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引蛇出洞(1/1)
段元呷了一口茶,说:“以卑职看来,要点有二。其一,请州衙协调,水步两军统一指挥,全力配合,围而歼之,避免迁延。其二,由徕南和徕北两地县衙侦知准确的消息,与水步两军配合,方可成功。”
莫如深点点头:“甚是有理,段县尉高见!”
段元说:“谢大人夸赞,卑职愧不敢当!”
莫如深还是不太理解:“既如此,为何一直不能肃清匪患?”
段元叹了一口气:“两方面的缺陷兼而有之,但没有准确的消息是最主要的。山匪本是当地百姓,消息灵通,易于隐蔽,实难肃清。遇到围剿,他们会过桥或乘船跑到河对岸,小鉴山的土匪会跑到徕北县,大鉴山的土匪会逃到徕南县。”
莫如深说:“原来如此。他们不是各自在自己的地盘活动吗?怎么会跑到对方的地盘上?”
段元说:“他们不在对方的地盘上做杀人越货的勾当。遇到危机时,反而会容许对方到自己的地盘逃避官府追剿,因此形成了互帮互助的态势。”
莫如深不由得点点头:“果然厉害。”
段元叹了一口气:“不仅如此,土匪每每预先得知消息,甚至预先撤退或设伏。我怀疑——算了,不说也罢。”
莫如深怔了一下:“段县尉的意思是官府中有人暗通土匪?”
段元摇摇头:“我不敢肯定,推测而已。朝廷派下来剿匪的官员经常是走走过场,少不得到酒肆青楼这些吃喝玩乐一番,剿匪多是不了了之。因而适才在青楼,老鸨认识卑职。”
莫如深点点头:“原来如此!”
段元好奇地问:“莫大人先到红袖楼查嫣红,又问起近日可有发生劫粮案件,之后又问起山匪,不知这些事情之间有何联系?”
莫如深说:“嫣红从良之后嫁给了信州人秦方,秦记米店的东家。一个月前,秦方外出贩米至今未归。所问之事皆与此案有关。”
段元说:“原来如此。”
莫如深突然想了那些可能帮忙运粮的农民,问:“贵县最近是否接到了大批人口失踪的案件?”
段元异常惊诧:“莫大人怎么知道?”
莫如深也是一惊:“真有此类案件?”
“是的。”段元说,“失踪的多是县郊附近的农民,一共有15人。”
莫如深问:“是否查问过他们的家属,他们是如何失踪的?”
段元说:“送粮。给信州一个粮商送粮,粮商出价比较高,唯一的要求是帮忙押送粮食。此后,再没有回来过。”
莫如深追问:“粮商可是秦方?”
“问过了,家中只剩下老弱妇孺,他们不知道粮商的姓名。”段元回答道。
莫如深似乎想通了:“看来不幸被我言中了!粮商很可能是秦方,交易方式完全符合秦方的一贯作法。”
段元问:“莫非大人怀疑是土匪所为。”
莫如深点点头:“很有可能。试想一下,一支近20人的运粮队伍,如果不是大量土匪所为,他们如何控制这近20人。难道他们会自己把车赶走吗?”
段元明白了:“您是说土匪劫粮,并强迫农民把粮运回山寨。”
莫如深说:“这只是我的推断。需要探查一下,我明日返回州里,向知州大人禀报。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待知州大人有所决断后,我们再行动不迟。”
段元面露难色:“多年来,双鉴山匪患一直没有肃清,如今发生如此大案,事关重大,希望州里有所区处。”
莫如深说:“在下自会尽力而为。”
就寝之后,莫如深久久不能入睡,担心着罗红缨的安危。今夜,罗红缨要夜探秦记米店,莫如深希望她有所斩获并且平安归来。
让秦斌住入司理院本来就是莫如深的计策,是为欲擒故纵之计。莫如深推测只要没有秦斌在旁,沈氏必会有所行动。
夜入二更,罗红缨穿好夜行衣,从秦记米店后墙跳到院中,纵身跳上房顶,悄悄等待。
屋里,沈氏打发走了丫环,却毫无睡意,似乎在等什么人。
接近三更,一条黑影从后墙跳到院中,径直来到了沈氏的房门口,轻轻叩响了门。
沈氏一惊:“谁?”
来人回答:“红妹,是我。”
只听沈氏开了房门,那个人走了进去,然后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罗红缨使了一招倒挂金钩,像一只蝙蝠似的用脚尖挂住房梁,手蘸唾液捅破窗户纸向里观看。
沈氏和一名男子坐在桌边,正在说话。
那名男子30多岁,宽额头,四方脸,中等身材,身板硬朗,留着三绺短胡须。罗红缨看得出来这个人有一定的功夫底子。
那名男子说:“红妹,我好久没来了。收到你传递的信息,我就匆匆赶来了。我真是想你!”说着,他拉住了沈氏的手。
沈氏推开他的手,说:“今天秦斌搬出去了,我才敢让丫环通知你来。”
他大大咧咧地说:“怕什么?要不是想要这间米店,我早就把他杀了。”
沈氏斥责他:“你杀呀!你把秦斌杀了,他们兄弟都失踪了。别人不怀疑才怪呢?”
