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暗恋是一个人的天长地久（1/1）
安逸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为期二十多天的寒假就如手中沙，任你再怎么紧握也流失地干干净净。
开学不久就迎来了情人节，开学的前一天，苏小陌陪乐珊珊去逛街，俩人穿梭于各种商场和精品店。逛了半天还是两手空空，苏小陌的脚都快断了。
“你要买什么？”苏小陌拉住了如同无头苍蝇乱窜的乐珊珊。
“本来想买巧克力的，都怪无良的商家，太没业界良心了吧，一到情人节，巧克力就趁势涨价。”一直不知道买什么好，本来是奔着巧克力来的。
“大小姐，您还在乎这几个钱？”苏小陌很纳闷，她没想到乐珊珊纠结的竟然是这个问题。
“不是啊，巧克力涨价折射出市场需求大，那就说明很多人买嘛，如果我也追风的话，那显得我多俗不可耐啊！”苏小陌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黑线，乐珊珊的神逻辑太强大，请原谅天真的她不能理解乐珊珊的无邪。
“你帮我想想买什么好。”该买什么好，逛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没有自己满意的。
苏小陌抬头不小心看到商场横幅上的字才明白，惊诧地看着乐珊珊“你要表白？”
乐珊珊看到好友生动的表情，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多么难得的机会，这次我一定会把握住这个机会！”
“你有把握吗？”苏小陌感到意外的同时也不得不佩服好友的勇气。
“没把握，不过不试一下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也喜欢我。”乐珊珊无辜地说，“对了，情人节到了，你就不采取点什么行动？”
苏小陌没想到自己被将了一军，心跳乱了，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苏小陌知道自己心里有一个黑暗的小角落，里面有她不敢直面的东西，其中有一样东西叫“自卑感”。她永远都学不会乐珊珊的自信，她是自卑的，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的，瞻前顾后，她也想改来着，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从小就滋养，根深蒂固的东西真的很难改。所以在爱情面前，她没有乐珊珊的勇气与自信，她害怕结果，无论是好坏，自己都无力去承受。
“别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对你的感觉呢？如果能把暗恋发展成恋爱，干嘛不把握住啊！被拒绝了也干脆，总比藏着掖着好，我们俩可以共同努力。”乐珊珊极力鼓励好友。
“算了，我不要了，我会帮你加油的。”苏小陌的爱情观和乐珊珊不同，暗恋是一个人的事，一个人的地老天荒。她喜欢这种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偷偷关注他，她发现，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睡觉；有着衣架子身材的他穿衬衣最帅；他在思考的时候喜欢转动手中的笔，花样百出，绚丽的让人眩晕；他对女生永远都是彬彬有礼，但无形中总有一种距离感，他似乎很排斥和女生近距离接触……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不需要沸沸扬扬大告天下。我喜欢你，与你无关，就我知道就好。
苏小陌看着身材姣好的乐珊珊在认真地挑选礼物，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这话用在女生身上也同样适用。苏小陌不由自主被眼前这个明艳动人的小脸所吸引，自己都抵挡不住她的魅力，希望陈灏燃也是如此。
整个学校都被强烈的荷尔蒙所笼罩，大家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动，想大展身手一番，其中又属赖月京最为典型。一群狗头军师都为他出谋划策，最后采用了最为彪悍的方案——拦在当事人面前直接告白，看人家的反应如何就知道了。在男同胞的怂恿下，赖月京昂头挺胸的向隔壁班的小美女进发。
十分钟都不到，赖月京垂头丧气在隔壁班男生的簇拥中回来，要不是赖月京铁青着脸，看那阵势还以为是凯旋而归的镇国大将军呢，“兄弟，怎么样？怎么样？她反应激不激动？”
