。中午了，咱先去找地方吃饭！”
随便找了个小餐馆，几个人点了几个菜边吃边聊。
“我觉得那个综合办事大厅有点问题！”
许铮先开口
“是有问题，我刚才就是去了解一下他们是怎么办事的！”
“我就说嘛，从没见过办个事儿排队能排那么长的！”
“嗯，你能发现问题就很不错。咱们干纪委的，不能只靠举报材料或反咉上来的问题去办事情。你来纪委半年多了，一直跟着我干，平时工作踏踏实实，也善于发现思考问题。让你跟我来富江，一呢是我到富江一时半会工作理不顺，让你和贝贝帮我开展工作，打开展面。
许铮心里激动。这是把自己当成心腹了，以后自己更要好好的干，为书记分忧解难。
“第二呢，你的人事关系在省纪委不好解决，但是在市纪委就好办多了。等把工作理顺了，我就把你的人事关系转到纪委！”
许铮听完，激动的眼含热泪。没想到自己的人事关系能这么快解决。一般来说，借调人员两到三年才有可能转为正式工作人员。
“谢谢您书记，太感谢了，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谢什么，只要你好好工作，多出成绩就可以了！”
吃过饭，几个人直奔县府大院，门卫看了下证件，连忙放行。
刚进了办公大楼，一名戴眼镜的年轻小伙拦住了他们：
“你们找谁？有什么事儿？工作证看一下！”
杨帅没回答小伙子的问题，只把工作证拿出来让他看了看。小伙子接过证件一看，大吃一惊。市里的纪委书记不打招呼搞突然袭击，这可不是啥好事情。他连忙伸手招呼杨帅一行：
“杨书记，请您和各位领导先到办公室休息一下，我马上和领导联系！”
杨帅一行跟随小伙子上了二楼政府办公室，办公室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工作人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小伙子连忙介绍
这位是市纪委书记杨帅同志，杨书记，这位是我们政府办公室主任张会山同志。张主任大惊，纪委书记突然驾临，这可是件大事情。他连忙伸手握住杨帅的手：
“杨书记您好。欢迎您莅临我们黑土岗来检查指导工作，您快请坐！”
扭过头对那小伙子说
“赶快通知姬书记和卫县长！”
小伙子忙道
“已经通知过他们了！”
小伙子把已经沏好的茶端给了杨帅他们。
几分钟时间，姬书记和卫县长匆匆赶到。
“哎呀，欢迎呀欢迎！欢迎您杨书记亲临我们黑土岗检查指导工作！”
杨帅站起身来
“来的匆忙，没顾得上给你们打招呼，打扰了！”
“那里那里，杨书记能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到我们黑土岗来指导工作，我们黑土岗蓬壁生辉呀！”
杨帅摆了摆手
“客套话就不用再说了。上午我路过综合办事大厅，感觉这个办事大厅办事儿有点不太正常，来了解一下！”
“噢？杨书记，办事大厅怎么啦？您说说看！”
“群众去办事儿要先交十块钱买张卡片，买完卡片排队到办事儿的时候还要再交五十元钱。这是怎么回事？国家早就三令五申，不准乱摊派、乱收费！你们这是把中央的命令当耳旁风啊！”
姬书记和卫县长脸色大变
“卫县长，这办事大厅归你们县府管，你给杨书记解释一下吧！”
卫县长恨的牙痒痒。他妈的，让这姓姬的落井下石了。
“杨书记，我马上把办事大厅主任喊来，您稍等！”
二十分钟左右，一个年近五十的矮胖男子边擦汗边匆匆走了进来。
“姬书记、扬县长，有什么事儿吗？”
“赵主任，这位是市纪委杨书记，他要问你一些事情，你要实事求是的回答！”
那位赵主任大惊失色，脸上瞬间变的苍白。
“杨、杨书记您好。我姓赵，我负责办事大厅的工作，请您指示！”
“我想问问你老百姓去办事儿为什么要收费？而且还分两次收费。国家出台的惠民政策是不是到你这里就行不通了？另外，为什么每天只办前五十位？如果办完五十位到了下班时间也就不说了，那要是办完这五十个名额没到时间下班昵，剩下的时间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办？是谁让你这么办的？”
杨帅字字如刀，一句句犀利的质问吓得赵主任不由得哆嗦发抖，吱唔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样吧，我手机里有我拍的一个视频，你们都看一看，看完以后再说！”
杨帅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打开视频，把杨帅和黄牛他们进办事大厅，到办完手续出来的完整视频播放了一遍。
赵主任看完视频，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瘫软在了地板上。
“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这样肆无忌惮的违规敛财，你就一点儿也不知道？你这主任是怎么当的？你是不是也参与了？是不是还有什么幕后交易？”
卫县长此时也是忐忑不安。他知道，赵主任算是栽了。千万不要把事情弄的太大，如果杨书记要认真追责下来，自己不光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再查出来点别的问题，那自己也要栽进去。
“杨书记，对不起，是我领导失职。我马上就召开会议进行整改！”
“他先承认错误，让杨书记没借口再追查下去！”
“卫县长，办事大厅弄成这样，你确实有失察的责任。我代表市纪委，作出处理决定：
一，免去赵主任的党内外一切职务，由县纪委对他进行审查。二，三日内完成对综合办事大厅的全面整顿，三日后我派人去实地检查。三，对卫县长作出记过处分，写检讨书一份上交市纪委！”
卫县长暗自长舒了一口气。这件事儿终于就此打住了。虽然说有了这个处分，三年内再进一步是不可能了，但总比查下去担惊受怕要好的多。毕竟三年后还有升迁的机会！
“我接受杨书记对我的处理。下一步，我们马上召开会议，对全县各职能部门和服务机构进行全面整顿，决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好啦，希望你们尽快把事情处理好。我还要尽快赶到富江，我们这就走了！”
姬书记和卫县长苦苦挽留，杨帅以刚刚赴任事情太多为由拒绝了。
随后，他们直奔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