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造谣（1/1）

朝堂之上，赵祯刚说完“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司天监的监正突然出列，声称有本上奏。

“启禀官家，臣昨晚夜观天象，发现象征着王权的北辰拱星旁边出现了一条带尾巴的彗星，彗星出现的方位正是延禧殿皇贵妇娘娘的居所。微臣联想到近来国内洪灾水患时疫频发，这正是上天在警示官家，不可宠妾灭妻，让妖妃祸国呀！”

此话一出，赵祯眉毛一横，怒火中烧，立马怒斥道：

“这次时疫还是多亏了皇贵妃的方子，才避免了疫病的蔓延，拯救百姓于水火，你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混淆视听。将此人立马押入应天府，着包拯好好查一查这幕后主使是何人？”

赵祯旨意一下，御前侍卫就将那官员拿下了，那监正原以为自己拿星象有异说事，自古君王最在意的不就是王权的稳固吗？

但赵祯偏偏就是个异数，他自己就是天界上神，还能害怕区区天象异数吗？

此事定是有人在后面推波助澜，想利用凡人的无知愚昧，让众人以为妼晗是祸国妖妃，从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至于幕后之人是谁，赵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在此案查明之前，予若听见朝中有妄议皇贵妃者，无论官职大小，皆与此人同罪论处。退朝！”

赵祯说完便拂袖而去。

*

而朝中上下则是一片哗然，士大夫们都笃信数术占卜灵异，小到个人命运，大到国家前途，对于未知之事，都会占上一卦。

先帝晚年更是一心向道，使道教一度成为宋之国教。道教上承古巫文化，容纳了巫医（中医）、占卜、风水、祭祀等，本就讲究命理术数，与占卜是一脉同源，而占星术更是玄妙无穷。

当年诸葛孔明就是凭借占星术，又是借东风，又是奇门遁甲术的，都是异常玄妙。

就连太祖皇帝创立北宋都是皇权神授的。

传闻，太祖潦倒之时，曾投宿在一所庙中，庙中和尚见他如此贫困潦倒，但举止谈吐又颇具雄才大略，便开导他说：“我给你一点路费，你向北走，会有好运的。”

当太祖走到河南商丘的高辛庙时，见到一个占卜者，便凑上去，问讯自己的前程。

他先问能否当一名小兵，卜显示“不吉”；

又问能否当一名刺史，卜又显示“不吉”。

他不解，再问能否当皇帝，卜上显示：“吉”！

所有文武公卿如今听到司天监监正的占星之说，都信了大半，大家心想官家想必是被美色迷了双眼，才会如此护着皇贵妃。

但如今官家正在气头上，他们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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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天监说皇贵妃是祸国妖妃的言论不到一日就传遍了东京城。

那些因洪灾和疫病失去亲人的灾民不明就里，被有心之人一煽动，居然几千个难民聚集在宫门外，纷纷喊着“烧死妖妃，以正朝纲”的口号。

赵祯听闻之后，当即怒不可竭，但也只能派出皇城司到宫门外驱散无知的灾民，不过特意叮嘱不可滥杀无辜。

百姓见宫里有军队出来，不等赶人，就作鸟兽状，一哄而散了。

只剩十几个灾民还不肯走，抬着两具尸体，跪在宫门外，一边号丧，一边哀求官家定要处死妖妃，还百姓太平。

*

经过包拯连夜审讯，司天监监正终于招了,原来他自幼同顾太师的女儿顾音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几日前顾音淼找到他，托他帮忙将皇贵妃说成是祸国妖妃。

他与昔日情人一夜温存之后，就答应了，没想到竟招来了杀身之祸。

赵祯知晓后，命包拯将造谣的二人当众依律处斩，并将案情真相张榜公示，让百姓不得再继续以讹传讹。

包拯在民间的威望很高，听到包大人宣布了此案的真相之后，那些聚在宫门外的灾民才抬着尸体离开。

赵祯还着人给予了这家难民安葬费，官家的仁德之名也被广为传颂。

*

不过此事背后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顾音淼，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他还以为曹氏才是幕后主使，毕竟害了妼晗，最大受益者是曹氏。

其实他猜得没错，若非曹皇后有心提醒，顾音淼又怎么能想到能用占星术造谣来害人这样阴险的计谋呢？

但顾音淼到死都说就是她自己恨毒了皇贵妃，才想出此计的。

赵祯听完大怒，不但将此二人枭首示众，还将二人抄家灭族，男丁发配边疆，女子贬为贱籍。

顾太师年纪大了，一听闻此事，就大喊“孽女呀！孽女呀！”