赖月京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幅度太小，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哇！”大家都羡慕地看赖月京“结果呢？那美女怎么说？”
赖月京摸了摸还有些微微发烫的俊脸，悻悻的说：“巴掌声太响，没听见。”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手劲还ZTM的大，口里的血腥味只能往回吞。
大家一听这劲爆的消息，当然想继续扒一扒，不过这点心思都在听到赖月京的磨牙声消失殆尽，全作散鸟状逃离现场。
从此，赖月京，一战成名！
乐珊珊一整天都处于亢奋状态，时不时的往后看，生怕陈灝燃会从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一样。
“陈灝燃同学，麻烦你停下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学校广播里出现一个甜美的女声，顺着人流走出学校的陈灝燃不得不停下。
刚刚有女生杀出来，拦截顾子阳一脸娇羞地向他表白，顾子阳只是轻声道一句“谢谢你的喜欢！”然后目不斜视地毅然离开。没想到这个女生更绝，竟然利用大众传媒公然挑战学校的权威。大家都把目光投向陈灝和燃。
赖月京难得没有吱声，因为他知道是谁，怪不得今天乐珊珊这么安静，原来是心里藏着这么大的事呢。
“陈灝燃，我是你的同学，我叫乐珊珊，今天的情人节我想和你一起过！我会在校外的奶茶店等你，你不来我不走！”乐珊珊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陈灝燃听到她的名字时候，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一个女孩愿意放低姿态表白，更何况那个人还是高傲如乐珊珊。
“苏小陌，你要不要也表白！”乐珊珊显然还沉浸刚才的兴奋中。
“不用不用！”苏小陌被吓得要死，几乎是反射性的就谢绝了好友的提议。一脸暧昧的对乐珊珊笑笑“GOOD LUCK！”
陈灝燃还是去赴约了，看到乐珊珊从座位上站立起来，像发小示意了一下，顾子阳心领神会地往工作台走去，清场后的奶茶店寂静无声。
命中注定的，乐珊珊看着这个向自己翩翩走来的男子，她就知道陈灝燃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
天地之间，世界静寂无声，乐珊珊不敢用力呼吸，害怕自己过重的气息会把他吓走。
“哒哒哒”乐珊珊觉得他脚下踩的不是木板，而是在自己的心间行走，一步一步，离自己越近，心跳越快，当他在自己身边站定的时候，心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陈灝燃……”乐珊珊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用力地扭着衣服，她都想骂自己没出息。
陈灝燃适时打断了乐珊珊的话，他怎会不晓得，虽然她每次和赖月京打闹，班上很多人都猜测她是不是对赖月京有好感，可陈灝燃却看到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偷瞄自己，有时会专注的盯着自己，清澈的眉眼中流露着爱意，那眼神太过于热烈，让自己无法忽略，可是，自己终究还是不能回应她同等的爱不是吗？“乐珊珊，你很好。真的！但是，对不起，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乐珊珊设想过千万种的假设，但唯独就没想到这一种。人生就是有这么多“但是”让你肝肠寸断，心灰意冷。而乐珊珊听到他的决绝，大脑一片空白，口中泛着苦涩“怎么会这样？”
乐珊珊清澈的眼蒙上了一层水汽，但却强忍着不让它夺眶而出，让人怜惜，舍不得伤害，可是，长痛不如短痛，“她叫顾晴，我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我很喜欢她，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大学毕业之后我们就会结婚。”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多么美好的爱情。可电视里不都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的投入吗？他怎么可以口口声声地说喜欢她。他怎么可以这样！
“你喜欢她？你确定你喜欢她吗？”乐珊珊哽咽地问道，眼睛好酸，好痛。
陈灝燃笃定地点了点头。
“呵呵，所以你这是拒绝我了吗？”她在笑，但她知道自己现在笑得一定很丑，很丑。
