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五月春风，抚慰我心，辜恩负德，悔之晚矣（终）（1/1）
如白翎所料，九幽镇魂铃修复了月锦芊的神识、经脉、肉身
还顺带让其天赋更上一层楼
待她将伤彻底修养好之后，云墨峰便补办了收徒大典
那日，在恢弘无比的大殿内，几盏香炉升起丝丝瑞霭
白翎端坐于峰主之位，身侧站着的是笑容满面的青鸾以及洛清寒
座下，月锦芊正恭敬的跪在地面，腰背挺直，其神色有些紧张却又十分坚定诚恳
“一拜！日月北斗，天地悠悠！”
青鸾的声音回荡在殿内，已经做足功课的月锦芊闻言，立时将额头紧贴地面
“二拜！师徒携手，义正九州！”
洛清寒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月锦芊也在起身后再次叩首
“三拜！永记师恩，功载千秋！”
二人话落，随着月锦芊重重的三叩首完成，白翎走下峰主位
只见他唤出仙剑，以剑身轻置在对方的头顶
“愿你颖悟绝伦，苦心修行。”
言毕，又拍了拍对方的肩头
“愿你敢作敢为，勇承重责。”
最后，便是拍其侧身
“愿你行事有度，循序渐进。”
白翎向对方给予了自己的期许后，拜师礼的最后一步便是敬茶
此时洛清寒端着一盘茶具走来
月锦芊先将注满的茶杯端起，然后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茶杯的杯沿，左手托住杯底，将其递给白翎
白翎接过茶杯后，先闻一闻茶香，随后才是品尝一小口
如此，拜师礼成
“从今往后，你便是我云墨道尊，白翎的徒弟了。”
月锦芊将亲传弟子的令牌握在手里，眼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语气里的雀跃呼之欲出
“弟子！定不负师尊所望！”
………..
自拜师那日之后，月锦芊便在白翎的亲身教导下开始修行
相比起整日臭美性子跳脱的大徒弟，白翎对眼下的二徒弟要更加喜爱一些
乖巧，听话，懂事，刻苦，又好学
不像某个人，现在已经开始上课了居然还不见人影……
“师尊，要不让徒儿去叫一声师姐？”月锦芊看着白翎无奈的表情试探着问道
“不用了，她来不来其实都一样，我们开始授课吧。”
“好的师尊……”
“剑之一道，分心、形、意、魂、神…….”
………
早晨讲述完理论，下午便是实践
“这里的手不对。”
白翎用树枝调整着对方举剑时的动作，虽然月锦芊十分聪慧，但无奈她是第一次接触剑之一道
有很多不好的习惯要改
月锦芊天生柔弱，自小没接触过这些杀伐类的兵器，所以尽管她非常认真的在学习但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
“师尊……”
“莫要灰心，修行最忌贪功冒进，来，为师示范给你看看。”
嗯，认真看了
但月锦芊还是不太懂
无奈之下，白翎只好手把手教着对方每一招最为正确的动作
在这期间，月锦芊非常用心的记住在白翎引导下剑所处的每一个位置。她的眼神严肃，不肯放过每一个细节
二人贴的很近，但他们的注意力此刻却都在剑上
随着一个踉跄，月锦芊立时感受到了身后那股温暖的气息
吸气吐纳的节奏顿时就乱了
可为了不让师尊失望，她强行让自己的脑袋清醒努力回想下一招的变化
一段时间过去，太虚剑法第一式全部被展示完成
直到现在白翎才察觉到身前的月锦芊已经是汗如雨下，就连自己握住对方的手腕也被香津浸湿
因为指导的时候太过投入，他并没有观察到对方的情况
“这小妮子还真行，累到虚脱了居然也不说？”白翎心中如此想道
考虑到对方体质特殊，他并不想给月锦芊施加过多的压力
稳扎稳打，循序渐进才是重中之重
于是白翎松开了对方的手腕
月锦芊突然感觉上气不接下气手臂像是有千钧重，但她还是努力的直起身子面向对方
“徒儿，你记住了吗？”白翎说道
“记住了，我记住了！师尊！”她的面容带着喜悦
这不是安慰或是假话
也不知怎么的，由白翎带着这么一通舞下来还真让月锦芊记下了不少东西
“嗯那就好，为师先下山给你准备洗涤身躯的药水，你先在这里好生练着。”
“好的师尊！”
………
入夜，月锦芊抱着剑从林中回来
来到浴房
她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澡盆，心里下意识会想起儿时泡药浴的那段时日
那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时至今日，每当回想起来身体都会一阵一阵的刺痛，那是月锦芊无法忘却的回忆……
“怕疼吗？”
白翎见月锦芊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浴池，于是出口问道
“没……..”月锦芊吓了一跳，刚想开口否认，可抬头却对上了白翎那双关怀备至的眼眸
“嗯……..”
