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赳赳老秦,共赴国难。(十八)(1/1)
听了贺尚大人的一番话,且墨那是热血沸腾,心情愉快更甚,竟愉快地哼唱起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小曲。
不知不觉,且墨人已经来到咸阳城城门。
以往,咸阳是秦国的都城,来来往往着六国的商贾,进进出出着天下的货物。
燕国的胭脂、大枣、粟子,齐国的渔盐,楚国的铜、铁、珠宝……
然而今日,世人皆知秦韩两国交战,实力差距悬殊,秦国积弱许久,平日里,且武老将军功勋卓著,深得人心,昨日却也被韩军斩杀。
秦国外客大多惴惴不安,人心惶惶,许多人更是酩酊之后在酒肆直言,秦国将要亡矣。
秦人也有些许准备行囊,变卖家财,准备背井离乡,另谋出路,一时间,咸阳城虽然依旧繁闹,与以往相比却也不知冷寂多少,大家的心里都有些慌乱。
偏偏有一人,望着咸阳城外不断离开的人群,不忧反笑,紧了紧肩上的行囊,径直朝着咸阳城走去。
怪矣!
看其装扮,不是秦国人,反倒是更像魏人,
“站住!姓名?哪里人?”咸阳城守城士兵理性盘问。
“在下苏语,魏国大梁人。”说话的苏语抬头看了看咸阳城的宽大恢弘,不由得开心起来,说话间不自觉流露出喜悦之情。
苏语此人样貌倒是无任何突出,长相甚至说有些普通,但其头发蓬松脏乱,不加梳洗束缚,几层细密的流苏在眼前漂浮,有些风流,又有些洒脱不羁的意味。
细看之下,苏语的身形略显高大,但有些消瘦,看其身上破烂脏乱,两腮、上唇、下巴蓄满了又密又长的胡子,妥妥一副潦倒穷困的模样。
苏语肩上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旁边的士兵令他打开,进行盘查。
“来秦国做什么?”士兵继续盘问,有些审视,有些警惕,眼前的人一副落魄流民来秦国讨生计的样子,可据他所知,魏国最近并没有发生什么灾害和混乱,所以来秦国令人有些怀疑。
“追名,救国,治世,平天下!”苏语听到询问,收起散漫的模样,轻笑且带着些许认真地回答道。
“咦?”旁边进行盘查行囊的士兵不由得惊呼起来,原来他在苏语的行囊中翻出了竹简,里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一般这都是士人所拥有的物品,而士人所拥有的才华和能力,就是人才的代表。
这在诸国都是相当炙热的存在,人才越多,越能说明一国的强盛。
“敢问先生可是士子?”盘问的士兵不由得恭敬起来,赶忙询问道,称谓也改为了先生,先生——是对有才学之人的敬称,上至君王,下至平民百姓,无不如此。
只是士兵还是有些疑惑,追名他能理解,天下名士无不为此,救国,是要救秦国?那此人可确实有些狂妄,秦国虽然落魄,但还不至于让外人来救秦国于水火中,他们秦人血性、悍勇,势与秦国共存亡,这是老秦人的骄傲。
而且,来秦国谋取声名的名士不在少数,他们都一副运筹帷幄,相信自己是先时商鞅那等大才,能够令秦国重现辉煌,可如今,听到韩国举兵攻之,无不人作鸟兽散去,什么名士?沽名钓誉之徒!
治世?平天下?更是可笑,虽然士兵是秦国人,但秦国现在的情况他还是清楚理智的,何来治世?何来平天下?
料想眼前之人,不过是来秦国混吃混喝,若真有大才,为何不留在自己母国,报效自己的母国呢?
但,秦国有规定。
盘问的士兵还是恭恭敬敬的将苏语的物品重新装好,并送上一袋钱财,“先生拿好这袋秦币,欢迎先生来秦国效力”
苏语有些困惑,上下颠了颠钱袋,感觉分量不小,疑惑地开口问道:“这是何意?”
“先生有所不知,这是我秦国历久以来的传统——以礼待士,凡是士子入秦,都会以礼相待,并给予钱财,方便先生在秦国生活用度。”士兵虽有不屑,但还是认真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详细解释道。
“哦。”苏语点了点头,看了眼士兵,笑了笑,并不在意,将手中的钱囊一抛一接,转身朝着咸阳走去。
士兵有些心疼这袋钱财,虽然不是自己的,但身为老秦人,是为秦国心疼,白白浪费钱财,随后转头拦住下一个人问道:“站住!姓名?哪里人?”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一阵喊声传来,众人都向咸阳城内看去,眼见人拥堵在了一起,在咸阳城内公然斗殴可是重罪,所以这一景象可不常见,加之人的本性就是爱看热闹,所以很快就聚满了一堆人,苏语也不例外,饶有兴趣地看着。
不过秦人善战,虽然斗殴有罪,但还是禁不住秦人对于强者的崇拜。
守城的士兵很快赶过去,他们的职责就是维护咸阳的治安问题,拨开人群后发现,两人已经不打了,正言笑盈盈的说话。
这!变化这么快的吗?刚刚还在打斗,而今就握手言谈?士兵们面面相觑,但还是上前严肃的说道:“你们可知,咸阳私斗乃是触犯了秦律,随我去见廷尉大人听候发落。”
“冤枉啊!在下与这位兄弟乃是旧相识,两人只是切磋一番,并无打斗。”开口的是且墨,现在的他一脸无辜,大喊冤屈,手指的那人正是前来参军的杜蛏。
但见杜蛏表现的更加无辜,直接装傻充愣一言不发,呆呆地看着且墨和士兵,只不过眼神中充满着狡黠,没关系嘛,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人顶着,这种小局面,相信且墨将军拿捏得住。
且墨一阵无语,瞥了杜蛏一眼,哥们你好歹配合一下嘛,就算装傻,至少点头、微笑配合一下嘛。
不过他俩说怨也怨,说不怨也不怨,这一切还要从且墨怔怔站在咸阳城门处,感慨激动时说起。
偷袭!啪!
这是且墨今天第二次受到偷袭,他发呆时,突然一只手拍在了且墨的肩膀上,吓的且墨一个激灵,顿时汗毛炸立开来。
这一次这个人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贺尚大人,反而是一个实力很高的练家子,如此近距离的靠近,且墨竟没有分毫察觉,那一掌拍的不轻不重,更像是打招呼,但且墨本能的告诉自己,危险!!!
并未看清来者,反手就打了过去,他相信自己这一击并不能伤害到那人,所以接连着第二击,第三击,接连打了过去,完全没有思考。
且墨的感受没错,那人反应极快,这三击接连拨开,但那人并没有还手之意,加之且墨凭借这波交手,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定睛一看,原来是杜蛏,于是心中便不奇怪了,笑着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咸阳守卫就过来了,打架也好,切磋也罢,都算是动手了。
且墨还想狡辩,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传出去且墨将军街上与人斗殴,那人身手高明,竟与且墨将军不分伯仲,甚至略占上风,不好听,要丢人,影响也不好。
但几个士兵哪听他狡辩,不由分说就要上手,眼见就要将我们的且墨大将军押到廷尉处审判。
一道声音恰到好处的传了出来:“将军!”
且墨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本来想用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换来的却是审判,不装了,摊牌了,我!且墨!秦国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