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别傻。(1/1)
她训的理直气壮,严穆唇角微动,像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夏听婵把药打开,握住他几根指尖,她弯下笔直的腰,将瓶身倾斜,慢慢用药水重新冲洗他的伤口。
女孩子头发很长,几缕发丝从严穆手腕扫过,挠得他心脏都开始发痒。
“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去打针,”夏听婵不满,“那至少要消个毒吧,用水冲有什么用呀。”
瓶子里药水用光了,她垂下脑袋,泛着自然红的唇贴近了些,冲着伤口吹了吹。
严穆瞳孔微漾,被她握住的指尖下意识往回抽。
“......”夏听婵掌心一空,瞧住他的眼睛,“疼吗?”
严穆咽咽喉咙:“不疼。”
“不疼你躲什么,”夏听婵无语,“我还以为上药都不疼,结果被我吹疼了,我吹的是腊月的寒风吗?”
“......”
两人四目对视。
女孩子气鼓鼓的,严穆唇角抬了下,鼻息溢出浅淡的笑。
虽然这个笑很不明显,却将他整张严肃的脸给柔和了。
午后阳光不错,空气也暖融融的。
“严穆,”夏听婵弯弯唇,拖着调跟他撒娇,“今天圣诞节,你陪我去玩,好不好?”
“......”严穆眼睫沉下,弯腰收拾残局,“作业写完了?”
夏听婵顿了顿,有两分心虚:“我晚上回来再做。”
严穆不置可否。
也瞧不出来他的意思。
夏听婵歪脑袋观察他的表情,须臾后,冷不防叹气:“知道啦,你一定又想说,光天化日的,被别人看见我们俩一起玩...”
“夏听婵,”严穆把药袋松松的打了个结,淡然地打断她的话,“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话来得突然,夏听婵茫然,“什么?”
严穆靠回椅背,食指把玩着塑料袋,不轻不重补了几个字:“任何时候。”
夏听婵莫名,她半蹲下去,面对他的膝弯,仰着小脑袋:“比如?”
“......”严穆低下眼,直视进她漂亮的眼底,“今天这种情况。”
夏听婵眼睫簌簌,倏地明白过来,他是在说今天她提了一堆重物回家的事。
“严穆,”她敛了好笑的表情,一本正经道,“你得庆幸刚才院子里有人,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累不惨你。”
严穆唇角上提。
夏听婵伸出手,拍拍他的膝盖:“严穆哥哥,既然不能出去玩,那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她将挎包拉开,低头在里面寻了寻,掏出一颗巴掌大的糖。
糖用透明塑封纸包住,层层叠叠的有三层,从下往上,由大变小。
一个蛋糕的形状。
严穆肃沉的神色罕见怔住。
“我找了好久呢,”夏听婵笑眯眯道,“严之平说今天是你生日,他又说你从不过生日。”
严穆确实从不过生日。
他的出生,并未给这个家庭带来任何欢喜。
“我也不过圣诞节的,”夏听婵天真而诚实,“这是外国人的节日...但这天是严穆的生日,它就有了意义。”
严穆凝住她瞳色变浅的眼睛,耳畔女孩子柔软温和的话仿佛有巨大的魔力,不停地调动起他早已麻木的神经。
他压下情绪,表面波澜不惊,手掌揉了把她的长发。
不动声色道:“夏听婵,你别傻。”
他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他也并没有为她做过什么。
说真的,他担不起她的信任和偏心。
夏听婵眼睛半弯,像一轮漂亮的小月牙儿。
她也没办法的呀。
她一见他就不自觉的想依赖,想对他好,他身上仿佛自带磁力,只要往那儿一站,她就似寻到了相同的磁场,巴巴的就黏糊上去。
严穆的视线定在她脸上,停顿几秒,他沉声问:“有什么想要的?我能力范围内。”
“有,”夏听婵一点都没客气,小手攥住他衬衫衣角,“等那些折扇做完,你要帮我送到学校。”
严穆点头:“好。”
夏听婵瞧住他:“你这两天都不许凶我。”
“......”严穆眉心跳了跳,“别胡闹。”
夏听婵瘪瘪下唇,嘟囔:“我想吃苹果,但我不想削皮,你帮我削。”
严穆唇角淡抿:“好。”
“严穆哥哥,”感觉他格外好说话,夏听婵得寸进尺,“你喊我‘婵婵’。”
“......”
见他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夏听婵刁蛮的哼了声:“这不行那不要,你比我们家那滤网还严格。”
严穆两指按压眉骨,头痛至极,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夏听婵没在这里多待,缠着他帮自己削了一个苹果,慢吞吞的吃完后,又估摸着等会该有人来卖废品了,她不好多留,便起身回家。
临走前,她蹬蹬蹬跑到严穆身边,勾着手指头示意他弯腰。
男人动作顿了顿,明显的迟疑,最终还是配合她的身高,将背脊弯下。
女孩子脚尖稍踮,附到他耳边,新鲜水果香挟带自然的花香,温温软软在他脸颊拂过。
她顽皮的一句“生日快乐”落进他耳畔。
神神秘秘的仿佛这是件多么天大的事。
直到她身影从院中消失,严穆的眼睛都还黏在大门口,他握紧了那块蛋糕形状的糖,耳骨漫出一点不明显的薄红。
-
往外婆家走的途中,路过第一道巷子入口时,几个溜食的女人聚一起晒太阳聊天。
夏听婵耳尖,隔老远便听见她们聊的主角是严穆。
她下意识停住,身影往不显眼处缩了缩。
其中一个女人突然爆发出极响亮的笑,边笑边说:“金花,人家可比你小了十五六岁。”
“这有什么,金花只是比他年长,但这风韵和姿色又不差。”
“是啊是啊,我前几天路过时,忍不住多打量他,那身上的肌肉...啧啧啧,还有那精瘦挺翘的屁/股,真想摸一把...”
又是一阵爆笑声。
夏听婵听的面红耳赤,又控制不住的恼火。
几个女人聊起天来百无禁忌,什么都往外说。
“你只想摸一把,我啊...想死在他身下。”
“那不行那不行,咱都是有老公的人,金花男人死了好多年了,得留给她。”
“是啊金花,你去试试,严穆也不小了,该说亲的年纪了,就是床上玩玩,你也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