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 章 二臂(1/1)
和姜术同桌的感受特别不好,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烟味和抖腿的习惯都让沈沐安难以忍受。
第八次因桌子的震动,笔记本上的字再次不成形,沈沐安忍无可忍的挪了一下桌子,人也跟着往旁边挪了一下。
姜术抬眸,他停了动作,眯着眼睛看着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谁对他露出这么明晃晃的嫌弃,顿时不爽了。
桌子旁边递来一张小纸条。
[搬过来,马上,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什么霸道总裁的言论,他以为他在演霸道总裁呢。
沈沐安压下心头的吐槽,礼貌的回他:[麻烦你别抖腿,我不方便写字,谢谢。]
[你管我,老子乐意。]
沈沐安瞟他一眼,见他抖的更厉害了,便不想回他,两指捏起,在他的视线中揉成团,偏回头,继续做题。
姜术冷笑了一声,他的眉头压得更低了,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很好,惹老子是吧,你行!]
沈沐安轻地啧了一声。
一口一口老子的,不是她说,这个行为真的很二臂,再说了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她拉她的桌子他凭什么不高兴。
沈沐安完全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也不打算继续和他争辩,把纸压夹在书本下面,继续写题。
姜术双手缓缓捏成拳,看着她的一双眼睛和结了冰似的,死死咬咬唇,似乎被她这态度气的不轻,猛的拉着桌子朝旁边撞去。
——砰的一声。
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下一道墨痕,因姜术的力道十足,沈沐安手肘嗑到桌角,手肘传来一阵刺痛,她捂着手肘皱眉。
桌子被他撞歪,桌子上的书和笔哗啦啦的撒了一地。
椅子拖扯地面刺耳的声音突兀响起,班里众人疑惑视线全部落在他们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于洁头疼的看着姜术,江中在这所城市,可以说是中上等的学校,她教书这么多年遇到有钱人家的小孩不少,哪个不是有教养有礼貌。
姜术是她第一次见爸爸亲自押着自己的儿子来上学的,就没见过姜术这样一身刺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学生,听说在别的学校打架成性,被学校开除,爸妈塞了钱才转来了江中。
沈沐安解释:“老师,他一直抖腿,影响到我写字了。”
于洁:“姜术,希望你明白,不管你上课干什么不要影响同学。”
姜术笑翘着二郎腿:“我怎么影响她了,我抖我的,她写她的,我还没说班长搞排斥呢,刚来第一天就找我事。”
沈沐安斜眼打量了一眼,对于他这种倒打一耙的行为,也没太跟人计较。
拿出书本小的纸条递给老师,她耸耸肩:“我倒觉得你挺厉害的,怎么不说,你刚来就威胁我呢。”
瞬间班级里发出“哇——”的惊呼声。
“安静。”于洁拍了拍桌子头痛,指尖在纸条上点了点:“姜术,你这是为什么?”
姜术对沈沐安这种行为很不屑,鼻腔里闷出声哼,分不清是嗤,还是在笑她,他腿肆意翘起,笑容泛着冷:“什么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脾气不好,就是看她不爽呗。”
于洁皱眉扶额,瞬间严厉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同学们因为你耽误了多少时间,你好好和沈沐安道个歉,这事就这么算了。”
姜术语调讥讽:“我道歉,做梦吧,除非她先给我道个歉。”
沈沐安眼皮一动,朝于洁看去。
于洁作为班主任,性格温和上课时总是眼角带笑,像所有老师一样,总是对好学生特别包容,然而在这个场合下,似乎也变得骑虎难下起来。
“行了,你们俩,去外面站着,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姜术不满地“啧”了一声,他猛然起身,头也不回地朝教室外走去。
对着同学好奇的眼神,沈沐安跟个没事人一样,她不紧不慢地把书本整理进课桌。收拾了一下,接过吴晚琴和张晓敏手里的课本道谢,与她们对觑几秒,她摊了摊手,拿着课本出了教室。
*
这是沈沐安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罚站,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她小时候为了不被请家长,在学校一直都是老师眼里的乖乖女。
她讨厌麻烦,初中时也曾因外貌不错,在放学路上被那些坏孩子拦过,这让她的生活又多了几份烦恼,就在她每天为了避开那条路,选择坐公交车后,挤公交车又为她添了不少烦恼。
当她为怎么减少这个烦恼时,她便因繁重的学业,加上长期久坐,又经常缺乏运动,成功的让她的圆润光泽了不少,从此走路放学路上再也没人拦着她了。
这种变化沈沐安很开心,在大家情窦初开的年纪里,她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考第一。
现在沈沐安觉得姜术就是那个麻烦,她只想远离。
姜术靠着墙大爷似的,仿佛对沈沐安的惨状特别高兴,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哼笑,他就是对她如洪水猛兽似的行为不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从小到大他爸不同意他做的事,他越要反其道行之一样。
“呵,好学生,罚站好玩吗?”
沈沐安:“麻烦不要和我搭话。”
姜术脸上没了笑意,他说:“你信不信,女生老子也照打。”他说着像是证明自己不是在开玩笑,随手用力在她的手上拍了下。
沈沐安不动声色地偏了下位置,错开他的触碰,有点忍无可忍,她咬牙切齿地问:“你有病?”
见她骂人姜术反而乐了:“哟,好学生也会骂人呢。”
沈沐安无聊地翻了个白眼,任凭他说,她也一句话都不搭理。
姜术也不至于无聊到这种地步,抛了抛手里的打火机,倒退几步,迈着步子走了。
看人不羁离开的背影。
有病。
沈沐安对此只能两个字表达。
手肘处传来的痛楚让她皱眉,她撸起袖子看着自己的手臂上一条红色的痕迹,她皮肤白长长的一道印子根本不能看,像是受了什么虐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