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这是被当成犯罪嫌疑人了吗?”(1/1)
塞列欧斯的校外身份在校园里似乎一样好用,虽然有些不认识他的名字所代表的意义,但显然我眼前的两个并不属于其中。
他们所表现出的紧张让我觉得我初见时候的惊惧也没有那么丢脸了。
“这属于校内事件,妖怪大学具备独立调查的排他性。”其中一个走上前试图解释并拿回文件:“这位同学,请尊重校规。”
“但亲属具有知情权,”塞列欧斯依然笑眯眯地,“不巧的是,你面前这位正好和我有那么一点血缘关系。”
塞列欧斯跳下栏杆,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装:“一起?”
面前两个学生助理互相对视一眼,打消了拿回文件的想法,向他点头示意:“好的。”接着在前面领路。
塞列欧斯没说话,反而在这个时候皱起了眉头。
我在后面和塞列欧斯窃窃私语:“喂什么情况啊?”
塞列欧斯瞥我一眼,轻飘飘地说:“他们要的是你。”
我愤愤不平:“我一个行善积德乐于助人的大学生能有什么事。肯定你让我做的那些事暴露了,都跟你说了图书馆危险区域的书不能随便看,虽然那里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肯定有不知名的法术发现我了。我跟你提前说好啊,万一他们问起来我就只能把你供出来了。”
我阻止塞列欧斯讲话,率先抢道:“先别着急骂我。你看你身份高贵,谁不得给你点面子,我就不一样了,你看我平平无奇一个学生,学习也不咋地,还用助学贷款,万一有点风吹草动,我就完蛋了呜呜呜呜……”
塞列欧斯像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盯着我几秒,发现我确实悲伤地情真意切,于是他也真情实感地叹了一口气。就在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顶锅并安慰我的时候,他按着额角,低声骂我:“蠢。”
我:???眼泪瞬间憋回去了。
不是大哥我那风里去雨里来的冒着风险帮你查这查那,你还骂我。
可恶!好魔没好报!世风日下,魔心不古!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高低要把他魔角给撅了!
我单方面气呼呼地走在他身侧,直到我们一行四人到达校委会。领路人交接文件,然后我们两个被引进一间会客室。
屋外热烈的阳光被全部隔绝,进入密不透风的房间后,湿冷爬上小腿,我开始后悔今天穿了短裙。
冷色调的墙壁和灯光安静地陈列,我跟着他们穿过幽深的长廊,随着逐渐进入,越发阴森。我从没见过一个学校的校委会居然会被修建成这样严肃的风格。
我们穿过长廊,越过一道布满紫花地丁的铁门,交叠的花枝后是刻绘的远古铭文。
我抱着裸露在外的胳膊,瑟瑟发抖,忍不住往塞列欧斯的方向靠近了一点。
塞列欧斯看着缩成鹌鹑的我,解开披风上的盘扣,兜头罩在我身上,同时不忘嫌弃我:“麻烦。”
……行吧,这么弱小的我还真是对不起您了啊!
我偷偷看着前面严肃沉默的带路人,小声问他:“校委会上班天天走这么长的路窝在地底下办公,不嫌累吗?”
塞列欧斯连一点眼神都没分给我,目不斜视,宛如压根没听到我的话。
我自讨没趣,忍不住撇嘴。
步行两分钟后,面前终于出现了一扇办公室的门,随行人员上前一步打开了门,示意我进去,另一个则有礼貌地将塞列欧斯请到了隔壁间。
房间内装潢简单,一张书桌一个矮桌三把椅子,两侧的墙上挂着风景装饰画。
我坐在靠门口的位置上,过了一会儿,从外面走进一个带着学校教师身份牌的塞壬。
鸟身人面,他将自己塞进体积有些小的椅子时废了些功夫,继而他坐定开口:“种族?”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再问我。
“魅魔。”
塞壬的脸上无悲无喜:“姓名?”
其实进入妖都以后我被赋予了一个更符合身份的官方姓名:“奥菲利亚。”
塞壬看了看我然后看着自己巨大翅膀下的文件:“确认无误。”
“这位——”我努力辨认他的身份牌,“萨浒尔教授,请问校委会找我是什么事?”
面前的塞壬听到我的提问沉吟了一小会儿,但并没有忽视它。他舒展着一侧的羽翼,告诉我:“事实上,奥菲利亚,我隶属于校委会体育部管辖。”
话落,他看着我认真点头的反应又闭上嘴,重新将目光放在他面前的纸张上。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距离我并不遥远的文件,那里一团模糊,像是水墨晕染的宣纸一样模糊不清。我立刻意识到那是施加了防窥魔法的加密文件,而我正属于禁止的范围。
“我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教授开口,他的翅膀交叠在胸前,构成一个疏离的姿势,“四天前的晚上你在哪里?”
“宿舍。”
“宿舍闭门前记录名单中并没有你。”
“……我爬窗户进去的。”说起来这事要怪塞列欧斯,那天是他绑架我到他的车里在学校里闲逛导致我误了时间。
听到我的回答,教授面前自动奋笔疾书的笔杆微妙地停顿一下,然后继续唰唰唰记录起来。
“为什么晚了时间?”
“不好意思,教授,我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吗?”
在课余时间外出聚餐并不违反校规,这属于学生可以自行分配的时间。即使校委会闲到抓我这个晚归的学生,我其余时间的活动并不违反校规,不需要和盘托出无害的隐私。
只是教授并没有理会我的质疑,他只是用更严厉的口吻再次重复了一遍问题:“学生奥菲利亚为什么在四日前晚归?”
“……出去聚餐。”
短暂的思考后我决定顺从,在校园里,教授与学生天然不平等。我没必要为这点隐私给自己招致麻烦。但这种提问的方式已经让我感受到非常不爽的冒犯。
“和谁?”
“我的室友劳伦左。”
“在哪里?”
“学校附近的自助餐厅。”
自动笔杆有节奏地停顿和书写,毫无疑问,我的每一句回答都被记录在那份我没有权限的文件上。
这种态度,这种语气。我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场景有多么熟悉。
“等等,教授,”我惊愕出声:“我这是被当成犯罪嫌疑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