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迫近的结局（1/1）

这样四个人坐着的位置就很像过去警校时，他们几个人犯错，伊达航站在他们面前训话的模样。老大哥感觉头疼，揉了揉眉心，目光从萩原研二、田昭绫、松田阵平三人身上依次扫过，深吸一口气。

“也差不多到齐了，田昭，现在可以说说你身上发生的事了吧？”

说到底，死而复生这种事还是太难以置信了，更别提松田阵平可是亲眼看着他吞枪自尽的。那血淋淋的鲜血落在身上温热的触感，不可能是假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田昭绫身上，又不可避免的被那头白金色的头发引走。

……别的不说，现在他的性格可真是改变了不少。

被他们问着的人沉默了一阵。

要怎么办？要把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话说出来吗？要把他有系统这种不科学存在的事物说出来吗？他们是彼此信任的朋友，理应可以知道这些吧。

但是系统这时终于有了反应：【“不行！不可以！”】

【“我帮你偷偷修改了世界线！现在他们几个都是被世界意识重点关注的对象！让他们知道了我的存在暴露给世界意识！你就在这里呆不下去了！”】

【“而且，”】系统话音一转，说：【“如果你离开了，那被改变的世界线就会回到原来的样子，换而言之……说起来你知道你面前这三个人本来就是早就该死的人吗？”】

田昭绫沉默了一阵，没有回答。他只隐约察觉到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以及伊达航身上不约而同的有着一些劫难，却不曾想过这是他们本来的命运线。

就像是故事里用来作为铺垫的炮灰角色，他们本应该在最美好的年纪迎来属于自己的终局。

光是想想这样的结局就会感到心痛。白金发的青年不受控制地抬手捂住胸口，藏起几分隐忍。

不能说。

所以还是要骗他们。

田昭绫闭上眼，再睁开时，已经是平静无波的模样。

没关系，这些东西只有他知道就好，他完全能够承担的起，毕竟他不是已经做到了吗？改变了他们的死局，还走到了现在。

如果没有他们的存在，田昭绫早就在动手杀掉三杉东恩的那一刻选择放弃自己。

有些人啊，还是活着更好。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作为杀手沼绫，他撒谎的演技不算太差，刚刚的异常也藏的很好，没有被发觉有什么不对，“我一醒过来，就失去了记忆，生活在孤儿院里，被一个…陌生人带走培养，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大概是三天前我才想起来一切，然后就遇到了你。”

他指了指伊达航。巧妙的把自己其实是人生重开从小生活在孤儿院的事实略去。

不然就有时间悖论了，就让他们以为自己的时间线是从他吞枪自杀后的那一刻开始好了，听起来也没那么复杂，不会显得太有违常理。

而作为0314的他的个人档案权限级别很高，以目前的三人来说，是很难查到他的过去的。

果不其然，他这么一说，松田阵平眉头一皱，很容易就接受了。

“那个带走你的人是谁？”

田昭绫安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于是卷毛警官理解了这是不可以轻易说出口的东西，起码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不可以被明确说明白的信息。

这不就显得他很无能吗？

松田阵平轻“啧”了一声。不管岁数增长到什么程度，他还是改不了碰壁就发表不满的习惯。相比起他的直白，萩原研二关注的点更特别。“他带走你…有对你做什么吗？”

田昭绫偏了下头。

见田昭绫好像没有理解的样子，萩原研二耐心道，“那我换种方式问好了…小绫，他教给了你什么？”

潜意识的警惕，被人接近时的僵硬，还有时不时藏不住的戾气。这都不是正常的表现。

他为这些改变感到恐惧，因为他有了很不妙的猜想。

田昭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有些话说的太明白只是一种伤害。

萩原研二垂下眼，看起来很失落。

那么按照默认的规则，轮到了伊达航来提问。

他的问题更加锐利，面目深刻，让伊达航看起来很可靠，“不要怪我太冒犯。我还是很好奇——你还是我们这边的吗？”

空气有几秒的安静。

“……”

