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节、出鞘必见血（1/1）

狼厅当中，罗柏的声音回荡着，史塔克家族的巨剑下一刻仿佛就要被拔出，每一次这柄巨剑出鞘到时候，必须要见血砍下一颗头颅才肯罢休。

“罗柏，等等。”但是奈德公爵却扭头制止了激动的罗柏，相比于自己儿子，公爵却显得平静许多。

“父亲，自从灰史塔克背叛我们以来，他们就不被允许踏足北境，这是法律。”罗柏对奈德公爵说道。

“我当然知道这一条法律，所以安静，他的脑袋就在这里，随时都可以被砍掉。”奈德公爵平静的伸出手，指了指布德对罗柏说道。

见此情形，罗柏才住嘴重新抱着“寒冰”站在了奈德公爵的身后，不过，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这个不受欢迎的远亲。

“阿奇尔大人，我觉得你应该先解释一下。”奈德公爵不再看向布德，就仿佛他整个人不存在一般，反而是将视线平移到了阿奇尔的身上，对阿奇尔询问道。

“当然，其实最开始布德来到荆棘堡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灰史塔克的人，毕竟，作为一名新的泰伦斯家族统治者，我根本就不清楚灰史塔克与史塔克的恩怨。”阿奇尔淡淡的对奈德公爵说道。

“说谎，灰史塔克家族的光荣事迹，任何一个北境的人都很清楚。”罗柏的目光落在阿奇尔的身上，他冷冷的说道。

而这一次奈德公爵并没有阻止自己的儿子，反而饶有兴致的看向了阿奇尔，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很抱歉，罗柏少爷，事实上在成为泰伦斯家族的伯爵之前，我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也就是被软禁着，所以根本不了解这些故事。”阿奇尔轻叹一声，想起了自己被关在那峰谷与世隔绝之中，对罗柏等人说的。

“噢，有这种事？”奈德公爵眉头轻皱，有些不相信的打量着面前的阿奇尔。

“确实如此，这是泰伦斯家族内部的事情，但是我可以以自己骑士的名誉发誓，这是真的。”马修爵士连忙举起自己的右手，对众人说道。

“好吧，就算如此，那么你的顾问不可能什么都不告诉你吧？”这时候，鲁温学士走上前来，对阿奇尔说道。

“当然，事后我确实知道了。”阿奇尔点了点头，承认道。

“那么你这是在蔑视北境守护，史塔克家族的权威，以及藐视法律吗？”凯特琳夫人的面如冷霜，她站在狼座右侧，对阿奇尔高声询问道。

此时，跟在凯特琳夫人身边的艾莉亚和布兰眼中露出了担忧的神色，虽然他们与阿奇尔相处很短暂，但是阿奇尔赠送给他们的礼物，却深得他们的喜爱，爱屋及乌对阿奇尔也亲近了几分。

“不，当我得知这件事的时候，确实第一反应是驱逐走布德，毕竟，在北境无人不遵守史塔克家族的法律。”阿奇尔却神色如常，他缓缓的对凯特琳夫人说道。

“可是现在，你却公然将一名灰史塔克当成了随从。”凯特琳夫人作为提利尔家族的女儿，生性坚韧理智，她用平静的话语对阿奇尔说道。

“布德之所以成为我的随从，那是他自己争取的结果。”阿奇尔眉毛轻挑，接着，用很快的语速，将发生在鱼嘴岛上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作为一名穿越者，阿奇尔的口才确实不错，他声情并茂的讲述海盗们袭击向鱼嘴岛的时候，自己如何的陷入围困当中，若不是布德紧急的讨来救兵，鱼嘴岛与阿奇尔自己便会落入可怕的海盗之手。

恐怕那时候，泰伦斯家族的新任伯爵就成为了一名囚徒，从此死在异乡之地。

“布德拯救了我，那么作为伯爵，我又怎么能不按照北境的习俗，向有功之人进行赏赐。”阿奇尔在讲述的故事中，隐去了许多地方，比如在洞窟中的冒险，以及布德其实搬来的是白港的舰队，这些事情若告诉史塔克家族的人，恐怕会给威曼伯爵带来不小的麻烦。

因为泰伦斯家族不过是一个小家族，而白港却是北境的商业重镇，若有背叛不臣之心，肯定会激起奈德公爵的愤怒。

“这么看来，这名灰史塔克到是有些胆气。”奈德公爵微微点头，他客观承认布德确实有一定的勇气，但是公爵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即使如此，灰史塔克不能踏入北境的法律，确实不容修改的。”

布德听见奈德公爵的话，他无力的垂下头，心中已经绝望，看来自己将死在这临冬城内，但是这也使得他心中安慰不少，百年来从来没有灰史塔克家族的人，将热血洒在这片冰冷坚硬的大地上。

