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烧烤（1/1）
“你好，麻烦先来一打掌中宝，一打五花肉，一打羊肉，一打牛肉，四串鸡中翅，四串韭菜……”刚一坐下，云意便麻利地拿起菜单点起了菜。韩晓和霍东升对视一眼，均露出了一丝苦笑。
老光头大排档是连山大学学子常来的地方，物美价廉，量大管饱，很适合学生们聚餐。十一点，对大部分学生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韩晓看见附近的桌子都坐满了一大半，几乎都是学生。游研社的几人落座在一张长桌上，桌子不小，女生坐在了其中一边，于是男生也自动坐在了女生对面。
既然这里有烧烤，两名女生也都没有去点其他的菜式。霍东升见到云意点完了菜，便主动上前问道：“两位想喝点什么，我去买。”
“那你帮我带一支冰红茶吧。”章洋回答道。
云意听着一脸鄙视：“章洋姐，你真的一点都不像个女生。”
“是吗？”章洋反唇相讥：“那你倒是告诉我女生吃烧烤要配什么饮料啊？”
云意缩了缩头，对着霍东升说道：“我也要冰红茶，谢谢东升哥。”
“行嘞。”霍东升点头应下，随即回头看向韩晓：“他们两个都不喝酒，韩晓，要不我们俩小酌一下？”
虽然霍东升这么说，但在这附近应该也只能买到便宜的啤酒。韩晓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谢谢。我喝这个就行。”说罢，他拎起桌上放着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廉价又寡淡的茶水。倒不是韩晓不给面子，而是他本来就不喝酒。
霍东升也不介意，笑着点了点头，便朝着一旁的超市走去。韩晓一边低头抿着茶水，一边心里想着，霍东升可真是个烂好人。
“学长，帮我倒一杯。”云意递过来一个空杯子。
韩晓接过，也给云意倒了一杯。方才他给自己倒茶的时候，因为水壶放在桌子上碍事，便顺手摆到了自己这边。
云意双手接过，伸出舌头抿了一嘴，随即苦着脸皱起了眉头：“好怪的味道。”
韩晓不由得哑然失笑。他忍着笑说道：“这种大排档当然不会给你上什么好茶，就是随便抓几粒茶米丢下去，有个味道就行。”
“你都知道了还喝。”云意撇着嘴吐槽道：“学长你品味真怪。”
“禁止人身攻击。”
“看不出来，你们两个混得还挺熟的啊？”章洋在一旁插嘴道。她用一种暧昧的眼神来回看着韩晓和云意二人，看得云意两颊飞红，看得韩晓一脸疑惑。
“确实，我跟舍友的关系都没这么好。”韩晓举起杯子喝了一口，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也太难喝了。他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这得多亏云意的社交能力吧。”
章洋笑了笑，说道：“是吗？我看你也不是个社恐啊，有那么严重吗？”
“我的朋友很少。”韩晓点到即止。
“我看你跟我聊天也挺正常的。”章洋说道。一旁的云意立即投过去一个危险的眼神，却被章洋轻飘飘地无视了。
“是吗？那就得归功于副社长你的社交能力强了。”韩晓接不下话，又是低头抿了抿茶水。
“学长，我可不是对谁都这样好说话的喔。”云意在一旁说道，语气带了几分委屈。
韩晓闻言，居然有些惊讶：“真的假的？你这个自来熟的样子也挑人的？”
“什么？学长你居然真的误会我，我受伤了。”云意捂住胸口，作疼痛状。
章洋听到，顿时装出一脸惊慌失措，大叫起来：“受伤了？是这里吗？让姐姐帮你揉揉！”说罢，便伸手袭向云意的胸口。
云意连忙转过身去，连连叫着：“学长救我，有女流氓呀！”
韩晓低头品茶，不禁觉得细细品味之下，这一丝若有若无的茶味格外地挑人心弦。至于桌子对面发生的事情，子曰：“非礼勿视。”
他忽然意识到到，霍东升独自一人去买饮料，不会是提前料想到了如今这副尴尬的局面吧。但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推测。毕竟在韩晓看来，以霍东升的社交能力还不至于会在这种场面感到尴尬。
