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次训练（1/1）

“你们将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和你们的前辈们共同训练，我也会在一旁进行相应指导。如果有人有任何疑问可以直接向我提出，我会毫无保留地进行解答。”宽阔的场地上，一年级生正列队聆听着来自她们的教官——蝶野亚美的训话：“一段时间，大约一个月以后，我会对你们在这一个月内的训练成果进行测试。而你们中间，只有那些成绩优异者可以留下，明白了吗？”

“……明白了。”从未经历过这样站在开阔地聆听训话的一年级新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好几秒才有稀稀落落且很小的回答声传入蝶野亚美的耳中。作为一名优秀而严厉的教官，她肯定对这个答案极不满意：“明白了没有！”

“明白！”被大声呵斥所提醒的新生们明白了此刻自己应该做出怎样的回答。

“战车道始于礼，终于礼。敬礼！”

新生们有样学样，模仿着前辈向教官鞠躬。蝶野亚美则以微微欠身作为回应。

“很好！那么现在每个人决定各自想要前往的战车吧！”

在大洗装甲部招新结束以后的第一次训练如期来临了，桃沢因为同样要参加训练的关系也在这一天出现在了车库门口。虽然距离前往抽签决定初赛对手还有一段时间，但实际上因为各校之间还有可能存在的友谊赛情况，所以留给新人们的训练时间并不是非常充裕。而因为美穗等人在桃沢入学的前一年方才毕业，所以大洗装甲部今年的新人也非常多。

时间紧任务重，在决定了每位成员在不同战车和在车组中的不同职责后，各项训练也随之展开。作为撑门面的社团，战车道自然是拥有了比以前更加宽广的训练场所，从之前KV-85和Ⅳ号战车的对练就可以看出，如今的大洗装甲部确实拥有着不小的场地。这些新人们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以后就要接受选拔，而只有经过选拔留下来的人，才会被正式接纳为大洗装甲部的成员。

车长的职位一般都是由经验更加丰富的二年级学生来担当——或者是在以前就有长时间指挥战车经验的一年级新生。但桃沢毫无疑问因为某些原因成为了例外，毕竟是水仙直接动用学生会长的权利点招进入社团的人，她也不用担心所谓选拔一类的问题。即使如此，作为一年级车长的她却一样要经历训练、甚至是比一般新人压力更大的训练，以期成为一名更加优秀的车长。

在先前和悠然礼在一起的训练中，桃沢已经基本克服了在KV-85上晕车的毛病。并且习得了基本的观察和分析能力，然而，仅仅是凭着这些最基本的技能是不可能帮助赢得比赛的胜利的。

“两点钟方向，距离约300米。向后倒退，同时向左转弯。”随着桃沢的指挥，KV-85挪动着其巨大的身躯，倒退左转。几乎就在战车开始旋转的同时，一枚信号弹精准地命中了KV-85的侧面装甲，红色的烟雾从战车的侧面升起，宣告着桃沢又一次在对方的射击中被淘汰出局。

这次作为KV-85对手的，不再是学生会的Ⅳ号战车。而是曾经的兔子队所驾驶的两辆M6A2E1，在大洗装甲部得到了更多投资以购置更多新战车的时候，岛田爱里寿曾以个人名义向大洗装甲部捐赠了两辆M6A2E1——而曾经的兔子组也随着M3“李”的淘汰而被拆分开来，分别进入了两辆坦克中并根据车组数量不同对车组进行了补员。虽然不再在同一辆坦克中共同作战，但曾经培养出来的默契依旧存在并在兔子组进入新战车以后发挥着作用。譬如在方才的训练中，桃沢很明显不能抵挡住来自两辆配合默契的坦克的进攻。虽然这个训练是桃沢本人在了解现状以后坚持要求的，但在一旁的蝶野亚美已经看出来了，对于桃沢这样的新人而言，这样高强度而收效甚微的训练只会打击她自己的自信心，甚至可能会因为心态问题影响之后作为车长的指挥。她出面中止了这个训练，并让先前有过一场交手的、学生会的Ⅳ号战车对桃沢进行训练。

“啊呀呀，我不……”悠然礼的声音从耳麦中传出，然而反对意见却再刚刚蹦出一个音节的时候就被蝶野亚美打断：“没有反驳，现在是车长对车长的指导。只有仰光和桃沢两位能够就此事提出反对意见，其她人只是配合她们二人进行训练的。那么，两位车长有任何反对意见吗？”

“没有。”

“……我也没有。”

于是乎，在经历过一场单挑以后，仰光现在又承担起了指导桃沢进行战车指挥的任务。根据教官的指示，首先要教会桃沢的是让她如何在赛场上保证己方战车的安全。毕竟驾驶的是大洗为数不多的重型战车，如果像上周日的那场单挑一样被随随便便击毁的话还是很伤士气的——特别是苏系成员们的士气。