最终月锦芊还是承认了，嘴边的谎言被自己咽了下去
闻言，白翎抬手抚了抚对方那已经又些凌乱的发丝
“你的体内积累了许多杂质，甚至还有毒物，而池里的药水可以洗经伐髓，所以，说不痛是假的…..”
月锦芊点头，带着一脸决绝的神情想要迈进浴房时，却发现自己的手臂被对方拉住了
“师尊…..？”
“虽说如此，但为师听了你对大师姐所说的那些经历…….所以这几日已经在研制可以使人完全麻痹痛觉的丹药了。“
“因此你也不用急，既然咱嫌这药浴痛，那咱们就先不泡，等为师过几日把丹药研制出来就……..”
……..话音未落
月锦芊扑上去抱住了白翎的腰间，她的双手紧紧扣住，额头也抵在了对方的胸膛
就在白翎手足无措之时，月锦芊小小的声音于夜色中传来
“师尊……我怕疼…..”
“那咱们就先不泡了，好不好？”白翎轻抚着月锦芊那小小的脑袋
“但是…..”月锦芊满满的，轻轻的推开了白翎
她的那灰白色的瞳孔似闪烁着银月的光辉，柔弱中带着刚强，她就这样看着白翎
“我不想让师尊觉得我是个软弱的人，更不想辜负师尊对我的期盼……”
说着，月锦芊背着手朝浴房走去
“等等，为师不会因为这个就……”白翎欲要上前解释
“师尊。”
“怎、怎么了？”
“前面可是女子浴房，师尊是想和徒儿一起进去不成？”月锦芊轻笑道
霎时间，白翎顿在原地
随着门扉被轻轻关上，那抹紫色的身影也消失在眼前
………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月锦芊便在云墨峰上待了数年有余
一日白翎在室外炼丹
他感觉自己今日脚感火热，必能成丹！
然后就炸了…….
八品丹药炼制失败的爆炸声甚至引来了一众长老以及宗主前来查看
白翎心情不美丽，于是便躺在自己做的摇摇椅上，欣赏着一天当中最后的余晖
而在他身后，一个紫色的身影默默打扫着丹炉爆炸所产生的碎屑
月锦芊将还可以用的药材收集起来，不能用的则是喂给了那些小鸡小鸭……
半晌，待她打扫完成后便蹲坐在白翎那张摇摇椅的旁边
“师尊……”
“嗯……？”
“你下次炼制丹药的时候，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呀……”
“为啥？”
“因为师尊总是喜欢往炼丹炉里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闻言，白翎沉默了
明明自己这徒儿也喜欢加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为什么她就不会炸炉？
就因为她是八品炼丹师，而他自己只有七品吗？！
白翎不服气……
就在这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小小的紫色身影，像一只猴子似的窜到自己身边躺下了
对方那小小的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一双小短腿也搭在他的肚子上
这小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将自己样貌变回了小时候的月锦芊
“没规没矩的，尽跟你大师姐学这些…….”说罢白翎刚想把对方从摇摇椅上提下去
“师尊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妈妈……”
白翎：“………”
他没了后续的动作，躺在摇摇椅上任由对方枕着自己
而小月锦芊，则是露出了计谋得逞的笑容
师姐教的东西真好用
每次师尊都拿自己没办法
要说月锦芊来到云墨峰这么多年最喜欢做的事情嘛，莫过于就像这样和师尊躺在一起晒太阳
可如果是以成人的样貌，她会很不好意思
师尊也不可能同意
所以就只能变成小时候的样子……
摇啊摇摇啊摇……
一开始两人还会聊聊天，可也许是天气和温度太过舒服，也许是炼丹的话题太过枯燥
困意来势汹汹，他们居然就这样双双睡了过去
白翎打着大呼噜
月锦芊打着小呼噜
青鸾从宝匣里跑出来，给二人盖上了一层毯子……
这就是他们的日常，像这样由无数微不足道的生活碎片所组成的小故事还有很多…..
很多…….
小月锦芊躺在温暖心扉之人的身侧，幻想着这样的生活会直到永远
可是虚幻的梦想，终归会迎来它破碎的一天
修仙世界不会让你有一成不变的安生日子过
这里的很多事情都和命运挂钩，再强大的人也无法做到事事顺心如意
月锦芊是在妖域长大的，也是从无数的恶意中爬出来的，可如今这温暖惬意的生活却使她逐渐忘却了这一点
妖心之恶，只是单纯的最为原始最为暴力之恶
而人性之恶，它的组成极为复杂，从精神到私欲，它包含着这个世界所有的情绪，这是月锦芊从没有体会过的，也最为恶心的……
名为欲望的原初之恶
……….