“公爵大人，我也明白法律不容修改，所以也按照您的命令，将布德带到这里，但作为布德的领主，我不能让他仅仅因为自己体内的血液，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杀掉。”阿奇尔此时却挺身而出，挡在了奈德公爵身前说道。

“阿奇尔大人，你已经发誓效忠奈德公爵，那么就应该维护公爵大人以及法律。”鲁温学士用颤颤巍巍的声音，对阿奇尔提醒道。

“我效忠公爵大人，效忠史塔克家族，那是因为我相信公爵大人的公正，以及史塔克家族千年来对北境所有家族，无论大小都仗义相助，但若今日公爵大人，因为一个什么错事都没有做的人，就将他的脑袋砍下，恐怕我无法认同。”阿奇尔左手插在腰间，眉头轻皱，摇了摇头说道。

“阿奇尔大人，你竟然要为了一个灰史塔克家族的人，就要违背公爵大人的意志，这实在不明智。”凯特琳夫人也似乎有些不忍心，她出言对阿奇尔说道。

“尊敬的夫人，我深信您的仁慈和理智，但是我也有自己的坚持。”阿奇尔却轻声拒绝了凯特琳夫人的劝说。

“阿奇尔大人，你要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要知道你维护的是一个叛徒的子孙。”奈德公爵双眸散发着浓郁的杀气，目光越过了阿奇尔的肩膀，盯着布德说道。

“百年前的恩怨而已我的公爵大人，我认为没有法律是一成不变的，也许灰史塔克家族的人在流浪之中，幡然醒悟，他们后悔当初不明智的行为，许多灰史塔克族人在孤寂无助中死亡，临死前他们唯一能够希望的，也就是能够获得史塔克家族的宽恕。”阿奇尔摇了摇头，对奈德公爵说道。

“法律就是法律，北境一向如此行事。”奈德公爵忽然一伸手，将儿子罗柏手中抱着的“寒冰”剑拔了出来，那如同成年人手掌般宽的剑，一出鞘便带着寒光。

刚刚，奈德公爵拿起这柄剑，放在阿奇尔肩膀上，接受了阿奇尔的誓言时候，剑身上还没有带着任何的杀气，但是此刻，整把剑却仿佛镀上了一层浓浓的煞气，正渴求着鲜血。

“伯爵大人。”马修爵士见状紧张起来，他就要上前挡在奈德公爵面前，可是阿奇尔却抬起手阻止了他。

“公爵大人，是坚守一成不变的法律重要，还是重新获取灰史塔克家族人的人心重要，希望您能够清楚。”阿奇尔双眼直视着面前的奈德公爵，缓缓的对他说道。

奈德公爵眯了眯眼睛，手中握着那柄用瓦雷格利钢制作而成的寒冰巨剑，剑身沉重，剑刃雪亮，只需要一挥便能够砍下人的脑袋。

“我提个建议，最好能让布德，这名灰史塔克家族的后裔的脑袋留在脖子上，然后命令他去为临冬城做一件难以完成，又迫切的任务。”阿奇尔靠近奈德公爵，对公爵说道。

“临冬城并无这种任务。”奈德公爵寒着脸，对阿奇尔说道。

原本公爵以为阿奇尔将布德带来，便是准备将这名灰史塔克奉上，作为自己接受泰伦斯家族誓言的礼物，但是没想到，阿奇尔却胆大包天居然当众阻止，这让公爵显得有些尴尬。

“泰伦斯的伯爵立即退下。”罗柏此时也皱了皱眉头，他到是不介意父亲奈德公爵杀死阿奇尔，但是在这欢庆的宴会中见血，无疑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尤其是刚刚奈德公爵还宣布了宾客权利。

“很遗憾，泰伦斯家族的族号是什么？”阿奇尔站在奈德公爵的面前，轻抬起头，对马修爵士说道。

“百折不挠。”马修爵士深吸一口气，对阿奇尔回答道。

此时，马修爵士已经决定，如果奈德公爵用巨剑劈砍向阿奇尔，那么他将奋力向前，挡在阿奇尔的面前，以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

“百折不挠，泰伦斯家族。”一旁本来沉默的琼恩。雪诺，眯起眼睛注视向了阿奇尔身上的族徽，那是一头獾，而獾这种东西在自然界中，可谓是又臭又硬的一种生物，任何得罪了它的动物，獾都会想方设法的攻击，哪怕那动物比它大上数倍，长着尖牙利爪。

