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冕者’交易向来都是诚意满满（1/1）
唯一不同的是，当我上一次看到这位罗穆卢斯的时候，他还是穿着得体制服的驯龙人。
妖都的打工人都这么惨吗，居然还要身兼数职……
我沉痛地想着如果没有妖都针对大学生的助学条款,我大概会比他还要惨。
舞台前洋溢着所有酒客的热情，他们把小费扔向罗穆卢斯的脚边。
数不清的兽牙、金饰、水晶和法卷堆在罗穆卢斯的面前，平时看起来五大三粗的酒客们原来也拥有不小的金库嘛。
我想当晚这里的所有人和贩卖货币转换阵的小贩都会很开心……
但罗穆卢斯似乎对一切并不感兴趣，他平复呼吸后只是微微欠身，像是在感谢观众们的捧场，然后在两个虎背熊腰的保镖簇拥下，踩着那些散落在地上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缓缓走下舞台。
他的脚腕上缠着纤细的金链，随着他晃动的脚步，露出小腿上用金粉绘制的藤蔓图样，一闪一闪的，勾人心魄。
罗穆卢斯没有穿鞋。他似乎很清楚应该怎样展现自己锋利的魅力。
我得说他是个相当合格的魅魔。当他一派彬彬有礼驾驶着红龙时，我绝对想不到当他换上舞者的长裙会这么具有魅魔特殊的风情。
虽然与我预想中的漂亮魅魔有所出入，但显然这种具有棱角的美丽更深入人心。
我想站在两侧的酒客们大多也是这样想的。
他们对待罗穆卢斯的态度称得上是尊重。要知道，在这样的场合，一个魅魔舞娘属于食物链的最底层。不单单是因为种族，更是因为他们在这里的服务阶层。
大多时候，我所见到的是醉酒的食客与他们之间的冲突，而并不像今天这样显得分外和平和与礼貌。
也许是罗穆卢斯的舞蹈和人格魅力征服了他们？对此，我无法得出答案。
山羊酒馆这里的情绪太过浓烈繁盛，我无可避免地感到了一丝干渴，是魅魔的生物本能在作祟。
我仰头将杯子里的黄油啤酒一饮而尽。
再抬头时，受万众瞩目的罗穆卢斯站在我的身前。
我：？
罗穆卢斯熟稔地坐进这个酒馆最角落的卡座，向远处的服务员招手，也要了一杯和我一样的超低度数的黄油啤酒。
我以为像这种火辣的双面酷哥都是只喝浓度最高逼格最帅的鸡尾酒……
罗穆卢斯穿着一身火辣且有点暴露的舞服坐在我身边双手捧着黄油啤酒喝的感觉和一个满身铁钉的朋克肌肉男在路边抱着婴儿专用奶嘴嘬牛奶的感觉是一样的。
一种又辣眼睛又赏心悦目的矛盾感。
罗穆卢斯抬头开始狂灌黄油啤酒，扬起的脖子上是一层晶莹发亮的闪粉，像低垂于湖面的天鹅颈一样拥有着优美的弧度。
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在他把空杯子放在桌面上之前，我从几个腹稿里选了看起来不那么尴尬的一个：
“嗨，罗穆卢斯。你觉得我的开场白应该说‘初次见面你好’，还是‘真巧又见面了’，那个会让你觉得不那么尴尬？”
“请随意。”罗穆卢斯说着把手肘搭在卡座的椅背上，动作间，露出肋旁显眼的刺青。
我默默把视线聚焦在光秃秃的桌面上。
罗穆卢斯伸出手指在我剩余不多的酒杯上弹了两下，轻松一笑：“再来一杯吗？我请。”
“不了。”我连忙摆手：“我来等人的，只不过看起来似乎被放鸽子了。”
喝完剩下的我就打算回学校了，可恶的塞列欧斯！
闻言，罗穆卢斯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接着他举起手打了个响指，重新叫了两杯黄油啤酒。
长着八对手的蜘蛛精动作超快，两杯放在托盘上的黄油啤酒顺着银白的蛛丝滑到我们的卡座里。
行吧，反正有人请客，而且我渴了。
我慢吞吞地用吸管喝黄油啤酒，思考罗穆卢斯找我到底什么事，莫非是要借钱吗？但来借钱的一般也不会上来就请我喝酒吧……
我默默把头埋进巨大的啤酒杯，看着吧台后忙碌的酒保。
她正在安静地擦着杯子，仿佛一步之外的吧台外并没有正在挥拳斗殴的两个侏儒半兽人。
半包围结构里安坐的两只暗精灵窸窸窣窣地缩在一起聊天，顺手不在意地拂去溅在他们桌子上的带血的兽牙。
熊精的口袋被偷偷伸进去一只干枯的手，操作骷髅人的傀儡师把熊精赢了一晚上的钱袋子掂在手里。而熊精还在兴奋地表示今晚他请客。
妖都果真不养闲人。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骷髅人今晚就没了。”罗穆卢斯冷不丁地出声。
“啊？”我诧异地看向他。
“看到坐在一起的那两只精灵了吗？有名的双生子。出生时受精灵母树的祝祷，堕落后少见的依然拥有幸运加成。和他们合作的大多是像熊精那样的人，事后四六分，很慷慨但也很记仇。”
罗穆卢斯眼睛都不抬地继续说道：“酒保是血族。血统不纯，被领主驱逐。为了生存抹平牙齿，主食酒液。可以找她做一些灰色事情，事后交钱。但做好被出卖的准备。”
“……哦。”我懵声回应。
忽然之间被塞了一耳朵的八卦，再看周围的酒客时，感觉谁都有些不得了的身份了。
不由对罗穆卢斯肃然起敬：八卦者常有，免费讲的八卦者少有。
罗穆卢斯看着我呆滞的表情，嗤笑一声，晃着啤酒杯：“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和我做交易？”
罗穆卢斯不等我回答，低头看着啤酒杯里神色的酒液，上面倒映出他面无表情的脸：“不过也是，你的运气一向都是不错的。”
当他不笑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很锋利，不过再次抬头时，罗穆卢斯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
“放心。那几位的消息还不值得我收费，只是向你这位大手笔的买家展现的一点诚意。毕竟，你也知道‘无冕者’交易向来都是诚意满满。”
“费了这么多功夫约我见面，请问这位好心的魅魔小姐，想要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