他说:“行了,听你的,我也就是说说而已。要不是我凑不够钱,何至于让秦方把你带到这儿来。我们是从小订过亲的,我不会放弃你。”
沈氏问:“秦方是不是还活着?”
他说:“还活着!”
沈氏急了:“他还活着,你知道我们有多危险吗?”
他不着急:“没事,你放心吧!秦方熟悉附近的稻米买卖,留着他,我们可以找到更多的稻米。对山寨有利,大哥不会让他死,当然他也跑不了。”
沈氏还是不放心:“你说跑不了就跑不了,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吗?”
他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抱着沈氏肩膀,把沈氏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
他安慰沈氏:“放心吧,一切有我呢。他只要敢跑,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会亲手杀了他。再说了,小鉴山地形复杂,没人引路,他很难自己逃出来。”
沈氏这才放心了:“这还行!”
他不无担心地说:“米店的生意一定要支撑下去,这里可以作为我们自己的小金库,千万不能倒,也不能让大哥知道。否则我们会死无葬身之地,以我大哥的狠辣绝不会饶过我们。”
沈氏很为难:“粮库里的稻米即将售尽,得让人去进货。我又不懂,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了一会儿,说:“你让那个黄掌柜到附近收一些稻米,先卖着。”
沈氏想了想说:“那好吧,我明天对他说。”
他说:“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得罪了掌柜和伙计,赚钱还要依靠他们。”
沈氏提醒他:“秦斌已经对秦方的失踪起了疑,他带来了一个叫何在的朋友。那个何在话不多,但一看他的眼神我就很紧张。你要早做准备,别总让我一个女人担着所有的事情。”
“行了,我知道了,实在不行,就杀了他们。他们手无缚鸡之力,想来不难对付。”他不以为然地说。
他坐在了椅子上,沈氏坐在了他的腿上。
他说:“今日我吕承才觉得自己活得像个人了,做着稻米生意,抱着心爱的人,可以财色兼收。”
沈氏娇嗔地说:“收了吗?似乎很久没收过了。”
吕承抱起了沈氏,对她说:“那我现在就收。”
他把沈氏抱到了床上,转身吹灭了蜡烛。
罗红缨听明白了,原来这个男人叫吕承,是个土匪。他占了秦方的家产和女人,用心不可谓不歹毒。
他还想杀何在,罗红缨暗暗发誓不会放过他,谁杀谁还不一定呢!以罗红缨原来的脾气,直接下去就把这对狗男女杀了。
与莫如深相处已经两年了,她学会了莫如深的冷静,谋定而后动。她决定等莫如深回来再作决定,她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唯莫如深之命是从。
罗红缨使了一个珍珠卷帘,回到了房顶,从房顶一跃到了墙头,纵身跳下墙,消失在了夜幕中。
第二天午时前,莫如深回到了信州。罗红缨把探听到的事情对莫如深详述了一遍,很多事情的逻辑逐渐清晰了。
秦斌闻言大喜,兄长秦方居然还活着,活着就是希望。
秦斌向罗红缨躬身施礼:“多谢红缨小姐告知兄长的消息,秦某感激不尽。”
罗红缨说:“秦公子不必客气,你我皆是瀚儿的师父,也算是一家人了。”
秦斌一想也对,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他对莫如深说:“莫大人,请务必救出兄长秦方,秦斌在此谢过了。”
莫如深说:“秦公子不必客气,治安剿匪本是如深份内之事。不过,还得麻烦你根据红缨的描述画出吕承的画像了。”
听罢莫如深的话,秦斌会心一笑:“举手之劳!如果红缨小姐现在有时间,我们马上开始。”
罗红缨很爽快:“那就走吧。”
莫如深对彭超说:“大哥,你让厨房准备一些吃食,我们一会儿边吃边聊。”
彭超答应一声,出去了。
邹子龙问:“莫大人,大家都在忙。唯有我无所事事,真是无聊得很。”
莫如深说:“子龙,你的才能没有派上用场,不正说明没死人吗?这是好事,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邹子龙点点头:“说得也是。我还是陪瀚儿玩一会儿吧。”说完,他也出去了。
莫如深很满意,破案所用的各类工种基本配齐了。在秦斌的妙笔丹青下,吕承的画像在午饭前就画好了。
大家围坐一起,谈论起了案子的事情。大家纷纷问起了莫如深,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环视大家,说:“下一步吗?”大家停下手中的筷子,等着他的答案。
他说:“我们吃饭!”
