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1/1）
火车已经启动了，江小荷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看着车窗外，广东的秋天已经到了，天看上去格外蓝，不禁让人神清气爽。
正在这时，一个人坐在了江小荷对面，她抬起头，看见是魏蓉正恼羞成怒地看着她。
从杭州火车站下来，她们乘坐汽车来到绍兴柯桥轻纺城。
刚一下车，江小荷就被这里车流不断、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震惊了。
这是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的庞大的轻纺城，仅经营面积就有2万多平方米，是浙江省最大的室内专业市场，各种品牌的布料广告将整座轻纺城装饰得五光十色。
市场前的广场上除了停满了各地来进货的货车，还有各种品牌的名车。这样的场面，是江小荷未曾预料的，一个县级市仅凭一块布，就从一条“河边布街”发展到如今全亚洲规模最大，经营品种最多的纺织品集散中心，绝对是有其独特之处。据说，每年从柯桥轻纺城运走的布匹，就占全国纺织市场的三分之三，全球的四分之一。
江小荷迫不及待地走进这座从一块布发展起来的纺织市场，这里商家云集，多为厂家型的商家。
五彩缤纷、各种质地的布料充斥着整个市场，让她目不暇接。而一边的魏蓉却对此毫无兴趣。
在这些琳琅满目的布料中，女装的潮流变化和风格的变化决定了面料的变幻，流行的元素和颜色总是最早出现在柯桥面料市场。久而久之，客源蜂拥市场观察面料，从面料的变化中决定服装的设计风格。庞大的人流带动柯桥布料市场的发展。同时，柯桥周边也有很多工厂随时待命。
下有生产工厂，中有批发市场，上有寻求工厂。这样完备的生产链使市场想不发展都不可能。
江小荷从包里拿出名片，这是陈佳给她的灵秀毛纺的名片，江小荷根据上面的地址，一家家找去。魏蓉不得不跟在她身后向前走。
穿过几条巷子，她们终于找到了这家店。比起其他店，这家店的顾客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店里挤满了来挑选面料的顾客。
江小荷和魏蓉挤进店里，只听见店员满头大汗地大声喊：“大家不要急！慢慢来，我们厂在连夜加工，货源充足，保证大家能拿到货！”
这里的货品主要以毛纺为主，江小荷拿起一种高档毛呢面料，感到手感柔软、光滑且富有油润，而且非常厚实。
江小荷挤进人群，想要找一位店员，这时，她看见一位穿着工作服的男店员，急忙迎上去，“你好，能帮我介绍一下你们的面料吗？”
男店员说：“小姐是想要买毛呢面料吗？”
江小荷点点头。
男店员拿起一款面料，流利地讲解道：“以前的毛呢面料容易起球，但是我们厂研发的这款面料是100%纯羊毛制成，采用细长纤维原料和专业整理工艺，原材料多浴法色织工艺。这种面料不仅手感舒适，而且还防皱耐磨、延展性好，保暖性强，不易起毛起球，各项色牢度达3级以上，水洗不掉色。特别适合制作秋、冬季各种长短大衣。上身效果挺括大方，特别适合制作高档职业服装。”
江小荷问：“听说这种面料是你们纺织厂独家研发的？”
男店员听到江小荷的话满脸笑容，说：“看来您真是这方面的行家呀？这种毛呢面料是我们厂刚刚研发的，实不相瞒，刚刚上市不到三天，已经有好多服装厂来订货了。您需要哪种面料，自己挑，挑好后告诉柜台，结账后，我们尽快安排生产，尽快给您发货。”
江小荷刚想要问：还要下单才能生产啊?