田昭绫知道班长的意思。

光与暗，他站在哪一方？

其实答案很简单，但，他身上的特殊性也让这个问题变得很复杂。

啊，这不过是…以撒在问，燔祭的羔羊在哪里？

他抬眼望进伊达航的眼眸，回答：“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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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无风夜。

夜晚的东京被夜幕笼罩像是蒙上一层神秘鬼魅的纱，掩盖这座城市下的黑暗。

伏特加不是第一次在黑夜里行驶，却是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车停在条子家楼底下，找到位置停车。他回头看了眼后座静默不语的琴酒。

尼古丁的味道弥漫在车内，含量超标，是0314一上车就会叫嚷着难闻的程度。琴酒拿出手机，看也不看拨通一个号码。

“嘟——、”

很快接通。

对话另一头是一阵沉默，没有人说话，只能隐约听到某些淅淅索索的声音。

琴酒冷笑一声。惊的伏特加脊背发凉。

“下来。”

他命令到。

一分钟，或许根本没到，伏特加看到漆黑的楼底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两个人的目光在黑夜中交汇，伏特加突然感到荒谬，他在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和条子有牵扯的人。在他心中处于最不可能背叛的位置。

人影走近，也彻底打碎了伏特加心里的某种屏障。

“0314，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应该在禁闭室，在基地，在任何地方。唯独不能在这里。

0314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略过驾驶员打开后座的车门。通过后视镜，伏特加可以清楚地看到TK伸手掐住了青年的脸，看样子力气不小，白金发的青年皱起眉。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去死？”琴酒的声音似乎一如既往，还是那么冰冷，可隐隐含着某种压抑的风暴。

这样的TK看起来比任何一刻的他都要危险。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听起来像是还没完全查清他们之间的关联。毕竟再怎么神通广大，里世界的顶级杀手也不会轻易想到那些超现实主义的东西。

“十三岁的时候，”田昭绫突然开口了，“为什么会送我花，Gin。”

记忆回笼后他想起来很多东西，也清楚自己并没有在身处【沼绫】身份时表现出对《小王子》一故事的喜爱，只是提过一句，那么琴酒会在他十三岁时送那样的礼物就很值得深思了。

“你认为现在的你有资格和我提问？”

田昭绫面容平静，“我只想死个明白。”

伯莱/塔冰冷的枪口狠狠抵在他的额头上，将那一块的皮肤都撞红，“死太便宜你了。”

“……”

田昭绫有点不懂，琴酒什么时候是这么心慈手软的性格了。“？你还要留着我？”

琴酒冷笑。

咔哒一声，他如同黑夜中吐信的毒蛇，“我会让你求死不能。”

这就是背叛者的代价。

田昭绫：“……”

虽然他有把握琴酒不会真的现在就杀了他，这种组织利益至上的人没有确凿证据，不会轻易丢弃“组织财产”。但听到这样的话，还是由衷的从心底生出一阵刺骨的寒意。

确实，琴酒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能放松警惕的存在，他能让沼绫对他死心塌地。当然也知道怎么更痛苦地折磨他。

反而是田昭绫，不论是哪个他都没有看懂过琴酒。

“你记得我叫什么名字吗？”

他问了个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问的问题。

琴酒的眼睛不像诸星大、伪装之下的墨绿色蕴含着让人安心的新意，琴酒的眼睛更像是从十月寒泉里捞出的冷玉，满是剧毒，一触就死。

阴冷的黑暗铺在他脸上，衬得他面容深邃。

“0314，不要让我失去耐心。”

——他不记得。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的东西压在了田昭绫的心头，他微微失神，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反应，坐进后座、关上车门。

伯莱/塔泛着冰冷的光。

车身颤了一下，接着缓缓启动。田昭绫的本能就像是被过去的杀手沼绫支配，控制不住的全身颤抖。脑子里重复的都是琴酒叫他0314的声音。

他算到了，琴酒确实没有把他当成过一个真正的人，只是一串可供参考的数据。

作为TopKiller亲自培养出的杀手，他算得上是一个成功案例。

因为有用，这样的琴酒暂时不会直接杀了他，而是选择复制他的样本，重新培养一个新的0314出来。

他会是下一个0314的祭品。

这些的结果是好的，毕竟只要保证自己的存活率，田昭绫可以做到的事情很多，而琴酒也并不知道他身上有超现实的能力存在，这样他也能够最大限度的保护好伊达航他们。

但、是、

田昭绫内心深处，有个叫沼绫的灵魂在这一刻死去了。

他不再颤抖，心底的空洞越大，他反而越感到愉快，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恐怕还会笑出声来。