大家笑出声来,莫如深平时不太爱说话,也从来没有开过玩笑。他突然一开玩笑,大家都笑到得意忘形了。看到他轻松的样子,大家明白他可能已有打算了。
玩笑归玩笑,莫如深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是州里的司理参军,无权直接过问县里的案子。我必须从秦方失踪的案子来查,但剿灭匪患需要知州大人出面调动各方资源。如果没有步兵和水兵参与,我们根本无法剿匪。”
彭超担心起来:“剿匪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老三,你想好了吗?”
莫如深很坚定地说:“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既然是司理参军,理当侦破案件,还百姓一片青天。”
秦斌大为感动,起身施礼:“莫大人心怀黎民,在下感佩之至。”
莫如深赶紧说:“秦公子不必多礼!你我如此行礼,饭都没有办法吃下去了。”大家又笑了。
莫如深在这两年中,找到了做官的意义。他不仅逐渐适应了自己的职位,还逐渐喜欢上了这些繁琐的事情。
吃完饭,他与大家一起确认了吕承的长相。罗红缨很肯定秦斌画的像非常相似,简直无懈可击。
莫如深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大家都很惊讶,不知道莫如深用的是何物。
他把手机上的照片给他们看,大家都是啧啧称奇。大家各自忙碌,他则直奔州衙。
向郭明玉禀明来意,郭明玉显得很犹豫,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思索片刻,他对莫如深说:“莫大人,你先不要着急。我需要斟酌一下,少则两天,多则三五日。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莫如深明白他有难言之隐,考虑一下自己的利益也很正常。
他叮嘱莫如深:“莫大人,你先按米店的线索查下去。下属各县的事情先不要动,此事牵涉两个县,还需要向兵马都监申明利害,请都监出兵。另外尚需调集水军,所涉甚广,万不可草率。”
莫如深赶紧施礼:“郭大人,下官明白。”
郭明玉说:“你先去忙吧。”莫如深起身告辞。
从州衙出来后,莫如深有了主意。他决定敲山震虎,直面沈氏。他带着彭超、邹子龙和秦斌来到了秦记米店,直入后堂。
沈氏见到他们时先是一惊,很快恢复了平静,冷冷说道:“奴家曾与叔叔言明,切勿将外人带入三进院。莫非叔叔歁我妇道人家,竟然如此无礼。”
这真是恶人先告状,莫如深说:“秦家大娘子,切莫再怪秦公子,是下官非要前来的。”
沈氏很吃惊:“下官?您不是我家叔叔的朋友何在吗?”
莫如深直言不讳:“在下信州司理参军莫如深,接到秦公子报案,其兄失踪多日,因而前后两次来查明情况。”
沈氏大惊:“司理——参军!家夫失踪!”
莫如深问:“请问夫人,对于令夫久出未归如何看待?”
沈氏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家夫外出确已一月有余,至于失踪一说,恐怕倒也未必。家夫经营稻米生意,久出未归本是寻常之事。”
莫如深微笑道:“以夫人之意令夫只是尚未还家,生命无忧,可是如此?”
沈氏说:“当然,家夫经商日久,断不会出事。”
莫如深诘问道:“既如此,夫人为何要将令夫的衣物卖于故衣铺,难道你知道令夫已经无法回家了么?”
沈氏浑身一震:“莫大人,何出此言?将些许旧衣服卖掉,有何不妥?莫非大人要诅咒家夫不得善终吗?”
这女人真是厉害,还来了个反咬一口。
秦斌忍无可忍:“何谓旧衣服?明明是新作之衣。兄长上月还曾穿过,为何本月就成为旧衣服了?”
彭超大为光火,指着她喝道:“大人问你,只需如实回答,安敢反问?”
沈氏开始撒泼耍赖了:“原来叔叔找了帮手。这位节级大哥,看你这神情,难道要打我这弱质女流吗?”
彭超更生气了:“我何曾说过要打你,怎敢如此无赖?”
沈氏干脆哭了起来:“尔等堂堂公门中人,竟然诬指一个女人为无赖。我给我讲清楚,奴家何赖之有?”
莫如深知道无法问下去了,说:“我等要在这三进院中查看一番,如能发现线索,也好早日将令夫寻回。”
莫如深给出的理由不由得她不答应,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莫如深来到了后墙,指着墙上一个脚印问:“此处有一个足印,看大小应是一个男人的足印,这是一个男人攀爬墙头留下的。敢问夫人,近日是否失窃过?”