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当场一命呜呼了。

只是他已经不是当日那个风光无限的太师了，被侍卫一卷破草席也扔去了乱葬岗，想来秋月泉下有知，也终能瞑目了。

当时处心积虑弄死秋月的顾夫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被女儿害得沦为贱籍。

她已经人老珠黄，做官妓肯定是不成了，就被卖去了高官府邸做老妈子，不仅要做粗活，还要被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一向养尊处优的太师夫人，仅仅几日就满头白发，一起被发卖的那些奴婢，想到从前太师夫人动不动就拿她们出气，如今见她也沦落为贱籍，纷纷落井下石，不是将她洗干净的衣服扔进污水里，就是往她的饭里扔石子。

一月之后，太师夫人受不了凌辱，投井自杀了。

*

坤宁殿内，曹皇后心中暗恨，竟然用此计都没能扳倒皇贵妃。

其实她远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般贤良大度，她这招借刀杀人，不管能不能得手，她都能够全身而退。

只可惜那顾音淼被人当了刀子使，还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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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怕这件事给妼晗添堵，就让众人都瞒着她。

其实妼晗早起时，就听见两个小宫女在那里小声议论：

“娘娘人这么好，怎么可能是妖妃呢？”

“就是，就是，肯定是那起子小人嫉妒，才在背后中伤娘娘，我真替娘娘委屈。”

不过对于这种说她是“妖妃祸国”的言论，妼晗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不过她压根就不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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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宝宝病愈之后，又个个都生龙活虎的了，小馄饨最能吃，所以瞧着个头比哥哥妹妹要大一些，脸也要胖一圈。

不过最皮的还是小汤圆了，小包子和小馄饨还在满地爬的时候，她就已经颤颤巍巍站起来，开始像小鸭子一样蹒跚学步了。

这个坏丫头还故意在她两个哥哥面前摇摇摆摆地走来走去，

可怜的小包子和小馄饨瞪眼看了她半天，想站又不敢站。

小包子也勇敢地尝试着站了起来，还没迈出一步，就“啪叽”一屁股摔倒了，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一旁的妼晗还有小馄饨都笑得乐不可支。

赵祯来时，惊喜地看到小汤圆竟然会自己走路了，就拍着手逗她：

“小汤圆，快走到爹爹这里来。”

三个孩子里，小汤圆最粘她爹，凡间有句话说闺女是爹爹前世的情人。

每次妼晗抱小汤圆，她都是扭来扭去，满心不乐意，但赵祯抱着，就贴贴抱抱亲亲，用胡渣扎她，她都笑得“咯咯”响，搞得妼晗都吃醋了。

不过还好小包子和小馄饨都她这个当娘的更亲，每次赵祯逗他们，他们都爱搭不理的，但有妼晗在，他们就开心得手舞足蹈的。

赵祯抱了小汤圆一会儿，就感觉手上热乎乎的，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小坏丫头又尿了，每次都要给他送一份“大礼”。

一向有洁癖的官家，对自个儿姑娘倒是一点不嫌弃。

奶娘想要把公主抱下去换尿布，官家摆摆手让她先下去，然后自己亲自上阵，熟练地动手换，还不忘报“一尿之仇”，往屁股上“啪啪”打了两下，小汤圆不仅没哭，还笑得“咯咯咯”地响。

小包子走路摔了跤，妼晗走过去抱起他，他突然叫了一声“阿凉”。

这下把妼晗高兴坏了，冲着赵祯就得意地显摆：“小包子刚刚叫我了。”

“听到了。”赵祯看着三个孩子，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高兴，那些朝政的繁杂全都抛诸脑后了。

*

妼晗让月姑姑端上中午做的桂花藕粉糖糕，赵祯看着这精美的点心，一下子食欲大开，拿起一块正准备尝尝。

就看见三双萌得都要化掉的眼睛，全杵在跟前，眼巴巴瞅着他，那三个小馋样，让赵祯又忍不住想逗一逗他们。

他拿着桂花糕挨个地在三个萌娃眼前转了一遍，勾得小馄饨的口水直淌，小汤圆也伸出圆滚滚胖乎乎的小手，只可惜够又够不着，急得眼泪都开始打转了，小包子都开始啃自己奶呼呼的小拳头了。