……….
……….
【百年后】
“弟子苏焱，拜见师尊！”
月锦芊第一次在拜师大殿上见到苏焱时，她的心中便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好感来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月锦芊看到苏焱那张脸，她就会下意识的信任对方，并且觉得对方十分和善和亲近
而这种感觉，也在之后的日子里变的越来越强烈
变的越来越不可收拾…….
有一次，宗门派遣苏焱和自己下山历练
而就在回来的途中，同行的两人遭受到了邪修的袭击
月锦芊不知为何，明明对方的劈砍是如此笨拙，在往日只需要一个侧身便可以躲开的攻击
自己现在居然躲不开了……
毫无疑问的，月锦芊受了伤
战场上的苏焱如同杀神一般将所有邪修杀死，随后他来到月锦芊跟前替对方治疗
她刚想拒绝，却发现到嘴边的话说不出口……
直到任由对方将灵力灌输到自己的手臂当中后，月锦芊惊奇的发现，对方的灵力和师尊的灵力居然极其相似
只不过，苏焱的灵力比起师尊会更加温暖，如同赤阳火焰一般炙热……
那一日回到云墨峰后
她与苏焱笑着道别，嘴上不断说着感谢的话语
临行前，苏焱还送给了月锦芊一串手链，据说是他在云游四方时从南海寻得的
月锦芊的本意是想拒绝，可还不等自己开口说话，苏焱便将手链强行戴在了她的手上
回过神后，对方似乎已经走远了……
回去的路上月锦芊心事重重
几次三番想要将手腕上的手链摘下来，却最终还是舍不得
猛然一个踉跄
周围的场景像是在不断变换，月锦芊只觉得的脑海里似乎少了一些什么东西
心中也像是缺失了一个窟窿…..
而与之交换的，则是一股难言的异样感……
恍惚间，她看见了远处的师尊正朝着自己走来
沉浸在迷迷糊糊的意识里，月锦芊没有听清楚对方说出的任何一个字
“师尊…..我累了……”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木盒，撂下了这么一句话，月锦芊便急匆匆的跑开了
她不明白，往日自己最喜爱待在师尊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都会觉得无比幸福
可今天，心中却莫名升腾起一股厌恶
待回到房间里，月锦芊的意识才稍稍清醒了一些
她打开了师尊送给自己的小木盒
里面装着的，似乎是一只由对方亲手雕刻的木质小毛驴……
师尊为什么要送给自己这个？
她没有听见……
甚至都没有去询问的想法……
但月锦芊还是将这头木质的小毛驴放在了房间里最显眼的位置
………
过了一些时日
月锦芊去白翎身边的时间变的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她宁可宅在院子里也不想离对方太近
因为她觉得现在的师尊看起来很可怕，像是野兽恶鬼一般恐怖骇人……
对方如今的脸十分阴沉，脸上总是挂着变态一般的笑意……他的嘴角裂出一抹夸张的幅度，直达耳根
他的牙齿尖锐无比极为细长，每一根都刺破了皮肤伸出了嘴外
他也没有眼睛，眼眶里是漆黑无比的空洞…..
有时候，还会死死的盯着自己看…..
“师尊他，变成了一个怪物！”
如今的月锦芊每晚都会做梦，而梦到的内容都是变态白翎的脸……
在梦里，对方咀嚼着自己的血肉，挖出了自己的双眼，撕扯着自己的躯体…….
她夜不能寐，她寝食难安
在心中，往日那个如朝阳般温暖，无时无刻不在照耀自己的师尊似乎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那个
如同变态一般的白翎……
………
又是很长的一段时间过去了
月锦芊再也没有去过师尊身旁，哪怕一次也没有
有一天，她路过山边
白翎坐在摇摇椅上晒太阳，只不过他的周围多了一份落寞，伟岸的背影再也不似往日那般潇洒…….
月锦芊心中少有的冒出一股酸楚
曾几何时，每当师尊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时候，她都会变化成小时候的自己，然后与对方躺在一起
可现在…….
