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二进杜宅(1/1)
瘦子抬头看看莫如深:“你是谁?你们无缘无故将我抓来,倒先质问起我来了!”
莫如深坐在椅子上,说:“本官临安府推官莫如深!”
瘦子一惊:“你就是莫如深!”
莫如深笑道:“看来你还知道我!我们也算熟人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姓甚名谁?”
瘦子无奈道:“也罢,我知道会有这一天。我叫武二奎,出生于临安近郊李家村。我自幼即与杜永福相识,由于厌恶耕作之苦,时常与杜永福混迹一处,以便安身立命。”
莫如深问道:“渔杭县程氏灭门一案,你可知晓?”
武二奎身体一震:“知道。街市之上听说过。”
莫如深冷笑道:“你最好实话实说,千万不要以为我是随便问的。”
武二奎很紧张:“大——大人,我——我是——听说的。”
莫如深知道他不会轻易说实话,但也看出他胆小怕事。
莫如深不动声色地说:“说说你曾与杜永福提过的舅老爷是谁。”
“啊?”武二奎太吃惊了,这是他与杜永福私底下说起的。
他瞪大眼睛问:“您怎么——怎么知道?”
莫如深知道自己的心理战管用了,接着说:“我是怎么知道舅老爷的?不打紧,我还知道你们最后放了梁二一马,但梁二全家最后还是死了。说!是不是你们干的?”
他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我干的!”
彭超在旁边喝道:“那是谁干的?”
他一时语塞:“这——我——”
莫如深拿出手机,对着武二奎,打开了手电筒。手电筒发出的光直刺他的眼睛,他急忙用袖子遮挡。
莫如深慢慢地说:“这是一个神器,能知过去未来。我来问你,大约两个月前,你与杜永福在一小吃店茅厕外说过一番话。你们说的话被神器侦知,你必须如实陈述,否则本官依例大刑侍候。你可明白?”
他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盯着手机看。
莫如深知道他还没有完全相信,于是说:“你说出来,还是神器说出来,你的罪过是不一样的。我以此神器破案无数,我知道你不信。本官今日无事,就给你看一下神器都知道些什么。”
莫如深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了小鉴山三当家吕承与情妇沈红私会密谋的画面,放了出来。
武二奎惊诧不已,神情也越来越紧张。
放完视频,莫如深再一次把手机翻转,用手电筒对准了他,说:“这是匪首吕承与情妇私会的画面,被此神器侦知。我便以此揪出了小鉴山匪首,破获绑架及抢粮大案,最终还将大鉴山和小鉴山两股土匪一网成擒。”
他曾经听杜永福说起过莫如深的事情,当然杜永福也是听苏琦说的。然而莫如深一番话已经足以让他震憾了,他的腿开始发抖了。
莫如深继续火上烧油,又拿出另一段视频说:“这是双鉴山两股土匪的匪首与安国侯方英男在茅屋密谋的画面,也被神器侦知。连安国侯都逃不过神器的监视,何况是你?”
手机里开始播放方英男和两名匪首密谋的视频,武二奎抖得更厉害了。
莫如深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等我按下神器上的按钮,我就不需要再问你了。神器自会将真相告知本官,到时后果自负!”
武二奎瑟瑟发抖,叩头如捣蒜:“小人确曾与杜永福在茅厕门外说过话,确实提过舅老爷。”
大家服了,他们都知道莫如深是骗武二奎的。看着武二奎的表情,大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莫如深平静地问:“舅老爷是何人?”
他说:“舅老爷是杜永福的内兄苏琦大人。”
莫如深问:“可是两浙都转运使苏琦大人?”
他点头道:“正是。苏大人的妹妹嫁给了杜永福,他也因此发迹了。”
莫如深说:“你们提到了上次杀人的事,杀的是什么人?”
他突然抬头,一声惊叫:“啊?”
莫如深责问:“啊什么?是因为我知道你们说过的话,还是知道你们杀过人?”
他支吾了半天,说:“我只是混口饭吃,我没敢杀人。”
至此,莫如深确定他一定知道什么,所以引导他说:“如果你能将所知的实情和盘托出,本官将视你所说的情节对于破案的重要性酌情对你从轻处罚,或免于处罚,甚至还有一些奖赏。”
他的眼里突然泛起了光亮:“真的,真的有奖赏。”
莫如深微笑道:“那要看你说什么了。”
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我全说。”
莫如深让罗红缨下去,安排吴瀚吃饭休息。他和彭超把武二奎带到了府衙。
莫如深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对准了武二奎。
一切准妥当,莫如深说:“武二奎,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能有半字虚言,否则后果自负。”
武二奎点点头,慢慢开了口:“我听杜永福说过杀人的事,但未曾亲眼见过。”
莫如深问:“他是怎么说起的?”
