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梦想第十步(1/1)
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晃晃悠悠起床准备出发,十点钟的大巴车,不用像朝歌回楚庭那么赶。
临行前妈妈很不舍,除了自己的宝贝闺女,三个小家伙也很喜爱。一直送到妖孽四人上车,直到大巴车彻底看不见才失落的回去。
到爷爷家的距离并不远,只不过是要从市里坐车到镇上,再从镇上转车到村里,最后是一段山路,比较麻烦,所以也需要十来个小时。市里到镇上的大巴车一天两趟,上午下午各一趟。镇上到村里的短途一个小时一趟。村里到爷爷家就看运气了,没有直达车,运气好遇到熟人,可以顺带着坐一段路程,运气不好就是两条腿了。
海青和恬恬嘀嘀咕咕的猜测妖孽爷爷是什么样的人,蒹葭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划过的风景发呆。
市里到县城大巴车走的高速,三个小时,四人没啥感觉。县城到镇上是山间公路,弯道多的像是一团乱麻,三个小时,却是把恬恬和蒹葭坐晕了。
下车的时候两人站着双腿都颤颤巍巍的。妖孽还好,从小到大坐习惯了。海青老家也多是山路,也没什么适应不了的。
妖孽和海青扶着两人去买了几瓶水,稍稍吃了点东西,休息了一下已经是五点过,恬恬和蒹葭还在晕车,应该是不能走了,只能找个旅店休息一晚。
以前和爸爸妈妈回爷爷家的时候,一般都是晚上七点左右,天刚黑的时候到,到了直接吃晚饭。每次快到的时候,妖孽都会鼓起一股劲儿,跑着去见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也总是在村口守着,妖孽扑到爷爷怀里,骄傲的说自己是第一个见到爷爷奶奶的,比爸爸妈妈快,因为比爸爸妈妈更想爷爷奶奶。爷爷也总是笑呵呵的抱着妖孽用下巴蹭着妖孽的头。
“小妖真乖,爷爷也想小妖了。”
爷爷喜欢抚摸妖孽的头,爷爷说疼爱一个人就会摸摸头。所以妖孽也会摸爷爷奶奶的头。
父母长辈总是孩子学习的对象,爷爷奶奶喜欢妖孽,妖孽也喜欢爷爷奶奶。爷爷疼爱妖孽要摸摸头,妖孽疼爱爷爷和奶奶也要摸摸头。
笨拙的学习着,单纯、天真,却真挚。
奶奶年轻的时候,总是戴着簪子。爷爷就用桃木做了一个,雕刻了一朵镂空桃花,惟妙惟肖。
文人的思念堪比少女心思,人面桃花相映红。爷爷奶奶也因为这根簪子才定情。
后来,簪子被妖孽翻了出来,就送给了妖孽。
妖孽很喜欢。每天戴着簪子在爷爷面前晃悠。
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气的爷爷趁妖孽睡觉偷偷藏起来好几次。每次妖孽都哭的撕心裂肺的去找奶奶,哭的厉害了还打嗝儿。
几次过后,奶奶终于忍不住把爷爷教训了一顿。
多大岁数的人了,还跟小孩子斗气,害不害臊?
妖孽在一边看着爷爷挨训做着鬼脸。
爷爷委屈的嘀咕。
“可那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奶奶气不打一处来。
“定情信物咋啦?咱俩哪天去了,还不是儿子女儿的?儿子女儿去了,还不是孙子孙女的?现在省去过程直接给小妖,有什么问题吗?再把小妖惹哭了,你给我睡外面去。”
后来妖孽生了爷爷好几天的气,一看到爷爷就撅着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直到奶奶哭笑不得的安慰了一下,才原谅了心里觉得“过份”的爷爷。
……
因为晕车,蒹葭和恬恬早早的休息了,天刚蒙蒙亮,就醒了过来。
外面已经商贩摆起了摊位,没一会儿,妖孽也醒了,叫醒了海青,简单洗漱了一下,吃了点东西开始赶路。
太阳升起,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地上,波光粼粼。
天气并不热,提着行李走了一个多小时,四人还是汗湿了头发。偶尔有山风吹过,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走到一个山涧,阳光被两侧的峭壁挡住,潺潺溪流从山上流下,妖孽招呼着小姐妹在这里歇一会儿。
海青和恬恬找了块石头毫无形象的躺下,蒹葭捧起水洗了洗脸。
妖孽估算了一下路程,过了这个山涧,就好走了。
附近有很多村子,所以刚开始有行人走的山路和车辆走的土路,过了这个山涧,只剩下三个距离不远的村子,就只有一条跟着河沟走的土路了。
休息了一会,继续走。翻过这个山涧,走了一段路,到了河沟,顿时感觉一股凉风迎面而来,吹散了热气,吹走了疲惫。
海青看到一根笔直的树枝,捡起来兴高采烈的挥舞着,打的路边的野草“啪啪啪”的响,幻想着自己是行侠仗义的女侠。
妖孽找了个不知道啥名字的植物果实,像是缩小的豌豆荚。剥开,扔掉里面的果实,含在嘴里“嘟嘟嘟”的吹着。
恬恬也找了个跟着吹,妖孽吹的不知名的旋律,恬恬就只图吹个响。
蒹葭用野草编了简陋的草帽给姐妹们戴上,四人开开心心的,忘记了赶路的疲惫。
身后忽然传来了歌声,唱着大山里独特的山歌。
“大山里的风啊哗啦啦的吹,”
“路边长的花啊翩翩飞。”
“村子里的姑娘开心的笑啊,”
“路边的汉子害羞的追。”
妖孽凝神倾听了一会儿,爬上一个小土坡,使劲儿的挥手。
“张叔~张叔~”
歌声停了。
“谁啊?谁在叫我?”
