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持续一整天的吐槽大会(二)(1/1)
张清有一门非常重要的必修课没有选上,苦恼了半个上午。谢天谢地,杨雪给她传来了来自助教的消息。可惜的是,这让她更绝望了。
中午12点半,名叫王畅的师兄终于回复了:“不好意思,刚刚忙完导师的任务,所以没有及时回复你。你朋友的情况恐怕不能通融。导师今年就打算让100个学生参加这门课,如果是你没有选上,还能勉强通融。但是你朋友只能等到春季学期再选这门课了,或者你可以让她等等退选的机会。害,不过抢到退选的概率不大,你还是让她明年再来吧”。
杨雪看完消息之后,失落地回复了一个表情包。尽管她已经跟张清打了包票,但是师兄坦诚至此,她也没办法再强求人家。
过了1分钟,师兄再度发了一段话:“师妹,不是我不帮你。主要是导师喜欢掌控一切的感觉,没有人可以驳斥他的想法。但是导师对于外人的态度很好,要不你让你朋友当面找老师求求情?撒撒娇?他对女孩子尤其友好”。
紧接着,他再度发来一句话,还附带了一个祈祷的表情:“你可千万别跟导师说是我透露的哈。好了,我需要继续忙师门的工作了,祝你选课顺利”。
杨雪抬起头望着大家,忧心忡忡地说:“这个博士师兄人还挺实诚的,但是看他的描述,我导师的问题似乎很大啊”。
心直口快的陈果说到:“啧啧啧,怎么感觉你导师是个老色批?对女孩子尤其友好???师兄这么委婉的表达都这么奇怪,那实际情况岂不是更糟?”
“还有还有,什么叫掌控一切啊。难不成会抢学生的一作?”张清说完便做出了一个惊悚的表情。对于想要读博的她来说,这无异于踩在她的命门上跳舞。
“对呀,你为什么会选他作为你的导师啊?”杜牛也参与进来。
“啊?我啥也不知道呀。这个导师不是我自己选的,是学院分配给我的。开学都第三天了,我只是见过他一面,跟他打过招呼而已。我怎么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呀。要死了要死了,我最讨厌这样的男人”。
“没关系,别怕。我替你打听打听这个老师哈”。又得是人脉达人张清出马。
只看她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上下翻飞,不到十分钟,就传回了大量爆炸性新闻:
邢大龙,男,43岁,A大教授,博士生导师,发表SSCI、CSSCI论文数十篇,现担任该院副院长。据可靠消息,他老婆比他小十岁,也是A大的老师,两人育有一女。据八卦消息,他的私生活极为混乱,会公然带着小三出席外地的学术会议,在校内还会和女学生有不正当接触。之前还被发文批评通报,要求他暂停招生。
“我的天哪,这也太劲爆了吧。这可是A大欸,这可是教授欸。这些八卦会不会是以讹传讹呀。要是真的这么混乱,有违师风师德,不得被开除?”陈果有点半信半疑。
“害,现在的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觉得这些应该是有根据的,毕竟无风不起浪嘛。我之前也见过这样的老师,人前表现的很好,人后私德有亏。我觉得小雪得注意一下这个老师”。杜牛对于这些八卦十分感兴趣,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张清注意到杨雪的脸上面如死灰,赶紧走上前去拥抱她。杨雪的目光呆滞,看起来就像陷入了一场痛苦的回忆中。
下午四点左右,“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张清喊了一句,“谁的手机在震动”。
原来是杜牛的,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赶紧出去接了这个电话。
“看她这个样子,不会是导师打的电话吧”,陈果好奇地问,“欸,我导师也给我发消息了,我去,整整三个语音条,这是对我的课表很不满意吗?”
张清附和到,“不会的。我也把课表发给导师过目了,但是她啥也没说。我觉得导师们会尊重咱们的意见的,毕竟,这也是咱千辛万苦,精挑细选出来的。你快听听语音,这可能是对你的鼓励”。
“呵呵,鼓励个锤子”,陈果听完了来自导师的“指示”,不禁冷笑道。“他让我退掉其中2门课,再把多余的学分改选成他推荐的课”。
一直没有吭声的杨雪突然说到:“你这都不算啥,邢大龙在两点多的时候给我发了语音矩阵,把每一门课程都否定了,明确要求我选择他老婆开设的专业课,还要求我加上两门他自己的课。我的课表被他改的一塌糊涂,啊啊啊啊啊,我要疯掉了”。
“哎呀,姐妹们,我真是服了。曹永春老师让我改课表!!!这些课不符合她的心意”,伴随着开门声,杜牛也开始吐槽。
四个人顿时无话,面面相觑。
陈果心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导师为何那么不信任我们?我能理解他们的‘好意’,但是这种表达‘好意’的方式,我着实不喜欢。没有商量,只有命令,其实还是把我们当一个不独立的人看。”
杜牛看着大家的情绪都不太高,便开始打圆场,说:“没关系,没关系,既然老师让咱们改,咱们就改!!他是导师,决定着咱们是不是可以按时毕业,那就顺着他的心意来呗”。
杨雪听到杜牛的劝慰,心中更加绝望,长叹一声:“这才开学第三天,还没有开始正式上课,我已经渴望毕业跑路了。我要买一个倒计时牌,记录还有多少天才可以离开这个令人不爽的地方”。
其余三人听闻,已经明白“不按照老师的意愿修改课表,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便各自怀着心事回到电脑前,重新设计课程规划。
唯独杨雪没有动弹,她爬上床,拉上了帘子,看起来似乎是想要睡一觉。见状,陈果等人对视一眼,一致认为不搭话不过问就是对杨雪的尊重。
三人默契地保持安静,专注于忙碌手头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杨雪现在在想什么。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只能感觉到:思绪不自觉地飘回了她的青春时代,而那里有许多扭曲的可憎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