“珊珊，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有一个更好的人来呵护你，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语气淡然，仿若是个局外人般关心她。
“可那个人却不是你，不是吗？”不是他！那她再优秀又有什么用，全世界的人再好，关她什么事，她只要陈灝燃而已，这都不可以吗？
“对不起！”陈灝燃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毫无留恋。
在陈灝燃转身的须臾，乐珊珊跌坐在座位上，双目呆滞。桌上自己亲手制成的蛋糕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愚蠢，多么讽刺。
苏小陌发现情况不对，看到好友的神情就知道结果了，忐忑不安的在乐珊珊旁边入座，欲言又止“珊珊，没关系，你想哭就哭，没事，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乐珊珊机械般用毫无波澜的语气对苏小陌说“什么都不要说，静静地陪着我，不要离开。”
苏小陌的脑子很乱，她很气自己，气自己很没用，此刻既然不能安慰自己的好友，能做的也只有陪她静坐在一旁，无能为力。
整个城市都灰暗下来，显得十分应景。三四个小时过去了，乐珊珊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僵着身体，挺直着腰板，笔直着坐着，眼睛里已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直到赖月京一把将乐珊珊从位子上拉起来，径直往外走。
苏小陌站起来想要追上前，一只手横伸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恼怒地跺了跺脚，抬头看向来者，是顾子阳，看到好友跌跌撞撞的身影，还是鼓起勇气抗议“赖月京……”
顾子阳没容她说完话就解释“相信我，赖子不会伤害乐珊珊的，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家的。”苏小陌终于放心了，不过，虽然他的提议很诱人，但她还是下意识得拒绝了他，她就是这么矫情，任性。
“你家住哪？”顾子阳恍若未闻，先她走出店外，强势又固执，苏小陌只好作罢，乖乖报上地名。
或许是因为天气冷的缘故，街上极其冷清，白日里热闹的街道此刻却只看到行色匆匆的几个路人。苏小陌看着前面清瘦的身影，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射在街道上，给苏小陌一种两人是并肩齐走的假象。
今晚的月亮好美，远比元宵的时候更亮更圆，但唯独却缺少了赏月之人，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怪，有些人宁愿冷清地在元宵节对月独酌，也不愿在如此美丽的月色下与好友相聚。
顾子阳停下脚步，看着身后亦步亦趋的女生。看那乖巧样，就像一个不知道回家路的小孩，紧随着家长的脚步，生怕跟丢。顾子阳不禁哑然失笑。
察觉到前方的人停下了脚步，苏小陌终于抬起了头。只见顾子阳整个人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下，给人一种柔和的亲切感，他清俊的侧脸在灯光下夺目四射。这一刻苏小陌想欢呼雀跃，这么优秀的人，他在等自己，是的，此刻，顾子阳在等苏小陌。她想大声地告诉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
即使他是炽热的火光，这一刻，她愿勇往直前，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只因前方有他。他就是突然投射在她生命里的一缕阳光，谁也不能阻止她，即使是她自己也不能阻止自己对光的向往，对温暖的留恋。
顾子阳看着小跑过来的，恩，小企鹅？她好像很畏寒，每天都穿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她是怎么把一头长发藏在帽子里的。有点像装在套子里的人，只有一双灵动的眼在窥视着这个世界。跑动间，两手放在身体两侧，悬在半空中，以保持平衡，喜感十足。说她像小企鹅还真的很形象，也，很可爱。
苏小陌懊恼，衣服穿得太厚，稍一跑动就气喘吁吁，刚刚自己奔向他的姿态一定很傻吧！
“你饿了吗？”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苏小陌往后退了两步，把两人过近的距离拉开，终于不用吃力地抬头仰望他了。“啊！我不饿。”