月锦芊已经不记得上次和师尊亲近是在什么时候了
“问声好…..应该可以吧……？”
犹豫许久，她不断的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刚想要上前迈步的时候……
白翎那恐怖的面容也转了过来，那空无一物漆黑的眼眶此时正直勾勾的盯着月锦芊看……
恶心的蛆虫爬满了对方的脸颊，巨大尖锐的獠牙从脸颊处刺破，流着猩红的血液…..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后
月锦芊心中的愤怒，唾弃、恶心、嫌弃，反胃，作呕……全部已经达到最顶峰
她的神情毫不遮掩，甚至几度想要取剑杀死对方！
此时的变态白翎察觉对方的意图，连忙站起身想要说些，或者是解释些什么
但在月锦芊耳朵里，她只听见了如同怪物一般的嘶吼声……
最后，还是苏焱阻止了月锦芊，并将她带离了这里
她看着苏焱那阳光又温暖的笑容，心中的不安顿时被一扫而空
同时，对于那个恐怖的师尊，月锦芊的心里除了厌恶，便只剩下了恶心……
这时候，苏焱告诉了她一件事情
那便是早在百年前，第二次人妖大战的时候，是白翎亲手杀死了她的父亲……
关于苏焱所说的这件事，月锦芊其实已经知晓
在拜师之前，她就已经知晓自己的父亲是被人族英雄，云墨道尊所杀
按理来说，自己心中其实已经早都不在意这件事情了
毕竟对方曾救了自己一命，又给过自己无与伦比的温暖与关怀
虽然时过境迁，昔人沦为野兽怪物
但这股仇恨，也早应该被淡化了才对….
为什么此刻被苏焱师弟这么一说，自己心中的怨恨又被重新点燃了…..？
“师姐…..白翎就是个伪君子，他杀你父亲，救助你养育你多年只不过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苏焱的声音明明听起来沙哑又恶心，但在月锦芊的耳里此刻却变成明媚阳光的天籁
“谎言……？”月锦芊喃喃道
“对！谎言！白翎那家伙已经在悟道期停滞了太久太久，他想要的不过是师姐你体内的妖圣内丹……”
“妖圣……内丹……？”
“对，没错…..”
“可我已经给他了……”
苏焱的声音如同毒素一般侵蚀着月锦芊的脑海
看着对方那张温柔备至的脸，还有多方散发的那股温暖的感觉…….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
这一刻，她对苏焱所有的话全部信以为真，心中对于白翎最后一点美好的印象也化作乌有……
是的，就是这样没错了……
师尊他在悟道期停滞了太久，所以才需要我的内丹，以及师姐和师妹们的天材地宝……
说是为我们好……？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他不过是一个杀了我父亲的伪君子，而将我们姐妹圈养在这云墨峰也不过是一个惊世骇俗的骗局！！！
为的……
不过是想以此来突破羽化罢了！！
只可惜……
师尊并没有突破羽化……
而是变为了一头怪物！！！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那头怪物！！！！！”
月锦芊此时已经状若疯癫，苏焱的神情看似关心，实则却嘴角扬起了一抹毒辣的笑容……
………..
几日后，苏焱将五个弟子，以及青鸾全部都聚集在一起
可除了青鸾以外，五个弟子全都是神情恍惚，状若疯癫
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挑起她们的已经濒临崩溃的神经……
而青鸾看到这一幕，绝美的脸上神情淡漠，心中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她只是淡淡的瞥了苏焱一眼，待对方看过来的时候，视线又很快恢复正常
她们七个弟子今天聚集在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便是商讨
该如何杀死赤鸢仙人
该如何杀死云墨道尊
该如何杀死……
【那个入了魔的邪恶白翎】
【那个变成了怪物的变态白翎】
【那个将九州人族全部赶尽杀绝的开朗白翎】
【那个意图打碎万界壁垒，让众神群魔，恶妖万鬼屠戮九州的冥王白翎】
【那个着手准备无限制摧毁灵脉，残杀万界生灵，让整个九州界沦为废土的灭世白翎】
五个弟子眼中的白翎都不尽相同
可他们，却都是白翎……
也是她们，必须要竭尽全力杀死的对象…….
于是，计划很快就被定下来了
由月锦芊来研制足以让羽化境修士陨落的毒药
再让白翎最为信任的人，青鸾每日送去加入了毒药的饭食…….
洛清寒则是在外布下锁灵阵，以防突发变故
至于三徒弟，四徒弟，和五徒弟……..（流云所看到的画面中似乎并没有显示出来）
最后，苏焱会和青鸾一起
亲手了结对方的性命！
……….
日子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七个弟子的弑师计划有条不紊的筹备着……
计划进展的很顺利
甚至是有些顺利过头了……
苏焱甚至没有用上其他师姐的底牌，单靠着月锦芊研制的毒素便轻松的撂倒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云墨道尊
五个徒弟最终还是缺席了
不管对方如今变成了什么模样，但曾经，他依旧是自己敬爱的师尊…..
尽管心中已经没了对方往昔的影子，但她们还是做不到看着曾经的仰慕之人身死在眼前……
最终，是以青鸾的一剑
葬送了对方
………..
