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来熟的文珂（1/1）

等文珂和文钰离开，杨氏这才笑着将黄老太郑重的介绍给长公主。

长公主目光探究的打量黄老太，黄老太仿若未觉，神色泰然的和两人寒暄。

等寒暄得差不多了，长公主亲自领着愿意去打牌的太夫人、夫人走了，剩下稀稀拉拉小部分人继续留在花厅品茶、唠嗑。

杨氏架了梯子，黄老太也不好不上，跟着众人去了不远处的文心阁。

长公主的婆婆王太夫人和漓江大长公主听说要打牌，也相携来了文心阁。两人加上镇国公夫人杨氏凑了一桌，长公主因为要负责招待人，不上桌，杨氏便拉上了黄老太。

这明显是有意提携黄老太，黄老太哪有不应的。

只是她以前都为着生计忙碌，哪里会这些娱乐。还是后来文老三进了京，黄老太偶尔出门参加宴会。伍氏才捡着一些简单有趣又易学的玩意儿教给她。

这牌也是这样学来的。

只是黄老太玩的机会少，所以并不精通。

这会儿便拉着伍氏坐在旁边帮她看牌。

“瞧瞧，这婆媳俩好的跟亲母女似的。”王太夫人笑着打趣。

漓江大长公主也笑着接话：“太夫人，您当着人家亲娘的面说这话，也不怕亲娘吃起味儿来，让小辈左右难为？”

杨氏一边出牌，一边说：“我吃什么味儿啊，云樱要真能和亲家母亲如母女我才高兴呢。这说明，亲家母待我女儿好。我合该高兴才是。再说了，谁还没有个孝顺听话又讨喜的儿媳妇？”说着反手拍了拍坐在她身后的自家儿媳妇刘氏。

“可不是，我这儿媳妇孝顺，亲家母的儿媳妇也不差。”黄老太看看手上的牌，又看看桌上的牌，眼睛忙得不可开交，可嘴上却没落下：“要我说啊，还是王太夫人的儿媳妇最好，瞧瞧今儿个这寿宴，瞧瞧在座的这些夫人、太夫人，竟没一个比得上的。”

“亲家母这话说的不错。”杨氏附和。

这一桌有说有笑，其他桌的就不太和谐了。

尤其是乐安侯太夫人林氏那一桌，桌上的几人都是先前和黄老太起过争执，看黄老太不顺眼的。

几人虽然玩着牌，心思却完全不在牌上，眼睛时不时的就要瞟向那一桌。

每每看到黄老太又说了什么，都得王太夫人和漓江大长公主开怀大笑，几人就恨的牙痒痒。

有人不忿的对乐安侯太夫人林氏道：“咱们这里，当属太夫人您的地位最高，可长公主怎就偏偏安排黄老太去陪王太夫人和大长公主？”

林氏面色不虞，“哪里是长公主安排的？你没看到杨氏拉了黄老太一把？长公主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先前她瞧得真真的，一开始漓江大长公主是让长公主入座的，长公主说不玩，重新给她们找个牌搭子。可没等长公主开口叫人，杨氏就把黄老太拉上了。

长公主与杨氏本就亲厚，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黄老太就这样混到了主桌。

林氏心里气得不行。瞧瞧，当年没能娶到伍云樱，如今也沾不到镇国公府的半分便宜，还要处处被镇国公府压制。叫她如何不生气？

这厢，太夫人、夫人们摸牌的摸牌，喝茶的喝茶。

那厢，各府来参宴的小姐们也聚在一起说笑玩乐，结交手帕。

文珂和文钰进了偏厅就被各家小姐孤立了。

文钰出身文家，文家不过是科举入仕的农户，被人鄙视也属常理。可偏偏，文钰的娘却又出身现今最炙手可热的勋贵世家镇国公府。这就叫各家小姐又是鄙视，又是嫉妒。

众人心思一复杂，就不知道该拿何种态度对待文钰了。于是，有志一同的选择了漠视。

文钰的出身让她性格孤傲，别人不待见她，她也懒得应酬别人，只找了个临窗的位置，要了茶点，自顾自的看戏，倒也怡然自得。

今天寿宴，长公主府请了京城有名的几家戏班子。上午演的是百戏，什么吞刀、喷火、杂耍，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民间玩意儿，逗人一乐。年轻的小姑娘、小公子们都爱看。

