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1/1)
今天我们要见到宾托了。
所谓的“环游世界”,就是开着满角鲸艇在世界各地大家熟悉的地方转转,马上要到达的是皮医生的家乡,南极。
独角鲸艇窗外面景色奇异,令人不得不叹服焰然的鬼斧神工。
于自然之手雕刻出的冰川、冰棱在寒冷的海底仍旧闪着森森白光,仿佛要把我们刺穿一样。
皮医生看向窗外,这个季节的寒冰并没有那么多且锋利,但让我一个没在南极水底生活过几天的人看了,还是怪让人害怕的。
现在是夏季,独角鲸艇里开着空调。只不过是供我们取暖用的热风。
达西西正在替突突兔实验她新做的一个录音笔:“……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
看上去并听上去,这个外表可爱、声音特像系统的录音笔在人类世界里,给小孩古诗启蒙倒是挺好的。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吱嘎吱嘎”,一盘年代已经久远的录像带,经过一双手的拨弄,发出了一些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在笑,一定是好看的。但是因为这盘录像带年代过于久远,让人看不清楚她的音容笑貌有多么美好:“……冰寒,你的妹妹该叫什么好呢?”
回应女人的,是一个一岁女婴儿的不清楚的咿咿呀呀声。
“冰寒……你叫冰寒……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那你的这个妹妹,就叫谢凌寒吧。让她当那个在凌寒中独自盛开的花吧。”
这时候,另有一个长的十分清秀,看上去很有安全感、应该很能保护人的男人答道:“这个名字好听。小凌寒,看看你姐姐……以后你们要经常在一起聊聊天,爸爸要把小凌寒送到叔叔家里了——”
不过因为录像带的画面比较模糊,他的脸到最后也有点看不清楚了。
这个女人似是不舍,但又有不满:“他们家,会给小凌寒改名吗?这个名字我们可是刚取好啊。”
在女人怀里,一岁的女婴儿也有些不满地挥动着两条莲藕般白嫩的胳膊。
那个男人叹了一口气,用温柔无比但又让人听了很有信服力的声音安慰女人:“墨儿,小凌寒被送到他们家一定会幸福,至于改不改名……无所谓了。他们一定会善待小凌寒的。”
他从婴儿车里抱起了正在看着小凌寒的那个女婴。
这个时候,那个小女婴儿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她在男人怀里笑得很开心,一双乌黑有神的眼睛瞪着她的妹妹,而后,一个如同樱桃酒般的笑容融在了这个小女婴儿如白玉般光洁细腻的脸上。
唯独这个小女婴儿的脸,在录音带上看的非常清楚。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水灵……
女人“嗯”了一声。
又是几声“吱嘎吱嘎”,录像带的声音和画面变得没有一开始那么清楚,本身就没有那么清楚的画面,现在变得有点黑屏了。
“吱嘎”了几声后,就再也没有发出声响。
录音带放在一个黑着灯的房间里,看不清这个房间里的陈设,但是能看见一位二十几岁的女生伏在桌子前,拨弄着录音带。当这个女生确定它再也不会发出声音后,眼眶里在看录像带的时候盈满的泪水再也不能再憋在眼眶里了,她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哭成了泪人。
“为什么你们最后都要离开我?为什么啊?为什么?!爸爸妈妈,还有妹妹,陈盈……为什么啊……”
女生丹凤眼里的泪水划过她白皙的脸庞,这个女生长的和那个婴儿是如此地相像,只不过少去了婴儿当时的可爱与稚气,多上了几分如冰霜般的冷漠与孤傲,好看仍在,不过,她已经不是那个有爸爸妈妈,有妹妹,有朋友的无忧无虑的少女了。
但是这也不是她想要的。
她的泪水浸湿了面前的桌布。
窗外,夜正黑着,白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冲破云层,照亮她黑暗的房间。
……
“我要休息了,下次再来我我玩吧!”录音笔在被达西西轮番捣弄了无数次后没了电,我也如恶梦初醒般被拉回了满是冰棱的世界里,我朦朦胧胧地从独角鲸艇里走出来,只觉得寒风透凉,如同被加上毒药的银针插在了我的骨头缝里。同时耳边上还有谢灵通的兴奋呼喊声。
两只企鹅从远处向我们走了过来,一只沉稳地走着,另一只则在蹦蹦跳跳。
我心道,这是皮医生的妈妈和宾托吧。
“看!他们来了!”
果然,皮医生拉着队员们过去了,我一个人慢吞吞地在雪地里走着,对见宾托并没有那么期待,甚至有闲心雅致去欣赏雪地上的一粒造型独特的小鱼形冰块了。
我看得太入神了,以至于忘记还有一队人也在这里。
直到有人轻轻地拉了下我的棉袄,我才回头。一个简直就是皮医生复制版的小企鹅正瞪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看着我:“你也是海底小纵队里的队员吧?我哥哥说还有一个海底小纵队的队员在这里。大家都自我介绍过了,你叫什么啊?我叫宾托,是皮医生的弟弟。你是海底小纵队里的什么人啊?”
为什么宾托的脑子和个《十万个为什么》一样……
你过来问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没有答案!
我挑眉,淡淡地问他:“你问我干什么?”
现在我想问一下,我有权力不回答吗?我怀疑就连系统也没法料到宾托会过来找我。
然后,宾托眉开眼笑地道:
“因为,这些队员们我以前都见过,所以再见一面自然也就觉得不稀奇了,不过我今天是第一次见你,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姐姐你很面善,是一个温柔的好人。”
这什么玩意?!
我:“……”
大家:“……”
空气一时间仿佛被寒冷的南极中的某一个东西给冻住了。
谢灵通:“哈哈哈哈哈哈!哎哟我……不行了不行了!对对对,宾托,这个姐姐特别温柔,简直和水一样温柔!你找她还真的是找对人了!”
宾托眼睛一亮:“太好了!”
我没有回答宾托,而是往前走了几步,抬眸对谢灵通说:“滚旁边笑去。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可是看着眼前的这个眼睛不知何时瞎了的可怜孩子,我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回答他:“我叫冰寒。承蒙队长关爱,在海底小纵队里添居救助员一职。”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宾托竟然还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他反倒继续兴奋地看着我:“救助员欸!那一定酷!冰寒姐姐可不可以教教我救助员平时的工作?”
我他妈教你什么啊?格斗?攀岩?潜水?驯兽?还是……
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