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醋意（1/1）
等事情办妥，李仁先和昆涵走到屋外，外面的天看起来灰蒙蒙的，似乎要下暴雨。
李仁先轻咳：“那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
昆涵双手插兜，淡淡地说：“好。”
这些年他们父子的关系一直很紧张，昆涵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也不会麻烦李仁先。而李仁先因为工作繁忙，也缺乏对儿子的关心。现在对昆涵的要求基本百依百顺也是因为他成绩优异的原因，李仁先最看重的还是个人能力。
“臭小子，连爸都不愿意叫。”李仁先轻拍他，头也没回的离开此处。
昆涵第二天才正式来上学，虽然收到大家询问他怎么回事的消息，但没有回复。
早自习快开始了，教室里只剩下他没有到，林森看他在门口，便耸耸肩。原本林森的同桌该是昆涵，但现在变成了程诺，而坐在程诺后面的就是王蓁蓁和毛敏。
昆涵见只有另一边的角落还有空座位，便径直走去，转而面无表情地将桌椅搬到蓁蓁后面。
刚好王蓁蓁有很多话想问昆涵，她转头轻声说：“下课出来，有事问你。”
昆涵把书包放下，拿出课本，只是垂眼点头。
二人等早自习结束，来到走廊的角落，偶尔会有同学经过。
“我们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为什么你的名单是在文科班。”王蓁蓁有些生气，于是急切地问道。
昆涵挠挠头，无从开口。开学前上交的单子确实填了理科，是他后来才改成文科，但怎会知道王蓁蓁改成理科，便这样阴差阳错了。
王蓁蓁见他沉默，便愈发恼火，扭头就想走：“爱说不说，随你。”马尾的发梢都快打到昆涵。
昆涵见她转身，扯住她的衣袖，低头说：“因为你……算了，没什么。”
蓁蓁又惊又喜，脸上的红晕像晚霞，轻声道：“你说什么？”
昆涵此刻却像只大灰狼，转而表情镇定，嘴角微扬：“可是你，难道不该在文科班吗？”
王蓁蓁虽强装冷静，但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我是……我是因为……因为你们都在理科班啊。”
昆涵偷笑，走过她身边，在她耳边呢喃：“不逗你了，回教室。”
蓁蓁赧然，呆呆地站在原地，风吹过她的校服，但荡起的是她心中的浪花。
“你们来了啊，先去办公室吧。”毛敏见昆涵和王蓁蓁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什么事情？”王蓁蓁坐回位子上。
毛敏摇摇头：“不知道啊，就说让我和你，还有昆涵、林森去办公室。”
“说啥呢，快走吧。”林森起身，示意他们跟随。
等到了老师办公室，却发现旁边坐着几个陌生的面孔，看样子是校外人员。
“老师，你找我们？”王蓁蓁有些迟疑地问道。
孙老师依旧是他们的班主任，她停下手中批改的作业：“你们来了啊。”
“学校可能要参与一档纪录片的制作，所以找到你们。现在是想询问你们的意见，愿不愿意出镜。”
他们都没听明白，林森开口问：“老师，为什么需要我们出镜啊。”
“这个纪录片是有关传统高考和各种求学类型的记录。”孙老师扶了扶眼镜，抿嘴说，“当然学校方面也考虑到需要出镜的学生外形上稍微好看点。”
一旁的编导走了过来，笑着说：“同学们，幸会，叫我老赵就可以了。”
“据我了解，王蓁蓁是准备出国留学吧，毛敏要艺考，林森和昆涵的话，我不太清楚。而且你们四个人关系比较好，拍摄会自然些。”孙老师认真的说。
王蓁蓁说：“老师我们一时半会儿也答复不了，要不给我们时间考虑一下吧。”
孙老师微笑：“这是当然的，给你们一周时间考虑吧，有什么疑惑可以课间来问我。”
一言不发的昆涵终于开口：“我不参加。”