“你不饿但是我饿了，陪我去吃个饭吧。”他是真的饿了。苏小陌只好跟着他一起去觅食了。
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一家能让顾子阳停下脚步的餐厅，突然他的衣角被一双小手给拉住了。
“那个，要不，我们吃烤红薯吧。”软糯的声音透着小心翼翼的央求，顾子阳顺着苏小陌的眼光，看到街道上一对老夫妇蹬着三轮车在吆喝着“烤红薯啦！烤红薯啦！”
苏小陌看顾子阳没有应答，弱弱地补了一句“很好吃的！真的！”
“我没带现金。”顾子阳只带了卡没有带现金，眼下这状况真的出乎他的意料。
“啊！”苏小陌看着顾子阳窘迫的样子，忙不迭回答“没事，我身上有现金。”
两人捧着热乎乎刚出炉的烤红薯，扑面而来的热气驱散了身上的不少寒气。苏小陌忽闪着睫毛，期待的看着顾子阳“怎么样？我说的不假吧？”终于在顾子阳点头的时候笑了。
“你是第一次吃吗？”苏小陌不确定的问，他这种富二代和乐珊珊是同一类人，集万千恩宠于一身，衣食住行都会有人细心打点，面面俱到，怎么会吃如此平民的东西。
“恩，第一次吃，不过感觉还蛮好的。”看她吃得人间跟美味似的，他的胃口也大好。
“对啊，我姥姥姥爷是农民，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教育我，农民耕作有多艰辛，粮食有多不易，他们在街上看到有人在卖这些小食物就会买回家，在他们的熏陶下，我也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这么冷的天气， 能让他们早点收摊回家不是很好吗。而且我觉得这些东西真的很好吃，这是他们手把手经过一道又一道的手续才完成的，比那些在冰冷机器制造下生产的快速食品用心多了。”
“你这份理论很新颖，不过，却也很在理。”他生活的圈子里就不会有人说出这般话，有些东西对他们都是理所当然的。
“我家到了，今天谢谢你送我回家。”苏小陌付了钱，拉开车门，回身向顾子阳道谢。
顾子阳看了看昏黄的小巷，下车，关门，一气呵成。“我送你到楼下吧。”
“好……”面对这样强势的顾子阳，苏小陌始终说不了一个“不”字，她就是对他无法抗拒。
两人交错的脚步声在幽静的巷道里格外地响亮。苏小陌觉得和他就像是相识多年的挚友，即使两人什么都不说也毫无尴尬，站在他身边感觉很舒服很自在。
正当苏小陌享受当下的时候，顾子阳侧着脸抛下一枚炸弹“怎么，你今天有向喜欢的人表白吗？”
“啊？”苏小陌被他的飞来一笔给炸晕了，他是在问自己吗？最后她自我否认了，毕竟现场没有第三者的存在。
“今天你们不是在广播里闹得挺欢的嘛，这么快就给忘了？”看似挺精明的人，接触之后才发现她原来这么迷糊啊，还是这只是她用来糊弄他人的障眼法。
苏小陌经他提醒立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潮红着脸，不知作何解释好，思量一番，未果，小声地说“没有表白。”请原谅她的虚伪，请原谅她没有储存足够的爱，请原谅她没有足够的骄傲和勇气，坦然地面对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刚竟会试探她，不过她没有否认，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了！这个念头让他高涨的情绪顿时失落。但他没有穷追不舍，不以关爱之名，打探别人的隐私，也是一种绅士所为。
鬼知道她今天挣扎了多久，就像此刻他站在眼前，她多想坦荡地对他说“”我喜欢的人是你呀，你还记得那封匿名的情书吗?那是我写给你的。只因为你的一句话，我所以选了并不擅长的理科。”可，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人问起时，表面上一本正经违心的说“选理科比较有前景，对以后的发展更有利，而且……”而且，读理科的她会不会看起来比较聪颖。你不知道啊，我就是个胆小鬼。
没等顾子阳再说话，苏小陌站定，指着一层还亮着昏黄的楼房， “谢谢你，我到家了。”
“恩，那你赶快上去吧，别让你爸妈担心。”说完欲离开。苏小陌把小手摊在他面前“喏，你不是没带现金吗。打的也不能刷卡。”
“好，明天学校见！”真是个单纯的女孩，顾子阳心情莫名就晴了。情绪就像股市一样，忽高忽低的。
顾子阳盯着手里的钱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除了妈妈和那一大堆亲戚之外，她是唯一一个塞钱给他的女生。
“明天见！”苏小陌站在楼梯间目送顾子阳渐行渐远的身影，在皎洁月光的见证下，默默在心间道一句：顾子阳，情人节快乐！还有，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