自火烧云墨峰之后，五个徒弟便跟着苏焱前往了九州各地历练
期间，苏焱收获美色无数，唯独没有碰她们一根手指头
究其原因，似乎是来自他胸口处玉佩老人的告诫
【这个世界不是由天道掌控，不是由仙人掌控，而是由超脱于法则之外的创造者和观测者掌控……】
【你这个九州天道的天命之子若是想活的更长久一点，听老夫一句劝，你可以杀，但别碰那五个女人……】
玉佩老人的话语如同敲响了苏焱的警钟，哪怕他再有色心也没有色胆了……
…………..
时间来到千年后，画面定格在【登仙之路】
月锦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对方，她只是觉得，待在对方身边能够找回一丝往日那股温暖的感觉
自己的确是忘却了什么
也失去了什么…..
可月锦芊并不知道，这同时忘却又失去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似乎在很久以前，她和某个人只是单纯说话就会感到快乐，不过是站在那个的人身侧就会感到幸福
她只需要聆听对方的呼吸，感受着对方的温度，就会有前进的动力
如今，月锦芊站在苏焱身侧已经过去千年之久
可她再也没有那种感觉了
是什么呢……？
究竟是什么呢……
随着月锦芊被丢入天火丹炉，她的意识依旧思考这个问题
她的身躯被烈火炙烤，随着最后一寸皮肤和血肉被燃烧，她的毕生修为也被凝结成人丹
直到意识彻底涣散的前一刻
那片陪伴了月锦芊一生的枯黄枫叶，闪烁出了耀眼的光芒……
在纯白寂静的空间里
这里飘着雪花，刮着寒风
一颗巨大的枫树生长在此，一位身材消瘦小巧的女孩坐在树下……
她的双目呆滞，疑惑的看着从空中飘来的漫天银白
小月锦芊察觉到了手边的异样
她拿起来查看，眼前正是那片枯黄的树叶，但此刻，叶片正以着惊人的速度重新恢复生机
不多时，便再次焕发出了火红的光泽
月锦芊神情呆滞，刚想要出手触碰对方的时候，这片枫叶毫无预兆的刺入了她的眉间……
不过顷刻间
“不…..不……”
“不对…..不是这样的……”
月锦芊毫不犹豫的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她用尽全力破坏着自己如今的这幅已经死去的身体
可这起不到丝毫作用
仙枫树的叶片伴随月锦芊千年时光，它记录着，保存着这千年以来发生的一切
而此刻，枫叶正以最为公正的视角，在她的脑海里播放着这千年以来所发生的画面
这一刻，月锦芊终于回想起了
曾经那些被自己遗忘的一切…….
………..
故事要从这里说起……
月锦芊的父亲在第二次人妖之战中之所以会死于白翎剑下，是因为他在战斗前便已经身中剧毒
此毒从何而来？
乃是月锦芊从小所泡的药浴而来
为了登仙，月锦芊的父亲找到了妖族最顶级的炼药师，请求对方为自己炼药
可登仙药物哪里是有这么好研发的，她的父亲生来便存有桎梏
通俗来说，他这一辈子都将止步于羽化境后期
如果要突破这桎梏，则需要把身体彻底敲碎，然后重组
为了测试药力，根基极差的月锦芊便成为最合适的人选
登仙药物被一遍遍的开发
而月锦芊被蒙在鼓里，充当着实验的小白鼠
若不是之后有仙枫树的叶片作为保护，月锦芊怕是早已经被毒死……
这三百年来，没有任何一副药可以改变月锦芊的根基，更不用说让人登仙了……
直到有一天，月锦芊突然可以开始修炼了
炼药师认为自己真的研发出了登仙药物，连忙命人将药火速送往前线
殊不知，月锦芊之所以能够修炼，并不是药物改善了她的资质
只是在日积月累中，她单纯的领悟到了气感罢了……
仅此而已……
之后的事情，便是月锦芊的父亲身中剧毒而不知，依旧沉浸在他的登仙梦当中
他擅自调动军队发起战争
最后在战斗中毒发，惨死在了白翎的剑下……
对与月锦芊的父亲而言，自己的女儿只不过是一个这么也死不掉的，极好用的小白鼠
他从来就没有喜爱过自己的女儿，他从来不在乎对方的生死…..
对于他来说，登仙既是一切
掌握妖族，带领妖族走向辉煌
既是一切！
画面外的月锦芊不可置信，身躯像是一滩烂泥瘫坐在漆黑的地面
哪怕爸爸已经身死，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可她心中一直坚定不移的相信着对方是爱着自己的…….
