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火场求生(1/1)
叶怀夕和商陆是被泼醒的,两人幽幽醒来,身子微微一动,便感受到一股钻心噬骨的疼痛,手脚被绑住,嘴巴被堵住,只有双目能够感受到一丝光亮。
叶怀夕心中冷笑,顾潮,你又在玩什么花样,除了没遮住我的眼睛,一切都和四年前相差无几,难不成你真想让我在感受一次四年前的屈辱么?
商陆忍着身体的疼痛,挪到了叶怀夕身前,企图替她挡住眼前这几位蒙面匪徒的视线。
奈何人家是站着的,而他们俩是坐在地上,想挡住叶怀夕,可以说是毫无可能性。
叶怀夕紧紧盯着眼前的几人,示意他们把自己嘴里的大布条扯掉。
其中的领头人似乎看懂了她的想法,直接果断的出声拒绝了她:“想说话,你想得倒是挺美的。”
“你们俩就在这好好待着吧。”
这位他可是眼熟的很呢,毕竟四年前他们也是见过面的,上头的人对她可谈得上仁慈了,不过这次......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纯欲美人。
领头人又俯下身子,摸了摸叶怀夕血液混着泥土脏兮兮正在滴水的脸颊,声音轻柔却满是调戏嘲讽:“尤其像是你这种大美人,可更要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呢,毕竟我们这多得是血气方刚的男儿,你这娇滴滴地身子估计可受不住这些。”
他紧盯着叶怀夕的脸,企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恐惧。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叶怀夕脸上不仅看不到一丝畏惧和害怕,相反,她脸上充满了冷然和嘲弄。
不过,商陆就不一样了,从那人摸上叶怀夕的脸时起,他那双清眸写满了愤恨,其间的怒火好像要将那人烧掉一般,被堵住的嘴发出“唔唔~~”般的声音,似在警告那人让他离叶怀夕远点。
王八蛋,狗崽子,臭不要脸的东西,谁允许你用脏手碰她的,给我放开。
可惜手脚动不了,商陆只能用头顶开那仍然停留在叶怀夕脸上的脏手。
那人身子和手被商陆大力撞开,心中满是恼意,他对商陆俨然没有这么好的脾气,直接一脚踹翻了商陆。
手脚被绑住的商陆当然不是他的对手,就这样轻易地被他直直踹到地上。两人本就出了车祸身上有伤,此刻商陆又被他狠狠一踹,口腔里霎时涌上一股血腥味,就连堵住他嘴的布条也渐渐染红了。
“tnnd,对你我可用不着这么客气。”
说是商家的小少爷,因为与何家那位继承人关系匪浅、乱搞关系,早就不受商家人的宠爱,被视为家族耻辱给早早放弃了。啧啧啧...还真特么让人恶心啊。
眼见他还想动手,叶怀夕歪斜着身子挡在了商陆的身前,商陆刚刚猛打方向盘,减轻了她的受伤程度,可他自己却伤的比叶怀夕重了很多,现在可再经不起他一脚了。
这帮人明明是冲着她来的,是她拖累了商陆,她可不想让商陆再受到其他的伤害了,不然他会撑不住的。
就这样,叶怀夕的脊背实实在在的替商陆挨了一脚。
不知是叶怀夕身子太弱了,还是这一脚比刚刚那一脚用了更大的劲,竟将叶怀夕踹倒在商陆的身旁,无论她如何挣扎,她都直不起身,甚至连移动身子也成了一件难事。
他眼神微微一动,未几,笑得意味深长:“不过没关系,等会肯定不会让你们太痛苦的离开的。”
叶怀夕脸色微变,只是瞳孔微微一缩,看来这次顾潮是动真格啦,真想要杀了他们。
商陆担心那人再次伤害叶怀夕,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如何,完全不顾及身上的疼痛,全力挪着身子去护着她,当他费尽千辛万苦挪到叶怀夕身前时,刚刚动手的人带着其他人蓦地离开了。
两人有些怔愣亦有些疑惑,这些人为什么突然离去,难道是有人来救他们了,还是说他们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都没有精力去想了,身体的疼痛,以及对彼此的担忧,让他们此刻只想解开彼此的枷锁,然后再逃离这个地方。
