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初次（1/1）
——南越国 · 荔城 · 城南集市——
“这就是所谓的集市啊。”
南云华一如既往地板着小脸，墨色的眸子里却闪着异样的光芒。
来来往往的行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对从未出过皇宫的南云华来说，很是新鲜。
从帝都出来之前，为了尽量掩人耳目，南云华都是被老乞丐，也就是楚立德背在背上，穿着大大的斗篷，用大大的帽子遮住脸庞的。
直到到了荔城，才摘掉了斗篷上的帽子。
“哈哈……小华儿是第一次来逛集市吧？”
楚立德笑眯眯地抱着南云华，随手拿起了一个拨浪鼓，摇晃着。
在路人看来，就是一个在逗弄儿孙的老爷子。
咚咚咚……
啊，这个声音，是拨浪鼓。
还是婴儿时期的自己，经常能听到的声音。
“家中规矩比较严格，我年纪又小，所以，从未出过家门。”
南云华点了点头，别说自己了，连身为太子的皇兄都没能出过宫门。
在年满十岁之前，只能在皇宫里生活。
楚立德了然地笑了笑，别说是这尊贵的小娃娃了，一般百姓家的三岁幼儿，也很少会带到集市来。
“老夫我那命苦的兄弟啊，对小华儿可真好，唉……可惜了啊……”
听到楚立德这么感叹，南云华心道，这人真是滴水不漏呢。
“楚伯，您别太伤心了，父……父亲他……”
虽然父皇的魂魄在自己的伴生空间里，但……现如今的自己，连进入空间都很困难……
楚立德知道这小娃娃并非一般的小娃娃，然而，也不想让这三岁幼儿再回忆起那些不美好，或许还很恐怖的经历。
于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明明应该是老夫我安慰小华儿才是，反倒是让小华儿安慰起我来了。”
“呜呜呜……这位老爷子，这拨浪鼓，就送给您了，您把它送给您小侄儿玩吧。呜呜呜……”
“欸？”
“？”
摊位老板似乎是一直在听楚立德和南云华的对话。
甚至还哭了？
“这么小的娃娃，就没了父亲，太可怜了，呜呜呜……”
摊位老板一边抹泪一边说。
“……”
“……”
楚立德和南云华相互无言地对视了一眼。
瞬间，楚立德脸上的表情便换成了悲痛，还带着感激。
“这……老板，您可真是个大好人啊，老夫我……”甚至边说还跟摊位老板一样，抹起了并不存在的眼泪，“老板你不知道啊，老夫我这小侄儿，因为老夫我那兄弟突然去世，整个娃娃都傻了……”
“呜呜呜……可怜的小娃娃啊……”
“老夫我可怜的小侄儿啊……”
“……”南云华对于眼前这出戏，颇为哑然。
凡人界的人类，都这么奇怪的吗？
自己的父皇母后，还有皇兄，明明都很正常的啊。
楚立德把拨浪鼓塞到了南云华的怀里。
“小华儿，还不快谢谢老板？”
“……”南云华很是无语，但还是接过了拨浪鼓，对摊位老板说道，“谢谢老板。”
摊位老板见到南云华面无表情的小脸，真的跟隔壁武三郎家那个傻儿子一模一样。
泪水流得更凶了。
“呜呜呜……不客气，小娃娃，要好好的啊，呜呜呜……”
南云华拽了拽楚立德的衣服，示意他赶紧离开这儿。
因为摊位老板这一哭，周围人都在往这边看了。
楚立德点了点头，悄悄在摊位放了些许银钱。
“谢谢老板，我们走了啊。”
“呜呜呜……走吧走吧，给小娃娃买点儿好吃的啊。呜呜呜……”
走出好一段儿路后，才听不到那摊位老板的哭泣声。
“那老板可真有趣，哈哈哈……”
“……”
南云华有生以来，第一次，默不作声地翻了个白眼。
“楚伯，我饿了。”
南云华摇着手里的拨浪鼓，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摊位说道。
“啊，小华儿想吃这个啊……”
楚立德带着南云华走进了一瞧，看清了摊位所卖的东西之后，笑了。
“嗯，在家中之时，没有如此吃过。”被楚立德从乱坟岗带走后，也只吃过肉包子。
“小华儿是肉包子吃腻了吗？”
楚立德把南云华放到座位上，然后坐到了她的对面，笑问道。
南云华摇了摇头。
“食物可以果腹即可。”
“那为什么想来这里吃这个呢？”
“没有尝过，好奇。”
“哎呦，这位老爷，带孙子来吃云吞呐？”
摊位老板娘出来招呼道。
“哈哈哈，老板娘生意兴隆啊，老夫我不是带孙子，是带侄儿，来吃云吞。”
“哎呦，老爷您这小侄子好生乖巧，如此小的娃娃，居然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真是难得一见的小娃娃呀。”
“哈哈哈……多谢老板娘夸奖了，还请老板娘给我们来两碗云吞吧。”
“好唻，老爷您稍等。”
“……”
南云华默默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楚立德与摊位老板娘的一来一往。
原来如此，人与人之间的对话还能如此进行。
不多时，摊位老板娘便端了两碗云吞放到了桌子上。
“两位请慢用呀。”
南云华拿起了勺子，浅尝了一口。
“味道如何？”
“……不错。”
比之在皇宫里吃到的，还是稍差了些许，大约是食材的原因吧。
楚立德笑了笑，能得到眼前小娃娃的一句不错，说明这个摊位的老板娘，手艺确实厉害。
南云华吃得不快，然而动作过于优雅，与周边有些格格不入。
幸好自己挑了个不显眼的角落，楚立德暗忖道。
待南云华吃完云吞，楚立德再次抱起南云华，跟摊位老板娘结了账。
“小华儿没住过客栈吧？”
“没有。”
“我们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在荔城的这段时间，就去客栈住吧。”
“好。”
第一次住客栈，南云华也忍不住有些好奇了。
为了尽快离开帝都越城，这一路上，都是楚立德去买肉包子当做三餐，夜晚则是睡在马车上。
很想知道客栈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便是所谓的【好奇】吗？
“小华儿，我们就住这家客栈吧。”
楚立德指着眼前这家名叫【八方来客】的客栈。
“好。”
一老一小刚踏进客栈大门，便有客栈小二迎了上来。
“哟，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呀？”
“住店，劳烦找一间安静的房间，老夫我的小侄儿要睡觉了。”
“……”从集市到客栈，南云华已经习惯了楚立德拿自己做方便了。
“好唻，客官请跟我来。”
客栈小二领着进了一个房间，果然很是安静。
“劳烦小二哥了。”
“客官客气了。”
客栈小二说完，便出去了。
“楚伯。”
“怎么了？小华儿？”
“钱还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