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虚惊一场（1/1）

裴道安也来不及回答，他们跑到前厅的时候，祖母冯氏和裴芳菲都已在了，只看见锦衣卫带走郭氏的背影。

裴芳菲出来的时候，只见到祖母跟领头的锦衣卫千户说了几句，之后他们便带走了郭氏，今日领头的锦衣卫既不是肖澈也不是王大人。

裴玉敏和裴道安一直追到大门口，之后便没有再追上去。

“祖母，究竟是怎么了？”裴玉敏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

“没事，就是问问郭家买卖官位的事，这事前阵子不是被捅出来过么？”冯氏说得很淡然。

巧姨娘和莲姨娘也赶来了，她们齐齐看向裴玉敏，若不是阳明侯府郭家搞这些事情，也不会连累裴府。

裴玉敏突然冲到裴芳菲面前，揪住她的衣领，“都是你那大姨夫，若不是他参我舅舅和父亲，我们家会出现这些事么？你娘和你都是扫把星，害得我们裴家所有人整日鸡犬不宁的。”

裴芳菲却用力推开了裴玉敏，讥讽道：“这话该我对你说。若不是你舅父家族插手太多，也不至于如此。”

“来人，带二小姐回房去。都给我住口。”冯氏有些怒意，“回到各自的院里去，没什么大事，别乱了分寸。”

众人默默离开。

裴玉敏的院子外又多了几个婆子，是冯氏派过来的，这意味着裴玉敏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报给冯氏听。

莲姨娘立即联想到，恐怕老爷也不在府中，她今天白天就起疑了，去外书房转了一圈，门口长随仍旧拦住她，说老爷下朝后去了尚书府拜访老师。

这都入夜了，外书房一点烛光都没有，摆明了就是两天一夜都不在府中，不知之前说是住宿在苏府是不是真的。

莲姨娘在房中来回踱步，她不敢想，若是裴世卿被郭家连累罢官甚至流放，自己能否受得了这种苦。

她决定再去一趟外书房，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吹在身上的明明是夏夜暖风，她却觉得凉飕飕的。

此时，书房外头竟然没人守着，她想大胆推门进去。

“老夫人。”木棉发现廊下来了一群人。

莲姨娘忙给冯氏请安，“见过老夫人。”

“黑灯瞎火的，你不待在院子里，跑外书房干什么？”冯氏听闻莲姨娘三番几次去外书房，便来此看个究竟。

她就知道这个姨娘不是个安分的，当年莲儿是裴世卿的书房丫头，做事伶俐，长得标致，长年伺候裴世卿，后来裴世卿成亲，就让莲儿做通房丫头。

那时候的莲儿，野心还没这么大，这些年，有了变化，也属实正常，但这种变化却是老夫人不喜的。

莲姨娘笑道：“昨日老爷宿醉，留在苏府，今日还不见老爷，怕他太忙，忘了用膳，所以特意送些点心。”

还好她有备而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你到宁和堂来吧。”冯氏说完就转身。

莲姨娘心怀忐忑去了宁和堂，冯氏进入之后就让穿堂伺候的人全部退出去，只留一个冯嬷嬷。

“你怕是早猜到了吧？所以想去证实？但我劝你不要证实。”冯氏冷冷道。

莲姨娘心中一惊，这可不是好事，随后道：“奴婢明白。只是老爷他还能出来么？”

“当然会出来，他又没有收受贿赂，也没有买卖官位。这消息瞒着大家就是不想引起什么乱子。你可明白？”冯氏眼睛微眯。

“奴婢知道了。奴婢绝对没有对第二个人说过什么。”莲姨娘郑重道。

“那就好，咱们裴府就只是有位裴夫人被抓进锦衣卫。至于老爷，当然是为了郭氏在外四处奔波。”冯氏淡定道。

这个说法目前是最合适的，莲姨娘立即会意点头。

翌日一早，裴世卿就被放出来了，他倒没有先回裴府，反而去了苏府，向两位连襟致谢，因为楼冠山和曹霹维每日下朝后都到老丈人府邸用膳，牛氏本来叫他们两家都住在苏府中，苏承月和苏承云都不忍心让大嫂太过操劳，所以只是用膳回苏府，晚上还是各回府邸。

看见裴世卿平安归来，苏家人也放心了，毕竟裴府若是倒了，裴芳菲也会受影响，牛氏本想让裴世卿换了一身干净常服再回去，裴世卿拒绝了，又火速赶回府邸。

他先去宁和堂看冯氏。

“老夫人，老爷回来了。”冯嬷嬷很是激动。

丫头撩起门帘，裴世卿就进来行大礼，“让母亲受惊了。”

“回来就好。”冯氏立即红了眼眶，将儿子扶起来，“这两天两夜，吃了不少苦吧？”

裴世卿摇头，笑道：“没有，我是被单独关押的，一日三餐都有。虽不比府里，但相比其他囚犯，已经很好了。况且我隔壁还是恩师张大人。”

说起来也是苦笑不得，三年一次的秋闱就快开始了，但吏部高中位的官员都在四扇门里待了两天。裴世卿本以为自己一人进去了，结果隔壁关押着自己的恩师张大人，要知道张大人可是吏部尚书。至于前任的吏部尚书，据说全部都招供了，不知圣上会如何处置。

冯氏听完流下两行泪，“既然回来就是好事，若你降职或者调任外省，也没什么。哪怕被革职了，咱们不做这官也行，做个普通商户，母亲的银子也足够咱们这大家子花销。”

冯嬷嬷已经命人上了早膳席面，裴世卿洗了脸和手，就坐下，笑道：“母亲多虑了，儿子还是正三品吏部右侍郎。还听说郭振邦仍旧无事，只是苦了曾经的吏部尚书一人背锅，全族皆流放。”

冯氏闭了闭眼，“造孽啊。那依你看，你这夫人还回得来么？”

“回得来。不过我想，郭氏应该被吓得不轻，什么都可能脱口而出。”裴世卿是个男人，第一天进去都怕自己受刑。还好没有，不然屈打成招这事还真能发生。

至于郭氏这样的女人，稍微吓唬吓唬，就能让她们开口。

裴世卿在宁和堂用完早膳又去莲姨娘院子里沐浴休息。

他靠在榻上闭着眼，莲姨娘给他捶腿，“老爷这两天真是让奴婢担心死了。”

“都过去了，不是针对吏部的整治，是别的事，还有很多人秘密告发原吏部尚书收受贿赂，其实这一团乱麻的事跟我都没关系，但跟阳明侯府确实有关。”

莲姨娘心里也恨死夫人和郭家了，“哎，郭家真是把亲眷都连累了。”

此时，守门婆子禀道：“老爷，二小姐求见。”

话还没完，裴玉敏就径直闯进来，“父亲，母亲怎么样？还能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