“喂,头家,人已经绑好了。”领头那人拨通了一则号码声音恭恭敬敬,想到叶怀夕方才受伤有些严重,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只是...只是叶大小姐似乎伤的很重,要不要找人看……”
“多此一举,已经到了这地步了,就加把火吧。”电话那头的人无情的打断了他的话,话落,亦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等他再想打电话过去时,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
这么些年,拿钱帮这位金主办了这些个事情,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真面目,那人声音透着一股狠意与不屑,尤其是在刚刚谈论到叶大小姐时过之无不及也。
那群人离开以后,仓库已然安静到甚至可以听见针线落地的声音,‘哗啦哗啦’淅淅沥沥地水声成环形散发,铿锵有力,在安静的空间尤为明显,霎时,两人也闻到了一股厚重的汽油味。
不好,看来那群绑匪这是想活活将他们烧死在这里。
他们被那群人绑住丢在仓库中的空旷处,近处周围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可以利用的‘利器’,唯一有一丝机会的地方,也离他们俩的位置隔了一段距离,叶怀夕已经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尽管商陆也伤的很重,可他必须过去解开绳子,哪怕是爬他也要爬过去,否则他们俩真的会死在这里。
仓库为数不多的窗户口均飘来了股股浓烟,火俨然已经慢慢地烧起来了,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商陆咬紧牙关费劲千辛万苦终于碰到了那处‘锋利’。
他背过身,将绳子放在上面,重重的上下摩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仓库里的浓烟越来越重,商陆额头已经布满了细碎的汗珠,胸腔不断起伏着,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叶怀夕的情况,只见她约莫已经吸了很多浓烟,口鼻相通,呛在喉咙里咳不出咽不下,面色越来越虚弱,一双星眸仍旧满是对他的安慰。
商陆只觉心口涩得难受极了,不能再让小夕有事了,他必须更快一点才行,还有阿衍,他肯定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他就这么离开了,阿衍可怎么办啊。
思及此,他再次加重了摩搓的力度……终于,绳子断开了一根。
他挣开松散的绳子,手忙脚乱地解开脚上的绳索,扯掉口中被血浸染的白布,硬撑着起身迈着迅速且慌乱的步伐走向叶怀夕。
“砰~”火势汹涌,已然快烧至仓库中心,房顶的、林立的架子尽数被烧毁、倒塌,横在叶怀夕与商陆中央。
眼见出口被烧得越来越旺,叶怀夕慌张地望向商陆,冲他不断摇头,商陆,你快走吧,别管我了,已经来不及了,能活一个是一个啊,你快逃出去啊。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连一通电话都没有打出去,如果不是她这么废物的话,他们俩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商陆或许就能完好无损不被她牵连了。
商陆哪能看不懂叶怀夕眸中赤裸裸地意愿,可他置若罔闻不为所动,越过横在中间那块燃着火的木架,压下喉咙里的难受,直直走向叶怀夕。
商陆一心只想着走到叶怀夕身边,解开她的绳子,然后带她离开这里,却没注意到自己周围的情况,等到叶怀夕瞪大眼睛提醒他时,已经来不及了,房梁上的架子被烧毁掉落,直砸向商陆的脊背,将他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他朝叶怀夕的方向伸出手,似乎想挣开身上的重物再爬起身来,可每每刚刚起身便又被压了回去,他挣脱不了了......这可怎么办,小夕还在火堆里,明明只有最后几米了,明明触手可及,他为什么要这么粗心,不好好看路,为什么......
