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十节 饭局酒局局中局（1/1）

回到刑警队，赵队长向金大队汇报工作去了，本来赵队长想拉着福冈一起去，福冈执意不肯，倒不是福冈害怕见领导，只是福冈看见了蔡中文母亲后心里十分矛盾。不处理蔡中文，法律不容，这样的人渣还不知道害了通过毒品害了多少可怜的孩子，连累了多少家庭。处理蔡中文，想起他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福冈又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不由的想起了在新疆家里盼着自己回家的老母亲。

福冈正抽着烟，赵队长回来了，看出了福冈情绪上的失落，坐在他身边陪着抽烟，并不说话。过了一会赵队长说道“走，去审讯室吧，咱们不是神仙不能普渡众生，犯了罪就该受到法律的惩罚，刚才金大队已经联系了蔡中文的单位领导，在法院判决之前单位还算他正常上班，钱会直接给他母亲当作生活费。”“赵哥，我看见他母亲，心里很难受”。福冈咬着烟嘴道。赵队长拍了拍福冈的肩膀道“我明白，我们办理案件打击罪犯，也就是为了不再有其他目亲难过，所以才更要尽职尽责。小福，作为一名警察，首先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们不去面对这些社会的渣子和败类，不去打击他们，难道任由他们去祸害别人吗？”“不行”。福冈扔掉了嘴里咬碎的烟头，说道“赵哥，我懂了”。

经过几天的努力，蔡中文的案子结了，一中队因为表现出色，荣立集体三等功一次。表彰会上，叶局长亲自给一中队颁奖，福冈站在领奖台的最边上，本来张凯站在这个位置，但福冈硬是在最后上台领奖的时候把她换到了赵队长身边，倒不是别的，福冈觉得这样的一中队才更像一家人，不论内勤外勤都为案件破获付出了自己的努力，所以功劳是大家的。台上，福冈看见张凯激动的哭了，赵队长也向自己投来钦佩的目光。叶局长看着站在队伍最后的福冈，露出了一丝微笑。

事后，张凯和小崔他们问过福冈，为什么要换位置，福冈笑道“哥们，这叫宠辱不惊，先人后己。”其实只有福冈自己心里知道，临上台的时候，警服裤子开档了，站在中间实在不好看，只能心里默默的流泪站在最后，要不然自己穿开裆裤的事情还不得成了全局一年的笑柄。

春日的阳光洒满院子，长在刑警队墙边的蔷薇花也开得愈发的娇艳了。福冈一边在电脑上键盘上练着一指禅，一边和张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院子里赵队长喊道“福冈，福冈”。听着赵队长的喊声，福冈并不着急，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赵队长在院子里喊他，十次有八次是喊他过去下象棋，倒不是最近无事可做，只是春天的人们总是显得懒懒散散的不愿动弹。

端着茶杯，福冈把烟和手机揣进兜里，往赵队长办公室开始移动，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推门的时候，突然看见金大队也在里面，福冈赶忙把拖拉着的鞋穿好，把茶杯放在了门口的窗台上。敲了敲门喊了声“报告”。“进来”里面赵队长答道。福冈进门赶紧先给金大队和赵队长递上烟，然后给他们的茶杯蓄满热水，像个小媳妇一样笑着坐在旁边的塑料椅子上，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准备记录。

金大队和赵队长看着他进屋后的这一连贯动作，互相笑了笑。金大队用夹着香烟的手指点着福冈道，“你小子别装了，不用记录，咱们就是聊聊天，正常兄弟们之间的交流。”“对，就是兄弟们之间的交流”，赵队长附和道。

福冈脑子一转心想，“交流，还兄弟们之间的交流，你们这两个领导猴精猴精，莫不是又要给我下套，或者打听点事？不行，俗话说，每临大事有静气。我先不吱声，看你俩出什么招”。想到这，福冈笑道，“不敢，不敢，两位领导的政治高度和境界思想我就是坐火箭也追不上啊，怎么敢说交流，我是静听指示”。

赵队长笑道“金大队，福冈也不是外人，都是自家兄弟，说呗”。

金大队抽了口烟笑道“没啥事，想着晚上弟兄们一起坐坐，吃个饭。我说让你们队长告诉你一声，他还不好意思，让我自己直接约你。”

福冈心里琢磨，“这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啊，平时高高在上用鼻孔看人的金大队，主动约我这小虾米吃饭，肯定有事啊”。福冈想到这，赶忙笑道“金大队，您太客气了，约我吃饭是领导赏我脸，我肯定接着，我去了就是给领导们做好后勤服务的，能给大哥们端茶倒水就是我的荣幸了。”金大队一笑，站起来在福冈肩膀上拍了拍道“行，小兄弟挺灵活，下来的事让你们队长告诉你”。说完转身走了。

送走了金大队，福冈坐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接过赵队长递过来的香烟问道，“赵哥，什么情况？”赵队长一边点烟，一边笑道“老金狐狸，有想法了。”福冈脑子一转，道“难不成这老金头想通过我去探听一下叶局长的态度？”赵队长惊讶的看了一眼福冈道“行啊，兄弟，变聪明了，最近局里有个副局长要退休了，各方大佬都在蠢蠢欲动，虽然是副局长，但是总算是局里党委委员吧，算是核实人物之一，所以都在盯着。但是这也得看叶局长的态度，毕竟老大的态度决定一切啊。”

