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些进展（1/1）

深夜的大洗学院舰，所有学生都已经进入梦乡进入休息的时候。一道月光无法照亮的黑色阴影轻手轻脚缓缓走入学生会的开会场所，她在过去的几天中一直在设法潜伏于大洗学院舰上，携带的储备粮也已用尽，今晚必须想办法将大洗的计划拿到手，然后回到知波单学院的学院舰上。

她每走一步都要三思而行，紧张到连自己的呼吸都要加以克制。今天会议的内容她在角落虽然没有听的非常清晰，但最后当她们的领头人说自己将用纸笔完成计划的后续时，她听的非常清晰。

她们应该想不到，自己一开始以“信使”的身份来到大洗学院舰上后就未曾离去过。哪怕是说“信使先行告退”，也只是自己悄悄换了个地方潜伏起来，等待着机会来临。这个机会并没有让自己等待很久，和自家学院舰上的人也已经发过讯息了，她们很快就会驾驶快艇来接自己。

自己的行动异常顺利，没有任何人察觉到来自这里的动静。整座大洗没有因为她这个外来者带来的一点活力而提早苏醒过来，她在办公室后方的桌子上找到写有作战计划的一个本子，将其中有价值的情报拍摄好后小心合上本子，保证将所有动过的东西全部复位后，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次日，水仙再一次集合所有人去学生会办公室开会。不过这一次，她首先告诉所有人的事就是：知波单学院已经拿到了错误的情报，现在她们手头上关于我们计划的部分是彻头彻尾的烟雾弹。

水仙自己制定的计划，也就是给知波单学院释放的烟雾弹是这样的：比赛开始后，所有战车直扑北方的不明区域，在占领地图北部后，重型战车利用丘陵地形和对方进行拉锯战，中型战车和轻型战车分为两支分别南下前往沼泽地和废弃村庄，待到重型战车吸引对方大部分火力后，轻型战车和重型战车将从废弃村庄和沼泽地中从后方进行攻击。

芙洛点了点头：“你还别说，这计划看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既然烟雾弹已经放出去了，接下来就是等待童话园回报的消息了。童话园的初次行动也没有让各位久等，次日就把知波单学院连夜商讨的计划拍照送回。一并送回的，还有知波单学院的参赛战车。

知波单学院的参赛战车如下：O-I超重型坦克一辆，九五式重型坦克两辆，五式中战车两辆，四式中战车三辆，五式试制（Ho-Ri）两辆，总计十辆战车，旗车是一辆五式试制。

看着童话园带来的情报，坂田望摸了摸自己拧在一起的眉头：“五式试制没有留存至今的实车啊……战车道联盟是怎么允许这个型号的战车参赛的？”战车道联盟对于参赛战车的限制是，时间截至在二战结束以前，要求是真正研制出现过的车辆，无论是量产型还是试验车，只有可靠的证据证明其存在过，经过战车道联盟的层层审批才能将该型号战车投入战车道的比赛中。

换言之，只有那些真正存在过实车的坦克，才能用于比赛。如果图纸车也能参与比赛的话，黑森峰女子学院直接派出十辆——甚至一辆P.1000巨鼠坦克，就会彻底垄断战车道比赛的冠军。

“但战车道联盟近几年似乎一直在尝试在赛场上吹出战车道的变革之风，所以一些并不非常过分的木制模型车也都得益于放宽的门槛进入了战车道的比赛中。”芙洛挑了挑眉头，给出了一个相对合情合理的解释：“而五式试制虽然没有实车留存至今，但是确有史料能证明其存在过，或许正因如此才能被应用于战车道的比赛中吧。”

能够让装甲部的人稍微感到些许安慰的一点是，知波单学院的五式试制均采用105mm口径的反坦克主炮，而非某些游戏中150mm海军舰炮。因为口径的减小，其反装甲能力也受到了限制，但即便如此，这两辆五式试制在赛场上恐怕仍然能够成为任何一所学校都必须警惕的存在。

