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个注意事项(1/1)
第二天温静迭赶到机场的时候,飞往意大利米兰的飞机已经起飞了,她看着不远处也在张望着什么的孟宴臣,冲他挥了挥手。
“你不是给我发消息说是早上十点吗?”温静迭跑到他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埋怨:“我提前半个小时到都没来得及,孟宴臣你撒谎都不打草稿吗?”她是真的生气了,要不是碍于这是公众场合她非得跟他打一架不可。
“嘘!”孟宴臣示意她稍安勿躁:“不要大声喧哗。”拉住她往外走。
“干嘛呀?孟宴臣大骗子!”温静迭本来想坐在地上撒泼拒绝他拉住自己离开,但奈何人要脸树要皮,自己还是做不到没脸没皮,便只能认命跟着孟宴臣上了他的车。
地下停车场安静的很,孟宴臣从车后座拿了好几包纸抽递给她。
“干什么?”温静迭瞪着眼睛不明所以,他纸买多了?
“哭吧!”孟宴臣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表情无比真挚的等着她哭。
“我不想哭……”温静迭恶狠狠的吸了吸鼻子:“我现在想让你哭!”说完这句话立马就扑了上去。
你们以为是扑上去干嘛?当然是不可能干嘛的啦!孟宴臣揉了揉发青的额角,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揍,本来能躲开的,但是自己一躲开温静迭就容易受伤,于是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
“对不起……”温静迭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不躲,完了完了完了,自己的形象全毁了。
孟宴臣靠在驾驶座位上闭着眼装死不理她,道个歉就完事儿了吗?真的很疼啊!
“啪啪啪”温静迭轻轻用手讨好的拍了拍他,没反应?于是继续拍,准备拍到一百下,要是到时候孟宴臣还生气那自己就先躲他几天好了,等他气消了再找他道歉。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温静迭在心里默念结束后欢呼,自己的手腕都酸了,他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再试最后一次,她凑近对着他的额角吹了口气:“呼呼就好了吧!对吧?我们孟小先生最坚强了,不疼了哦!”
“你在哄小孩儿么?”孟宴臣得她很有做幼师的潜质,刚刚那阵子的拍拍他差点睡着,感觉还不错。
如果温静迭知道他把自己的撒娇当做幼师哄小孩儿,那一定是十分炸裂无厘头。
一张打印好的A4纸出现在她的眼前,上面用加粗加黑字体打了三四行字。
“阿姨叮嘱的三个注意事项,看看吧!”孟宴臣把纸递给她,在一边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第一,不准夜不归宿,括号:超过晚上十一点就算夜不归宿……”温静迭点点头这条自己可以做到,因为本来就不喜欢熬夜,工作结束后自然要马上回家休息的。
“第二,有事需要帮忙就去找孟宴臣?”温静迭读到这里十分疑惑的看着孟宴臣:“这不会是你自己编的吧?说!有什么目的?”
孟宴臣无奈,指着纸张上面最后的签字:“你不会不熟悉阿姨的字迹吧?她就是怕你不相信才特意签了名……”
温静迭仔细看了看,没错,是母亲的字迹,因为那个桑字上面的三个又写成了一团特别圆润,这是妈妈特有的一个小习惯,外人不会知道。
“第三,不许再打营养液了,学着好好吃饭。”读到这里,温静迭突然沉默下来,她已经猜到妈妈把自己得过轻度抑郁和厌食症的事情告诉了孟宴臣,她抬头看着孟宴臣担心的目光冲他笑了笑。
“别这么看着我……搞得好像我马上要死掉一样。”她不自然的躲开孟宴臣的目光,开始东拉西扯:“怪不得妈妈那么费力把何妈找回来了,原来是让我好好吃饭啊!”其实一直以来自己都在认真的克服厌食症的困扰,她也很想吃,可是每次她的思想和她身体的本能都会在吃与不吃之间做出强烈的抗争。
不管是哪一方赢了,好像自己都会很遭罪,于是就一直逃避打营养液维持身体的基本需要,偶尔能吃进去一点点东西的时候也是很幸福的。
孟宴臣盯着她的手背,目光一刻也没离开过,怪不得她手背上有那么多的针眼,自己还以为她……此时孟宴臣不禁为自己狭隘的思想对眼前的人感到抱歉。
“我手背上是不是挺吓人的?胳膊上其实也有,都打不下了,所以不能再依靠营养液混日子逃避了……”温静迭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孟宴臣是心疼的,其实她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阿姨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可能跟她姐姐温静姝有关,所以之前听到她在睡梦中喊姐姐,还是有一些关系的。
“是不是很疼?”孟宴臣愣愣的盯着她,他惊诧自己居然会问出这种没水准的问题。
“都麻木了……疼是证明自己还活着,也挺好的。”温静迭想缓和这个沉重的气氛大大咧咧的开口:“虽然吃饭很困难,但是我还可以喝水啊!要是水也喝不了的话,打再多营养液我也活不下来啊!”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起码在顾家有条件配备专业的药物提供治疗,最难熬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我送你回家……”孟宴臣启动车子,他听到她故作轻松的说辞心里就堵得慌,干嘛那么懂事呢?为什么不学着一般的小女生哭一下,作天作地让自己舒服舒服呢?
他不得不承认,他的母亲付闻樱女士,扶桑阿姨,还有她……她们三个实在是太相像了。
一样的倔强要强不服输,一样的嘴硬心软口是心非,但是他忽略了自己其实也跟她们一样,这类人的一生都不会轻松,如果遇不到懂他们的人就会活的很累。
但是此时孟宴臣觉得自己轻松一点了,他突然间豁然开朗,既然她不愿意讲过去的事情,那自己就慢慢等……在保证她安全的前提下,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必要。
他觉得,自己有点懂她了,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同样读懂了自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