商陆被横梁压倒在地,火焰灼烧一点点着他的后背,只见他的意识越来越涣散,彻底无力地趴在了地上,叶怀夕心愈来愈慌,眼眶早已湿润红肿,两行清泪毫无间续的挂在她的脸上,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不管怎样,她还是动不了。
无助感在心底蔓延,她现在就是个废人,她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还要麻烦别人冒着生命危险来救她,真是不值啊。
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帮他们,救命啊,快来人啊,他们真的...真的撑不住了……
叶怀夕的眼皮越来越重,就在她放弃了所有希望,以为两人真的要葬身火海时,仓库的大门被人踹开了,隐隐约约望见还有两道身影奋不顾身地跑了进来,其中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那个似乎有点像秦沉欸。
她想,也许是梦吧,秦沉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毕竟他都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
秦沉看到叶怀夕被绑的紧紧地、毫无生气地倒在火场中央时,他的心像是被割裂了一般,是从未有过且止不住的撕扯疼痛,怀里的人儿呼吸微弱,面色虚弱,秦沉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脚步虚浮,就连抱着叶怀夕的手臂亦是止不住的颤抖。
与老幺结束电话不久,老幺便查到了绑架叶怀夕和商陆这伙人的去处,他飞速赶来了市郊的这处废弃仓库,在半道撞见了何宴衍,而后便同行至此。
两人远远的便瞧见了被火光包围大门紧锁的废弃仓库,毫不犹豫地踹开大门奔向了火场,结果却刚好撞见浑身捆绑严实的叶怀夕在火圈里晕了过去,以及趴在地上正被火焰灼烧着后背的商陆。
……
“顾潮,你特么疯了吗?”唐炳殇怒气冲冲飞奔到顾潮的面前,“你没事惹那几尊大佛干嘛,一个东方静茹就把你迷得这么神魂颠倒嘛?”
“你有病?”顾潮声音依旧是波澜不惊,“不过是教训教训他们罢了。”
唐炳殇这人好端端地发什么神经,他不过是准备关他们几天,让他们短时间内没法现身,好让他处理好小茹的事情。
唐炳殇:“呵...你顾大公子的教训可真是不轻啊,这都要致人于死地了。”
顾潮:“你在鬼话连篇什么东西?”
唐炳殇一脸你无药可救的模样:“顾潮,就算你再看不顺眼叶怀夕,你这次也太狠了吧,居然要活活烧死人家。”
“我什么时候要烧死他们了,不过是找人绑了他们,准备关几天而已。”顾潮眉头一皱,眼神凌厉。
这都什么跟什么,再苦大仇深的恩怨,他也不会想让叶怀夕死掉,这人的命可金贵重要着呢,更何况,还有一些其他的原因,他更是不会如此,最多就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唐炳殇亦是一愣,难不成火不是顾潮让人放的,而是其他人想借刀杀人么?
“叶怀夕和商陆这两人算是抢救过来了,但是,顾潮,”他面色凝重,不放心地叮嘱,“你得把这场火摆平才行,否则,你的计划可能会寸步难行。”
“我知道了。”顾潮垂眸沉思,神色不明。
市人民医院
叶怀夕和商陆两人都已经脱离了危险,不过正在昏迷当中,还没有苏醒。
商陆背部大面积烧伤,断了一根肋骨,手臂骨折,面部擦伤。叶怀夕呼吸道损伤,脖颈手臂擦伤,小腿骨折。
相较于商陆的伤,叶怀夕受的伤轻了很多,而商陆大部分的伤都是为了保护叶怀夕所受的。
何宴衍一动不动地守在商陆的病床前,从得知商陆被人跟踪起,到现在商陆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他心中一如既往的寒冷,眼神锋利如刃,似要将下令已经动手之人千刀万剐一般。
“查,给我彻查清楚。”何宴衍难以压制心中的愤怒,冷然道。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在太岁头下动土。
而秦沉这边已然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顾潮?夕夕那个好闺蜜东方静茹同父异母的哥哥。
呵......有意思,不过可惜了,只是蚍蜉罢了,焉能撼大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