而她们的计划是这样的：比赛开始时，两辆五式试制将前往地图北方寻找歼敌机会。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尽可能歼灭尽可能多的敌人，在暴露后四式中战和五式中战车将立刻从主干道南侧用炮火为五式试制提供掩护，三辆重型战车将在五式试制同侧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使大洗陷入疲于招架的境地。五式试制在转移后会在四式中战的掩护下来到地图南部，寻找大洗的旗车Ⅳ号战车并击毁之。

根据这样的情报，装甲部的各位开始进行更加细致的讨论。首先，拥有高机动能力的轻型坦克、各项性能平衡的中型坦克和偏向装甲与火力的重型坦克将被分为A、B、C三组。A组在比赛开始后按照预定以最快速度前往北方的神秘区域，而C组将沿主干道前进以摧毁对方四式中战和五式中战，B组会在其余两组彼此开火的时候来到地图南侧与C组形成夹击，如果计划顺利就能重创知波单学院的主力战车，甚至淘汰知波单学院的旗车。

至于己方的旗车，这次就不能选择Ⅳ号战车了。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对方的五式试制强大的反装甲能力，Ⅳ号战车虽然作为一款优秀的战车已经通过整场战争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并获得了“德意志军马”的美名。但是到战争后期的时候，Ⅳ号战车历经改造也只有25吨的战斗全重，其防护能力的不足的问题日益凸显。而这次的对手，知波单学院恰恰采用了大量战争末期出产的旧日本帝国少量试验车乃至图纸车。

再有一个原因，就是Ⅳ号战车作为旗车是以烟雾弹，也就是虚假信息的形式透露给知波单学院的。既然对方以为Ⅳ号战车会是旗车，那么肯定所有斩首行动都会围绕Ⅳ号战车展开。只要大洗选择另外一辆战车作为旗车，就能让知波单学院的部分斩首行动的计划落空，从而取得情报和计划上的优势。

大洗因此需要重新选择一辆旗车，这辆战车必须要拥有坚固的装甲来防止被知波单学院的五式试制在远距离淘汰。所以轻型战车和中型战车基本被排除在考虑范围之外了，唯一被纳入旗车考虑范围的是黑豹中型坦克，这辆德国坦克在倾斜装甲的加持下拥有极为优秀的正面防护能力，但是因为过于薄弱的侧面，这辆战车最终还是被排除了成为旗车的可能性。

至于T-34/85，该型号战车虽然因为倾斜装甲的设计极大提高了其等效护甲。但恐怕这辆战车在赛场上仍然难以抵挡五式试制威力强劲的105mm反坦克炮，毕竟在历史上苏系战车论单车的作战能力大部分时间都稍逊于同时期德系战车，这一部分的差距大部分情况都是通过数量和战术来弥补的。因此也没有被考虑成为旗车。

接下来被排除的是保时捷虎式，这辆战车虽然拥有优秀的装甲和火力，以及在两代汽修部改装后短时间内无与伦比的机动性，但这辆车原本就因为电传动和前置炮塔设计而不高的可靠性在经过汽修部的改装后进一步降低了。考虑到这辆战车在赛场上随时处于可能抛锚的状态，这辆战车也没有成为大洗的旗车。

顺带一提因为上次宴会是马奇诺女子学院请客，所以这笔资金没有用于让同学们打牙祭上。这笔资金最终流向让保时捷虎式改装成为“斐迪南”自行火炮，目前得到新零件的汽修部已经在改装她们的爱车了，如此大的改动让她们乐此不疲，也许锤子和扳手就是她们最好的兴奋剂。

因为相同的原因，实战中可靠性不高的M6A2E1也未能成为旗车。改造过后的T29最后被确认成为大洗在本次比赛中的实际旗车，优秀的炮塔能够保证其在远距离面对五式试制的时候不被直接击穿，虽然其车身相当脆弱，但是表布整个地图的丘陵地形给予了这辆战车优秀的发挥空间。

