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解释（1/1）
虽然这几天二人一起练羽毛球，但是昆涵没有找到机会和蓁蓁解释。她刻意回避昆涵，一练完就一个人走了。今天有运动会开幕式，下午有羽毛球初赛，蓁蓁坐在教室看着窗外发呆，她其实在等待昆涵的解释和道歉……
“我听到一个传言，我现在讲给你听，你可不要生气。”毛敏面露难色，坐了下来。
“什么事情啊？”蓁蓁淡淡地说，心不在焉。
毛敏小心翼翼地贴近蓁蓁，轻声说：“大家都说你和昆涵被棒打鸳鸯，拆散了。”
蓁蓁皱眉：“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本来我们也不是鸳鸯啊。”
“大家说，你们在体育馆练习特别生疏。”
“我还等着他解释呢，他倒好都不说话！”王蓁蓁很气愤。
“可是，我听说你练习羽毛球的时候，还刻意回避他，那他怎么和你道歉呢？”
女生的行为和脑回路总是那么奇特，蓁蓁强词夺理：“那我避开他，我肯定要拿出自己的态度啊。可是他总可以和我解释吧，我又不是人消失了。”
毛敏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也不好再说什么：“行了，我们去操场吧，这会儿估计开幕式都结束了。”
王蓁蓁望着窗外风和日丽的天，也想换个场景，换个心情。
这次班级大本营依旧在操场旁，依着外圈的河流，银杏树遮盖在上方，地上也是大片大片金灿灿的。
毛敏和蓁蓁未见其他人在，估摸着也是去比赛或者干别的事情了。
“我们也去看比赛吧。”毛敏拉着蓁蓁，希望她能开心些。
蓁蓁坐到旁边的躺椅上：“你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毛敏见劝不动，只能撇撇嘴：“好吧，那我等下来找你。”
树荫下伴随着随风飘动的银杏叶，还有远处悠扬的比赛声，蓁蓁感到一阵困意，她合上手中的树，小憩一会儿。
昆涵正四处找她，望见她在大本营处便放慢脚步，悄然走到她的身边。
树叶刚好替蓁蓁遮住了阳光，更显脸庞柔和，她酣睡的样子像池中的虞美人般静谧。
昆涵蹲在一旁，看她的侧脸忘了神，却见蓁蓁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睡眠向来很浅，怎么可能不知道旁边有人。见是昆涵，她蹙眉，翻身到另一边。
“你打算这样到什么时候。”昆涵忍不住问她。
蓁蓁听到他质疑的声音，气冲冲地起身，又淡淡地说：“普通同学，也不用走太近吧，还嫌绯闻不够多吗？”
“我没告诉你，我的家庭情况，是因为我和他关系不好。”昆涵这次终于没当哑巴，而是直接说出来了。
蓁蓁这边却红着眼眶，懊恼地说：“我以为你是嫌弃我，才让林森一起瞒着实情。”
“怎么会呢，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对不起，是我让你误会了。”昆涵垂眼，一脸忏意。
蓁蓁摇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胡思乱想，还对你发脾气的。”
昆涵难以启齿：“他不是一个好父亲，我也不想利用他的光环得到特殊优待，所以才没让你们知道。”
蓁蓁想起他那个年轻后妈还有和芃芃差不多大的弟弟，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她安慰道：“可能每个人都有不如意的事情，但我们过好每一天就行了。”
昆涵打开旁边的手提袋，里面是奥利奥饼干、奥利奥蛋糕还有奥利奥味的奶茶，他小心翼翼地说：“我买了些你喜欢吃的甜品。”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蓁蓁的反应。
蓁蓁已经因为他的解释而消气，欣然接受，笑着说：“那我们一起吃吧。”
蓁蓁忽地想起那块手表，便问道：“昆涵，我上次生日，你送我的那块表是不是蛮贵的。”
昆涵挠挠头，装糊涂：“在文具店买的，不贵。”
“你还想骗我，我都查过了。”
昆涵尴尬地笑了笑：“好吧，你都知道了。但你别在意，这对我来说没什么。”
蓁蓁抿嘴，她不想欠别人那么贵的东西，更何况上次昆涵生日她只送了一个两百多块的手串。