看见男店员已被别的顾客叫去。江小荷跟上去，等那名顾客说完，江小荷立即说：“先生，请问你们老板在吗？我想找他谈谈。”
男店员听了江小荷的话疑惑地看着她，问：“你找老板干什么？”
江小荷拿出嘉宁公司的宣传页，一边递给男店员一边自我介绍说：“我是广东嘉宁公司的，我叫江小荷，我们公司想与你们厂签订毛呢面料的独家代理权，不知您是否方便约一下你们老板单独谈谈？”
男店员接过江小荷递来的宣传页，连看都没看就放在了一边，笑着说：“小姐，我们新研发的面料还没有上市就有服装公司找我们，光我接待的没有20家也不下15家，老板已经明确提出，买面料可以，但不可能签这种独家代理的合同，所以，请您回吧！”
江小荷还要追上去问，男店员已经被别的顾客喊去了。
一会功夫，江小荷被人群挤得满身是汗，她不得不从店里出来，这时，她看见魏蓉正站在街上抱着双臂，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笑。
“我说吧，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呀？人家投入重金研发的面料，怎么可能放弃全国的服装厂不卖，单卖给我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江小荷整理着身上被挤皱的衣服说，“魏蓉，陈经理派你来是拆台的吗？我知道这件事不容易，但不能还没开始尝试就说不行吧！”
“你刚才不是已经尝试了吗？有些事不用尝试，一眼就能望到结果，前面就是死路一条，这是很多人走过的路。我这可是为你好，你要是非较这个真，我也没办法。”魏蓉说着，扭转身边向前走边说：“叫我说，你还是听我的，我们在绍兴玩几天，如果还有时间就到杭州好好转转，也算没白来这一趟。”
江小荷说：“要去你去，我不是来玩的！”说着，径直向前走去。
魏蓉在她身后喊：“喂！你去哪儿呀？”
江小荷和魏蓉在纺织城附近找了旅馆住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小荷丢下还在熟睡的魏蓉，一个人从旅馆里出来径直来到那家灵秀毛纺的店面前，由于时间还早，店里还没开门，江小荷就坐在店面口前的台阶上。
过了好久，终于有个人拿着钥匙到店面口开门，江小荷赶紧站起身来，是昨天那位男店员。
男店员好像没认出江小荷，说：“这么早啊！进来看看我们家的布，趁现在人少，我好好给你介绍介绍。”
江小荷却反问：“大哥，你怎么称呼？”
“我曹浩天。”
江小荷面含微笑，说：“曹经理，我昨天来过，可能人多，你把我忘了吧？我是广东嘉宁服装公司的，我叫江小荷，想给您谈谈……”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想谈面料的独家代理权是吧？”曹浩天截住了江小荷的话，说：“如果是谈这件事，你就请回吧，说实话，我每天起早贪黑的，白天在店里销售，晚上还要回厂里报订单，经常是一晚上只睡三四个小时，一会儿顾客们就来了，我哪有时间跟你谈这些不可能的事呀！”
曹浩天说着，打开店面，开始整理桌子上的单据。江小荷刚要追上来说话，后面几个店员和一批顾客就已经涌进店里了。江小荷像浪潮之后的石子一样，被丢弃在了沙滩上。
店里无处可站，更无处可坐。江小荷只能坐在店门口一侧的台阶上，等待曹浩天闲下来。
中午一点多时，店里人渐渐少了许多，店员们开始吃盒饭，香喷喷的菜香味从店里飘出来，一个店员指着门口坐了一上午的江小荷问曹浩天：“这人在这儿坐了一上午了，也不见买货，她干吗的？”
曹浩天边吃饭边说：“别管她！她是广东一家服装公司的，想谈公司独家代理我们新研发面料的事，我已经告诉她了，这事行不通，可这人还是不肯走。”
一个女店面，说：“我们天天生意这么好，怎么可能放弃全国的服装厂只给她一家供货，动动脚趾头也知道此路不通！”
另一个店员说：“是啊，前几天也有人谈这件事，不是一说不行人就走了吗？这女的怎么跟别人不一样啊，说了不行还在这儿等。”
曹浩天草草吃了几口饭，拿出一盒盒饭，走到江小荷身边说：“喂，你吃饭了没？没吃饭进来吃点吧。”
江小荷站起身来，说：“谢谢你，曹经理，说实话，我从早上起一直没吃东西，还真有点饿了。不过，我不会白吃，下一顿，我请你们！”
曹浩天给江小荷拉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来和店员们一起吃饭。