结果三个萌娃就目不转睛地看着赵祯一口一口地慢慢吃，直到他把最后一口也吃掉了。

三个萌娃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哭得那叫一个震耳欲聋、惊天动地，险些把延禧殿的屋顶都给掀掉了。

妼晗在门外都看到赵祯是如何欺负三个孩子的了，此刻脸色沉了下来，吩咐月姑姑：

“从今日开始，咱们的小厨房不开火了。”

“别呀，娘子，是官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娘子就大人大量，原谅我这回吧！”

赵祯对着妼晗又是拱手，又是作揖的，把一屋子的奶娘宫人都逗笑了。

妼晗见赵祯当着众人还这般无赖，羞臊地就跑回了自己殿中，赵祯也立马追了上去。

近来一直忙着赈灾还有平息谣言，都没有同妼晗好好温存。

他轻柔地后面搂住妼晗，唇有意无意的碰到她的耳垂，又将她肩膀扳过来迎面抱住，然后将她额前多余的发丝挽到耳后，指尖触碰到她的脸颊，那若有若无的凉，却叫她的脸瞬间烧红了起来。

“这还是白日呢？”

妼晗被撩得已经羞红了脸。

“妼晗的意思是白日不行，要等到晚上才肯吗？可我已经等不及了怎么办？”

一个天旋地转，妼晗这只小白兔就被大灰狼压在了身下。赵祯的动作轻柔和缓，仿佛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珍宝似的。

他像剥笋一般，一件一件地除去妼晗的衣衫，环着妼晗腰肢的手掌滚烫，惹得佳人的腰肢也绵软了几分。

二人颠鸾倒凤，从午后酣战至半夜，直到妼晗含着泪求饶，赵祯也已体力不支，战斗才结束。

三个萌娃在外头，听着娘亲房里一直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

一屋子的奶娘脸都红成了虾米，小包子现在不只会叫“阿凉”，还会说“嘎吱、嘎吱”了。

*

之前三小只染上时疫之时，月姑姑也被传染了，那段时间官家和妼晗都忙着照顾三个孩子，自然也顾不上。

谁曾想喜公公那些日子竟是衣不解带地守在月姑姑身边，月姑姑高热不退，他不顾春寒料峭，去冰窖里搬了一桶冰块，给月姑姑冷敷降温。

又亲自熬药给她喂下，当时月姑姑已经人事不省，喜公公见药喂不进，只能效仿官家用嘴巴灌进去。

结果月姑姑迷迷糊糊中被亲了，也没看清是谁，就一个巴掌呼了上去，大喊：

“流氓，登徒子！”

宫人听见动静，赶忙跑到屋外，怕被传染，也没敢进去，就看见喜公公脸上赫然印了五个手指头印。

月姑姑这么一折腾，出了一身汗，结果这疫病都不药而愈了。

可喜公公却感染了风寒，官家给他放了几日假。

*

今日，官家是一人来的，喜公公没跟着，月姑姑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她听说喜公公是照顾自己才病倒的，眼下担心，但却不好意思找人打听。

官家和娘娘在房中行敦伦之礼，不需要人伺候。

她就到小厨房里收拾，进门前碰巧听见厨房里宫女小钏儿跟小镯儿在那儿说悄悄话。

小钏儿的声音说：

“你知道我们一批入宫的宫女连翘跟谁好了吗？”

“谁呀？”

“内务府总管小顺子，前几天总管还给内务府的内侍和宫人都发了喜糖呢！”

“小顺子，就是那个走起路还摇摇晃晃的大胖子吗？”

“就是他呀！要我说宫里内侍，长得最俊的还是喜公公。”

“你不会是喜欢上喜公公了吧？”

见小钏儿红了脸，小镯儿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皇贵妃娘娘人这么好，你若是求一求娘娘，让娘娘替你去和官家说一说，你两肯定能成呀！”

小镯儿努力撺掇着小钏儿。

“那万一要是喜公公看不上我怎么办？”

“怎么会呢？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是贴身伺候皇贵妃娘娘的，喜公公就算长得再俊，他也只能算是半个男人呀，你要是肯跟他好，他肯定会求之不得的。”

喜公公长得俊吗？好像是还可以哈。屋外头的月姑姑心想。不过听说小钏儿喜欢喜公公，她心里为什么会莫名觉得堵得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