虽然T29自身也有机动性不足的缺点，但是T29威力强大的105mm主炮足以在远距离威慑对方的四式中战和五式中战。然而，就在所有人马上就要正式确认T29为大洗的正式旗车之前，芙洛对于旗车的选择有了新的想法。

“我觉得我的彗星也能作为旗车。”这个想法在一瞬间震惊了几乎所有大洗装甲部的成员，只有泽梓上扬嘴角第一时间表达对芙洛想法的认可。在其她人震惊的目光中，泽梓示意芙洛对她的提议做出解释。

“五式试制虽然穿甲能力强大，也拥有不错的最大速度，但是没有炮塔导致其灵活性是硬伤，彗星可以通过机动性的优势和五式试制进行周旋。”芙洛清了清嗓子：“像彗星这样灵活的旗车肯定也能利用其机动优势频繁打乱知波单学院的部署，斩首行动的难度也会高上不少，虽然因为装甲薄弱，彗星作为旗车的容错率很低，但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相信我，给我这个机会。”

如果是别人，这个提案肯定不会被通过，但面前这个人是芙洛。她是战车道联盟加盟校中数一数二的英系战车车长，何况她已经拿出了非常合理的理由和采用她方案能够获得的优势。从泽梓的角度出发，她更多地希望给后辈更多机会，而不是毕业年级的前辈全权负责指挥调度。

芙洛成功说服了众人，大洗最终的旗车确认为“彗星”巡洋坦克。

暂时没有更多需要讨论的东西了，在宣布会议结束后，众人又一次回归平常而忙碌的学习与生活中。学院舰暂时也停靠到岸边进行物资的补给，学院舰上的学生也趁机来到阔别已久的地表进行活动，来自陆地上的空气让所有人欢呼雀跃，一些规模不大的活动也由学生们开始组织。

之后的一日，海滨平突然给桃沢发送了一条消息，她说自己找到了关于俪兰的线索。为了方便说事，二人相约在一家大洗町的一家甜品店。在服务员端上甜品告退后，桃沢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戳了戳蛋糕上的草莓，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深吸一口气询问正在用嘴吹自己刘海玩的人：“所以请问，你的发现是什么？”

“俪兰最后的出现记录确实是大洗町，记录的时间是九年前。”海滨平轻轻咬住吸管吸了口奶茶，逐渐转凉的天气已经不允许她们再像盛夏时那样放纵自己贪凉的愿望了。随后她看到桃沢一瞬间如同失了魂一样戳着自己面前的草莓，不断重复着“九年”一词，往日饱含着各种神采的如水晶球般美丽的双瞳此刻失落无神。她好像在看着什么，实际上又什么都没在看。

在桃沢的视野中，一切仿佛都回到了那段没有色彩的灰色时光中。自己跨洋越海来到这里所追寻的约定，居然在九年前就没了后续，脆弱的心灵让这小小的冲击在她的数次脑补下已经变成了最糟糕的情况，灰色的影子在眼前的色彩的天旋地转中不断闪烁出现。

“她只是改了个我们不知道的名字，她应该还活得好好的。她在改名以后的所有行踪目前我还没有查到，这些情报是我目前能够提供给你的。”一句话让桃沢眼前的世界开始破碎，一句话又如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般让她眼前的世界恢复成原状：“你别哭啊，我话还没说完呢。她现在应该过的还不错，不然没道理还能给自己在改名之后的行踪加密的。”

桃沢剧烈地呼吸着，胸口不断起伏，从眼眶溢出的透明珍珠已经在刚才打湿衣襟。她拿起桌边放好的餐巾纸简单擦拭了下自己的面庞，感觉不到眼泪后再叉起一小块蛋糕送入自己口中，然而，学院舰上售卖的甜品此刻根本尝不到味道。

面对桃沢的沉默，海滨平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样尴尬的沉默被一个意外的声音打破：“啊呀呀，是哪个负心汉让我们可爱的小桃沢哭的这么伤心啊？”悠然礼轻轻走到桃沢身边，抱了抱无助的少女。在悠然礼身后跟着过来两个人，她们并不是同一车组的坂田望和琴吹阳菜，而是两位更加意想不到的来客——南岭姐妹。

