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扩大再生产(一)(1/1)
刘云龙起床时,父亲已背着锭子、锭杆上的棉纱进城了。
兄妹三个开始吃早饭。刘云龙看到没多少酱菜了,就去麸池里挑了几根萝卜。
苏州人使用的麸池是在三伏季节制作的。制作时,用大麦、黄豆洗净,按3:1的比例混合,蒸熟,待冷却后,放在竹匾里,把料铺开,面上铺上一层干净的布,日晒夜露,让它自然发酵。日晒时,每天要在料上撒点冷开水,防止晒干,期间不能淋到雨。半个月后,发酵完成,就可以把发酵过的料移到大口麸池盆里,再往盆里放入盐水,就可做酱菜了。比如把萝卜、黄瓜、刀豆放入麸池盆里,3-4天后,麸池里的萝卜、黄瓜、刀豆就可以作为吃粥菜食用了。
与做酱油不同的是,麸池发酵时,不能放盐水。做酱油时,需要放盐水发酵。后世因经济发展,苏州农村已不怎么使用麸池了,麸池发酵技术基本失传,但很多古镇还是有酱油厂供大家参观的,如木渎古镇、同里古镇、周庄古镇等。
吃过早饭,兄弟俩又进城了。弟弟去照顾肥皂坊,刘云龙去枣市街继续备料,回家时,刘云龙给弟弟、妹妹买了几块枣泥糕、枣子糖。
刘云龙回到家不久,父亲也已回家了。这次,父亲从城里背回了40锭线,眉飞色舞地与母亲说着线坊里的事。
父亲说,他到了平江大街的线坊后,掌柜看了我们的线,说我们的线拉得很细、捻度也均匀,很爽快的把钱给我了。我问掌柜能不能直接赊点粗线给我,掌柜一开始只同意给我10锭粗线,说是三天拉细1锭,10锭已够一个月的了。我说还是给我40锭吧,掌柜就给了我40锭,还对我说,时间来不及的话,可以到了年底把线给他。
母亲问道:“钱没少拿吧?”
父亲说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说着从包裹里拿出铜钱,说道:“16斤棉花,给了我1440文,没错吧?”
母亲一边点钱,一边说道:“40锭,3天都不够,还一个月呢?”
父亲说道:“我也想多一点呀,可多了背不动呀。”
线锭是铁制的,光40个铁锭就有不少重量。
母亲说道:“下次,你用车去拉一车来。”
父亲说道:“嗯,下次就用车去拉。”然后他对刘云龙说道:“坊里的掌柜说我们的线筒不错,问我们能不能替他们制作一些纸筒?”
“他有没有说纸筒多少钱1个?”
“他说200个纸筒给我们4文钱,纸张由他们供应。”
“200个纸筒才4文钱?不干,让他们去找别的人做。不过,以后我们的纸筒要和线坊算钱的。”
他妈妈听后,对父亲说道:“看来你还是不精明。既然纸筒可以算钱,那我们的纸筒怎么没算钱?”
