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 章 过往(1/1)
似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上前不久被父母责打留下的伤痕,男孩轻轻挽起自己的衣袖,温柔的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伤痕,从空中接过几片落下的红叶,认真的放在了自己手臂青紫的部位。
打量自己许久之后,男孩温柔的声音传来:“这样就好看多啦,是不是很疼啊,来,吃颗糖。”
男孩将糖纸打开,将糖果递到了自己的嘴中。重新靠在枫树下,拍了拍身旁的空地,向自己招手,走到男孩身边,看着脏兮兮的地面,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父母为了让自己见男孩而准备的洁白和服。
自己犹豫了,站在枫树下一动不动,男孩似是察觉了什么,脱下外套垫在了地上,努了努嘴,示意自己坐在外套上,习惯了听从命令的自己姿态端庄的跪坐下来,并努力的让自己显得优雅些,似是想向眼前的男孩展现自己的懂礼仪。
男孩似是有些生气,就在自己闭上了眼以为他要打自己的时候,男孩却只是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递了一本书给自己,书名叫做口袋妖怪,是一本漫画书,书中有很多可爱的小精灵。
没有过多理睬自己,男孩自己看起书来,学着男孩翻看着男孩给自己的漫画,从未接触过这些的自己深深沉醉在了有趣的书中世界。
不知不觉间太阳西斜,天色暗了下来,想起父母让自己中午回去的话语,自己急得哭了出来,但是很快自己便擦干了泪水并努力让自己显得优雅些,让他人无法看出自己哭过的痕迹。
焦急的朝外跑去,看到宁家大厅里正和男孩长辈交谈等待着的父母,小心翼翼的走到他们的身后,跟随着他们同男孩的长辈行礼告辞。
走出宁家,尚未进车,母亲便一巴掌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对自己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
闭着双眼,只能求饶的自己无力的承受着,某一刻,身上不再传来疼痛,只见身前男孩抓住了自己母亲的手,不算高大的身躯充满了安全感,挡在了无助的自己面前。
那一刻的他在自己心中无比的高大,仿佛挤满了自己的世界。
男孩和母亲起了冲突,但两人都还算克制,两人争吵了许久,自己已经记不清两人争吵了些什么了,只知道回家后,父母没有再如同往常一般让自己跪在大厅,用恐怖的家法惩罚自己。
后面的日子里,几乎每天,自己都会去男孩的家中找男孩,男孩也不嫌烦,反而设计了各种各样的小游戏逗弄自己,或笑或气,自己的生活似乎变得多彩了起来。
男孩常带自己进行他口中的说走就走的旅行,或是京都或是大阪或是东京,也可能只是郊外的一座小山。
男孩曾一大早将自己叫起,带自己在一座小山上看日出;曾在伊豆的海滩上陪自己欣赏海上的日落;曾在不知名的山上陪自己欣赏美丽的樱花;也曾在东京的街头为自己买上一些可口的小吃;还曾在夏日的海岛上看着美丽的花火晚会。
男孩总是喜欢弄一些小意外弄的自己灰头土脸,似乎打破自己端庄的气质便是他最喜爱的游戏。
最开始的自己只是顺从的被他欺负,也不敢反抗,但男孩每次都会给自己准备一些美味当作赔偿。
渐渐意识到男孩的纵容,自己也会在生气的时候骂男孩几句,有时甚至会挥舞着拳头追着男孩打上一阵,男孩也不恼,只是陪着自己过着这如同过家家般的生活。
男孩似是和父母达成了什么约定,哪怕自己跟着男孩玩的再疯再脏,父母也不会因此责打自己,只是冷眼看着自己,但是其他时候冰冷的地面,足以撕裂肌肤的戒尺却时刻提醒着自己,父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本来灰色的生活中渐渐涂上了一些色彩。一切都在变的更好,男孩带自己走遍了日本各地,让自己看到了多彩的世界。
但是自己和男孩都在渐渐长大。开始接手家中事业的自己不再每日都去寻找男孩,复杂繁忙的事业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善于隐藏自己的内心。
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冰冷大厅前的家法让自己深刻意识到了哭泣解决不了问题,也意识到了男孩到底有多么的天才,更是意识到了自己和男孩其实是两类人。
印象最深的一次,自己进行的投资遭到了巨大的亏损,冰冷的大厅之内,自己从早上跪到了晚上,如同刑具一般的大板打的自己血肉模糊。
被称作自己母亲的人冰冷的话语让虚弱自己无比的心寒。
“跟着宁心那种天才那么久,一点经商的手段都没学到,我看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如早点想想怎么利用你那还算有点姿色的身材诱惑你未婚夫,早点生下一个继承他天才头脑的大冈家孩子,这样你也还算是有些用。”
平日里慈爱的奶奶也只是冷漠的看着,在事后自己趴在床上时才给了自己些许迟来的安慰。
自己意识模糊的时候内心无比的期望男孩能像儿时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拯救自己,但是至始至终这都只是自己痛到极致时的幻想。
自那之后,自己变的越发冰冷,拼了命的学习各种手段,学习各种社会的阴暗面。
看着悠闲如往常一般逗弄自己的男孩,自己会很认真的劝告他好好利用自己的天资,不要终日这般无所事事。
看到男孩不着调丝毫不顾及礼仪的生活习惯,自己也会不停的在他身边叮嘱,直到他按自己说的做为止。
十六岁后,随着自己拼了命的努力和那一点小小的天资,家族的核心事业渐渐转移到自己手中,有了许多经验且手段渐渐变得狠辣的自己在投资中大多获得了成功,歌牌的事业也渐渐起色。
家中的长辈不再辱骂责打自己,除非自己主动提出,家中再也没有人会强迫自己跪在大厅之中接受残忍的家法。
反倒随着自己手中的权势与日俱增,自己渐渐可以掌握家中很多人的生杀大权,见到往日冰冷的他们谄媚的奉承自己,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反而会找各种理由,看着他们如同儿时的自己一般跪在大厅内,被打的痛哭求饶。
那时的自己恍惚意识到,原来这些以前看着自己笑话的人也是这般可笑,不,可笑二字不配用在他们身上,废物才是最适合他们的词。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心中的那束光开始渐渐的远离了自己,见到自己时,他依旧会偶尔逗弄自己,但更多的时候自己能够感受到他的拘谨。
似乎在自己面前,他很难展现真正的自我,但这是为什么呢,明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的配上他,自己对他的叮嘱明明是希望他更好的利用自己那卓越的天资,走向更好的未来。
上个星期,记忆中熟悉的红枫树下,心上人认真的提出解除婚约时的场景历历在目,那时的自己好似崩溃了一般,除了哭,什么都做不到。
茫然之中心上人不停的解释,但自己清楚的知道,心上人的解释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
不知道怎么坐上了伊织开的车子,回家的路上,自己晕倒在了车中。让自己再次醒过来时,自己疯了一般的策划了这次行动,自己一定要把心上人留在自己身边,哪怕他恨自己。
自己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已经离不开心上人了,没有心上人的生活对自己毫无意义,自己要让心上人按照自己的规划继承两家的权力,至此走上那耀眼的最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