武二奎说:“有一次,他提起让我一起去渔杭县杀几个人,他还说叫了其他人。我胆小,想考虑一下,没敢当时答应。过了几天,他说解决了,用不着我们几个动手了。”
“这么说,你们没动手。杜永福有没有提过杀的又是何人?”莫如深问。
“他只说是渔杭县一个大户,是个死心眼儿,硬茬子。后来渔杭县有一家姓程的富户出了事。”武二奎边想边说。
莫如深推测道:“动手的应该是你们说的那个舅老爷吗?”
武二奎想了一下,说:“应该是。我曾几次提到舅老爷清理了那家人,杜永福都没有否认,只是叮嘱我不要再提起。想来不会有错。”
莫如深点点头,他说的情况与莫如深那日在茅厕看到的情况相同。
莫如深说:“你与杜永福从小一起长大,不会只知道这些吧?”
武二奎咂咂嘴,说:“小人没什么本事,杜永福不可能什么事都告诉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与我商量。”
莫如深压根不信,略带鄙夷地笑笑:“武二奎,你以为我只会空言恫吓吗?要不要让你尝尝本官的手段?”
武二奎连连摆手:“不,不,不!小人全说。我没杀人,只是帮着杜永福麻翻了一个叫做陈立山的人。”
莫如深一惊:“陈立山?渔杭县的节级陈立山?”
陈立山死在了莫如深眼前,陈立山所知道的秘密也已经长埋地下数月了。今天关于陈立山的信息再次出现了,他不能不惊讶。
武二奎低下了头:“是的,就是那个陈立山。我们和陈立山在一个酒楼喝酒,我趁他不备,在他酒中下了蒙汗药。”
莫如深问:“你们是在哪儿喝的酒,之后,又做了什么?”
武二奎说:“在临安小吃街一家小店喝了酒,用杜永福的马车把他拉到了临安城南一座破旧的土地庙。之后,用热油灌在陈立山腹中,然后我们就离开了。”
莫如深终于知道陈立山五脏俱腐,体表无伤,喉头内有水泡和破皮的原因了。
然而他不会轻易相信武二奎,于是问道:“热油是如何灌下去的,为什么体表无伤?”
武二奎解释道:“陈立山当时处于昏迷中,毫无抵抗之力。我们把他的嘴撬开,将漏斗塞到他口中,然后将热油灌下。”
“如来如此!”莫如深问,“杜永福为何要加害陈立山?”
武二奎满脸疑惑:“其实我也不知道。杜永福只是说,如果陈立山不死,他就危险了,甚至舅老爷苏大人都不得安生。”
莫如深想确认一下:“这么说杜永福和苏琦是想杀人灭口了。”
武二奎说:“应该是,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莫如深问:“往死者腹中灌热油是谁想到的?杀人于无形,真是好手段!”
武二奎略显沮丧:“陈立山惨叫连连,我于心不忍。我想不出来如此手段,我是按照杜永福的安排做的。做完后,他说了一句还是内兄的办法好。”
“噢?是苏琦的办法?”莫如深惊愕地问。
“杜永福是这样说的。”武二奎回答道。
莫如深越发感兴趣了,随口问道:“为何将地点选在城南的破庙?”
武二奎摇摇头道:“我不清楚,杜永福说必须把陈立山扔在城南的土地庙。”
莫如深好奇地问:“为什么?”
武二奎说:“我也曾问过,却被杜永福骂了一顿。他说你收你的银子,少他妈的瞎打听。后来,我收了20两银子,也就没再问了。”
莫如深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憾,看来陈立山是被杜永福故意丢在城南土地庙的。那么杜永福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突然一惊,难道陈立山被丢弃在土地庙是故意让自己发现的?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恐怕早就在别人彀中了。
莫如深半天没说话,大堂上所有都不敢说话。
彭超走近他,提醒道:“莫大人,莫大人!”