碍事的感情终于没了。

在黑色的车辆驶离之后，车身后的大楼突然燃起了熊熊大火。

楼下，有一名紫色眼眸的警官，复杂地看着这阵火光，放下拨打火警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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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你让伊达他们提前换了地方。”】

系统的语气带着庆幸，谁也不知道它一个人工制造的智能AI为什么会有这么丰富的情感表达，【“不过就这么不管不会连累到另一些居民吗？”】

田昭绫闭上眼，安静地坐在禁闭室的床铺上，在内心回答：我有提前让他们疏散其他居民，研二也会在我们走之后报警。

【“你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田昭绫因为这奇怪的话无语了一阵。他又不是什么记吃不记打的蠢货。

系统对这个回答持有保留意见，毕竟从警校生到杀手，田昭绫的表现它都看在眼里，最高纬度生命的视角里，这点小谋略还不够看。

让它惊讶的是田昭绫选择和琴酒对峙的做法，他竟然选择抹掉沼绫带来的影响。

沼绫，或者说0314，只是田昭绫的记忆被封存基础上的空中楼阁。他诞生所扎根的土壤本来就是不稳定的，虚无缥缈的。但同样也是他的一部分，想就这么利落的抹除掉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要够心狠，也要有立刻行动的果决。

看来他还是从琴酒身上学到了点什么。

【“你让我看到了点回家的希望。”】系统感叹到。【“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总有一天你的父母会为了你的答卷而感到宽慰的。”】

田昭绫翻了个白眼。

可算了吧，那两个把他打包丢进异世界就不管不顾的父母，不给他添麻烦暗地里使绊子都算好的了。

被琴酒带回来的他不出所料的又一次关了禁闭，不过相较于之前，这次田昭绫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多了很多监控，以及他暂时无法用肉眼看到的监听器。

还好沼绫的影响减退，他也没有那么怕黑了。总体来说，只要琴酒不在他的身体上用刑，田昭绫过的还算舒坦。

【“你不会就打算在这里呆到琴酒放你出去吧？”】

不，事实上，被琴酒带回来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田昭绫想起了自己虽然没有恢复全部记忆，却一直珍藏着的樱花徽章。那是他某次执行任务时从死者身上得来的，刚好是个新届警校生。而死者的死因只是因为他无意间挡了某人的路。

悬赏人给了他赏金去处理，沼绫解决完尸体后，不知道为什么留下了那枚徽章。

后来在禁闭室恢复记忆，他把这枚徽章给了诸星大，让他把徽章带出去找了一个人。

【“你怎么确定诸星大是可以信任的？”】

这个问题确实问到了田昭绫。

其实他也不确定，只是在想诸星大既然冒险点明他的身份，而尽管隐藏的很好，一个卧底的蛛丝马迹也是有迹可循的，更别提因为吊桥效应，他有一段时间很关注诸星大的一举一动。

为什么对方会刚好出现在医院？而他又和伪装成绿川光的诸伏景光关系不错？

他赌了一把。

【“我还以为你突然从禁闭室逃出来是在发疯，”】系统顿了顿，【“没想到是故意制造混乱给诸星大创造机会啊。”】

田昭绫闭上眼睛。

他已经学会了怎么更好的藏匿自己的心思，心声也完全屏蔽。这也导致了系统对他这突然的行为感到困惑。

【“不过这样做，琴酒会把医院的问题全部算到你的头上吧。本来还不确定，这下不就把你背叛者的身份订得死死的了吗。”】

系统的声音带上了忧愁，【“他肯定会一枪崩了你的。”】

哼。

田昭绫冷笑一声。

这就看他相信着的——诸星大，能做到什么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