孙老师看了眼纪录片小组的人，尴尬地笑了笑，对昆涵说：“你现在不用急着给我答复，回去再想想。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换和你同班的程诺同学来代替。”
程诺？昆涵觉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想起他是那位在海边和他们四人打招呼的其他班同学。才到教室没多久，因此昆涵还没仔细看班上有谁。
等回了教室，昆涵才发现程诺就坐在蓁蓁的前面，他竟有些生气。
开学第一天，同学们往往很嗜睡，主要是作息时间和家里不一样了，而且学校里的时间分配更紧张一些。但好在最后一节是活动课，大家在开学第一天就能放轻松。
王蓁蓁肚子有些疼，没有和毛敏林森一起去打羽毛球，而是左手托腮在课桌上做作业，而昆涵也在教室里学习。
程诺刚从老师办公室问完问题回来，顺便把王蓁蓁落在那儿的习题册还给她。
“王蓁蓁，你的本子刚才落在办公室了，老师让我给你带回来。”程诺走到王蓁蓁的课桌前。
“好。”蓁蓁虚弱地回答，揉着肚子，“你放着吧。”
程诺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心地问：“你怎么了。”
“肚子有点痛。”王蓁蓁想喝水，却发现杯子里已经没水了。
程诺腼腆地说：“我知道，你们女生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身体不舒服。我给你去倒热水吧。”
还没等程诺拿起杯子，便被昆涵抢先拿走，他低沉地说：“我会去接热水的。”
程诺尴尬地笑了笑：“好，那你去给她倒吧。”
等昆涵倒完水回来，却从窗外看见程诺坐在毛敏的位子上，似乎和蓁蓁在说什么。
他飞快地走进教室，瞥了眼程诺，又关心地水杯递给蓁蓁：“喝吧，水温刚刚好。”
昆涵发现王蓁蓁桌上多了几颗刚才没有的水果糖，多半是程诺给她的，昆涵不由地捏
拳。他故意蹲到王蓁蓁旁边，轻声说：“你是不是很不舒服，不舒服的话，我带你回家。”
王蓁蓁的脸色有些苍白，这次确实疼得厉害，以往没有这样过，她小声说：“好。”
程诺想帮忙，但见他们两个关系很好，便只能淡淡地说：“那我帮你和班主任请假吧。”
“不用你帮忙去请假，我会和班主任说明的。”昆涵回头说，转而扶蓁蓁起来。
程诺感到昆涵有意针对他，于是有些不悦，只是默默坐回自己位子上，看着昆涵和王蓁蓁走出教室。
昆涵叫了出租车，等走到校门口，车已经到了。外面的空气有些闷，似乎要下雨。
大概需要十几分钟开到，王蓁蓁靠在旁边，小腹有胀痛感。一个急转弯，她重心不稳，紧贴着昆涵。昆涵的衣服上有股淡淡的香气，很是好闻，但蓁蓁因为疼痛和克制，尴尬地挪开身子。
“靠着吧，没事。”昆涵轻咳说，脸上却是红晕，他轻拉蓁蓁的衣摆，“过来。”
蓁蓁确实没有力气保持板正的姿势，她不好意思地靠在昆涵肩膀旁，眯眼休息，此刻的心像是在高速上行驶的120码车辆。
昆涵装作不经意地看蓁蓁，下意识吞咽口水。她静谧地就像睡美人，虽然身体不舒服，但嘴唇依旧粉粉的。
王蓁蓁迷迷糊糊中被昆涵叫醒，已经到家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上楼就行。”蓁蓁怕让他一起上去有些尴尬。
昆涵却摇头，坚定地说：“一起上去。”
她心怦怦跳，和他一起乘上电梯，明明只是几十秒的时间，却显得格外漫长。王蓁蓁来到家门口，打开门，转身和昆涵说：“那你先走吧，今天谢谢你了，再见。”
王韵娴听到声响，走到门口看到是蓁蓁回来，又见门口还站着昆涵，便微笑道：“昆涵同学来了啊，进来坐会儿吧。”
难道不应该先问她为什么会不上晚自习就回来吗？王蓁蓁疑惑地问：“妈妈，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现在这个时间回来。”