父亲听后,一拍大腿,忙说道:“我咋这么笨呢?纸筒是我们用纸张自己制作的,应该给我们算钱。下次,我去和掌柜再理论理论。”
刘云龙说道:“不算钱的话,让他们负责送货。”
妈妈听后,说道:“还是阿龙精明。”
下午,刘云龙又开工了,干了一会儿就干脆脱了衣服,穿着短裤干。
刘云龙的妈妈给他缝制了几条短裤,这样不用一脱裤子就光屁股了。他一会儿磨刀,一会儿刨木料,一会儿开锯,一会儿劈木料。
磨刀石一般有青砖、青石、砚石、砥石、油石。
青砖就是平时造房子用的青砖,苏州有好几个地方有砖窑,最有名的是苏州陆慕的砖窑。陆慕有几个砖窑是大明朝廷的御窑,烧制的青砖全国有名,这种砖材质细腻,敲击砖时可发出清脆的金属声。青砖可以用来磨刀,是最便宜的磨刀石,绝大部分木匠使用的磨刀石就是青砖,青砖是木匠的吃饭家伙,因此木匠从心理上就不愿砸了青砖做磨具。
苏州陆慕的砖窑烧制的青砖全国有名,即使在后世,修复故宫、长城用青砖还得使用苏州陆慕“御窑”烧制的青砖。
磨刀用的“青石”并不是烧制石灰的青石,也不是后世装饰用的大理石。磨刀的青石要求纹理少、不能太硬,还要耐磨,如川蜀产的水滴青、湖广产的湖南青。
砚石就是做砚台的石头,其质地细密,硬度适中,如广东产的端石、安徽产的歙石、甘肃产的洮石、山东产的红丝石,都能用来磨刀。
广义上的磨刀砥石,青砖、青石、砚石都属于砥石,狭义上的磨刀砥石是指天然砥石,国内很少,如贵州从江产的砥石。最好的砥石产于日本,如中山黄板、菖蒲黄板、大突乌鸦、大内巢板等。日本武士刀之所以出名,与他们产砥石有关,形成了日本独特的刀剑文化。
油石是指天然的刚玉石、石英石,其组织均匀致密,硬度高,磨损小,研磨抛光性能好。
砚石、砥石、油石都很贵,一块宽8厘米、厚5厘米、长25厘米的砚石、砥石、油石,价格分别为3两、5两、8两银子。磨刀石平时浸泡在水中养着,用时就在砖面、石面上磨刀。
通常青砖、青石、砚石用来磨刀的话,只能磨铁质和普通碳钢的刀具、农具,如要磨合金钢刀具的话,必须用油石。后世的人工油石有碳化硅、碳化硼、合成金刚石等。
使用木锯时,为了保证锯路,需用特制的开齿器把锯子的齿按左右一隔一分开,这叫开锯。开锯时,锯齿分的不能太大,否则木料对锯子的阻力很大,拉不动锯子,锯齿不分开的话,木料易卡住木锯,同样拉不动锯子。
劈斧子需要稳、准,力道足。抡斧子时,如不稳、不准,很容易劈到自己的另一只手。所以学徒工不能直接学劈斧子的,一般要等学徒工看多了,有点手劲了,师傅才开始让徒弟劈一些比较粗的料,等练出眼力、手劲后,再过渡到劈细小的木料。
刘云龙在劈木料时,他妹妹突然从做刺绣的厢房里走了出来,问刘云龙:“大哥,有没有女人做木匠的?”
刘云龙说道:“没听说过。”
妹妹问道:“为啥没有女人做木匠?”
刘云龙说道:“木工是体力活,女人干不了。”
妹妹问道:“你不是说国外有男人纺纱的吗?”
刘云龙说道:“有,国外还真有男人纺纱的。”
妹妹就说道:“既然男人可以纺纱,那我以后也可以做木匠。”
刘云龙就安慰她,说道:“好,等你长大了,我就教你做木匠。”
兄妹两个说说笑笑,半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刘云龙这次买了做五台机器的木料,因此要断的料比第一台多了5倍。
傍晚时分,伯母、婶母过来串门。她们因为听到隔壁连续几天叮叮当当了,想过来问问究竟在做什么家具。等来到刘云龙家里,看到刘云龙的妈妈正在拉线,但这台机器从来没见过。
二个人都问道:“哎呀,二房里呀,你这是哪来的机器呀?”
苏州人妯娌之间的称呼与外地人不一样。大兄的妻子称弟弟的妻子为二房、三房,弟弟的妻子称大兄的妻子为大房或大嫂。
刘云龙的妈妈一边拉线,一边说道:“是阿龙做的。”
伯母说道:“原来这几天阿龙在做这种机器?”
婶母也说道:“这台机器真好,与我们的纺线机比起来,拉线快,而且拉得细。”
伯母继续问道:“二房里呀,这台机器一天能拉多少线?”
刘云龙的妈妈说道:“还刚刚在试试呢,阿龙说可以拉16斤线。”
“16斤?”婶母听后,以为听错了,又重复问道:“是16斤吗?”
