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咱们离婚吧（1/1）

香山医院，院长办公室。

“说说吧，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暴怒的是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是香山医院的院长——佘振山。

桌子前站着一名年轻的医生，大概三十来岁，一脸的憔悴。他低着头，默不作声。他脑子里也毫无头绪，甚至是一片空白——他就是今天凌晨四点多给吴天做急救的主治医生——姜文学

“怎么不说话？净给我闹乌龙、出洋相！幸亏还在医院，没有拉去火葬场！真是丢人现眼——医院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看到姜文学默不作声，佘振山气愤的大声的说：“纸是包不住火的。等着看吧，说不定这事，不用到晚上——可能就在下午——各种媒体就会报道出来了！”

姜文学还是低着头——默不作声的站着。他真摸不着头脑啊！要他说什么呢？又要他怎么说呢？明明四大生命体征都显示吴天一定是死亡了；就算扁鹊与华佗在世，大概也无力回天吧？！可是，这人怎么突然又活了呢？明明喉管都被割裂了，怎么现在的伤口会那么浅？那么小？

——真是活见鬼了！

“没话说吗？那就等一下开会说吧。不说出个一二三，就给我滚回家待着去。如果还想继续来上班，那就给我好好写个检讨——没个两万字就不要来了！”佘振山还是满脸的气愤。

“啊——两，两万？！！”姜文学一时气急、满脸惊讶——要老命啊，两万字的检讨，怎么写？

佘振山大声质问：“啊什么啊？不愿意啊？不想写啊？”

“呃——”姜文学满脸沮丧，一下子就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吧唧了。

这时，一个护士急急忙忙的敲门进来：“佘老！1号VIP病房的吴天醒了！但是，好像失忆了”

“呃——”佘振山发出了一声惊愕。他急忙站起身，绕过办公桌，快速的往门口走。前脚刚迈出门口，他又停下了，他回头看了眼还愣在原地的姜文学。“还不跟我去看看？！”

“哦——”姜文学应了一声，他犹如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小心翼翼的跟着走出去了。

——

“爸！——爸！——”刘冰倩右手捂着左手的手腕，她门也不敲，就着急忙慌的闯入一个VIP病房。

这是香山医院的3号VIP病房。病床上躺着刘冰倩的母亲——周琴——被吓晕后进入了无意识状态，像一个植物人一样戴着氧气罩，静静的躺着。

正在沉思的刘青山，被刘冰倩突然的闯入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看到是自己的女儿。他站起身迎了过去。“怎么了？冰倩！”

“爸！——吴天醒了。但是，他好像不认识我了！好像他也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他可能失忆了？”看到自己把父亲吓了一跳，刘冰倩也觉得自己有点毛躁。她也放轻了脚步，向刘青山迎过去。

“呃——怎么醒那么快？怎么会这样子？”刘青山一脸惊愕。看到刘冰倩捂着手腕，他又接着说：“你的手怎么啦？这是他弄的？！！”

“呃——不是！不是！刚才跑出来叫医生，在走廊上和一个护士撞的——我叫她去通知佘老了。”看到自己的父亲误会，刘冰倩赶紧解释。

刘青山略一沉思说：“走，看看去！”

“好！”刘冰倩回应着，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母亲。“我妈怎么样啦？”

“哎！像植物人一样——没有一点意识！”

——

佘振山面色凝重的带着一帮医生，急急忙忙的往1号VIP病房跑去。

一个护士跑在前面去开门。

佘振山正要走进病房，突然，他身子顿住了；他身后正要鱼贯而入的医生都撞在他身上。

佘振山一脸惊讶的看着坐在病床上的吴天，他感觉背脊一阵发凉。他看到吴天犹如一个走火入魔的煞神一样——两眼发红，双拳紧握，全身颤抖，脖子鼓胀，额头青筋暴起……

“不好——快把针拔掉！”佘振山大叫一声冲了进去，因为他看到挂在床头上的点滴瓶——里面的液体——一片猩红。

他才跑到床边，正要俯身去拔针，只听见砰的一声——吊瓶炸了。他的脸上、白大褂上被溅得一片腥红，后面的医生也多多少少被溅了一些。

佘振山顾不得这些，一边拿出银针一边大声叫道：“快！一起把他压住——快！去配镇静剂。”

众医生蜂拥而上；抓手臂的，抓肩膀的，按腿的……乱做了一团。

佘振山拿着银针焦急的站在一边——他的银针无从下手。

吴天将身子一抖，几名医生都被震了出去，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床的周围，一个个哼哼唧唧的。

“吴小友！安静！安静！莫要伤人！——对于今早的事，我感到万分的惭愧！”佘振山气喘吁吁，他颤颤巍巍的靠近床边，两手平行抬起又压下——他示意吴天做深呼吸。“你先安静，对，深呼吸，安静！老朽来帮你看一看。”

吴天仿佛真的被佘振山的动作和话语引导到了——他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他撇了一眼佘振山，目光刚移开，又重新撇了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

看到吴天安静了下来。佘振山左手颤颤的握住了吴天的左手，他用右手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手背；然后，声音略带颤抖的说：“吴小友，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你每次受伤都是来我们医院，你为你的妻子所付出的，真的令老朽感到万分钦佩——你先安静下来，我先帮你把把脉。”

吴天面无表情的说。“我没事，不用把脉。”

“呃——”佘正山顿时语塞。

“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就不劳架了。你还是先把自己心脏旁的子弹取出来吧，不然你活不过三个月！如果没人能取，我能！——刚才是我不对，多有得罪了——请你们离开。”吴天语气平淡的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

对于吴天这平淡的话语，却在佘振山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自己心脏旁边有子弹，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到现在，也只有自己家人才知道。吴天是怎么知道的？他还说——他能取？！

正当佘振山被吴天的话，震惊得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的时候，刘冰倩和刘青山赶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吴天——”看到满地的狼藉。刘冰倩心里一慌，她一边问一边挤过人群。

看到吴天还坐在床上，她心里一松；但是，看到床上的被子全都是斑斑点点的猩红，她一脸惊愕。她也顾不得现场有那么多的人。她赶快跪到了床上——一把将无天的头，搂在自己的胸口。仿佛一个孩子，搂着自己心爱的玩具。

“咱们离婚吧？！”吴天语气平静的说。刚说完，他脑中一阵刺痛。

刘冰倩身体一颤，泪水已经滑下了脸庞。

她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但是，她依然把吴天的头紧紧的抱在自己的胸前；仿佛一松开，吴天会马上消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