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热烈欢迎（1/1）
天色微明，烟筒和火眼还在冒着清亮火焰。
通过火眼，可以看到第二台阶上的陶器。在持续的高温下，这些陶器已经通体发红，由深红到很浅的红色。
盘算下时间，从昨天早上到今天凌晨，应该有十五到二十个小时。
差不多可以封窑了。
可这窑该怎么封，石头犯了难。
窑门和火眼要封住，可烟筒要不要封，十月没说清楚。封窑前火膛还要不要加柴，十月也没说清楚。
石头只能自己琢磨。
火膛熄火后将窑封住，应该是为了防止陶器降温过快。将烟筒也封住的话，陶器降温可能会过慢，但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如果不封的话，再下一场人来疯的大雨，那可就麻烦了。所以这烟筒，最好还是封上。
封窑之前，火膛还要不要添满柴呢？封窑之后，由于缺少氧气，这柴未必能燃烧充分，最后添柴难有升温效果。
但添一点应该也没什么坏处，反正这么多柴呢。
想到这里，石头招呼大伙封窑。
有了陶盆取水，山坡上又有很多土，掏洞掘窑挖出来的土，几人可以直接在山坡上制泥。
在山坡和泥，省去了在河边挖土和运泥的步骤，大大节省了时间和体力。
有了陶器，哪怕是粗糙的陶盆，也带来了极大的便利。
制好泥后，石头将火膛里添满柴，用石板盖住窑门，再用泥糊紧，用石板将火眼和烟筒盖住，用泥糊紧。
大功告成！
万事俱备，静待开窑。
迎着初升的太阳，他们的窑又冒起了白烟，也不知是蒸腾的水汽，还是未充分燃烧的柴烟。
山坡上面又是一阵烟雾缭绕。
石头站在朝阳下，站在窑前，站在白色烟雾中，再一次祈福。
“昨天咱们整这出，就下大雨了，今天还整这出？”
彪子在一旁嘟囔。
石头带着大伙祈福，一是寻求心理安慰，二是希望大伙对于祈福这事儿有一个正确的认识，不要求他们都是无神论者，但求别走向荒谬和邪恶。
但对于彪子这样的钢铁唯物主义者，石头真就不能再劝了，再劝下去，真有按着头说教的嫌疑。
想到这儿，石头笑着问彪子:“彪子，你跟我说句实话，那场雨是不是你求来的？”
“扯淡！我就祈祷能把陶器烧好，然后吃腊肉冬瓜汤。”
彪子果断否认。
“那你还是喝到汤了吧？”
石头继续笑着问道。
“那盆汤跟祈祷有个屁的关系，我又没冲那堆陶祈祷。”
彪子斩钉截铁的说。
“这就对了。祈祷本就是求一个心理安慰，改变不了结果。比如这窑里的陶，咱们把窑封上，这里边的陶烧好还是烧坏，也就定下了来，祈祷改变不了什么。我祈祷，也是求个安心。”
石头认真的说道。
“既然改变不了结果，那你还不如向你彪哥祈祷，把你彪哥祈祷开心了，你彪哥再下湖帮你捉一只鳖。”
彪子说着拍了拍石头肩膀。
“滚犊子。”
石头说道。
大树他们也来祈祷。
大家说好，只求心安，不求改变结果。
烟雾消散，大伙儿将烧好的陶碗放进陶盆，将陶盆放进篮子，起身回家。
几人走在河谷草地上，迎着朝阳，趟着晨露，听着山间鸟鸣和涓涓水声。
空气中满是清新，还有一点点河水的鲜腥。
几人走在湖边草地上，迎着朝阳，踏着晨露，露水打在草鞋上，凉嗖嗖的。
阳光斜照，湖面闪烁着白光，打在大伙儿的脸上，亮晶晶的。
几人走在山间小路上，露水快要消退，鸟鸣却越来越多，朝阳穿行在树梢间，时隐时现。
回到山洞时，炊事班五人受到了族人的热烈欢迎，那阵势，可以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他们抢过我们手中的篮子，拿出陶盆和陶碗，拉着我们坐到火塘边。
火光下，他们略显憔悴，可热情似火。
“你们可算回来了，都快想死你们了。”
松果拉着彪子的说。
“怎么的了这是？”
彪子纳闷的说。
“没你们的日子，真没法儿过了。”
阿达看着我们，情真意切的说。
“这才一天没见，你们至于吗？”
石头问道。
“可太至于了。”
叶子的话里，都带着哭腔。
仔细一问，原来是这样。
我们炊事班一天不在，旧的炊事班上岗，中午搞的烤肉，大家吃的马马虎虎。
晚饭时候，旧炊事班就寻思着，这不行啊，大家吃的没精打采，没滋少味儿的，得想想办法了。
于是他们就学着我们样子，做了一顿鹿肉松蘑葛根汤。
鹿肉是昨天打的，葛根是昨天挖的，松蘑是旧炊事班现采的，专门采的，都新鲜的很。
汤做好后，族人尝了尝，咸了点，还算新鲜，腥了点，也能接受，就喝了一锅又一锅。
喝的时候还好，喝完之后可就热闹了。一个肚子疼，两个肚子疼，三个肚子疼，最后是全都肚子疼，大家争先恐后跑出山洞，去山坡上拉肚子。
一时间，山坡上蹲满了人。他们蹲在月光下的树林中，草丛里，听着远处传来的歌声，噗噗声不绝于耳。
松果说他一晚拉了五六次，现在腿都是软的。
石头很想笑，又觉得不能笑，这屎尿屁梗，太低级了，怎么能笑呢？
可一想到漫山遍野的噗噗声，他又实在想笑。
“那你们吃的挺好啊，有鹿肉，有松蘑，还有葛根，我们昨天就吃了清蒸青鱼，还有腊肉鲜虾汤，没你们丰盛。”
彪子拉着松果的手，真诚的说。
“滚犊子！”
松果甩开彪子的手说。
“不过啥是蒸青鱼啊？好吃吗？”
松果又拉住彪子的手问道。
“好吃吗？那可太好吃了，那鱼肉，可太嫩了，跟烤鱼完全不一样。”
彪子边说边吧唧嘴。
“是吗？那啥是蒸青鱼啊？”
松果也吧唧着嘴。
“啥是蒸青鱼，那我可不告诉你。”
彪子撇开松果的手说。
松果看向我们四个，彪子一把拦住，我们也只能笑着摇摇头。
“行吧，后天，一只野山鸡。”
松果无奈的对彪子说。
“两只。”
彪子不容置疑的说。
“两只太多了，就一只。”
松果说的也很坚决。
“两只，今晚就给你们做蒸青鱼。”
彪子讨价还价道。
“成交！”
松果用力拉了一下彪子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