莫如深回过神来,说:“把武二奎暂押府衙大牢,严加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见他。”
彭超答了一声是,把武二奎押了下去。
至此,莫如深确定杜永福所知的实情恐怕更多,然而杜永福抵死不认,甚至还想咬舌自尽。
他的性命虽然保住了,但舌头险些被他自己咬断,已经无法开口。如果再用刑,恐怕会出大事,连问出实情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如果杜永福不开口,便很难定苏琦的谋私杀人大罪,苏琦完全可能把所有的罪过推在杜永福身上。
莫如深绝不相信杜永福毫无破绽,他想到了杜宅里抽出的物证,还有杜府内包括杜夫人、杜永福的小妾、家仆和丫环等十几人。
想到这儿,他暗暗下定了决心——再访杜宅。
杜宅中所有人目前已经被禁足,严格控制所有人出入,门前有衙役站岗值守。
上一次来杜宅,主要查抄了所有的信札、账册等物证,同时抓捕了杜永福,控制了所有人。然而没来得及询问杜宅中人。
有一点令莫如深百思不得其解。杜永福既然娶了苏琦的妹妹,苏琦是朝廷大员,按理说苏琦的妹妹不可能同意杜永福再娶小妾。
事实上,杜永福不仅娶了小妾,还没听说苏琦的妹妹有什么异议。
莫如深对于这些闺房八卦并不感兴趣,但这二人都是杜永福的亲近之人,不得不见一下。
管家叫张恩,介绍了府里的基本情况。问过之后,莫如深发现张恩只管家中的事务,并不了解杜永福在外面的事情。
最先被带来的是杜永福的小妾,一个巧施粉黛的姑娘,颇有几分姿色,看样子年龄不超过20岁,神情中还带着些许青涩。
据家人说,这个小妾姓孙,名叫焕芳,刚过门半年多。为与原配夫人区分,仆役和丫环称其为二奶奶,私下都称其为小夫人。
孙焕芳行了一个万福礼:“民女孙焕芳拜见推官大人。”
孙焕芳颇识礼仪,看来读过些书。彭超暗自为她叫屈,可惜嫁给了杜永福这样一个恶霸。
莫如深回礼道:“小夫人免礼!本官今日造访,有事相询。请小夫人不吝赐教!”
孙焕芳回答道:“但有所知,民女必会直言!”
“如此,便多谢小夫人了。”莫如深说,“恕本官直言,杜永福其人恶行累累,声名不佳。小夫人知书识礼,何以嫁给一恶霸为妾?请夫人赐教!”
孙焕芳一愣,很快恢复了镇静:“民女本是一秀才之女,家中有十几亩田地。父亲虽不擅耕种,有赖于佃户相帮,相处融洽,日子还算和美。自朝廷屯田令下,家中田地也在屯田之列,无法交于佃户耕种。此时,杜家来求亲,父亲便同意了。一来田地可由夫婿统一管理,二来小女可得一终生依靠。故此,民女才嫁入杜家。”
莫如深却不信:“自古道:门当户对。令尊是个读书人,焉能将爱女嫁给一个不学无术,恶名远播之人。小夫人恐怕没有实言相告吧?”
孙焕芳突然紧张起来,眼圈一红,低头不语。
莫如深明白自己猜对了,孙焕芳的父亲定然与梁二一样,想保住自己的田地,不得已才把爱女嫁与杜永福为妾。
突然,窗外有一个声音打破了屋内尴尬的局面。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管家,家里是不是来了客人?”
管家回答道:“府衙推官莫如深大人查问一些关于老爷的事情。”
接着莫如深听到有人掀门帘的声音,他站了起来。
他看到一个面色白皙,弯眉杏眼,身穿素色衣袍的女人款款而来。虽然她不施粉黛,衣着朴素,年纪也有40多岁,仍可推知她年轻时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女人。
莫如深不是好色之徒,也不禁感慨这杜永福真是艳福不浅。家有如此娇妻,还要再续小妾,真是人心不足。
他知道这一定是杜永福的原配妻子,苏琦的亲妹妹了,暗自提醒自己必须小心应付。
她说:“民女杜苏氏拜见推官大人。”
莫如深回礼道:“夫人免礼!本官来此叨扰,实属无奈,请夫人见谅。”
杜苏氏说:“大人何需多礼,查案缉凶是大人份内之责,夫君触犯了朝廷法度,理应受审,我等作为家属自当配合。”
莫如深觉得这位夫人并不像一般出身官家的女人,没有盛气凌人的姿态,心里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
没等莫如深发问,杜苏氏说:“小妹刚嫁入杜家不久,对于很多详情并不知悉。大人不必为难小妹,有事问民女即可,不妨先让小妹下去休息。”
她这一番说辞令莫如深很意外。看来两位夫人的关系很好,而且这位原配夫人似乎有意保护小妾。
没等莫如深想明白其中的缘由,孙焕芳突然剧烈地干呕起来。杜苏氏赶忙叫丫环把孙焕芳扶下去休息。
莫如深明白了,问道:“小夫人是否有喜了?”
杜苏氏点头道:“正是。”
莫如深道:“恭喜!恭喜!”
杜苏氏连忙致谢:“多谢莫大人!”
孙焕芳被扶下来了,众人重新坐定。
彭超突然说话了:“敢问夫人,闺名可是小婉二字?”
这一次,不仅是杜苏氏,就连莫如深都惊呆了。杜苏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彭超。莫如深也很不解地看着彭超。
彭超往前走了两步,执着地问:“请夫人直言相告,闺名是否为小婉?”
杜苏氏不由得点点头,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40多岁,满脸胡茬儿的男人。
莫如深看到此情此景,问彭超:“大哥,莫非你与夫人认识?”