“张叔~”妖孽双手做个喇叭大声回应。
“你唱的歌还是那么难听~~~”
“好你个小屁孩,是谁小时候缠着我说我唱的好听的。”
这是猜出来了。
三个小姐妹回头看去,两头黄牛拉着一辆板车慢悠悠的走过来,板车上坐着一个中年大叔,拿着鞭子,戴着草帽。
“小妖,来看爷爷啊?”张叔停下板车问。
“我说不是,是特地来看张叔的,您信不?”妖孽笑嘻嘻的。
“少拿张叔开玩笑,师傅那小心眼知道了,我又得挨训。”
张叔今年五十来岁,是看着妖孽长大的长辈。也不只有张叔,村子里所有人几乎都是看着妖孽长大的的长辈。
爷爷以前教村子里的小孩读书识字,还教一些木匠手艺,张叔就是其中一个。跟着爷爷读书识字的都叫爷爷先生,学习木匠手艺的都叫爷爷师傅。
大山里的百姓,也许迷信,也许固执,也许无知,但是都很纯朴。他们说不出好听的话,只会把别人的好,别人的恩情记在心里。
张叔跟着爷爷学了几年手艺之后,做了附近三个村子的邮差,每个月固定去镇上三次,只多不少。这一做就是三十多年。
张叔媳妇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出售一些杂货,给村里的人略微改善一下生活。偶尔有乡亲想要买点东西,也会拜托张叔下次去镇上的时候帮忙采购。
板车一侧放着一些鞭炮纸巾啥的,另一侧放着一些鸡鸭鱼肉,分门别类的用袋子装的好好好,上面贴着标签。
“来,上来,张叔直接送你到家。”
妖孽爬上牛背坐着,像是放牛娃,很漂亮的放牛娃。海青也麻溜的爬上另一头的牛背,趴在牛背上,害怕掉下去。
又菜又爱玩。
蒹葭和恬恬上了板车,羡慕的看着妖孽和海青,骑牛,可从没体验过。
张叔牵了下缰绳,两头大黄牛晃悠悠的向前走,板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整个村里,谁不知道我张叔有一个好嗓子,也就你个小屁孩说我唱的难听。”
张叔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谁不知道当年就是用这好嗓子才娶到媳妇!
“除非张叔唱一个我没听过的,我就信张叔唱的好听。”妖孽在牛背上摇头晃脑的,显然不是第一次骑。
海青也慢慢直起了身体,嘴里一直喊着“驾驾驾。”
这是牛,不是马。
“从小到大哪次你不是这样说?学会了就说难听。”
张叔从后面拿了一个布包,妖孽欢呼一声。
“呀!米花糖!”
“吃吧,还要好大一会才到,别说张叔把你饿着了。”
张叔给一人拿了一大块。妖孽美滋滋的吃着。
米花糖,妖孽从小就喜欢吃,用麻糖做的,做好之后从盆里倒出来,好大一块,像豆腐块。用刀切成一块一块的,吃起来很香很甜。
三个小姐妹第一次吃,很好吃,吃完之后手上还黏着糖渣。
张叔又从桶里拿了四瓶可乐,一人一瓶。
四人坐着牛车,吃了米花糖,喝着可乐,吹着清爽的河风,听着张叔嘹亮的山歌,悠哉悠哉,心里的感受岂是寥寥几语就能表达的。
三个小姐妹短短三天的时间,感受到了生平不曾感受到的东西,和妖孽有关的一切,美好的不像现实。
而蒹葭心里的感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