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女扮男装帝王vs邪魅狐妖九千岁(28)(1/1)
白狐的尾巴剐蹭着树枝,他一跃而起,跳上了树,两只爪子紧紧的抓着树干,直愣愣的盯着前方。
前方的欢声笑语入耳,墨君庭心逐渐发冷,他才离开不久,宫里又添了新人。
小皇帝笑了,要比在他面前开心的多。
狐狸上树的动静苏苒自然听见了,她略微回头,那边却没了踪迹。
岭南的事也快结束,沈文卓如今名声扫地,虽未完全传至皇城,但依旧有不少人知道。
“沈府的人呢?”
安德福俯身:“都在牢里关着。”
苏苒笑了声:“这样也没死?到底是群硬骨头。朕今日就看看他们能撑多久。”
安德福想起牢里那几个折磨的不成人样差点咬舌自尽的人,心里哆嗦了一下,狠还是陛下狠。
谁会知道沈尚书一走,沈府的人就被陛下暗中抓进了牢里,那些刑具饶是见惯了宫里的腌臜怪事的人瞧见了也不免心里发怵。
“陛下,那玉佩丢失已久,谢公子如今才……”安得福也并非恶意揣测,只是觉得事有蹊跷,为何这谢公子不报官,此事一经官府或许早些时日陛下就能收到消息。
“他若是前脚进官门,后脚就横着出来了。”
地方官宁愿少管一件,而沈文卓的人在顶着,没人会在这种时候去得罪一个新帝盛宠的官员,还是朝堂重臣,何况,就算避开了沈文卓的人,一块前朝太子之物遗失算不得大案子,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谁会想到这块玉佩的用途,若谢旬敢说出他的猜测,只怕会被官府当成疯子给赶出去。
‘呜呜呜’
要走时,一只大白狐狸跳在中间挡住了去路。
安德福一眼认出;“陛下是您之前喂过的那只狐狸。”
苏苒往地上看了眼,白狐的两只爪子抱着她的腿不松开。
她稍稍的挪了挪,但狐尾巴也缠上来了,硬是不肯动。
“你该待在督主府。”
白狐‘嗷嗷’叫了两声,不愿意走。
苏苒注意到了他缠着布的耳朵,还有些血点子,她蹲下扒开了狐狸的爪子。
这一动作在狐狸看来就是要赶走他了。
墨君庭想伸爪子,但又怕抓疼了他,他弱弱的收回了爪子,趴在了地上。
没有在小皇帝眼里看见一点高兴,所以是连狐狸都不喜欢了。
哪怕是他的真身。
他以为会被喜欢的。
下一瞬,狐耳有些痒,那只手覆在了他的耳朵上,很轻很轻。
“耳朵怎么了?”
墨君庭抬起脑袋,不顾耳朵上的伤,用力的在苏苒掌心蹭着。
白色的细布上血迹再次沾满,他不嫌疼,直勾勾的看着苏苒,怕没看住人就走了。
苏苒眉眼微蹙,她抱起了狐狸撤走了旁边的人回了寝宫。
“变回来。”
狐狸眨巴了下眼睛,这没有其他人,所以小皇帝是在和他说话。
他不安的藏起了自己的爪子,尾巴蜷缩了起来,使劲的往床边缘上靠,不占太多地方。
苏苒无奈,揪了揪他的尾巴:“墨大人,再不变回来,我难保证你这身狐狸皮是大衣还是围脖。”
狐狸‘咯噔’一下,心脏都停滞了,他呆了呆,顿时产生了想逃的念头。
在磨磨唧唧后,他总算是变回了原来的模样。
“臣见过陛下。”墨君庭弯着腰,不敢与他对视,他不懂小皇帝是如何发现的,但此刻,他不能久待。
“扰了陛下清净,臣告退。”
才刚动半步,苏苒扯住了他的手,一把摁回了床上。
“伤没治,跑什么?”
“臣很好,不需要治。”墨君庭低着脑袋,抚了抚手臂,那处被他碰了的地方好似还残留了温度。
不过是耳朵伤了点,他都打算剪掉的。
“听话。”
墨君庭一愣,抬首看向苏苒的眼眶不由发热,他乖乖的露出了那对受伤的耳朵。
苏苒拿了药膏涂抹在了他的伤口上,瞧见上面几处的剪刀口子,她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下这么重的手也不嫌疼?”
“不疼。”更疼的他都受过了,这点伤口不过是小事。
“陛下都知道了。”他端正的坐着,平静的外表掩住了他的紧张:“我是妖,陛下是要烧了我吗?”
小皇帝大抵是恢复了那天的记忆,那些事都记起来了,包括他非人族这件事。
遇见妖物害怕是正常的,就像那群人一样,将他当成怪物丢入火中烧死。
他走了那么远的路,好不容易从那场火灾中活下来,不同那年,如今若是死在火里,他也心甘。
那只手扣在了他的脑袋上使劲摸了摸,苏苒弯腰与他对视:“为什么要烧你?”