就在韩晓苦笑时，霍东升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旁。
“两支冰红茶带到，在下不辱使命。”他不轻不重地开着玩笑，缓和着饭局的气氛。
章洋道了声谢，扬起英气的眉毛，一把拧开冰红茶的盖子，举着瓶身喝了一大口。随后重重地砸在桌子上，舒畅地说道：“还得是大瓶的喝起来过瘾。”
霍东升虽然带来了两支冰红茶，但都是1.5L的大瓶装。连山大学的学生都管这种大小的饮料叫“大炮”，因为分量真的很多。
云意看了眼“大炮”，又看了眼东升哥。霍东升露出一个完美的笑脸，伸手比了个“请”。
云意收回了目光，又偷偷看了眼韩晓，便拧开冰红茶的盖子，倒进了一个干净的杯子里，推给了韩晓：“学长，别喝了，你那杯子都空了。”
韩晓尴尬地接了过来。
“饮料都到了，烧烤怎么还没好啊。”章洋说着，拍了拍云意的肩膀：“走，小云意，跟姐姐我去问问。”
“好！”闲不住的云意立刻站起，跟着章洋朝着烧烤摊走去。
桌子旁一下子就只剩下了韩晓和霍东升二人。
韩晓看了一眼霍东升，又低下头喝起冰红茶来。他的性子实在不适应这种场合，往往只能依赖于他人的社交能力了。
“章洋不错吧。”
“是啊，她待人很亲切……啊？”韩晓应和着，忽然抬起了头，怎么感觉这个问法怪怪的。果然男生之间的话题总离不开这个吗？韩晓倒也没有自命清高，他也是个正常的男大学生，只是忽然跳到这种话题，让他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霍东升把投向不远处的目光收回来，看了看韩晓，笑着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韩晓你可不要误会我。”
“不会不会……”韩晓都有些分不清霍东升是开玩笑还是认真了。他放下了杯子，也学着霍东升先前的样子，把视线投向不远处。
云意站在章洋身边，看着冰柜里的各种食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她今晚穿着一条牛仔热裤，笔直的大腿毫无遮拦地露出。韩晓忽然想起《星海》里云意那身紧身衣装扮，不由得别开了目光。
回过神来，只见霍东升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韩晓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没话找话般问道：“你喜欢章洋吗？”
“听这意思，好像在说你喜欢云意一样。”霍东升笑道。
韩晓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摆了摆手：“那不一样。”
“是吗？”这么直接的否定，让霍东升倒是有些反应不及。
“她是很讨人喜欢不错啦，但跟我问你的不是一种。”韩晓自己也不知道在辩白什么，或许只是不想把话题聊死。
“那按你的说法，我确实是喜欢章洋。”霍东升承认道：“我加入游研社的理由就是为了追求她。”
听到这么直白坦率的话，韩晓的心中也不由得对霍东升多了几分无言的敬意。紧接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好奇地问道：“章洋知道吗？我记得你们俩都是新闻系来着。”
“知道，我大一的时候就跟她表白过了。”霍东升抬起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冰红茶。
“所以你们现在是？”韩晓有些犹豫地问道。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也不是那种关系。
“我被拒绝了。”霍东升毫无遮掩。他举起杯子对着韩晓虚敬了一下，随后仰头喝下。咂了咂嘴，他继续说道：“你或许看不出来，章洋心底里是有点骄傲的，她可不是那么好追的女生。”
韩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随后含着笑说道：“我以为你早就有女朋友了来着。”
“是吗？”霍东升似乎也有些害羞了起来：“实不相瞒，大一的时候我还不是这副样子。”