福冈抽着烟，听着赵队长说完情况说道“这么大的事情，我更不知道情况了，我能给老金头提供什么消息？”赵队长说道，“大家都知道你是叶局长的人，平时局长家里都经常去混饭，所以大家猜测，你肯定知道点内部消息”。福冈看着赵队长笑道“赵哥，我还真知道点内部消息”。赵队长把脸凑过去一脸严肃的问道“什么消息？”福冈笑道“等副局长退了，你接着干”。“滚吧你，臭小子”。说着赵队长一巴掌拍到福冈脑袋上。

崂山海鲜楼最大的包间里，金大队坐在主陪的位置上，左科长坐在副陪的位置上，剩下的人坐在金大队安排的位置上，福冈坐在靠近上菜位置的角落，他悄悄看了看情况，心里不禁有点发怵，今天能上桌的不是各单位的主要负责人，就是各个口的主持工作的副职，刘欢也在，恰巧坐在福冈斜对面，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这种场合不宜多交流，因此只是默默的互相点了头算是打过招呼，但是福冈很奇怪，这么多人却没有看见李所的身影。

服务员已经开始上菜了，福冈赶忙拿着茶壶给大家挨个倒满了水，这时他发现金大队身边主宾的位置依然空着，碗筷已经摆放好了，显然是给一个重要客人预留的。福冈也不吱声，特意空过了这个位置没有倒水。等到服务员将菜上齐了的时候，包间的被推门开了，看见进来的人，金大队赶忙起身，绕过桌子伸出双手上前握住对方伸出的右手，说道“邱政委，可把你盼来了，弟兄们都在等待着你的大驾光临呢，快请上座”。说着话把来人让到了主宾的位置，这时福冈看清来人，正是自己见过两次的邱副政委。左科长接过邱副政委的外套帮他挂好，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点头示意金大队可以开始了。金大队看着福冈说道“小福，去把门关好”。福冈一听赶紧起身去关门，但是发现门刚才服务员出去的时候已经关好了，这时为了缓解此时起身的尴尬，福冈又装模做样的去将门拥了拥，然后返回了自己的位置。

待福冈坐定后，金大队举起酒杯向邱副政委示意了一下然后环顾四周道，“没有别的意思，兄弟略备薄酒和兄弟们小聚一下，感谢邱政委和兄弟们赏光，来感谢大家”。说着大家也随着金大队一样站起来，伸手端着酒杯和大家轻轻碰了一下，然后饭局正事开始。

古人曾经说过，酿酒的时候，酒里有三滴血，一滴是文人的血，意思是大家开始喝酒的时候还比较文明，都能够出口成章，高谈阔论。第二滴是武士的血，意思是大家喝到一定量的时候就开始意气风发，豪言壮语。第三滴是疯子的血，意思是大家喝到最后的时候都有的疯狂语无伦次的样子。当然这是传说我们无从考证，但是今天这个饭局让福冈看到了这三滴血的发挥过程。

因为今天的情况毕竟特殊，大家都是心照不宣，虽然没有人提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金大队今天饭局的意思，无非就是加强一下中层干部基础，省的在关键时候有人使坏揭短破坏他竞争副局长的计划。

金大队今天显得很低调，和大家喝酒碰杯的时候也极为热情。福冈自知人微言轻不敢上前主动敬酒，所以就拿着茶壶围着酒桌给大家勤快的服务，碰到有领导给他喝酒碰杯，他也是将酒杯放的极低摆出一副谦卑的态度。

今天晚上的酒大家喝的都很尽兴，金大队更是喝的有点超量，微醺的厉害，走路都有点站不稳了。但是福冈发现除了自己还有两个人是一直保持清醒状态，一个是左科长，无论谁敬酒他都是只喝半杯，所以其实他喝的最少，当然也有例外，邱副政委和他喝酒的时候，他不但全喝干了，而且还回敬了一杯。邱副政委今天喝的其实并不多，经管大家都向他敬酒，但是邱副政委还是一直保持高冷的态度，直到下半场的时候才脸上有点微红，嘴角有了点笑意。福冈本来不想向左科长和邱副政委敬酒，但是刘欢在酒桌上不断的向他使眼色，他也明白，就微笑着向左科长和邱副政委敬了酒，两位领导也是很给福冈面子夸赞了两句都深深的喝了一口酒。福冈也是一饮而尽表示敬意。

饭局结束了，福冈和刘欢特意躲到厕所里一起尿尿，等到大家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最后从饭店出来。赵队长也喝了不少酒，临走和福冈打了个招呼就搭顺风车走了。

福冈看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福冈笑着看刘欢道，“欢哥，咱们继续？”刘欢也说话，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福冈和刘欢一前一后的上了出租车。

还是熟悉的地方，还是熟悉的味道，福冈和刘欢在供电家属区的大肥烧烤下了车，福冈拉开马扎刚想坐下，刘欢拉着他道走进房间说话方便。福冈就跟着刘欢进了包间，刚伸手挑开门帘，福冈抬头猛然看见李所坐在包间里冲着他和福冈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