曹浩天说：“我说你也够倔的，不是说这事不行了吗？你在这儿等有意义吗？如果我是你，就打电话给老板说，这事不行，办不了，或者干脆多进点布料，回去先做一批衣服再说。”
江小荷说：“曹经理，当我坐在来的火车上时，还有您这样的想法，可当我来到了这里，看到你们这么好的面料，这么好的销售量，我才觉得我们的老板是有远见的，因为有流行和时尚作为风向标，所以服装行业的机遇转瞬即逝。只有走在最前端，我们才能抓住机遇，只有成为舵手才能真正在这片海域上引领航向。目前，毛呢面料是一个很大的蛋糕，说实在的，我们的野心很大，不是分一块就可以满足的，我们的目的是独吞这块蛋糕！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充分保障面料厂利益的前提下。”
曹浩天站起身来，对江小荷说：“江小姐，该说的话我已经说过了，你要愿意在这儿等我们也管不了。纺织城这么大，你也可以去别家看看。”
江小荷说：“我想见见你们老板，想和他当面谈谈。”
曹浩天无奈地说：“我说过，我的意思就是老板的意思，你见了他也是一样的结果。”
整个下午，江小荷依然在灵秀毛纺店门口等，看着这里的顾客进进出出，店员们忙着给顾客开票、收钱，下午五点多钟，很多店都关门了，到仓库忙着发货。
太阳每天准时升起，每晚准时落下，不发出一丝声响，却无形中控制着白昼与黑夜。
江小荷每天准时来到灵秀毛纺店门口，看着店里每日的熙熙攘攘，进进出出。晚上，江小荷回到旅馆就铺开稿纸开始写策划案。不知不觉，她在这片沸腾的土地上已经待了整整七天了。
这天晚上回到旅馆，江小荷一身疲惫，她这才意识到，人真正的疲惫不是来自身体，而是精神。
魏蓉已经回到房间了，她在市场上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这些东西几乎占据了大半张床。
魏蓉穿了一件红色的连衣裙，在镜子前照来照去，她得意洋洋地对江小荷说：“看我这身衣服还不错吧？”
江小荷看了一眼，点点头。
魏蓉似乎很高兴，说：“不仅款式新，重要的是面料好，这种轻纱的材质又飘逸又凉爽，我只在电影里见过。这里真不愧是中国面料市场的老大，再有名的服装品牌，都得从这里找面料。”
江小荷一听到魏蓉提起面料，立即提起了兴趣：“你是说，全国那些著名品牌的服装都有自己的独家供货渠道？以此来保证这些服装的品质？”
魏蓉说：“应该是这样，要不然一种面料烂了大街，怎么保证这些品牌的独特性和引领性。”
江小荷接着问：“那也就是说，灵秀毛纺不愿与我们签订独家代理的合同，是因为我们的服装品牌没有足够的知名度吗？”
“江小荷，你不要往死胡同里钻了，执迷不悟是会把人逼疯的，有时候换一种思维也是一条路子。”魏蓉嫌弃地看着江小荷，说：“我看你是走火入魔了吧！已经七天了，你够了没有，我这几天可是逛够了，明天咱们就回去！”
江小荷冷冷地说：“要走你走，我说了，完不成任务我是不回去的！”
“你！……”魏蓉愤愤地说：“你不回去，我一个人回去算怎么回事！跟你这种一根筋的人出来，真TM倒了大霉了！”魏蓉说完，摔门而出。
夜深人静，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江小荷把用几个晚上写的毛呢服装营销方案又重新修改誊写了一遍，看看没有再需要修改之处，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几天，她人虽然在灵秀毛纺店门口坐着，但却在观察这些进货的人群，也得知他们分别来自全国各地小型服装厂，而这些服装厂生产的服装在全国知名的几乎没有，这也正是嘉宁服装公司的商机。她一边观察这些人与货，一边在构思这份双方互利的营销方案。每到晚上，她就将白天思考的策划案写下来，就这样，一份详细完善，长达20多页的策划案在她笔下一天天诞生。
早上，当江小荷再一次来到灵秀毛纺店门口时，看见曹浩天早已站在门口，像是专门等待着他，江小荷笑眯眯地走过去，像看到了老朋友一样，的确，几天的朝夕相处，已经让江小荷对这位曹浩天有了几分了解。
江小荷的笑容似乎感染了曹浩天，他的脸上不再像前几天那样冷峻，说：“江小姐，没想到你还能笑得出来，而且笑得这么灿烂。”
江小荷说：“因为我知道我想要做的事一定能成！”说着，她把这几天写的策划案拿出来交给曹浩天。