如今，真相就只是这样？
“他从来没有在乎过我的生死….”
“我……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死去，随时丢弃的工具吗……”
…………
画面再次跳转到云墨峰，这是苏焱还没有拜进山门的时候
那时，他只是一个外门弟子
但他总是每日每夜的跑到云墨峰的山脚下，待无人经过时，苏焱便会高举玉佩嘴里念念有词
月锦芊大惊失色，她与苏焱同行千年，在最后一段时光里，曾亲眼目睹对方以饕餮之法掠夺整个皇朝的气运灵力用来提升修为
眼下他在云墨峰所做的事情，与在皇朝时如出一辙
此时，白翎那赤红色的气运正如潮水一般从山上流淌进苏焱手中的玉佩里…..
一天又一天…..
这股气运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隔着虚幻的画面，月锦芊似乎都能感觉到那股独属于白翎的温暖气息正在消散
她看到了苏焱将白翎的气运尽数吸收，随后将其驯服，再从自己体内转化出了全新的，独属于自己的气运
这一刻，苏焱已将白翎取而代之
他才是真正的赤鸢仙人
现在这世上唯一的存在……
画面来到拜师典礼，这是苏焱刚刚拜入山门的时候
他周身的气场已经完全改变，与以前的阴暗不同，就像是换了一个
此时的苏焱笑容明媚，气质温暖，似乎只要看着他的眼睛都会觉得安详宁静，让人心生依赖
这原本是师尊才会带给自己的感觉，如今却跑到了他的身上！
苏焱窃取了师尊的气运
也窃取了师尊的人生！！！
画面还在继续播放……
月锦芊看着往昔的自己与苏焱站在一起谈天说地，笑的极其开心
他们会一起去集市，一起去买东西，一起去完成宗门任务……
苏焱每天会变着法子哄自己开心，每次出去都会给她带回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身子不舒服的时候，也是苏焱给她熬制的汤药……
那时候的月锦芊觉得，苏焱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甚至……..
比师尊还要好……
“你这个贱人！！！”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画面外的月锦芊面色癫狂，灰白的瞳孔里血丝遍布，这些话既是对苏焱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每当看着画面中朝着苏焱微笑的自己，她的内心忍不住泛起一阵呕吐恶心
自己居然被这样轻易的蛊惑，居然还对苏焱产生过依恋的好感！
明明师尊才是一直占据在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可在不知道何时，那个人居然已经悄悄换成了苏焱
苏焱为自己付出所做的事情，自己的师尊明明也全部做过！
而且师尊要比苏焱做的更多，更好！！！
那么自己这又算是什么？！！！
她背弃了师尊的对自己的一切恩情，将师尊抛弃在一边，只是为了盲目的追求着心中那股温暖的感觉！！！
你月锦芊难道就如此下贱，仅仅只是单纯靠着感觉就可以去依恋一个人吗？？！！！
“呕！！！！”
月锦芊呕心抽肠，从头到尾身躯像是被一柄极寒的刀刃劈开
她此刻感觉不到心脏的跳动，她也无法察觉身体的温度，痛苦，就像一根透明的小丝线，慢慢的，慢慢的勒紧她的脖颈，然后迎来窒息
心中的痛苦像无数头细的小蛇秧，无孔不入地向四肢伸展开去，月锦芊浑身痛苦地痉挛着
最终她决定
以身体的痛苦，来减缓心中的痛苦
月锦芊刺穿自己的双眼，折断每一节骨骼，撕破每一寸肌肤，抽出每一块器官….
可惜这是无休无止的疼痛，是无休无止的痛苦
她的身躯早就死在了天火丹炉里
现在任凭月锦芊如何自残，这片意识空间也会在保留痛苦的同时，将对方的身体修复
………
时间进展到那天月锦芊和苏焱一起外出历练，结果碰上邪修，月锦芊负伤的那天晚上……
那时候的她已经被苏焱的气运彻底影响
神情恍惚中，月锦芊似乎看到了远处的师尊朝自己快步走来
这一次，画面外的月锦芊终于能听见对方向自己所诉说的话了……
“徒儿，听说你受伤了？！”
“……..”
“嗯……能不能让为师帮你看看？如果有问题的话，为师好帮你调配药方。”
白翎想去牵起月锦芊已经缠上纱布的手，但她却下意识的甩开了…..
见此，白翎的脸上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落寞，可他很快便恢复如初，随后将藏在手里的木盒拿了出来
“乖徒儿，也许你忘了，但为师还记着………生日快乐。”
“这是为师自己雕刻的一只小毛驴，木料选自上域仙盟的一颗古梧桐树，没事的时候拿在手里可以助你凝练妖身…..”