这边一对一专属的以老带新正在进行，另一边的新人们也正寻找着适合自己的车组职位进行着训练。在招新的流程规范化以后，大洗装甲部的车长一职都是由升入二年级或者三年级的学姐们担任，当然，桃沢这样的特殊情况自然就是特殊对待了。至于蝶野亚美那边，她已经在前几天快被水仙的碎碎念和电话骚扰逼疯了，所以虽然不想见到这种破坏规矩的情况，但她更不想再连续一周凌晨三点接电话了，只是一个人违反规矩身为教官的她也只能因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以蝶野亚美的视角来看，如果水仙的情报属实，桃沢在这个暑假以前并没有接触过任何战车道相关的事物。那么现在桃沢能够在短时间内掌握车长所需要的基本技能，已经可以说是具有不错的天赋了。

将注意力从桃沢身上移开，蝶野亚美把视线放回这些来报名参加的新人身上。愿意成为炮手的人是最多的，因为在二年级以后炮手成为新一任车长的可能性最大，而且开炮射击命中坦克也是很多人想要加入战车道的初衷；想要成为驾驶员和装填手的人相差不多，前者是钟情于飙车等行为，后者大多则觉得装填手的竞争压力较小，而且装填手得益于在车长身边，在二年级的时候也有可能成为车长——虽然蝶野亚美本人也说明这种情况会比较少。这些装填手更多的可能是在二年级的时候转成炮手，等到更有经验的三年级再考虑是否作为车长去填补其余战车的成员车长职位的空缺、还是继续留在当下的战车中担任炮手。

蝶野亚美已经考虑好了，如果这些新人的成绩都足够优秀、并得到了她的肯定的话。那么那些没有成为心仪职位的人就会被安排成为各个战车的通信员——也就是说，她们要在之后进行更多的练习，虽然不必像其余车组成员一样在某一领域精通，但她们在特殊时刻将成为一辆战车的多面手，顶替任何一位不能完成任务的成员。

驾驶员组新生已经被她们的前辈带到装甲部的小楼内进行理论教学。炮手组新生则和装填手组新生一起训练，她们的前辈在后方命令装填手装填某一弹种，再由被告知火炮操作的炮手组新生们向目标开火。这些训练弹全部复刻了正常比赛弹药的外形和规格，内在则是一颗不会造成什么杀伤的信号弹。训练经过了一个上午，整个训练场地已经是在各种信号弹的作用下四处散发着各色烟雾，这些烟雾大多升上天空成为烟柱，犹如战场废墟一般混乱。因为 新生比预想的要多，原定能够进行一整天训练的弹药在短短的一个上午后便全部告罄，炮手的实操训练因此被迫中止。蝶野亚美修改了计划，下午由驾驶员组进入战车进行试驾，一来是检验她们上午的学习成果。二来也是让她们体验不同的战车，并选出自己最心仪的那辆在赛场上驾驶。第三点和桃沢有关，蝶野亚美让她在上午的训练以后休息一段时间，休息结束后驾驶KV-85前往训练场地，让她指挥KV-85对这些无法开火的移动靶进行狩猎。

“以上。你们的前辈会和你们一起行动，为你们提供视野和指挥，你们只要学会听从车长的指挥再进行操作就可以了！”上午的训练即将结束，装甲部的成员们又一次在她们的教官面前列队。等待着后者接下来的指示。“另外，这位。”蝶野亚美将桃沢从一旁拉到身边：“将会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对你们进行瞄准，所以二年级的成员也得好好指挥，别被新人一炮淘汰掉了。好了，吃饭去吧！”

进入装甲部的小楼内，装在天花板上的空调将凉爽的微风送向迎面走来的大家。有几人因此发出了惊呼声，大家一边打闹一边跟随着教官。一上午的训练让不少新人之间、以及新人和她们的前辈之间建立起友谊，也有不少人因为下午的训练任务此时正好奇地拉着她们的朋友向桃沢问东问西。

跟随着教官的步伐，大家走入了一个房间。这栋藏在小楼中的食堂比从外面看上去要大一些，能够容纳下目前的所有人，还能再多几套桌椅出来。早已准备好的盒饭也已在桌上，等待着来者的大快朵颐。

“前辈，下午请期待我的发挥吧！”坂田望卷起袖子，朝桃沢比划了一个展示肌肉的动作。引得车组其余几人不禁笑出声来，食堂中一时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不知人群中是谁喊了一句：“前辈们吃饭的时候坐的位置离彼此都好远啊。”

桃沢听到这句话后站起身来从观察四周。不知是否是前辈们有意如此，还是各位的簇拥无意间导致。二年级和三年级的前辈们被一年级的新生们分割开来入座，不同战车的车组们在食堂中的落座位置不同，中间相隔很远。在食堂最靠墙的角落的，就是以学生会为首的德系战车的成员们。在食堂中央的，则是以悠然礼为代表的苏系战车的成员们，这些成员们如同一堵墙壁一样将桃沢围在中间，使得桃沢避免了被其她新人盘问的情况。而角落靠门的地方是兔子组们领头的美系车组们。其余系别的车组们也都在食堂中占据着不同的位置，如同要在这食堂里划分势力范围，再互相攻击一样。

