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心尖被掐住。(1/1)
巷子里阒静无声,不知是谁家才刚吃晚饭,鞭炮声噼里啪啦,大白吓的缩成一团,喉咙里呜呜闷着咕噜声。
夏听婵揉揉大白脑袋,等它平静了,才抽了下鼻子,哭过的嗓子略轻哑:“你报不报?不报我走了。”
“......”严穆心头无力感浓厚,他束手无策,完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还有,”夏听婵的眼睛水涔涔的,“你刚才捏疼我了,这次我就很大方的原谅你了...不能有下次。”
严穆:“......”
摞完那句嗔怪,夏听婵握住大白的爪子,举起来挥了挥:“跟爸爸再见。”
“......”严穆脸色发黑,憋闷半晌,牙关里挤了句,“别乱喊。”
夏听婵鼓起腮,迈着小碎步往外走,也不再搭理他。
出来就被他训了一顿。
早知道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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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穆自己在巷子里站了许久,他眸色暗沉,笔直修长的身影风化成一根柱子。
他胸口团着郁气,闷到窒息。
沉沉压力之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脱控。
那是未知的恐惧。
他已经有许多年不曾出现过这种难以掌控的感觉。
孑然一身时他可以孤勇向前,不畏惧任何磨难。
可现在...
又过了不知多久,严穆往巷子外面走,经过李玉芬的房前时,他余光瞥了眼窗户上的灯光。
短暂的停顿,他脚步不停,穿过两条巷子,往回收站走。
然而刚到四岔路口,便瞧见那里围了几个人。
都是村子里的邻居。
他们兴致勃勃谈到:“那夏家丫头别不是看人严穆长得好,想玩玩吧?”
“可能吧,否则严家那背景,夏家能同意?”
“就是,要真跟他好了,以后孩子可当不了官。”
“哎,说到孩子,你说他们俩过年住一起,别不是...嘿嘿嘿...”
几个人哈哈大笑,笑声轻浮又下流。
其中一人满口黄腔:“那小丫头的身子板,不知道够严穆折腾几次...”
话没说完,一阵冷厉的风掠过,他肩头一紧,衣服被人从身后拽住。
一阵踉跄,他勉强站稳:“谁tm拽我...”
“你爷爷,”来人低音炮性感,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咬着狠戾与杀意,“说什么呢,我也听听。”
不知是谁手里的手电筒照了过去,清楚地扫到他发红嗜血的眼睛。
几个人下意识后退。
不由得都想起他曾经满脸鲜血,却毫不退缩的狼崽样。
他是真的下得去狠手的。
严穆冷峻的眼风一一扫过在场众人:“别让我从你们嘴里听见她的名字。”
语毕。
他松了手,那人跌跌撞撞,连忙退后几步,慌乱的模样像是要离开死神。
众人没敢作声,偷偷拿眼觑他。
严穆拍拍手,眼尾轻抬,睥睨又不屑的姿态。
临走前,他云淡风轻说了半句:“一个小丫头片子......”
这话意味深长,又因没说完,留给旁人无限遐思。
等他走远,几个人互相看看,连忙凑近了些,压着声议论:“什么意思,是他勾引的人家小姑娘?”
“有点像诶,十几岁的小女孩好哄嘛,他皮相长得又好。”
“嘘,别说了,小心再被听见。”
“是啊是啊,之前姓伍的说了他很难听的话,正好被他撞见,他眼神都没甩一个,这次居然动手了。”
“我也许多年没见过他揍人了,真有点怕。”
几个人胆战心惊说了几句便四下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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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夏听婵洗澡洗到一半忽然没了热水,她裹着浴巾,冻的哆哆嗦嗦回了卧室。
她头发刚打上洗发水,都没来得及冲掉。
实在受不了头发上有泡沫,最后夏听婵一狠心用凉水把头发给冲洗了。
她找出吹风,开到最热风,把头发吹干后才舒服些。
然而第二天,夏听婵就开始头重脚轻。
估摸着李玉芬该起床了,夏听婵拨了电话给她,先是跟她撒了几句娇,才道:“没热水了。”
李玉芬又气又笑:“寒冬腊月的,你就用冷水洗?”
小丫头的声音都发闷了,明显是鼻子开始堵塞,感冒严重了。
她交待:“你大舅舅家里临时来了亲戚,今天回不去,自己拿着卡去充点钱,估计没气了。”
家里用的是天然气。
夏听婵哦了声。
挂了电话后,她对着手机搜索四方镇燃气公司的地址。
因是过年期间,燃气公司只排了上午的值班时间。
查清楚后,夏听婵把围巾松松裹了半圈,装上卡和手机出了门。
与此同时,回收站。
何明脸色难看地进了门,大声嚷着:“哥,我刚听见那群孙子说你勾引小知了?”
“......”严穆表情未变,“你可以再说大声点。”
“怎么回事啊,”何明不解,“这话传的可太难听了,小心阿婆到时候来找你算账。”
严穆整理东西的手顿了顿。
不过一秒,他跟没事人似的,继续着工作。
何明没心思动弹,盯着他弯下的腰脊看。
只听见他云淡风轻地说:“能直接来找我就好。”
千万别骂她。
何明一屁股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前几天你不在,那林霜妈妈每天一大早就过来砸门,今天倒是安静了。”
不知道是相信了夏听婵的话,还是害怕那句找律师起诉她。
总之,林霜妈妈今天没来闹过。
说到这,何明眼神复杂:“哥,小知了是为了护你。”
“我知道。”严穆动作未停,淡着调。
这天阳光不大好,天空阴沉沉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何明抬头时,就瞧见严之平火急火燎地进来。
严之平性子急:“哥,你骂那小笨蛋了?”
“......”听出古怪,严穆皱眉,他直起身子,冷声问,“怎么说?”
“镇子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我妈让我来你这边问问怎么回事,”严之平噼里啪啦地说,“结果走到前边就碰见那小笨蛋了,她眼睛都肿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有人骂她,我问她干嘛去,她说带大白离家出走...”
严穆漆黑的眸子寒意森森,待听见“离家出走”四个字时,整张脸都被冻住。
他没顾得上避嫌,掏出手机拨出那个号码。
等接通后,听见女孩子裹挟厚重鼻音的“喂”,严穆心尖被掐住似的,骤然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