“这副样子？”韩晓闻言，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前这位阳光帅哥。他眉目生辉，面部的线条很俊朗。身高不算特别高，但也及格了。夏天薄薄的衬衫下，依稀能看出有锻炼痕迹的胸腹。袖口挽起，露出一截精壮的小臂。韩晓的外形与他相比起来，怕不是得说一上一声寒酸了。
“我在大一的时候是个小胖子来着。”霍东升笑了笑，说道：“是被章洋拒绝后才开始改变的。怎么说呢？真的很辛苦。”
看着霍东升露出一脸苦笑，韩晓心里对他也多了一丝亲近。他拍了拍霍东升的肩膀，鼓励道：“你的努力，副社长肯定都看在眼里，加油。”
“哈哈，谢谢。”霍东升道了声谢，随后喝了一口冰红茶，开口说道：“你刚来的时候我还挺有危机感的。”
“啊？”这没头没脑的话让韩晓一愣。
“沐歌姐对游研社有恩，所以章洋对她挺感激的。”霍东升解释道：“上一届发生的破事罢了，无非就是那些。章洋能在大二就当上副社长，也是沐歌姐背后帮忙的。”
“原来还有这层原因，所以她才对我那么上心？”韩晓恍然大悟，但随即又有点想不通了：“云意也是因为这个？”
霍东升傻眼地看着韩晓，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提了提别的：“她们俩之前是网友来着，云意高考的时候参考了很多章洋的意见。”
“怪不得社团还没招新，这小妮子就进来了。”韩晓点了点头。至于之前那个问题，霍东升既然转移了话题，他自然也不会不识相地追问。
此时在烧烤摊处，在一大一小两名美女的催促下，老板显得分外地勤快：“来咯，两位美女，你们的菜都上齐了。”
“谢谢老板。”章洋一把端了过来，把两个分别放着鸡翅和韭菜的小盘子丢给了云意。
云意手忙脚乱地接过，连忙跟在章洋的身后。
“所以你是真看上他了？”章洋冷不丁地问道。
云意毫无防备，没来由地俏脸一红，揶揄道：“怎么，章洋姐也动心了，你就不怕东升哥造反呐。”
“去去去，你个小妮子懂什么。”章洋白了云意一眼，继续说道：“都不知道你看上了他哪里，虽说是挺靠谱的……”
“我都说了好几遍了，你还让我说。”云意叫饶道：“我就是一见钟情，见色起意，我下流，行了吧？”
“我就是不信啊，这你也能见色起意？”章洋远远地看向坐在桌子旁的两个男生，一个帅气俊朗，衬得另一个更显得普通。韩晓的长相虽说也算不上难看，但还达不到让云意见色起意的地步吧。
章洋又瞥了眼自己身旁这个小姑娘，一头短发青春靓丽，五官明明清纯得不能再清纯，但眉眼间却又擦不去那股俏皮劲。这样子的云意，有谁能不喜欢？怕是从小到大各种类型的帅哥都看了个遍吧。
“唉。”章洋做作地叹了口气：“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呐。”
云意故作听不懂，招呼着韩晓道：“学长，帮我接一下。”
明明她身前有两个学长，但是霍东升端坐着不动，韩晓却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韩晓接过一盘鸡翅，却见云意快手拿起一串，转身就递到章洋的嘴边，口中说道：“饿了是吗？章洋姐。这串鸡翅给你，韭菜就不要抢我的了。”
章洋无语，一口咬住鸡翅，口中嘟嘟囔囔地听不出是啥。霍东升从章洋手中接过大盘子，放在桌子上。被夜风一吹，刚出炉的烧烤香味四溢，勾得在场四人的肚子都或大或小地咕噜叫了起来。
“我们就不讲究什么了，开吃吧各位。”章洋一屁股坐下，摘下了口中的鸡翅，简单地做了下开场白：“今天这餐就算是游研社对韩晓的欢迎会，记在会费里了，都别客气哈。”
“章洋，不是说好的今天我请客的吗？”霍东升递过去一串羊肉。
“没说不给你请，记着，下次请，不许赖。”章洋也没客气，拿起串串就吃了起来，吃得满嘴流油，颇没形象。云意就不敢这么大大咧咧了，拿起筷子把签子上的肉块都取下，随后小口小口吃着。
“你也别客气啊韩晓。”章洋笑着说道：“借着你的名义我们才能白吃社团一餐，你可是功臣。”
“别把社费用在这种地方啊！”韩晓吐槽道。别说是功臣了，他觉得自己是罪魁祸首的心都有了。不过他也没觉得拘谨，拿起一串五花肉，就低头干起了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