桃沢吸了吸鼻子，她没有说话，只是同样轻轻抱了抱悠然礼作为回应。海滨平被坂田望的视线弄的浑身不自在：“那么看着我干啥，又不是我把她弄哭……好像还真是我弄哭的。但我真不是有意的，我本来是想帮她的，我我我……”这个时候不止有悠然礼看着她，南岭姐妹的视线也一起投了过来，海滨平巴不得自己长出十张嘴来讲明情况，可是在面对轻轻啜泣着的桃沢时，所有试图解释的话语又全部自己溶解了。

最后还是桃沢轻轻拽了拽悠然礼的袖口进行解释：“礼姐，不怪她……她确实是想帮我的……”随后她深吸一口气，好像鼓起很大的勇气一般一五一十地向三人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在解释的这段时间海滨平感觉自己尬到浑身有蚂蚁在爬，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说话又插不上嘴，不说话这气氛看着又难受。

好在双方的沟通还是非常流畅的，三人还是用尽量短的时明白了刚才所见的来龙去脉。

“哎呀呀，真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敢让如此可爱的小桃沢苦苦等待十年。”悠然礼摇头叹息着，同时试图想办法转移话题：“我原本以为，是海滨同学欺负你呢。”

“喂喂喂，都说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欺负她啊。”海滨平叹了口气：“话说你们仨为什么都会在这里出现，你们的关系应该还没有那么好吧？”悠然礼和南岭姐妹关系不好现在在装甲部中已经是摆在台面上的矛盾了，而今天她们三个似乎是同样选择在这家甜品店聚在一起，不得不让人好奇其缘由。

“我们，没有，关系。”南岭木林对此表现出了非常强的抗拒，一旁的南岭木森显得倒是淡定很多：“我们只是被水仙骗出来和这个人见面了而已。”悠然礼反倒是一脸轻松的表情：“就是水仙把我们喊出来，说让我们三个在一起玩一天，费用她来承担——不过也不想想，我们三个怎么可能玩的到一起去嘛。”

“主要还是因为有学分混吧，翘课小姐。”南岭木森直接戳破了悠然礼那听上去苍白无力的解释。

悠然礼耸了耸肩，光明磊落的承认了自己的目的：“啊呀呀，你还真是一点面子不给我留啊。以及不要用那个称呼来称呼我，风纪委员小姐。”

“噗嗤。”桃沢没有憋住的笑声让刚刚缓和却再次剑拔弩张的气氛又一次平缓下去，桃沢在笑出声来的同一时间就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过大家还是能听的非常清楚的。桃沢强忍住笑意，她想起来第一次碰到礼姐的时候她就是翘课来装甲部开战车兜风玩，那一幕又一次再她面前浮现。她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一幕，而这一幕偏偏就在她面前更加清晰地浮现出来，她轻轻拍着桌子，趴在桌子上抽搐着。

“呃……所以，为什么叫她翘课小姐啊？”海滨平感觉自己一瞬间被排斥在几人的聊天之外，她根本就没听懂为什么要叫海滨平翘课小姐，也没明白为什么桃沢要那么痛苦地捂嘴憋笑，这几人在聊一些她们彼此知晓怎么回事而自己一无所知的内容，这让同样在场的她非常难受。

南岭木森眉头一挑，她抓住了这个能让悠然礼难堪的机会：“喔？这里居然还有人不知道我们翘课小姐在大洗的威名？你真的是大洗的学生吗？”

南岭木森非常快速地解释了悠然礼是如何翘课去装甲部，又是如何飙一阵战车再被抓回来，还举出了几个经典案例作为补充。比如用炮管撞碎了医务室的玻璃，吓得值班校医自己给自己请了三天病假调整自己之类的。

海滨平和桃沢开怀大笑起来，甜品店内外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