所以猎人们甚少去打狗獾，毕竟，这东西肉又少又难吃，一旦招惹后，狗獾追踪千里也要攻击一口猎人。

“我知道他们的族号。”这时候，布兰大声的说道，他的脸上洋溢着笑意，对自己的母亲凯特琳夫人说道。

“嘘，布兰。”凯特琳夫人正在为今夜如何收场发愁，听见儿子布兰的话，不由的连忙说道。

“哦，诸神仁慈，难道父亲要杀了这位伯爵吗？”长女珊莎吓得攥紧拳头，小脸显得苍白，她只是在修女的教授下，偶尔绣绣花之类，很少看见杀人的场景，此时，不由得紧张起来。

当然其中一部分担心，也是因为阿奇尔有一张少女们见了，便觉得很喜欢的俊朗面庞，珊莎完全想不到，这么漂亮的一颗脑袋，如果被自己的父亲砍下来是什么情形。

“父亲，请不要杀了阿奇尔大人。”艾莉亚摸了摸怀中，那柄漂亮的鱼骨匕首，急忙对奈德公爵说道。

“孩子们住嘴，修女立即把他们带走。”凯特琳夫人可不愿意自己的孩子，看见血腥的一幕，她连忙对修女吩咐道。

可是，艾莉亚本身就很调皮，她从修女的臂弯下钻出，几步来到了奈德公爵的面前。而布兰的身手矫捷，他很快也躲开了修女的追击，绕到了奈德公爵的身后，冲着修女做着鬼脸。

修女又想上前去抓住他们，可是又害怕奈德公爵那如寒风凛冽的威严，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那滑稽的一幕，惹得许多的人不由笑起来。

因为这笑声，刚刚那紧绷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奈德公爵看着围绕在身旁的子女们，冷如冰霜的面孔，此刻，也像是融化了一般。

“艾莉亚、布兰别瞎胡闹了。”罗柏见到此情景，急的对艾莉亚和布兰说道。

“亢。”奈德公爵轻叹一声，其实他也不愿意在这里杀死灰史塔克家族的人，熟悉家族历史的他，十分的清楚当年那一场叛乱，史塔克家族也不是完全无辜，只是作为公爵有时候明知道些事情是错的，也必须要执行下去，否则便会引起臣民的布满。

“公爵大人，让布德去绝境长城之外，帮助黑衣军团侦查，毕竟，奔狼之血更适合去哪里。”阿奇尔乘机向奈德公爵建议道。

“塞外？”奈德公爵微微吃惊，他没想到阿奇尔居然出了这么一个主意，不过，仔细想想也不错，作为对绝境长城的绝对支持者，临冬城中的奈德公爵已经连续受到了好几起，关于绝境长城中，已经有好几起逃兵事件。

根据奈德公爵的了解，这些逃兵几乎都是走出塞外，在塞外中侦查的时候，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这才拼命的往回跑。

“我的人绝对可靠。”阿奇尔点头同意了奈德公爵的提议，而他也对布德仁至义尽。

“布德，你可愿意前往塞外？”奈德公爵将视线看向了布德，对他询问道。

“如果我去往塞外，帮助黑衣军团侦查，并且或者回来，公爵大人可要赦免灰史塔克家族的耻辱？”布德抬起头，对奈德公爵说道。

“我只能赦免你的罪行，至于你家族的罪行，当用你的行动来洗刷。”奈德公爵缓缓对布德说道。

“多谢公爵大人。”阿奇尔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他主动的拍起手来，在带动下大厅中也同样响起了掌声雷动。

见此情形，凯特琳等人也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谁也懒得再为百年的恩怨，在宴会中见血。

“公爵大人，现在可要收起你的剑？”阿奇尔看见奈德公爵手中剑，依旧没有归鞘，不由好奇的说道。

“剑没有见血无法收回，罗德利克爵士，跟我来。”奈德公爵面无表情的提着自己的剑，朝着大厅外走去。

阿奇尔等人也好奇的跟了上去，只见奈德公爵走出了大厅外的时候，他站在大厅石阶上，双手拄着剑，似乎在等待着谁。

“把他们带上来。”忽然，罗德利克爵士指挥着狼卫们，将三名囚犯带到了公爵面前。

“公爵大人，这是什么？”阿奇尔眉头轻挑了一下，好奇的对奈德公爵说道。

“他们是从绝境长城逃走的逃兵，即将面临法律的制裁。”奈德公爵淡淡的对阿奇尔说道。

当他说完之后，便提着自己的巨剑，来到了这些囚犯们面前，罗德利克爵士命令囚犯们都跪了下来，将脖子伸长。

“哦呜，诸神仁慈。”一名囚犯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浑身瑟瑟发抖，但是他目光呆滞，口中喃喃自语着，像是中了邪一般。

“他们在说什么？”马修爵士站在阿奇尔身后，好奇的问道。

“异鬼之类的鬼话，但事实上是这些胆小鬼，受不了绝境长城上的艰苦，找机会开溜而已，不过你们方向，每一年公爵大人都要砍下一些这种懦夫的脑袋。”罗德利克爵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对阿奇尔和马修爵士解释道。

而此刻，奈德公爵已经来到了囚犯们的身后，他将寒冰剑插在地上，然后单膝跪下双手握着剑柄，以一种很虔诚的态度，默默的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