王韵娴看她有点弯着腰，大概猜出来她是痛经了，便伸手叫她坐在沙发：“知道。我早就跟你说过，就算天气热也少吃棒冰，现在好了吧？”
昆涵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留：“那阿姨、蓁蓁，我先走了。”
王韵娴瞥向墙上的时间，于是叫住他：“快饭点了，留下来吃饭吧。”
“昆涵只是送我回来，他还要回去上晚自习呢。”王蓁蓁红着脸，急忙阻止。虽然之前过年的时候昆涵也在自己家里吃过饭，但毕竟是其他朋友也在，所以不一样。今天这样的情况，却像是见女方家长……
昆涵却顺势也坐到沙发上，微笑地说：“阿姨，那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紧接着指向时钟，问王蓁蓁：“你看，现在我赶回学校，还有饭吃吗？”
王蓁蓁尴尬地笑笑：“哈哈，抱歉。你瞧，我这是忘这茬了。”
王韵娴给蓁蓁倒了杯热水，然后给昆涵一杯橙汁，准备去厨房：“你们先坐着看会儿电视吧，我先把食材处理了，一会儿她爸来，好快点做饭。”
“你妹妹呢，怎么不见她出来。”昆涵接起橙汁，却被酸到。
“对啊，她去哪儿了。”王蓁蓁有些奇怪，随即想了下，“哦，今天星期四，她有英语补课班，所以要晚点才能回来。”
英语补课，昆涵想起来还不知道暑假时王蓁蓁去考托福的成绩，便问：“你也没提起托福成绩，怎么样？”
王蓁蓁抿抿嘴，似乎有些不高兴：“考得很一般，才89分，看来还得继续刷题。”
昆涵安慰道：“你不是要考艺术类院校吗？现在这个托福分也够用了吧，不要对自己太苛刻。”
王蓁蓁也知道确实如此，但终究希望是分数越高越好，这样才保险一些。
王志刚也下班回来了，他见昆涵和王蓁蓁都坐在客厅，便惊讶地说：“呦，稀客，昆涵同学怎么也来了？”
昆涵站起来问好，解释道：“蓁蓁今天有些不舒服，我送她回来，阿姨说让我也留下来一起吃饭。”
“行啊，一会儿让你在尝尝我的手艺。”王志刚笑着说。
等走进厨房，他缓缓关上门，轻声问王韵娴：“你说，他们两个走那么近，会不会是在……”
王韵娴正择菜，不屑地说：“人家昆涵会看上我们蓁蓁？两个小屁孩懂什么，你别想多了。”
王志刚听了不高兴：“我们蓁蓁差在哪里？我看那个昆涵倒是，不知道什么来路，配不上我们女儿。”
全天下的父亲都是觉得自己女儿最宝贝，王韵娴倒觉得昆涵成绩优异，长相也没话说，于是她无奈地笑笑：“我要是真有这种女婿倒是好了。”
王志刚没过多久就将四菜一汤做完了，他笑着和昆涵说：“这叔叔阿姨今天也没来得及特意准备，只能这样子招待客人了。”
昆涵自然不介意这些，礼貌地说：“这些已经很丰盛了，叔叔你做的菜很好吃。”差点忘记还有王妈的功劳了，他接着补充道：“当然也得亏了阿姨打下手，我才能那么快吃到晚饭。”
王蓁蓁不知他竟如此油嘴滑舌，便低头问：“你这嘴什么时候那么能说了。”
王韵娴夹起饭菜给他：“不知道合你胃口不？多吃点。”
王志刚拿着筷子走到客厅那边，打开电视机，调到新闻台。
“爸爸，你能不能认真吃饭啊，而且这声音也太大了。你上班时候整理新闻，还没看够吗？”蓁蓁皱眉，瞪向王志刚。
昆涵定眼一看，却神色凝重。新闻里播报的正是大洪集团今早被爆食品安全问题，目前还在调查中。
虽然和父亲关系不好，但是大洪食品是昆涵父亲和母亲合伙创办的，因此他不能接受任何负面和弄虚作假的事情。
但愿是乌龙，昆涵放下筷，脸色有些难堪。他起身和三人说：“叔叔阿姨、蓁蓁，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些事情，我先回去了。真是抱歉，饭吃到一半就走。”
王蓁蓁见他表情不太好，知道他没有撒谎，便说：“你去吧。”
他迫切需要知道真实情况……至少，不能让集团偏离母亲生前所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