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我打我自己（1/1）
代号为朗姆，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田昭绫”明显没有那么友好，上前几步按住他的肩膀，一副要和他说什么的模样，却用一拳揍在他的下腹作为报复的开端。
“明明已经到这里了，就别再贪得无厌了吧。”
好疼，另一个虚虚环抱着田昭绫，让他没有因为过度失血头晕目眩到摔下去。
矛盾的态度。
“自己打自己的爱好，我没有。”姑且就【绫】来称呼他吧，他在田昭绫的耳畔说着话，不带任何感情，“我可以告诉你世界的真相，只要你能乖乖配合我，把身份让出来。”
田昭绫收紧了抓着他肩膀的手。在这种恶劣的情形下，他并不想答应，只能尽量保持躯体的完整性，好不让伤害进一步扩大化。
沉默弥散在这个封闭的空间。
“不说话没关系，我知道怎么让你开口。”
“暴力手段你不会妥协，”绫松开手，看着他一下子狼狈的滑倒在地。“那就换一种方式吧，田昭绫，你回不去了。”
呼出的每一分空气都是带着痛。
伤口发炎了。
神经系统传达的轰鸣声让他短暂的屏蔽了外界的声音一秒，但那句话还是很好的被他接受到了。
“在这个世界之外的世界，你只是一个游戏中的角色。”
绫的声音很淡，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不相干、又平平无奇的一件事，“你的父母和遇到的一切不公平，都是被程序设计好的苦难。在另一个世界里，你的伤口是供他们玩乐欣赏评价的之一，作为【田昭绫】的你死去后，因为你的人设矛盾点引发的争议，这部游戏又被开发出了第二主线。”
“无论如何，你都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死去。然后重新开始，与其让你的同伴因为不知道期限重逢痛苦，不如让我继续接下去这个身份。”
他们如出一辙的眼睛对上目光，然而下一秒绫闭上了眼。
“你只是个不存在的“角色”，走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荒谬的真相。世界都仿佛被扭曲，在他眼中显得光怪陆离。田昭绫失去了对自己主观意识的控制，系统很安静，他只能听到说话声，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你也是“设定”？”
绫说：“不。”
他愣了一下，才慢吞吞的说完，“我是反抗命运的人。比你更不应该存在，一个意外让我出现在了“这里”。所以我和朗姆交易，借用了他的身份，代价是替他承担明面上的算计。”
田昭绫似乎并没有听懂。
绫言简意赅的用一句话说明了自己的异常，“在我的世界线里，萩原研二死在23岁那次的炸弹。”
如果把他们身处的这个世界比作一个漫画，那么田昭绫和他见到的所有人都是这个漫画里的角色，只是田昭绫的设定比较特殊，他所在的世界即是这本漫画的主线，而“绫”则是衍生漫画里的同人角色，不属于主线的异常，也便是主线的另一种衍生出的另一种可能性，像是故事书里经常会有的if。
例如小王子原本的故事是回到了星球，和他的玫瑰永远生活在了一起。由此可得另一个故事，假如小王子并没有成功回到自己的B612，他确确实实死在了被毒蛇咬到的那一天，星球上的玫瑰孤独永生永世。
但无论如何，if都不能出现在正篇，也不应该出现在正篇。
田昭绫足够了解自己，if的自己也是自己，没有什么区别。
他并不是无意到的正篇，而是有所预谋。或许他是想取而代之，或许他仅仅是想来看正篇的美好结局。
对他来说以上哪一种可能性都不利于他。
田昭绫不应该出现两个人。
“......”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真相来的猝不及防，系统的沉默似乎成了证伪的条件之一，让他相信了这极度荒谬的说辞。
“放心吧，在我接替你的身份之后，世界也不会因为我的改变融合剧情，导致本不该活下来的人再一次死去。”绫这一次的语气中带了认真，“我的结局，一定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他抬手摸了一下眼罩，似乎想从好友的赠礼上汲取到支撑下去的力量。
“正篇存在太多不可能的因素，由于这个游戏还没完结，我也不清楚你最后的结局是好是坏，但现在的你看样子发展，一定不会是好的局面。”
等一下。
无数纷乱的思绪中，田昭绫捕捉到了“异样”。
绫的语气平静，没有表情，那脸也无可否认是他的脸，人也确实是真正的人。
他说的一切都像是基于真实，田昭绫想他也不会无聊到编造谎言到这个地步就为了让他心甘情愿的去死。——可在他的故事里，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系统】这一存在。
绝对还有另一个他没有发觉的事。
田昭绫握拳，这一刻他的脑子突然清明起来。
“所以，”绫说，“你能自己【退场】吗？”
他蹲下，黑色的长风衣落在地面，沾染上了灰尘，但两个人都没有余力去顾及这个。
田昭绫说：“不要。”
答案是否定的。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他们要等的人不是另一个世界的他。
“别把自己的形象塑造的这么高大上了，我可不认同一个背叛了自己信仰滥杀无辜的人是自己。”
绫平静无波的面容终于出现了变化。
看来是戳到他的痛处了。
“比起这些，”田昭绫露出笑容，是嘲笑。
“你还不如想想怎么给死去的冤魂赎罪更实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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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只有自己才知道怎么更好的伤害自己。
所以田昭绫被恼羞成怒的另一个自己揍了一顿再次被关起来也是很合乎常理的事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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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于是我们的绿川光回到组织基地，得到的消息有如下几条：
诸星大任务完成，考核通过，成功晋升，代号为【黑麦威士忌】
安室透对0314用刑了，当然，因为他在任务中优异的表现，通过考核，也同样晋升成了代号成员，【波本威士忌】
0314被朗姆带走了，然后又关起来了
他之后的监督人换成了琴酒
表面绿川光实则诸伏景光：“......”