刘云龙的妈妈说道:“是的。”
伯母马上说道:“那太快了吧”,转过头对刘云龙说道:“阿龙呀,替姆嫚也做一台吧”。
苏州人称伯母为姆嫚,称婶母为婶婶。
刘云龙说道:“姆嫚,等我有空后再给你做一台。”
婶婶听后,忙说道:“阿龙,我也要一台。”
刘云龙说道:“好的。”
伯母、婶母和母亲聊了一会儿,都回家去准备做晚饭了。
吃晚饭时,爷爷、伯父、叔叔都过来了。伯父叫刘万福、叔父叫刘万寿。
刘云龙忙给几个长辈泡茶。
他们一边和刘万禄一家说着话,一边围着机器转了几圈,还在车架上摸了摸,看来机器很结实。等刘万禄一家吃好饭,还没收拾好碗筷,他们就坐了下来。
爷爷坐好后,问刘云龙:“阿龙,这台机器真是你做的?”
父亲立即接过来,说道:“是他做的,你看,那边还堆着好多木料呢。”
爷爷又问道:“这台机器,一天能拉16斤线?”
父亲说道:“现在还只能拉10斤线,等熟练后可以拉16斤。”
爷爷问刘云龙:“小龙,做一台机器要多少钱?”
刘云龙早核算过了,做一台纺线机成本在15两左右,主要成本是青铜轴承,木构件倒是用不了几个钱。
刘云龙在爷爷面前可不敢撒谎,说道:“材料钱是不多,关键是技术”,他指着机器中的轴承说道:“关键技术就是这个轴承。”
伯父问道:“轴承是关键技术?”
刘云龙说道:“是呀,你以前见过这种轴承吗?”见伯父摇摇头,继续说道:“我那个外国老师教的,他说我每做一台机器要付给他5两银子。”
叔叔问道:“什么?这么贵?”
刘云龙说道:“没办法,做轴承很麻烦,所以贵。”
爷爷说道:“今天我过来,是想让阿龙给他伯伯、叔叔也做一台。”
刘云龙说道:“我下午就答应了呀,等我有空就给他们做。”
爷爷端详了机器半天,对他几个儿子说道:“阿龙刚刚学满师,不容易。这个关键技术,既然外国老师要收费,你们总不能让阿龙贴钱吧。”
伯父、叔叔听后,连忙说道:“这个我们都懂的。”
大家又聊了一下最近的稻田、棉花田的事,就各自回家了。
几天后,等他父亲从城里回来时,新做的五台机器又做好了。由于有了第1台的装配经验,后面5台的速度快多了。
刘云龙的父亲这次真拉了一车线锭,不过由于吴门桥不能过车辆,线坊的人用车把线锭送到盘门吴门桥后,让他雇人挑回家。幸亏盘门码头上有很多挑夫,不然他一个人可挑不动。他回家时,特意从城内买了2斤肉回来。
吃饭时,刘云龙看着碗里的红烧肉,嘴就馋得口水直流。在后世,他是一天不吃肉浑身就没力,可来到这个时代后,曾有好长一段时间吃不到肉。自肥皂赚钱后,家里已开始天天有肉吃了。一家人边吃饭,边听父亲讲他在线坊的事。
父亲说,他把纺好线的线筒交给掌柜时,掌柜惊讶地问我,你们村里是不是都做拉线的?怎么40锭线,几天就拉好了。我就说是呀,我们村里人人都做拉线活。掌柜说以前你们水车浜只有3家拉细线,怎么一下子拉细线的人多起来了呢。我问掌柜,这次能不能多拿点粗线?掌柜说,既然你们村做拉线活的人多了,而且质量不错,这次你就带个200锭回去吧。于是,我就拿了200锭回来。
妈妈问道:“纸筒的钱呢,没和掌柜说嘛?”
