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吉恩挨打，血色兔子（1/1）
嘀——
骤然出现的耳鸣声就像是被拉成长线的心电图。吉恩的心底只剩下恐惧，其他一无所有。
面前的照片是自己早上在阳台抽烟的画面。是从阳台外面往里拍的，要想拍到这张照，将手机从楼上吊下来就可以。
先前明明已经猜到了那两样东西的出现是个陷阱，自己这么聪明，怎么还会往里跳?
吉恩僵直身子坐在这，肠子都悔青了。
森杰依旧微笑着，“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吉恩的喉结上下滚动一轮，冷汗浸满额头。
“是。”
森杰继续问：“这张照片可有被P过?”
森杰两手撑着吉恩的座椅靠背，俯身凑在他耳边说话。温热鼻息吐在吉恩露出的脖颈上，却让他泛了寒颤。
“没有。”
一瞬之间，森杰直起身俯视吉恩，先前的笑意仿佛从未存在过。
“那你就是屡教不改了。”
直到完全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森杰才完完全全地将自己变为一块冰，一块吐口气都能冻死人的冰。
吉恩“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耳边除了心跳声还是心跳声。
他甚至有点感慨，父亲明明可以一开始就发怒，可却一直忍到现在，真难为他。
“对不起。”吉恩低着头，一向桀骜不驯的他甚至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森杰将吉恩之前写的那张纸扔在他面前，“你对不起的是那日信誓旦旦的自己。”
投向吉恩的那道目光太过沉重，以至于他终是忍不住，将额头抵上地面，做出叩拜的姿势。
放在以往，就连自己向父亲欠身行礼，他都会立即将自己扶起。而这一次，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半点让自己起身的意思。
“我觉得父子之间没必要搞得像仇人一样，在你面前我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没曾想却纵得你这般顽劣。”
伴随着冰冷话语的是一阵塑料袋的声音。
“行，那我们今天换种方式。”
“头抬起来!自己做错了事，连承担后果的勇气都没有?”
脖颈处突然传来一股拉力，森杰直接拎着他的衣领，将他的头从地上抬起。
“该说什么做什么，还需要我教你吗!”森杰将戒尺扔在地上。
没了塑料袋包装的戒尺撞击地面，发出两声清脆的响声。
吉恩眼眶不禁湿润起来，他实在是不能接受，平日跟自己关系最好的父亲变成现在这样。但仔细一想的确是自己的错，满腔委屈又瞬间变为自责。
他颤颤巍巍地捡起戒尺，双手举过头顶，“儿臣有错，请父王责罚。”
吉恩依旧低着头，不敢去看森杰那失望透顶的表情。
“手伸出来，自己报数。”
或许是感受到了吉恩的情绪，森杰还是忍不住将语气放轻了些。
吉恩照做。
一段法光缠绕在戒尺上，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那感觉就像是有亿万只蚂蚁在掌心上叮咬，每落下一次，便会有一股过电般的疼痛直冲太阳穴。
刚开始吉恩还能控制好表情，后来，他的整个身体都不自觉地靠在了身侧的书桌上，报数的声音也越来越颤抖。
毕竟是用法术打，森杰不用守在旁边。他走到落地窗边，想将注意力转移到窗外的风景上，可那一双眼睛总是不自觉地望向吉恩在窗上的倒影。
听着吉恩越来越短促的报数声，森杰心如刀绞，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在收到雪伊死讯的时候。
吉恩的手从一开始的青、紫变得血液四溅。
直到最后一下打完，戒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也疼得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森杰将纸和笔扔在吉恩面前，“下次再犯该怎么办，自己写清楚。”
“是。”
吉恩艰难地拿过纸笔，血和泪混在一起，将白净的纸张浸染得污浊不堪。
手上的伤外加难受的跪姿让原本简单的写字变得艰难无比，时间过去了将近半个钟头，吉恩才勉强完成。
森杰摆着扑克脸，默不作声地半跪在吉恩面前，催动治愈法术帮他疗伤。
明明不是主修治愈法术的人，可他落在吉恩伤口处的法术却比专业医师还轻柔。
直到最后一丝伤口愈合，他扶着长跪到难以站起的吉恩坐在椅子上。
见森杰转身要走，吉恩扯住他的衣袖，“如果今天犯错的是岚，你会打得这么狠吗？”
森杰说：“岚的事情应该归杰克和杰伊来管。”
“如果是伊恩……”森杰坐在吉恩身边，“他都成年了我还管他抽烟，我不吃饱了撑着吗？”
说到这，他忍不住笑起来，严肃的面容被微弯的眉眼打破。
“你说是不是?”
感受着森杰揉自己发顶的手，吉恩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你还小，抽烟会影响发育，你看你这么矮，年轻的时候可能还是小正太，一但老了就会变成小老头，和你奥兰叔叔一样。”
吉恩被逗笑了，先前忍了很久都没落下的眼泪在这时滚落下来。
森杰将他揽在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我也不想那样对你，所以你要听话。”
“说实话，比起伊恩，我私心更喜欢你，不只是因为你外貌性格更像雪伊，更是因为我跟你的情感积淀更深厚。”
“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好吗？”
吉恩从森杰的怀里爬起来，认真地点点头。
“好。”
森杰拍拍他肩膀，“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等一下，”吉恩问，“关禁闭不用收手机电脑吗？”
森杰比他还疑惑，“你有网课我收什么收?你想旷课一周，然后被学校教务科勒令重修?”
“不过话说回来，我劝你自觉一点，我会去查你游戏在线情况，但凡被我发现，我大号小号都给你注销了。”
先前在晚宴上的气话被森杰用在这里当笑话，吉恩瞬间破涕为笑，小声道：“哪有什么小号，就一个号。”
森杰笑着转身出门。“嘎哒”一声，房门被反锁。
吉恩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下来，“照片到底是谁拍的?”
他望向兔子，想起父亲先前听自己提到岚时的反应。
他从抽屉里拿出剪刀走向兔子。
没过几分钟，书房内再也没了兔子的踪影，只有一地的棉花碎屑，与先前的血迹混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