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真相大白，“您”和“你”（1/1）
又是几天之后。
被百合香所萦绕的国王起居室里，森杰身着一身宽松的居家服，坐在靠窗的茶几旁。他的对面依旧是一杯茶和一杯果茶。
此时的他正目不转睛地搜索着电脑上的信息。看到一切都在按照预想的样子发展，他的嘴角不禁浮上笑意。
门外传来铃声，因为房间里没有侍从，所以森杰亲自起身去开门。
“爸。”
伊恩进来后，森杰关上房门。
森杰轻柔地扶着他的脊背，让他坐到沙发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知道，除了繁杂的事务，更让你感到疲惫的应该是那一大堆负面评价。”
伊恩摇摇头，“与为斯温剜去腐肉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森杰给他倒了杯果茶，“在我面前就没必要客套了。”
伊恩无奈一笑，“好吧，我确实有点难受，毕竟我那些朋友都特别正直，现在都对我……”
森杰先是会意一笑，最后又将笑意过渡为严肃，“如果我没猜错，你最在意的是莲娜。”
“事情我全都已经告诉你，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还是决定跟她站在一起。”
他忽然将这个严肃的眼神抛向伊恩，“你还想利用她?”
“利用”这个词并没有用错。
见伊恩露出疑惑的表情森杰轻笑一声 “怎么，反坐不敢当?”
“吉恩叛乱是因为照片的事，而莲娜之所以会发照片，也是受你的引导。”
森杰直接说出他最初的计划，“你让她觉得吉恩想害你，但你却想与吉恩好好相处，你在引导她帮你做出能让你与吉恩产生隔阂的事情。”
伊恩点点头，“爸，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些，我身份公布的那天，你也有表示，但说得这么确切还是头一次。”
森杰继续说：“如果你的人际交往以利益为标准，那你很难收获真正有价值的人生。”
了解到森杰的目的只是这个，伊恩也松了口气，“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以利益衡量一切。”
森杰笑着点点头，“好，我相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也祝你能收获一段你们俩都不后悔的经历。”
此话一出，本来还能很好控制自己表情的伊恩忽然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头也越笑越低，他的耳垂像是被太阳灼过了一般，两抹绯红一直顺着耳垂爬上脸颊。
正因为低下了头，他突然发现，从自己踏入这个门开始，森杰就一直在搓手上的戒指。
森杰经历无数，他不可能需要靠小动作来控制情绪，除非——
“爸，你其实很在意吉恩吧？”
发现伊恩正在看自己的手，森杰不再搓戒指，他大方承认道：“那是自然，他是我儿子。”
伊恩会意，开始铺台阶，“其实他也很想你去见他。”
森杰叹气，“如果我去见他，他会提前知道真相。”
“反正都会知道，早与晚都没有区别。”伊恩话锋一转，“爸您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你只是自己没办法走出矛盾。”
“虽然吉恩从知道我身份开始就有了叛乱的心思，但是——”
伊恩站起身，用手数着但是之后的话。
“第一，他确实从未想过伤你。”
“第二，他应该曾想过要放弃计划，如果不是我挑动，他大概率也不会叛乱。”
看见森杰不断板起的脸，伊恩后知后觉自己走到了森杰事先设计好的话轨上。
森杰只是坐在那，微微抬头望向伊恩，缓缓说：“你既知他早就没了叛乱的心思，又为何要设计挑动?”
伊恩一惊，扶着沙发靠背重新坐下。这无疑是一道送命题，关系着到底谁才算真正的叛乱者。
伊恩偷偷深呼吸，随后说：“他没有叛乱的心思，那红姐呢？贼船可不是想下就能下的。”
“再者，如若不断了他的苗头，日后我们也都将活在剑刃之下，今天他可以不想叛乱，明天他也可以想叛乱。”
伊恩毫不避讳地将眼神迎上森杰，“你觉得呢？”
这样的答案显然是符合森杰的最优预想，只见他点点头，脸上的严肃再次烟消云散。
伊恩赶紧转移话题，“所以呢?你到底要不要去看他，或者直接宣布结束。”
森杰的眸光微不可察地亮了亮，但随后他还是说：“不必了，我没有资格给任何人开先例。”
嗡嗡……
正巧这时伊恩的电话响了，森杰说：“不必挂念我，你去忙你的就好。”
提到吉恩，森杰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好受，伊恩也能感觉到森杰想要自己一个人好好静静。于是伊恩顺着他的台阶，点点头，离开房间。
刚刚那个电话，即使他没有接到，也很清楚来电人是谁。
他迎着花玻璃窗洒下的斑驳光影，来到自己书房，一推门便看见本西坐在那等他。
伊恩问：“准备得怎么样?”
“书面类的东西我都已准备完毕，正想拿给您过目。”
伊恩借过那一大堆东西，一目十行地看起来，“很好，辛苦你了。”
本西问：“是否按计划执行?”
伊恩立即否定，“不，我要提前。”
“为什么?”比起疑惑，本西更多的是震惊，“进行速度过快，那些人一定会起疑心。”
伊恩直截了当，“那就将计划装饰得更华丽一些，让他们舍不得起疑心。”
本西的神色逐渐凝重，“虽然我不该问，但我还是想知道，您为什么要做这种百害无一利的事。”
伊恩说：“我爸他不忍心让吉恩受太多苦，同时又不想在我面前表现得偏心他，他现在挺累的，我们要早点给这场局落下帷幕。”
空气中安静了许久，本西才回复说：“好的，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准备。”
他的嘴唇张开又紧抿，反复好几次后才忍不住说：“您与我想象中的……竞争者不一样，您果断但慈悲。”
他，想了很久才选择用“竞争者”这个词。
伊恩认真道：“因为我不是‘您’，我是‘你’，我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我是每个人身边的普通人。”
本西欠身行礼，“我明白了，接下来的事，我和你一起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