彭超根本没有理会莫如深,又往前走了一步,说:“小婉,你好好看看我。”
莫如深皱皱眉,彭超跟随他多年,从未如此失态。彭超将杜苏氏直呼闺名,这充分说明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
杜苏氏瞪大了眼睛。父母早已过世,除了自己的哥哥苏琦,这十几年来没有任何人叫过她的闺名。
彭超见她还是没有认出自己,说:“婉妹,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
听到这句话,杜苏氏身体一震,眼圈泛红:“你——你——你是超哥!”
彭超的眼泪在眼眶直打转,点点头说:“婉妹,我是彭超!”
杜苏氏突然向前扑在了彭超怀里,放声大哭:“超哥,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彭超抱着杜苏氏,边哭边问:“小婉,这么多年,你去哪儿了?我找你找得好苦……”
与莫如深喝酒时,彭超曾经说过,他曾经结过婚,妻子突然失踪,从此音信皆无。
至此,莫如深基本明白了,眼前的杜苏氏闺名叫苏小婉,正是彭超失散多年的妻子。
莫如深万万没想到,案子尚未查明,却无意中替结拜大哥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妻子。
过了许久,莫如深才说:“大哥,大——夫人,坐下叙话。”
他本来想说“大嫂”,却又觉得不合适,临时改成了“夫人”。
彭超与苏小婉分开,轻轻擦了擦眼泪。
彭超指着莫如深说:“这是临安府推官莫如深大人,也是我的结义三弟。”
苏小婉赶忙施礼:“给三叔见礼了!”
没想到苏小婉管他叫三叔了,他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了。
莫如深急忙回礼:“天下竟有如此奇缘,可称一段佳话了。如深见过大嫂!“
苏小婉大方地说:“三叔,免礼吧!”
莫如深说:“我为官三年来,多亏了大哥多方护佑,否则如深早就命丧黄泉了。大哥对大嫂甚是思念,每每提起,感慨万千。想来你二人定有贴己话说,小弟先告辞了。案子的事情,过后再说。”
彭超急忙站起来,拦住了莫如深:“三弟,不可如此!”
苏小婉也说:“三叔,且慢!你与超哥八拜之交,我们没有什么事要瞒你,何况我要提及杜永福,恐怕与案情有关。请叔叔暂留一时!”
莫如深重新坐下,说:“既如此,小弟便唐突了!”
彭超这才高兴了:“就是嘛,你是自家人。”
苏小婉娓娓道出了这些年来的经历和际遇,彭超感慨不已。
苏琦当年只是大理寺一名普通的录事,一心只求高官厚禄。他需要大量银钱活动一下,故此他想将妹妹苏小婉许配给颇有家资的杜永福。
于是未经苏小婉的同意,苏琦私自将她许给了杜永福。苏小婉抵死不从,离家出走。她逃至青竹县偶遇彭超,于是与彭超度过了一段快乐的时光。
某天,苏小婉到街上买菜,被到处寻找妹妹的苏琦遇见,因而被抓回京城。之后,她被迫嫁给杜永福。
苏琦在妹夫杜永福的资助下,走了贾似道的门路,很快平步青云。几年之后,他做到了两浙都转运使这样的肥差,是贾似道的铁杆亲信。
夫妻两人再次相逢,互诉着这些年的遭遇,不胜唏嘘。
莫如深却多了另外一层担忧,查来查去,还是查到了贾似道头上。
苏琦做了如此肥差,还牵涉了如此大案,很难不和贾似道有关。
待彭超和苏小婉说罢多时,莫如深问道:“杜永福常和哪些人来往?”
苏小婉想了一下,说:“他的事,我平时不想管,也不想过问。大约两个多月前,常有一个人来,杜永福称他为立山兄。”
“陈立山?”莫如深脱口而出。
苏小婉略一思索:“好像是姓陈。”
莫如深急忙问道:“可曾听过他们说过什么?”
苏小婉摇摇头说:“许多年来,我们只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对于他的事情,我不甚了解。自从孙焕芳嫁进来,杜永福对她宠爱有加,或许她知道一些事情。”
莫如深说:“大嫂对小夫人爱惜有加,实为女中楷模。小弟感佩之至!”
苏小婉说道:“叔叔谬赞了。小夫人孙焕芳本是良家之女,被杜永福强娶入门。如不是孙秀才怕失去田地,他焉能将爱女嫁入虎狼之所。”
“原来如此。”莫如深终于验证了自己的猜测。
莫如深说:“大嫂,可否将小夫人请来,点拨小弟一二。”
苏小婉说:“叔叔何需多礼,我去唤她来便是。”
苏小婉打开门,吩咐丫环把孙焕芳请来。片刻之后,孙焕芳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