“在为师的家乡，待家中女子成年的时候，家里都会送给她们一只小毛驴，寓意是……..”
“师尊……我累了……”
白翎的话语并没有说完，月锦芊便将盒子拿走，头也不回的绕过对方径直走回屋内……
“小毛驴，小毛驴…！！”
“寓意…..是什么寓意？！”
画面外的月锦芊已然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她的脸紧贴着眼前的屏幕
只可惜，关于白翎这一份礼物的寓意，她永生永世都不会知晓了
因为在当时自己打断了对方的解释，所以仙枫树的叶片也不会记载
这一刻，月锦芊又一次想要掐死屏幕中的自己……
随即，月锦芊开始回忆这份师尊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份礼物，被她放在了哪里？
哦……
好像之后被自己丢掉了呢……
想起这一事实，月锦芊似乎一改之前的疯狂
她抱紧双膝坐在地面上，穿来了阵阵低声又无力的啜泣
她的嘴角似是在抽搐，被无数情绪占据心中的身体再也管理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月锦芊哭着，又好像笑着
笑着的途中，好像又在流泪
………..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画面里的自己因为惧怕已经变成“怪物”的师尊，所以再也没有去见过对方
她要么整日无所事事的待在房间里，要么就是和在苏焱身旁待上一整天……
可师尊并不是什么怪物
他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温柔，看着自己的眼神依旧是充斥着关心与疼爱……
不论自己用着多么厌恶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变态怪物”师尊
但白翎的温柔，却是丝毫不减…..
屏幕外的月锦芊看见了
画面中师尊躺在阳光下的那抹凄凉背影，当他察觉到背后来人是月锦芊的时候，神色抑制不住的露出一抹欣喜！
他想起身去询问对方最近过的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喝药，有没有认真修炼？
他想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可以炼制八品丹药了，他再也不会炸炉了……
可是迎接白翎的，却是月锦芊那惊恐，害怕，厌恶、唾弃、恶心的眼神……
那一刻，白翎停住了
他慌忙的想要向对方解释些什么，换来的却是月锦芊无边无际的杀意……
因为在她的眼中，此刻的白翎的确是一只怪物无疑
而这，就是苏焱的手笔……
苏焱仗着自己是天命之子，再加上自己偷来的赤鸢气运，将所有弟子的心绑在了他的身上
但他并不满足于此
于是玉佩老人便传授给了苏焱一邪门术法，可以扰乱她人的心神
这效果简直是出奇的好！
五个弟子全部都神智不清，在自己赤鸢气运的影响下更是将曾经的师尊想象成了十恶不赦的魔鬼恶人！
……..
之后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画面外疯疯癫癫的月锦芊，看着画面内神智不清的自己正在夜以继日的调配毒药
为的只是杀死曾经的师尊……
她拼命的想要阻止，可自己的妖力已经散尽，只能无力的挥舞着手臂捶打着空中那虚无缥缈的影像…..
她不能再看下去……
绝对不能再看下去了！！！
月锦芊不能接受自己杀死了师尊的事实，她不敢看着画面中师尊的眼睛！！！
青鸾将每日的饭食递给白翎的时候还会特意说一句
“这是二徒弟月锦芊亲手做的。”
天知道白翎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兴奋和感动，他没有丝毫怀疑，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吃了下去……
月锦芊不敢看
她真的不敢看了啊！！！
自己辜负了师尊的信任，辜负了师尊对自己的感情……
“是我……毒杀了师尊……”
月锦芊蜷缩着身子躺在地面上，她的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将眼睛用尽全力的紧闭着
可这里是意识世界
这样做无异于自欺欺人…..
伴随着最后的画面，周围传来了头颅被利剑贯穿的一声闷响
这一时刻，月锦芊的身体也随着声音抽搐几分，那种绝望沉重万分地压在心底，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会给她带来深入骨髓的疼痛和窒息感
回忆…….
终于结束了…….
……..
小月锦芊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躺在仙枫树下
刺骨的寒风依旧刮的猛烈，大片大片的雪花被吹向四周黑暗无边的深渊…….
巨大的枫树没有遮掩住她那瘦小的身躯，而是任凭对方被风雪掩埋
她已经不知道眼泪是何物，因为名为绝望的黑色羽翼已经张开翅膀，将一切都包裹吞噬
而它的羽毛也已经深深塞进了悲痛绝望之人的咽喉，不能发出一丝声响
此刻的小月锦芊唯有呆滞，唯有死一般的寂静…….