...依稀记得...他应该没离开超过一个月？
绿川光第一时间联系上了安室透，除了他们没人知道的安全屋内，安室透正在梳理诸星大，现在应该叫黑麦酒了——他的任务报告。
注意到他一来，安室透，现在代号也为波本的情报贩子，抬手制止他开口。
“如果你是说刑讯的事，”波本说，“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还是那个想法。而且，就算他真的是那又怎样，你能忘记他的【战绩】吗？”
绿川光被他一句话整沉默了。
“接下来我有个长期任务，是朗姆下达给我的。”
波本语速很快，像是下一秒就没机会和他说这么多话似的，他认真的看着绿川光，金发间那双烟紫色的眼睛逸散着莫明的光，“注意安全。”
绿川光：“......”
所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到底做了什么，zero。
很快他的这个疑问就得到了解答，具体表现在他离开安全屋，看到了黑麦酒，并且同时也看到了站在他身边、被黑麦带出来，无精打采，就差没用绷带把整个人裹起来的伤患田昭绫。
“琴酒说【别让他死了】，”黑麦威士忌对他点头，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所以如你所见，他还活着，并且我还要带他去散步，只有五分钟。”
绿川光：“......”
他和田昭绫的目光对上，对方没什么精神的瞥他一眼，不知道在他眼里看到什么，顿了一下，又看了他一眼。
仿佛对暗号似的。
绿川光对他笑了一下，没有一点温度。
就好像他们过去数年的隔阂并不存在，两个人只是在著名剧院共同欣赏《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警校生。
好吧，虽然安室透的性格执拗，但他说的话是对的。
诸伏景光其实也不太能忘记【0314】这个身份下的人所做的一切。
黑麦酒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巡视了片刻，不知道理解了什么，挑眉。
“我等会还有个任务。”
猫眼狙击手于是多了一项任务：带0314散步，然后负责监送他回去。
黑发绿眼的男人走得潇洒，一句话也没留下，徒留两个好久不见的人面面相觑，沉默了有一会儿，绿川光叹了口气。
“...现在还疼吗？”
田昭绫摸着脖颈的手一顿，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身上的伤，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抱歉...我劝过他，但是——”
“你们明明是幼驯染，为什么你能接受，他不能？”
好吧，这样也算变相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绿川光被噎了一下。
他哪里知道降谷零该轴的时候轴不该轴的时候也轴。
明明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非要整的像是不能播出的黑暗一样。这放在各大网站肯定是过不了审的存在。
开门查水表，请回去喝茶定刑一条龙。
田昭绫看他这模样，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感到头疼。
“你替他道什么歉，又不是你打的我脸。”
绿川光心一跳，“他还打你的脸？”
田昭绫：“......”
你的关注点是这个吗？
诸伏景光心情复杂，“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金发的青年合理想象了一下诸伏景光扇安室透一巴掌的画面。
田昭绫：“...求你别这么做，我笑点真的很低。”
猫眼狙击手眨眨眼，头一回在这个有些陌生的同期面前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
“我开玩笑的...嗯，看样子你是真的开心了。”
“那我该说真正的台词了，好久不见。”