父亲一听,忙说道:“我只管高兴地拿线呢,又忘了和掌柜算纸筒的钱了。”
妹妹在旁边不开心地说道:“这几天我可是白干了。”
父亲说道:“小梅,你放心,下次我一定把纸筒的钱和老板结清。”
妈妈说道:“就知道你是个猪脑子。下次去的时候,把纸筒的事写在纸上,省得你老是忘记。”
妹妹马上说:“妈,我来写。”
妈妈问道:“小梅,你的刺绣活赶完了吗?”
妹妹说道:“这几天我不是给你们做纸筒吗,哪有时间赶刺绣活?”
妈妈说道:“赶完刺绣活后,就别再做刺绣了,和妈妈一起拉线”,做刺绣赚的钱比用机器拉线赚的钱少多了。
妹妹说道:“妈妈,哥哥做了六台机器,我和你拉线的话,谁来用其它的四台呢?”
刘云龙说道:“招聘人呀,开线坊了。”
妈妈说道:“开线坊?那要请几个人?。”
刘云龙说道:“机器多了,当然要开作坊才能赚更多的钱。”
父亲说道:“你把机器放哪里开作坊?”
刘云龙说道:“先把机器放家里。我早看好了,你们看,家里除了留下吃饭、睡觉的地方,正好可以放下6台机器。”
父亲说道:“那你去哪里给伯父、叔叔家做机器?”
刘云龙说道:“就去伯父、叔叔家里做好了。”
他父亲、母亲听后,认为说的有点道理。妈妈问道:“那请人来做的话,一天给人家多少工钿?”
刘云龙说道:“和肥皂坊不一样,肥皂坊的工人是1天30文,拉线是技术活,可以给人家一天35文。不过,午饭得他们自己带”。
工人在城里做工的话,除拿30文工钱外,掌柜还供应一顿午饭。
父亲听后,算了算,一台机器一天可拉16斤棉线,付给工人35文后,可以赚1085文,忙说道:“就35文工价,不能再多了。”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要工人自带午饭,那招聘的人最好是本地人。
次日,他妈妈开始向外放风,说要请人来家里做工,来的人最好是附近村的人,不能太远,太远的话,家里没法提供住的地方。
放风后一个时辰不到,村里一个妇女来到刘云龙家里,说来应聘。她本名叫高和美,是村北高木桥人,嫁到了本村,随了夫姓,改名为刘和美。论辈分是刘云龙的堂嫂,她家境一般,丈夫身体又不怎么好,犯了严重的“大肚子病”,平时在家里也就做做刺绣,纺纺线,每天赚个十几文来补贴家用。
妈妈见是自家人,就做了一番示范,让堂嫂操作了一边。堂嫂本就经常纺线,很快就上手了,于是就被妈妈录取了。
堂嫂是自己村里人,午饭也不用带,直接回家吃饭就是了。她可以每天一早就给家人做好早饭,再过来拉线,中午早点回去,匆匆做午饭后,吃了就过来。
刘云龙对她说,嫂子是自家人,不用这么早过来。你每天只要完成16斤线就行。
接着又来了邻村居家园的一个妇女来应聘。
居家园在水车浜南面,新郭镇北面,距水车浜也只有二里路。
妈妈初步考察后,也被录取了。
到了下午,涌来了一大帮要来打工的女工。这些人平时都是在苏州城各桥头等线坊掌柜招聘的,一听到有人要招聘固定工,都跑到刘云龙家,盼着能被刘家留用。
妈妈只想再招聘2个工人,说妹妹也可以拉细线。刘云龙坚持再招聘3个,说今后妹妹要读书,不能忙于拉细线。于是,妈妈就又招聘了3个女工。
晚上,爷爷、伯父、叔父一起来到刘云龙家喝酒、吃饭,一起来的还有刘云龙的堂哥刘云风,是伯父家的大儿子。
刘云风比刘云龙大3岁,已成婚。伯父家的二儿子叫刘云雨,年岁与刘云龙同庚。
叔父家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年龄都比刘云龙小。
他们今天过来就是商谈做机器的事。几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说着事。
吃饭期间,在爷爷的见证下,刘云龙和伯父、叔父谈妥了几件事:
1、由刘云龙给伯父、叔父家每家各做6台机器,每台机器20银子,机器费在春节前付清;