“我好像没有那么多钱给你送贵重的礼物，只能在你有事情的时候帮助你了。”
昆涵把吸管插在奥利奥奶茶上，递给蓁蓁，微笑着说：“没事啊，有你在，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转而改口，耳根略红：“我是说，有你们这些朋友，我真的很开心。”
奶茶是甜的，心情也是甜的，蓁蓁与昆涵对视，望着他清澈的眸子，风吹过周身搅乱思绪。
“我也……”蓁蓁没说完，回头发现班上的同学走了过来，她慌张推昆涵，轻声说：“他们来了。”
昆涵不明就里：“怎么了？”
王蓁蓁心急地继续把他推一边去，昆涵差点跌倒，她解释：“我们不是还在冷战吗？怎么能让他们发现我们和好了。”
昆涵无可奈何地走到一边，装作看书。
“蓁蓁，他怎么也在这儿？”毛敏走过来，凑在她耳边小声问。
“不知道，别管他。”蓁蓁心虚地转溜眼珠子，喝了一口奶茶。
毛敏见手提袋里还有蛋糕和饼干，开心地问：“蓁蓁，你上哪儿买的啊？”
昆涵用余光看着她们，王蓁蓁尴尬地和毛敏说：“我点外卖送来的，你吃吧。”
昆涵手机接到一条消息，神色凝重，他起身冲出操场。
“昆涵，你去干嘛？”蓁蓁大声地喊，但昆涵已经走远了，没能听到。
毛敏一脸疑惑地问：“你们这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才装了一秒就在众人面前破功了，王蓁蓁似笑非笑道：“呃，算是和好了吧。”
毛敏挑眉，朝蓁蓁的咯吱窝挠痒痒：“那你还装冷战，你这小妖精！”
蓁蓁被挠地大笑，想跪地求饶：“姑奶奶，你停停，我还要问他是去干嘛了。”
刚才昆涵确实看起来神色紧张，毛敏停手，捏捏蓁蓁的脸，笑着说：“行吧，就放过你了。”
……
运动会总共办三天，昆涵除了第一天到场外，其他两天都不见踪影。蓁蓁给他发消息，昆涵也没回。她问林森，也说昆涵没回消息。蓁蓁本以为运动会结束他总会回来，但是等了一个星期还是不见昆涵踪影，她去问班主任，也只是告知蓁蓁他请假了。孙老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请假……
“要不，你去他家看看吧？这到底怎么回事？”毛敏也有些担忧昆涵。
林森这次也很严肃地说：“感觉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不然他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走了，还不回消息，不符合这小子的行为啊！”
蓁蓁脸色凝重：“行，我明天星期六去看看，希望他没事。”
天气越来越冷，蓁蓁来到昆涵家门口，按了门铃却没有反应，她试着输入密码，但没成功。
她只好打开书包里的课本，垫在地上，然后做作业等着，但迷迷糊糊地开始打瞌睡。越睡越冷，她睁开眼睛，听到电梯运作的声音，会不会是昆涵回来了。
电梯停在这层，昆涵从中走出来，看着很疲惫，手中拿着一大袋的药。
“怎么回事，你生病了吗？”蓁蓁见他出现松了口气，站起来，关心地问道。
“蓁蓁，我今天好累，你先回去吧。”昆涵开门，嗓音有些虚弱。
蓁蓁跟了进去，虽然有些生气，但不敢说话。她怪昆涵每次遇到事情都不愿意和朋友诉说，而是自己藏着掖着，这样反而心情更不好了。
“你先喝点温水，这两天降温了。”蓁蓁把水递给他，看着昆涵惨白的脸，有些心疼。
昆涵接过水喝，但一言不发，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像是被勾走了魂魄。
王蓁蓁打开那一大袋的药，里面还包含医院的挂号单等，写的是昆静秋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阿婆怎么了，怎么会生病啊。”蓁蓁有些茫然，不知道昆阿婆的病严不严重。
“没什么，你回去吧，让我静静。”昆涵轻声说。
如果阿婆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昆涵一定不会那么失魂落魄，蓁蓁哽咽：“告诉我好吗，这是怎么回事，昆涵。是不是阿婆得了很严重的病。”