墨君庭偏了偏脑袋,唇边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我是妖,陛下若是想杀便杀了,我的私兵都给你,陛下能不能让我葬在皇陵附近。”
沈文卓近来的事他都知道,是谁的手笔一目了然,小皇帝要收了沈家的权,有一就有二,或许下一个就会是他,与其让小皇帝这么费劲的下棋布局来收,不如他双手奉上,求一个能靠近的机会。
生前不行,死后在附近也行。
苏苒轻轻的扫了扫他的耳朵尖,两只耳朵竖起和假的玩具一样。
“没人说过妖就该死,我何时说了要杀你?你的私兵自己留着。”
“陛下是嫌杀了我脏了手还是旁的,我今日就算丧身在此,督主府的人也不会来宫里找麻烦,陛下大可放心,他们会散了的,我……唔。”
墨君庭眼睛睁大了些,口中泛起了浓郁的果香甜味,是一颗糖,软的,他下意识的嚼了嚼。
苏苒拆了包装,又喂了几颗,声音轻缓:“说了不杀,我在一天就没人能动你,别瞎想了,听话。”
墨君庭的腮帮子微微鼓起,嘴里装了好几颗糖果,他呆了呆,小皇帝好像在哄他。
可明明说了不要了,还让他离开。
他咽下最后一颗糖后,眼神带着些不确定,语气低微:“陛下不生气了吗?”
苏苒扯了扯他的脸,轻言:“再不理你,估计明天见到的就是你的狐尾巴了。”
墨君庭收紧了手,直至听见她的话后才松开,他确实是想剁了那对狐耳送进宫来赔罪的,可到关键时候他停手了,只想着入宫再试一次,若是人不行,那他就以真身出现,左右都是陪在小皇帝身边。
他好像试赢了,小皇帝不生气了,几日堆积在心中的郁气和失落好似一扫而空。
他巴巴的盯着苏苒看,再次将脑袋垂下,两只耳朵也跟着一起耷拉下来,瞧着乖巧听话:
“陛下能不能再摸摸我?”
哪怕是现在,他依旧是有些紧张,上次被拒绝后他有了阴影,怕小皇帝不愿意再碰他。
苏苒抬手在他的脑袋上碰了几下,顺便安抚了他的耳朵。
墨君庭眸光发亮,尾巴不自觉的跑出来翘起,还在身后晃了晃,瞧着高兴极了。
他看了眼身后:“尾巴也要。”
话才落,那条长长的尾巴就在他身后出现,巨大的狐尾试探性的在苏苒的手边勾了勾,确保她不反感后才开始下一步。
苏苒瞥了眼床上那几撮飘散的狐狸毛,还有他脑袋顶上飞扬的好几根,默默地忍了,动物会掉毛正常,忍忍就过去了。
“承业。”
“嗯?”
“沈文卓也是这么喊的。”
苏苒才想起他说的是原主的字,她在他掌心写了一个‘苒’字。
“以后你就喊这个,没人能和你一样。”
墨君庭看向了掌心。‘苒’字有些熟悉,总感觉在哪听过,可这样的字好似有些女气,更适合女子的名。
他只狐疑了一瞬,脱口而出:“苒苒。”
苏苒顿时弯了弯眼眸,给他的尾巴顺了顺,笑道:“以后就这么喊了。”
墨君庭只觉得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来,可苒苒笑的很好看,男子也能喜欢这些东西的。
……
地牢。
沈府的人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各个都被绑在了柱子上。
“沈文卓养的人倒是不错,能挺这么久。”苏苒看着这各个受刑至此都没一个张口的,倒是有几分佩服。
“陛下未免太过了,文卓不过是去了趟岭南,不是死了。”隔壁牢房的是沈文卓明面上的父亲,沈将军。
“将军说笑了,朕不过是请各位来此做客,何来的太过了?”
“陛下几次对无辜之人严刑拷问,难道这还不算过?”沈将军接着道:“哪怕是先帝在此也不会如陛下这般严酷。”
“说的好,不过父皇已经离世,你若是想他,朕不介意现在送你去和他团聚。”苏苒温和的笑了笑:“无辜之人?你沈府藏了些什么,还需朕亲自来说吗?”
沈将军和其余人心里一惊,他们企图夺位的事唯独内部的人知道消息,根本没有走漏半点风声,可皇帝的模样让他们心里打起了鼓。
“陛下什么意思?”
“朕说的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等了这么久了,可惜了。”苏苒话中带着几分遗憾,她随手将沈家库房的钥匙扔在了地上:“这几日多亏了沈家才让岭南百姓度过了难关,朕替百姓谢过了。”
沈将军气的牙痒痒,无人知道,岭南疫病送去的钱和米粮,国库一分未出,全是从沈家拿的,陛下在沈文卓走后一小时便下令强制沈家开仓救济百姓,还卷走了沈家大部分的银钱。
如此强盗行径,哪有半点帝王的样子。
沈文卓自以为拿了陛下的钱吃了回扣,实际上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填沈家的空虚,不过短短数日,沈家多家铺子关门,不少私产充入了国库。
陛下变了,不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以往拿先帝压一压还有用,可如今,一提先帝,陛下能直接送他们去见先帝,沈将军差点就成了这样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