曹浩天接过江小荷递过来的一沓厚厚的策划案，接连翻了几页，这份策划案的内容从中国毛纺行业说起，讲到中国毛纺行业的发展前景，列举了广东嘉宁服装公司的优势，客观分析了浙江灵秀毛纺厂的历史、现状、主要产品和将来的发展走向，以中国服装行业的发展为背景，讲述了毛纺行业的品牌化效益对浙江灵秀行纺厂发展将会产生的助推作用。
曹浩天从一页页数据和案例中似乎清晰地看到了中国毛纺行业的发展蓝图，而这幅宏伟的蓝图也恰恰是灵秀毛纺的未来！
曹浩天仔细地看着每一组数据，越看越精神振奋，他不可思议地对江小荷说：“江小姐，这是你什么时候写出来的？内容这么详尽，完全是一篇成熟的论文和可行性报告，这份报告你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江小荷莞尔一笑，说：“没有调查怎么能有发言权，如果我不亲临你的毛纺店，看到这么好的面料，看到这么红火的场面，我可能也不会看到毛纺行业的未来，怎么会写出这样的策划案？曹经理，不知道这份方案是否打动了你，如果您觉得它对灵秀毛纺厂的发展有好处，能让我们厂研发的毛呢制品在与嘉宁公司的合作中掌握市场话语权和时尚话语权，请您拿给你们的老板，我相信，这份策划案也一定能打动他。”
曹浩天一边频频点头，一边说：“江小姐，我真佩服你对市场的敏锐观察力，更佩服你的毅力和耐心。
有很多服装厂打算买断我们厂的独家代理权，但一听到我们拒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一个人像你这么坚韧不拔。我虽然天天在店里忙，但我也在观察你，你一个女孩子，如此执着，如此有韧性，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这让我想起我创业时的情形，那时我比你还小，一个人去跑市场，去服装厂推销我们的面料，一次次被拒绝，又一次次爬起来。没有人习惯于拒绝，只是我们都在咬牙坚持。也没有人的脸皮天生就厚，只不过是为了前方的梦想而不断让内心变得强大。”
江小荷低下头，粲然一笑：“曹经理的言外之意是说我脸皮厚喽？不过没关系，干销售这一行，如果太在意面子，就等于将自己套进了枷锁里。内心丰盈的人是不会在乎面子的。”
江小荷也为曹浩天竖起了大拇指，“曹经理，我没想到，你也是一个经历这么丰富，这么有治愈力的人。我以前给我的朋友说过，如果遇到困难就放弃，那么我们就会习惯于认为自己不行，我只是想通过这件事告诉自己，我是可以的，事在人为，谁的人生没有坎坷和波折，无非是时间长一点，道路绕一点，但只要相信，就一定能达到彼岸！”
曹浩天笑着说：“你们嘉宁服装公司我早有耳闻，但再著名的企业如果没有恒心，做事没有毅力，没有诚信，我们是不会与它合作的！”
江小荷说：“看来，你们老板很会用人，作为销售经理都这么优秀，如此有学识，这让我突然对你们的老板很感兴趣，他应该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曹浩天突然哈哈大笑，说：“江小姐，你觉得我这样的人适不适合作老板呢？”
江小荷张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曹浩天，几次没有说出话来，很多人说柯桥是一个盛产百万富翁、亿万富翁的摇篮，而眼前这位曹浩天，每天第一个上班，最后一个下班，在一线做销售，晚上还要返回厂里下订单，监管生产，怪不得他说他每天晚上只有三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就在那一刻，江小荷突然感觉喉咙里有团东西涌了上来，眼睛也在那一刻湿润了，但她还是笑着对曹浩天说：“曹经理，我一直以为身家百万、千万的富翁应该是坐在办公桌后指挥人的，没想到，我今天看到了一个如此低调，如果勤勉的千万富翁，庄子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真正有内涵的人往往是低调、谦逊而本真的，这样的老板没有可能不成功！”
曹浩天向江小荷点点头，说：“江小姐，这并不是全部，所有成功的秘诀只有一个四个字，而我从你身上也看到了四个字，就是‘永不言弃’！”
两天后，江小荷拿着与灵秀毛纺厂签订的独家代理合同，坐在开往广东的火车时。