沈氏大惊,仔细一看,墙上果然有一个脚印。
她也是做贼心虚,支支吾吾地说:“家中并未失窃,至于足印,奴家并不知道何时何人留下的。”
她心里暗暗怪吕承太不小心了。莫如深一看目的达到了,也该离开了。
他说:“秦夫人,我等先告辞了。若有任何新消息,我会派人通知夫人。希望夫人也能提供更多信息给本官,好寻得秦方早日回归。”
沈氏长出了一口气:“如此,便有劳莫大人了。”
莫如深带人离开了。
出来后,邹子龙很好奇地问:“墙上的足印是哪儿来的?我刚才明明查看过,墙上并无足印。”
莫如深神秘地一笑:“是我踏上去的。”
说完,他向前走去。其他三人却愣在了原地,过一会儿,爆发出一阵大笑。
彭超感慨地说:“老三,你太狡猾了!谁能斗得过你?”
莫如深略显深沉地说:“大宋包文正公说过若想惩治奸佞,必然要比奸佞还奸。”
邹子龙很疑惑:“包公何时说过?”
莫如深狡黠地说:“我在电视剧《包青天》里看过。”
彭超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其余两人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秦斌问彭超:“何为电视剧?”
彭超知道一时间无法向他们说明莫如深来自现代,只好说:“电视剧是一种地方戏剧,很冷门,我只听过,却未曾看过。”
邹子龙和秦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听到彭超的解释,莫如深却偷偷地笑了。
回到参军府,邹子龙和秦斌各自忙碌去了。彭超和莫如深来到正厅坐下了。
彭超不无感慨地说:“老三,你头脑灵活,智计百出,愚兄钦佩不已。”
莫如深看看彭超:“大哥,如果我们不是结义兄弟,我会认为你在恭维我。”
彭超呵呵一笑:“愚兄当然出自真心,何需恭维!”
莫如深说:“大哥,我自幼体弱,手无缚鸡之力。平时喜好读书,不喜欢舞枪弄棒。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后,作了县尉,天天与各类凶徒打交道。虽然学了武功,却不甚精熟。只好多动些脑力了。”
彭超说:“我理解,但你经常能别出心裁,实属不易。”
莫如深神秘地一笑:“我要说我只是擅于编故事,你会信吗?”
“什么意思?”彭超一头雾水。
“确实如此。”莫如深说,“我是一个网络作家,平时以写为生,却常常捉襟见肘,难以为继。我写的故事都是探案推理一类的,谁成想回到此地,这些难以维生的雕虫小技却有了得以施展的余地。”
彭超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看来你是英雄有用武之地了。说实话,如果能回到你生活的年代,你还愿意回去吗?”
莫如深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彭超会问到这个问题。
他想了想,说:“一言难尽。我又想回去,又不想回去。”
彭超问:“何出此言?”
莫如深说:“大哥知道,我来自现代,不属于这个时代,说完全不想回去,并非实言。如今虽身在南宋末年,但总算能够安身立命。还这么多亲朋好友相伴,有你,有二哥,有师父,还有红缨。”
他没好意思提起自己不想回到现代的原因还包括现代生活中的窘境,没房,没车,没结婚,也没工作,根本无法安身立命。
彭超说:“看得出来,红缨钟情于你。”
“是的,小弟虽愚钝,又何尝不知。”莫如深说。
他继续说道:“另外,受吴正清大人所托,照顾瀚儿。受人所托,同时又可洗冤禁暴,为民请命。我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了价值,我又不想回到现代了。”
彭超点点头:“确实不易,能者多劳,你只有多担待了。”
莫如深叹息一声:“其实我也没有选择,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当然也不知道怎么回去。只好活在当下了。”
彭超问:“对了。老三,你说沈氏会上当吗?”
莫如深想了一下:“按照红缨探查到的情况推断应该没问题,沈氏一个妇道人家扛不住这么大的风险,她应该会去找吕承。一切就在今夜便可揭晓了。”
彭超说:“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莫如深摆摆手:“不,大哥。你不会轻功,率人在外面设伏。我和红缨一起进去。”
彭超想想也对,于是同意了。
时间来到了二更天,一切准备就绪了。亥时三刻刚过,一个黑影越过后墙,跳入了秦记米店的第三进院子。
随后,罗红缨一纵身跳入了院中。莫如深往后退了几步,然后迅速跑动起来,左脚一踩院墙,借力往上一跃,跳了上院头,翻入院中。
罗红缨很高兴,能与心爱的人一起探案,即使有点危险,她也不会在意。他们蹑手蹑脚来到窗外,里边响起了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莫如深看了看屋中的男人,悄悄把手机打开,对照了一下手机里秦斌画的像。他把照片拿给罗红缨看了一下,罗红缨看过后点点头,确认无误。
他把照相机切换成摄像模式,透过窗户上的小孔,把镜头对准了屋内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