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紧邻校园的小树林（1/1）

“你轻点！树林外面好像有人看着呢！”

说话的是一个高中模样的女生，她正被一个同龄的男生慌乱地抱在怀里。从身上的校服看，他们是旁边市一中的学生。

“没事的。现在放假了，没人注意咱们。”荷尔蒙上脑的男生不顾女生的挣脱，两只手依旧不老实地在女生已经开始发育的身体上探索着，其中一只手从衣服领口伸了进去，寻找着梦寐以求的柔软。火急火燎却又毫无章法的他此刻无暇注意树林外是否有人。

“真的！你看那边！”女生一手紧紧护住领口，一边挣脱着一边说，“不会是学校的老师吧？”

男生不情愿地停住手上的动作，顺着女生手指的方向转过头去，隐隐看到树林外的确有一个魁梧的身影，像是男人。

男生和女生刚才进入小树林的时候是从另一个方向来的，没遇到这个人，不知他在那儿待多久了。

那男人所在的方向是西面。此刻望去，太阳有一大半没入了远处的山峦，黄昏的霞光射到树林里，变得散乱而羸弱。

那男人逆光站在那里，看不真切，显得颇为神秘。健壮的身形看起来不像学生，夏日里少见的深色短袖衬衫和裤子，将他身体的轮廓裁剪出来，形成一个暗影。在他侧转的头上架着一副墨镜，更增添了几分硬朗甚至阴森，一缕烟在脑袋上面飘出来，被黄昏的光线勾勒，让身体的剪影显得很不真实。

“不会是坏人吧？”女生扶在男生身上的手不由地加了力，让男生感到微微疼痛。

男生满不在乎地说：“光天化日之下，谁敢这么大胆！”

“太阳一落山，树林里马上就会暗下来。现在快到饭点儿了，人都忙着吃饭，哪有人来这儿啊！他要过来害咱们，咱们喊人都喊不到。”

“不会吧？没事！有我呢！”女生的情绪影响了男生，让他的话听起来虽然豪迈，声调却显出了怯意。

“快看！他过来了！”那男人向树林的方向踱着步，两个学生顿时紧张起来，禁不住抱紧了。

男生慌张起来，微微哆嗦着说：“不会是看到我们了吧？咱们赶紧走吧！”

说完，他下意识地松开怀中的女生，急忙抬脚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刚跨一步，马上意识到什么，回身拉住女生的手，向那男人所在的反方向，沿着来时的小路，急促促地离开了。

树林外的男人踱了两步，又停下了，没有要到小树林里来的意思。这个被两个学生当作“坏人”的高大男人是罗大铁，已经来两个多小时了，一直在不远处的河边石头上坐着。因此，两个学生进小树林时没有注意到他。

站在罗大铁的位置，面向小树林，左手方向十几步远有条小河，右手方向是一片河滩，小树林就在这片河滩上。过了河滩有一条马路，再往远处看，是本市著名的凤山。

凤山的山根与小河之间是一片平地，市一中坐落在那里。市一中全称为“东山市第一中学”，只有高中部，是本市最好的高中，本市的学生都以上一中为荣。

当初不知是谁将一中选在这里，不少家长说这个位置选得确有眼光，是一个建学校的好地方。山清水秀不说，一道小河将学校与喧闹的市区隔开，保住了学校的一片安静，最适合读书不过。

还有人解读说，学校旁边的山名曰“凤山”，暗含了“山沟里飞出金凤凰”之意，更是契合了家长们望子成龙的心愿。

对于从一中毕业的学生来说，他们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不是“凤山”，而是罗大铁此刻所站的地方。小河边的这一片河滩，河滩上的这一处小树林，长满了美丽、洁净并有些许风情的白桦树。

这里之所以令人难忘，是因为白桦树里不知演绎了多少少男少女情窦初开的情感和故事。对于没有故事的学生，这里也是一处神秘的所在，人人向往的地方。

从远处望过来，清澈的小河映着一片树丛，而树丛里的人连同他们的故事都被郁郁葱葱的枝叶给遮住了，如剧场的大幕一般。

这里太适合恋人约会了！

罗大铁对这片树林再熟悉不过，这里也上演过他的故事。

离开一中校园已经二十多年了，他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却依然熟悉。他上高中的时候，一中还是“县一中”，后来县改市，才变成了现在的“市一中”。

近些年来，他每逢夏天，常从省城回老家一趟，来自己的母校看一看。

他来母校与别的毕业生不同，他不是看望以前教过自己的老师。按自己现在的身份和以前在学校时的表现，他不是让老师以教他为荣的学生。他去学校，只是转一转，不想碰到任何以前教过他的老师。

像他这样常来母校看看的毕业生并不多，连学校收发室的老大爷都认识他了。罗大铁每次去学校都会给老大爷递上一根烟，两人抽着烟随便扯两句，几次过后便熟了。

他与老大爷混熟没有特别的目的，这是他做私人侦探养成的习惯。做私人侦探，工作中要与各色人等打交道，经常向人打探消息，与陌生人快速接近直至混熟，是一种特殊的必备的工作技能。

他每次来学校，一般先在校园走走。学生们放暑假了，校园里比较安静，不容易碰到以前的老师。

在校园转了两圈后，他来到学校旁边的小河边、小树林旁。这里有几块杂乱的石头，他每次都会坐在石块上呆很久。

每来这里，他的心情总是乱如潮涌，难以平静，心里常常涌出一句话：一件事有时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