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章 猛药(1/1)
蒲夫人一脸为难,“夏姑娘莫恼,你先听我把事情说完。
昨晚你兄长和我那铺子里的伙计发生了激烈冲突,把一个伙计打得头破血流,至今都昏迷在床。如今那伙计的家人正围着我的铺子闹呢,说要杀人偿命,让我把凶手交出去。
我既已知晓了那年轻人是你的兄长,又怎会再把人交出去?铺子里的管事好不容易才把这事儿平息下来,情理之中也要等到那伙计平安醒来之后才敢放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这样做可都是为了你兄长的安危着想,还请夏姑娘理解一二,等那伙计醒来后,他的家人不再闹了,我们自然会放你兄长回去。
你也别担心,你兄长在我这儿,我保准好吃好喝招待着,绝不让他受一丝委屈。”
夏云桑面色很难看,明知这是欲加之罪,但家族实力悬殊过大,三哥还在对方手里,如今七寸被人稳稳拿捏着,她只能选择忍耐。
她眸色冷凝,看向蒲夫人的目光犹如带着冰渣子,“照蒲夫人这样说,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蒲夫人被她看得一阵心悸,暗衬这姑娘小小年纪,怎么会有这样摄人的目光?
看来此女已经恨上她了,待嫣儿病好之后,得立即想个办法除掉她才是,万万不可留下祸端。
蒲府家大业大,能够走到今日不是没有一点手段的。
想到此蒲夫人优雅的喳了口茶,“谢倒是不必了,夏姑娘全心全意治好我家嫣儿的病就成。”
“我三哥在哪?我要见他一面才能安心为你女儿治病。”
蒲夫人好似早已料到她会这样说,朝身后的曲芹使了个眼色。
曲芹将暖阁南侧的窗户打开,示意夏云桑过去看。
夏云桑来到窗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见下方一所单独的小院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对着院中的银杏树拳打脚踢。
看那模样是被气得狠了,正拿树发泄呢!
看清那人确实是夏昭珩后,夏云桑松了口气,还能活蹦乱跳的对树发泄,看来没受什么皮肉之苦。
她关上窗户,也懒得再跟蒲夫人废话,“走吧,去嫣乐阁。”
知道三哥安然无恙就好,为今之计是一边替蒲小姐治病,一边想办法救出三哥,然后再自己脱身。
她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对伤害她的仇人之女还能心无隔阂的治疗。
夏云桑下了一剂猛药,蒲小姐吃后两眼发直,乖乖照着她的指令做事,让她站就站,让她坐就坐。
等药效完全发作,她才掩着鼻子打开门道:“把这几头鹿全部弄出去,再派人来把这儿打扫干净,开窗通风后熏香。”
守在门外的蒲夫人见女儿低眉顺眼坐在桌子边,并未阻止把鹿移出去,不禁喜上眉梢,“嫣儿,你不反对啦?真的可以把这些鹿移出去吗?”
说着想上前去拉女儿的手。
夏云桑怕她看出什么来,忙伸手拦住了她,“夫人,这里味儿太大,请准备一间安静点的厢房,我要趁着药效未散时给嫣小姐针灸。
在施针时我需要心无旁骛,若是哪一针扎错了,嫣小姐恐怕会变成傻子。”
蒲夫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皱眉看向夏云桑,“什么针灸竟如此凶险?”
莫不是这丫头蓄意报复?拿她的嫣儿开刀?
“这针法是我家祖传的秘术,能快速帮助嫣小姐恢复,她久不进食,身子太过虚弱,若不剑走偏锋,恐怕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
这法子虽然有些冒险,但风险尚在我的可控范围内,只要无人打扰,我有八成的把握让嫣小姐一会儿就能主动进食。
所以还请蒲夫人亲自在外守着,千万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哪怕是说大声句话也不行,以免治疗途中出现差池,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蒲夫人的眼中满是怀疑,目光犹如x光将夏云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紧皱眉头没有说话,十分怀疑她的说辞。
夏云桑老神在在任由她看,“蒲夫人若是不愿意冒这个险,也可选择保守一些的治疗,只是嫣小姐如今的状况,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了。”
她意有所指朝嫣小姐的肚子看了一眼。
蒲夫人哪会不懂她的意思?嫣儿的肚子不能显怀,不能让人知道她怀过孕,更不能让她肚子里那孽种把她的身子拖垮。
蒲夫人眉眼锋利,暗含警告的看着夏云桑,“你最好没有骗我,若我女儿有一丝差池,你和你的兄长都别想走出蒲府大门。”
“夫人,我说过,治疗的过程中需要心无旁骛,若夫人能帮忙守好门,我的治疗也能够事半功倍。”
蒲夫人瞪着眼睛紧紧盯着她,好似在权衡她话里的真假?
夏云桑迎着她的目光不惧不退,这淡然的模样反而打消了对方的疑虑。
如今嫣儿命在旦夕,看过那么多大夫都没有这小丫头片子厉害,蒲夫人实在是别无他法,只得咬着牙吩咐下人速去准备厢房。
夏云桑用帷帽将嫣小姐的脸遮住,以免被人看出不对劲,随意扯了个说辞糊弄众人,“嫣小姐久未见光,若不遮挡着些恐会被强光伤到眼睛。”
说完便牵着同手同脚的病人往隔壁厢房走。
蒲夫人倒是听说过这个说法,因此并未产生怀疑,亦步亦趋跟在二人身后。
待进入厢房,夏云桑一边关门一边郑重其事对蒲夫人道:“夫人就守在门外吧,切记莫让任何人、任何声音惊扰到我们,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只要我没让你进来,你就不能进来。”
蒲夫人仍是有些不放心,“夏大夫,我家嫣儿怕疼,你扎针的时候轻一些......”
夏云桑嘭的一声关上门,对着门上的影子挥了挥拳头。
老虔婆,你女儿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我呸~~~
拿凳子牢牢抵住门,夏云桑拍了拍手,转头看向木头般坐在榻上的嫣小姐。
她叉腰盯着榻上的人看了半晌,最终嗤笑一声,拎着药箱上前,搬了根凳子坐在她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