“哎呀，你就是装甲部的新成员吗？”在桃沢的背后，豪放、平易近人却隐隐带些傲气的声音兀然响起。桃沢闻声转过身去，顺着对方的身高仰望着对方的脸庞。“哦，还有你们二位，幸会幸会。”

“嗨呀，你们好啊。我是芙洛，不知道悠然桑有没有和你们提到过我啊？”留有灿烂金发的芙洛背对着灯光，从桃沢的视角看，芙洛的脸色不知是因为阴影还是为何，略微有些阴沉。不过她还是对着她们扯出一个笑容：“真是没想到她的新车组看上去都像小学生一样呢。”

“我不是小学生，看着也不像小学生。”阳菜开口反驳，不过二人的身材一对比，显得阳菜的言辞无比苍白。打破僵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啊呀呀，芙洛你来了啊，你觉得我的新车组怎么样啊？”

“很可爱，也许同时暴露了你的什么不为人知的爱好？”

悠然礼听完这句话咧了咧嘴角，走到几人身边，用拳头轻轻打了芙洛一下：“拉倒吧你。”

“向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队友，芙洛。”悠然礼站在芙洛身旁，向桃沢几介绍着：“她是我们装甲部中英系“彗星”巡洋坦克的车长，纯正英国人哦。是从圣格罗丽安娜转学过来的，可以说是我们大洗、乃至全国战车道联盟中最优秀的车长了。”

“全国最优秀什么的还是算了吧。”芙洛苦笑着摇了摇头，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一样：“我可远配不上这个称号。”

“啊呀呀，这么谦虚？”悠然礼的调侃换来的只是芙洛的无声苦笑，看到对方已经没有要和己方继续话题的意思，悠然礼也没有强留对方，简单给对方找了个台阶下，双方简短打过招呼后就分开了。

休息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在各位差不多都将自己从上午的疲惫训练中调整过来后，下午的训练就在蝶野亚美的督促下迅速展开。下午的训练取得了预期中的成果，新人驾驶员们已经能够将在车长前辈的指挥下形成配合了。桃沢可圈可点的表现让蝶野亚美频频点头，虽然资历尚浅，而且似乎还有晕车症状。但蝶野亚美认为她的观察力已经决定了桃沢是一个车长的好苗子。在这之后，桃沢将经常接受来自蝶野亚美的一对一关怀，用被称为“地狱特训”的手段将桃沢培养成一名优秀的车长。

太阳即将落入海平面之下，大洗装甲部在新的一个学年中的第一次集训宣告顺利结束。在彼此行礼并解散后，走下战车的桃沢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平！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了在平常上课中一直坐在自己同桌的人居然会来到大洗的装甲部，桃沢不由得惊呼出声：“我以为你只是说着玩玩……”

“哼哼哼，告诉你哦桃沢酱。”海滨平摆出了一副“你终于发现我了”的样子，不无得意地说着：“今天其她不少新人有对你的什么猜测和议论可都是我制止的，我可是今天维护你平稳度过一天的大功臣啊。”

听到这句话，桃沢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女孩。回忆了这一天的经历，桃沢发现今天中午的时候来找自己问东问西的人确实少了很多，海滨平的这套说辞的可信度似乎很高。

“什么叫似乎很高啊，明明就是真实信息。”因为在刚刚人流大多已经离开装甲部，现在二人所处的环境非常安静，海滨平并不用集中多少注意力就可以听清桃沢自己对自己的碎碎念。

“啊，好吧。那……谢谢你。”被突然中断思路的桃沢顿了一下，然后支支吾吾地向自己面前这个开学以来就不断让自己处于被关注的风口浪尖的人物道谢。

作为感谢，应海滨平的邀请，桃沢正与她并肩而行共同前往她在学院舰上的住处。海滨平的住处距离学院区域稍微有些远，所以在路上，桃沢已经能够抬头越过灯光看到天空中明亮的几颗星星。

“这里的星星，比我故乡的星星要少啊。”根本不用细数，桃沢将自己的感受脱口而出。

“桃沢的故乡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海滨平很难不去好奇这个问题，毕竟她想知道到底是一处什么样的地方能够孕育出桃沢这样不经世事的灵魂的。长久从事新闻工作的嗅觉告诉她，那一定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净土。

然而这个问题只换来了桃沢一片沉默，这时她才突然想起来，桃沢有交代过自己在来到大洗前不久才刚刚恢复色觉。自己问了相当失礼的问题啊，海滨平有些懊悔地想着。好在被询问的人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生气，或是说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戳中她的痛处。海滨平迅速更换了自己的问题：

“今晚要不要去我家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