这个世界上，昆涵真正的亲人只剩下昆静秋了，他真的好怕阿婆会早走，“阿婆得了胃癌，大前天做了手术。”说出来的那一刻，昆涵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不知觉地从脸颊流下来，滴在水杯中。
怎么会得癌？蓁蓁不敢相信，她搂着昆涵安慰道：“阿婆一定会没事的，她这是早期发现吗？”
因为失去过母亲，他不想再失去阿婆，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可能，都会令他担忧。
“手术很成功，但终究是癌，以后有复发的可能，我真的好怕失去阿婆。”
蓁蓁揉着他的头发，触碰到他的额头，却有些发烫：“你发烧了吧，你家温度计在哪儿，我给你测测。”
昆涵拉住蓁蓁手腕：“不用，不是发烧，就是外面有些冷，我穿得少，才晕乎乎地像发烧了。”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做点姜汤。”王蓁蓁柔声说。
昆涵点点头，喝完姜汤睡下了，等再醒来外面的天已经暗了。蓁蓁则睡在一旁的沙发上，快要掉下去，昆涵走过去把她往里推却把她惊醒了。
“几点了？”蓁蓁揉眼睛。
“六点了，你回家吧，我要去医院了。”昆涵轻声说，把抽屉里的饼干拿给蓁蓁，怕她饿着。
蓁蓁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吧。”
“太晚了，你还没吃饭。”昆涵说。
“没事啊，我们就去便利店吃点饭团填肚子就行了。”
昆涵知道蓁蓁向来固执，劝不动她，只能答应让她一同前去。
……
昆静秋被李仁先安排在VIP病房，虽然她不想欠这前女婿的人情，但昆涵也怕阿婆休息不好便让她应下来。
她听见开门声，一看是昆涵，后面还跟着蓁蓁。
“蓁蓁小同志，你也来了啊。”昆静秋说话很轻，还没怎么康复。
“阿婆，我今天来得及，还没给你带东西，下次来再补齐。”蓁蓁微笑，不知道坐哪儿好。
昆静秋指着床边的凳子：“你过来坐吧，陪我说会儿话。”
“好。”王蓁蓁乖巧地坐过去，看着昆静秋羸弱的身体有些心疼。
“小涵，你去买牙膏吧，这边的不好用。”昆静秋把昆涵支开，想和蓁蓁说些话。
昆涵下楼前还不忘嘱咐蓁蓁：“那你和阿婆聊着，我去去就来。”
见昆涵关上门，昆静秋才开口道：“我生什么病，你已经知道了吧？”
蓁蓁蹙眉，点点头。
“这次我生病，小涵很紧张，跑前跑后的。可是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也想陪他久一点，但不行了。”
“阿婆，你不能有这样的消极的想法，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蓁蓁激动地说。
昆静秋触碰自己已经白了的头发，哽咽说：“这个孩子，已经没了妈妈。如果我再走了，真怕他接受不了。”
蓁蓁震惊地问：“昆涵的妈妈已经过世了吗？”
“昆涵小的时候，他妈妈就过世了。”
“怪不得他和我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原来是这个意思。”蓁蓁垂着眼，很惋惜。
昆静秋接着说：“不知道小涵还和你说过哪些，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能帮帮他，至少让他开心些。”
在知道昆涵的母亲已经去世后，蓁蓁明白了昆阿婆对昆涵的重要，如果昆静秋也走了，那会是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阿婆，你看这次手术也很成功，您不会不在的。”蓁蓁说。
昆静秋叹了口气，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但不再多重复：“也许，你以后也会成为他的新家人吧。”
成为新的家人？这个意思是……蓁蓁疑惑：“啊？”
“没什么，我随便说的。”昆静秋笑着摇摇头。
此时昆涵也买好牙膏回来了，看着阿婆脸上挂起的笑容，他也欣慰地笑了笑。
“阿婆，是不是有人多陪陪你更好。”昆涵问。
“是啊，这样我就不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