一路上，她的脑中一直浮现着曹浩天的样子，一个站在人群里没有人会多看一样的人，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人，搬进工厂，与工人们同吃同住，布料制作的所有步骤进行监督。员工们连日连夜辛苦工作，他一个个把筋疲力尽的工人员送出工厂，对他们说：“你们辛苦了，谢谢你！”
把工人送走后，他依然在忙碌，用他锲而不舍的劲头，一遍遍钻研毛纺的制作工艺，一次次试错，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从头再来，终于研发出了品质优良的毛呢面料。就是这样的一群人用自己的双手一点点编织着中国纺织行业的未来，而自己，一无所有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脚踏实地地努力！？
江小荷刚下火车就径直来到了公司，魏蓉在公司门口拦住了她。
江小荷一脸吃惊地看着她，“魏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回来时怎么都找不到你。”
魏蓉说：“先不要管我，我已经给陈佳说了，经过我们多天的努力，对方公司仍然不同意，陈佳好像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你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
江小荷笑问：“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说你看事情办不成，就顺便去杭州玩去了。”
“你！……魏蓉，我就知道你会打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小报告。”
“没有……没有，我说你坚守阵地，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行了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说着，江小荷拿出合同，在魏蓉面前扬了扬，说：“我本来想记你一功，可惜，签合同的时候，我找不到你人影，恐怕那个时候你正在陈经理面前说我的坏话吧？”
魏蓉吃惊地看着江小荷手中的合同，问：“这是什么合同，不会是你造的假吧？人家毛纺厂怎么可能和你签合同，凭什么？”
“就像你刚才说的，就凭我‘永不放弃’！”江小荷说完，收起合同，步履铿锵地往公司走去。
留下魏蓉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成功拿回灵秀毛纺厂新研发毛呢面料的独家代理加工权，使江小荷不仅获得了一笔不菲的奖金。
这使得刚来公司工作仅几个月的江小荷在公司一下子名声大噪，也颇受嘉宁服装公司副总经理陈佳的赏识。
这天，一个穿着时尚，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来找陈佳。
刚好，江小荷正在陈佳的办公室里。
江小荷看到有人来急忙站起身来。
陈佳笑容满面地对来人说：“陆总，请坐，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她转身对江小荷说：“小荷，这位是房产公司的陆成年陆总。”
江小荷点头道：“陆总，您好！”
陆成年看了一眼江小荷，问道：“哦，你叫什么来着？”
江小荷回答：“江小荷，‘小荷才露尖尖角’的‘小荷’。”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陈佳，这是你的新助力呀？挺不错呀！”陆成年没等陈佳回答，转身对江小荷说：“这名字挺有意思，是不是早有蜻蜓立上头了呀？”说完，江小荷就听到陆成年放荡的笑声。
江小荷第一次听到别人将自己的名字曲解成这种意思，心中不免有些愤怒。
陈佳笑着说：“你可别乱说，人家可是正经大学刚毕业的大学生。”她转身对小荷说，“这位陆总在广州地产界可是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呢！”陈佳加重了“风流”二字，陆成年听后抚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