2、如伯父、叔父家在有了6台机器后,还要刘云龙额外地给他们制作机器的话,新制作的机器费用为每台30两。
3、机器损坏需要维修的话,材料费、人工费另计。
伯父、叔父很快的就答应了。成本价每台15两,每做一台机器侄儿要给外国师傅5两银子,几乎没赚他们的钱,而且机器费用可在年底付清。每台机器一年可赚200两银子,机器费用是20两/台,还有180两银子可赚。今后6台机器就是1千多两银子,那要种多少地?恐怕村里的地主刘大贵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如有了6台机器,再贪心一点增添机器的话,每台机器30两,也能承受。
最后,刘云龙说道,尽管你们是我的伯父、叔父,但我们还是要订立契约的,这样,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不给你们做机器,我也不怕你们不给钱。在刘云龙的坚持下,由爷爷作证,伯父、叔父和刘云龙签订了契约。
谈完事情后,爷爷、伯父、叔父也高高兴兴地回家睡觉了。
父亲在没事时,还真的也上车纺线了。
刘云龙妈妈烧饭做菜时,他见机器空闲着,心疼,心想反正没事,还不如自己也纺纺线,赚点钱呢。
于是,妹妹在家里开始嚷嚷了,男的可以纺线,为啥女的不能做木工,惹得家里人和纺工女都哈哈大笑。
200锭线很快拉完了。这天早上,刘云龙和父亲挑着拉好的线和200个锭子去了城里。锭子是线坊的,必须要还的。
到了平江大街陈家线坊,掌柜看见父亲拿着200个纸筒又来了,惊讶地问道:“你们也太快了吧,才几天功夫,200锭就拉好了?”
父亲说道:“我们村里人多,所以也要不了几天”,说着,他把线交给了掌柜。
掌柜验过货,说道:“你们拉的线,比我作坊里自己拉的线还要好”,说着他让店里的小二把线收好。掌柜用算盘算了一下,说道:“200个锭子,每锭70文,一共是1万4千文,对吧?”
父亲说道:“钱算得没错,不过我们做得纸筒要不要算钱?”他这次总算没把纸筒的事忘了。
掌柜想了想,说道:“纸筒的纸张是你们自己买的,这样吧,再给你20文。”
父亲说道:“掌柜,前几次也有46个纸筒呢。”
掌柜的想了想,以前还真有46个纸筒没算钱,于是说道:“那这次给你25文纸筒钱,行不?”
织布厂织布时,本就要把线绕到纸筒上。现在这个下家直接把线绕到了纸筒上,省了线坊里的工序。
刘云龙在旁边说道:“掌柜,我看这样,这个纸筒钱呢,我们也不要了,不过以后你得负责送货到家,上门取货,行不?”
“送货到家?”掌柜想了想,送货要用车或雇船,还要用人工,于是问道:“这次你要多少锭?”
父亲说道:“这次,你给1000锭。”
刘云龙纠正道:“1000锭太少,你给我们拿个2000锭吧。”
“2000锭?这么多,你们村里来得及做吗?”
“来得及的,我们村有60多户人家,每家分摊的话,也只有30多锭。”
掌柜一想,2000多锭,光纸筒就要40文,还没算纸张的钱呢,于是说道:“好,就按小伙子说的,我负责送货上门,还上门取货”,接着对父亲说道:“1万4千文,太重了,我把他折算成银子吧。”
父亲说道:“那就有劳你了。”
掌柜说道:“现在市面上,2000文折1两银子,一共是7两银子。”
父亲一听,还算公道,据说在南京要2200文才能换到1两银子,于是说道:“行。”
掌柜一边把银子交给刘万禄,一边说,你们等一会儿,我找人去雇条船来。
父亲接过银子,用牙齿咬了一下,试了试银子的软硬度,确认银子是真的,就把银子放到了口袋里,等着陈掌柜去雇船。
刘云龙对父亲说道:“爸,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街上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