下午则是老夫人们爱听的戏曲，什么《五女拜寿》啦、《穆桂英挂帅》啦、《西厢记》啦……都是老生常谈的曲目。小一辈的大都不爱听，可老辈人却极爱。

文钰这会儿是有戏看足矣，也不觉得时间难熬。

可文珂不喜欢看戏啊，文钰又不搭理她，她也不稀得搭理文钰。想离开又不知道去哪儿，几个丫鬟婆子还紧紧地盯着她。

在文钰旁边待了一会儿，文珂的目光便不自觉的落在了厅中小姐们的衣服头发上。

憋了半晌，文珂终于还是舔着脸凑了上去。

“你这身衣裳真漂亮，是在绣锦铺买的吧？”也不管别人认不认识她，文珂凑上去就对着一位穿鹅黄色衣裳的年轻女孩儿道，“我祖母说这个颜色最是娇嫩，你穿着可真好看。”

她这认真夸人的态度，很是讨了对方的欢心。那小姐也不冷脸了，“你也知道绣锦铺的衣服？”

文珂疯狂点头：“你身上这件，还有这位小姐那位小姐，”文珂又点了两个人，“你们身上穿的都是绣锦铺的衣裳。他们家的衣服都是独一无二的，式样新颖，绣工精细，我最喜欢他们家的衣服了。”

文珂这话深得几位穿绣锦铺衣服的小姐的心，很快几人就衣服的话题聊在了一起。

文钰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她这个三姐，居然还是个交际好手。文钰那稚嫩的小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不符合年纪的神情。看样子，她这个三姐的婚事不用愁了。

打牌的打牌，看戏的看戏，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

午膳过后，夫人、太夫人们都坐在一起看戏，年轻小姑娘们虽不喜欢，但也大都凑在了自家长辈身边。

夫人、太夫人们看戏的间隙，也会把自家的小孙女介绍给相熟的夫人、太夫人们。这也算是变相的推销自家的孙女了。

小姑娘们的亲事往往就是在这样的交谈间有了着落。

因着上午打牌的时候相处愉快，下午看戏的时候，黄老太也被安排在临近王太夫人和杨氏的位置上。

看着坐在身后的文钰和文珂，黄老太心里稍安。

大半天时间都过了，风平浪静。

只等着下午看完戏，用过晚膳打道回府了。

杨氏凑到黄老太耳边说：“午膳的时候，我儿媳妇娘家的嫂子找上她，说她们家的丫头和你们家三小姐很是投契，想下帖子请她。让我问问你的意思。”

杨氏的儿媳妇刘氏，出身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家。刘氏有三个嫂子，两个是嫡出，一个庶出。

今天跟着刘氏的娘来参宴的她嫡亲的大嫂王氏，出身荆州知府家的大小姐。

黄老太心中一喜，文珂这是得了刘氏大嫂的青睐了。

“这是好事，让丫头们多来往，多个闺中小姐妹也是好的。这年头啊，手帕交才最是难得。”

杨氏笑着点头。她的话黄老太听明白了，黄老太的意思她也听懂了。

王氏传话，就是相中了文家三丫头文珂，只是没明说是为自家孩子还是为亲戚家的孩子，这就是还要再接触看看的意思，没给准话。

黄老太显然也听明白了。只说丫头间的往来，不问其他，意思就是说，成就成，不成也没关系，只当是小姐妹间的往来，也妨碍不到双方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