【传承着宿命轮回的薪火之女….】
她听见了身后的仙枫树所说出的话语，但月锦芊没有回应
只是依旧死寂，依旧无声的坐在那里，哪怕呼吸也不曾有
【世界……】
【有着最好的安排……】
闻言，月锦芊的愤怒彻底掩盖不住，只见她一个眼神，周身的气场骤然提升！
她的妖力突然恢复
属于羽化境后期强者的实力毫无预兆的绽放开来，无数彼岸花在仙枫树的周围生长，企图将其吞噬…….
“世界…？！”
“最好的安排…？！！”
小月锦芊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忍不住的捂住眼睛开始狂笑不止……
“可笑！！！可笑至极！！！”
“凭什么我的师尊要承受这般苦楚？！他有着一颗赤子之心，他救了九州大陆无数人的性命！！！”
“可如今…….却落得了这番下场，你说这是世界最好的安排？！！”
面对暴怒的月锦芊，仙枫树并没有再言语
伴随着一次空间震荡
缠绕在树干上的彼岸花被尽数打散
与此同时，一汪清澈的水潭从雪地里浮现……
月锦芊被一股不可违抗的力量强行按压在水潭边上
此时的水面正在反射着画面
当她将眼前一幕看的真切后，想要反抗的力量骤然消失
“师…….尊…..？”
“师尊！！！”
泉水里的身影并没有回应，而是瘫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儿，对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飞出了天际…..
此时，池水上浮现出了漆黑的三个大字
【第二世】
月锦芊不理解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她便静静地看着水中的画面……
直到白翎又一次重蹈覆辙，月锦芊的精神也再度崩溃
紧接着，是【第三世】【第四世】
……….
意识的空间里，月锦芊感受不到时间的流动，她的眼睛只能直勾勾的看着这些画面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尽管自己的发声器官并没有损坏
画面依旧在不断播放……
“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此刻不知是过了多久，被钳制住的月锦芊为了说出这句话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池水上的画面，也停格在了
【第十二世】
半响，钳制住月锦芊的力道松开
她如同死尸一般的躺在地上，只不过身体却还在时而颤抖
此刻，月锦芊已经明白了一切
在无尽的画面中，月锦芊看见了他是如何战斗，看见他疲惫的行于泥泞，看见他痛苦的加冕荆棘
月锦芊看到
师尊在一次次的轮回中试图唤回她们的神志，试图让她们摆脱死亡的命运
可是，他在一次次的失败
被苏焱一次又一次，以不同的方式杀死……
不论师尊如何努力，他都无法抢走对方的机缘或是法宝
这些天材地宝，似乎永远只会对苏焱开放，其他人无法染指……
不论师尊如何使用多少手段对着轮回中的自己劝说，却始终唤不醒对方那已经被控制的理性
究其原因，师尊第一世被偷走的气运，在下一世的轮回中并没有回到他的身上…..
似乎是天意如此，是天意想要苏焱那个贱人顺风顺水……
月锦芊悲愤，无数话卡在嘴边，可千言万语，最终只汇聚成了一句
“天道不公……”
……….
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
月锦芊看着湖面显示的数字
【第二百三十六世】
她已经不会再崩溃了，似乎心中已经麻木
在这无穷无尽的岁月里，月锦芊将九州各地的所有机遇以及苏焱一生的行程轨迹全部都牢记于心
她已经不想在这里看着了……
师尊以残破之身与天斗，与地争
他失败无数次却依旧不肯放弃，而自己却只能这样无力的看着
相比起师尊
月锦芊觉得自己过的太舒服了…
【气运回身，赤鸢体成……】
【是时候了…..】
时隔几千年，月锦芊背后的仙枫树突然再次开口，祂的声音威严而苍老，听不真切究竟是男是女
立时一阵铺天盖地的威压席卷而来，仙枫树的声音也不像往常那般如同机械似得冷静
【莫让他再度失望，莫让他堕入灭世之路……】
【你…要为九州而死….】
【你…..要为他而死……】
这一刻，月锦芊的身体逐渐变的透明，继而缓缓消散，她知晓，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临
她用着淡漠的神情最后看了一眼，那棵屹立在风雪世界里的仙枫树…..
【找到我……达成交易……】
【找到她们…..给予福音…】
月锦芊抬手，看见了四片赤红无比的枫叶，与当年让自己知晓事情真相的那一片如出一辙
时间不多了，她不能再沉默下去
月锦芊：“………”
“晚辈，谢妖神大人之恩…..”
良久，月锦芊只吐出了这么一句道谢的话语
【………..】
“告辞。”
月锦芊的身体化作了最后一点白光，消失在了这方地界
与此同时
这棵在风雪中屹立千万之久的火红枫树，也在此时却骤然枯萎
叶片纷纷凋落…….
最终…..
坍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